第6章 ☆、血族·6
? 夜晚将至。
“侯爵。”
有仆人們上前接過阿爾伯特的深色外袍，經過阿爾伯特這麽久的謀劃和格洛麗亞的有意培植，他已經是一位僅次于公爵的侯爵了。
忠誠于他的屬下靠近他的耳邊，悄聲說道：“侯爵，親王她在你的房間裏等你，似乎是要向你詢問些什麽事。”
“好的。我知道了。西維，帶我去換一身衣服。”
“是的侯爵先生。請跟我來。”......
匆匆換下了身上的衣袍，因為擔心格洛麗亞等太久，阿爾伯特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格洛......”
一片暖黃色的燈火中，是那個人靠在書桌上睡着了的身影。她的長發散開，穿着一件奶黃色的睡裙，卸去了平日裏的精致妝容，令她的威嚴感略有消減，但是多了幾分獨屬于女子的柔和。
阿爾伯特不忍心打攪這滿室的靜谧，畢竟因為大戰在即，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卻不想格洛麗亞在他進來時已經醒來，見來人是他，便伸了個懶腰道：“親愛的阿爾你怎麽每天都那麽忙......我這裏有幾份文件是有關作戰人員安排和戰略地圖的，你拿回去熟悉熟悉。等等......你身上什麽味道......是血？”
“嗯，是血。抱歉我來不及洗澡，只能換一下衣服......”
“謝謝你阿爾。不過......”格洛麗亞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後退回幾步遠的地方，微微揚起下巴，眯起眼平視阿爾伯特的臉。
“告訴我，為什麽你要去狼族的領地？還有......你的身上有布魯諾族的味道。”
布魯諾族那個白癡女人身上的味道......
阿爾伯特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格洛麗亞的鼻子居然這麽靈敏......
格洛麗亞見阿爾伯特一副吃驚的樣子，光着腳，一步一步走向阿爾伯特，拉過他的白色襯衣領子，那上面還有別的女人故意留下的，挑釁一樣的香味，讓她恨不得将這件衣服火化，燒個幹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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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為什麽......”
格洛麗亞想不通，明明他和自己兩個人的關系已經這麽親密了，他為什麽還要背叛自己，去和另外一個女人談情說愛？
說實話她也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平平的一個女孩，除了善良之外別無長處，怎麽就惹得他那樣執着？起先格洛麗亞一直覺得是他們的審美有問題，現在想想，也許對于這個世界來說，自己的審美才有問題？......
阿爾伯特早在格洛麗亞靠近自己時，就不斷地低下頭方便格洛麗亞看着自己。此時，格洛麗亞仰着頭，沒有了平日氣勢逼人的樣子。此時的她倒像是一個倔強的女孩，質問她出軌的情人，向他讨要答案。
出軌的情人？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想......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阿爾伯特強行掃開自己混亂的思緒，幹脆只專注在格洛麗亞身上。
被格洛麗亞如此專注的注視着，換做是以前，他一定很開心，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時的她肯定不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的那一個人。
可是現在，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欣賞格洛麗亞紅寶石的眼眸是如何的熠熠生輝，他只感到羞愧和狼狽。
是的，羞愧。
“......”阿爾伯特将頭微微扭過去，不敢再看格洛麗亞的眼睛。
“......呵......是我自作多情。”格洛麗亞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她還以為自己跟阿爾伯特的關系已經算是不錯了，可現在看來，只是她以為罷了。
我讨厭以為這個詞......
格洛麗亞放開手，繞過阿爾伯特，此時阿爾伯特已經反應過來，連忙拉住她的手：“不是的......”
格洛麗亞甩開他的手，低着頭說：“不是？不是你去了狼人的領地，不顧自己的安危；還是不是你去找了蘇珊·布魯諾，與她磨磨唧唧呆了一兩個小時？！”
阿爾伯特愣了愣，忽然覺得有點生氣。
她是在不信任自己嗎？
“格洛麗亞·梵卓！你憑什麽這麽指責我？！你在與那些奇奇怪怪的男人來往時，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不覺得惡心嗎？！”
格洛麗亞愣了愣，低下頭，遮住微紅的眼。
“是啊......我覺得惡心啊......那又能怎麽樣呢......這是責任啊......”
阿爾伯特看着她微微顫抖的瘦弱肩膀，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阿爾伯特伸出手，想攬住她的肩，向她道歉。
“我......”
格洛麗亞一把甩開阿爾伯特的手，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可以不去的。你說我不相信你，可是你呢......你又相信我幾分？”
格洛麗亞言罷徑直朝着大門走去，卻在最後忍不住在房門處停下，握緊門把手，用低沉的聲音說：
“我本以為我可以改變你......現在......算了。少跟布魯諾的人在一起。你......好自為之。”
擰開門把手，格洛麗亞走出阿爾伯特的房間。
冷戰開始。
最近整個城堡的氣壓都低到了海溝裏去了，不同于前些天的時候，兩位主事就算很忙，親王大人也會抽空跟侯爵大人秀一下恩愛啥的，弄得一幹仆人恨不得自戳雙眼。
現在？現在他們只想遠離這侯爵這個超級大冰箱，現在還是秋天天氣挺冷的就不要放冷氣了好麽？！
看着格洛麗亞優雅地喝着杯子裏的新鮮血液，阿爾伯特再一次咽回口裏想說出口的話。
真是恨死她這副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模樣了！不過......自己真的傷到她了吧......
阿爾伯特那天之後就再沒聽過格洛麗亞對自己說些什麽除了公事外的話，每次自己都無法在諸多仆從的注視下對格洛麗亞道歉，而格洛麗亞在說完公事後也就直接離開，根本不給自己相處的時間和解釋的機會。
從前在城堡裏睡覺時從未覺得孤單，可是現在......自己竟會覺得沒有格洛麗亞每天睡前固定的撒嬌活動，一時間房間變得大了許多。
從沒發覺，原來格洛麗亞對自己而言，也成為了不可分割的生活的一部分。
那麽自己對吸血鬼的排斥，對于不平等的男女關系的微微偏見，此刻也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只是因為是她，所以任何的不喜歡，自己都可以接受。
只是因為她。
··· ···
冷戰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格洛麗亞知道，冷戰這種事情，玩的好了是情趣，是調高親密度的好方法；玩的差了，就沒有然後了。
感情這種事，總得有個人主動。憑着阿爾伯特這死傲嬌的性格，估計永遠都不會服軟。
果然這事還得自己來。
想清楚後，格洛麗亞走到了阿爾伯特的房間內，見到阿爾伯特還在專注的審閱文件，于是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
“阿爾，我們和好吧。我并非不信任，只是太生氣。”
突然從背後被人抱住，阿爾伯特也僵住了身體，直到聞到女子身上熟悉的馨香，這才放松下來。
這個壞女人，終于來認錯了。
阿爾伯特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格洛麗亞。”阿爾伯特轉身一帶，将格洛麗亞拉近自己的懷中。
“怎麽了阿爾？”态度難得有點軟化，格洛麗亞感覺阿爾伯特将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癢癢的。
阿爾伯特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去狼人的領地是為了鍛煉自己，我希望自己也能保護你，更何況我還留有後手；至于蘇珊·布魯諾，是她借着布魯諾家族和梵卓家族的領地交涉問題把我叫過去的，在看到她之前我一直都不知情......”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男人們都愛撒謊，你也一樣，他亦如此......呵......一群大騙子......他曾說過會永遠記得我......
格洛麗亞擡起頭，吻住了阿爾伯特的唇，将這一切完結。
算了，我會加油，盡快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