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以默公子，染心來信說城東的事有些棘手，我們要去幫忙。您留在這就好了。”接到将谕的暮沁，無華準備借用上一個借口。

“有些棘手？要不要我幫忙。”經過幾個月的相處，顧以默倒是明白這些女子都是性情中人。

“不用不用。”她倆連忙拒絕。

“那好吧，你們小心。”顧以默也不好強求，只好叮囑道。

“參見公主殿下！”暮沁一身翠綠軟甲，手拎三尺青鋒。無華淺紫勁裝，一改往日柔弱的樣子。

“好！既然六将皆到，你們便即刻啓程！”慕子邺笑着，眉眼間皆是淩厲的氣勢。

“是！”六将齊齊應道。

“有人嗎？”慕子邺一襲白衣，站在門口叫道。

“來了來了！咦，怎麽是你？”顧以默仍是一身玄色，見到慕子邺有些錯愕。

“我來帶你回去。怎麽？你還住上瘾了。”慕子邺見他沒什麽反應，又反問了一句

“我去拿行李，你等一下。”在家裏住了數月，顧以默也算知足了。

“這位是……”顧以默一上轎，便見一個銀發及腰的男子正半倚着假寐。

“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是異族人，所以發色和眸色與中原地帶有所不同。”慕子邺出聲解釋。

“原來是這樣。”顧以默頓時了然，他本以為慕子邺是沒有夫家，才敢如此抛頭露面，如今看來，這夫家對她縱容得很。只是，為什麽，聽到她已定親的消息，會有些難過。

流蘇看上去雲淡風輕，事實上他比誰都關注慕子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當顧以默問及他的身份時，他覺得自己的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子邺會怎樣講他？戀人？朋友？還是無關緊要的普通人？當慕子邺說她是自己的妻時，流蘇覺得世間再美好的詞也無法描繪他的感動，只因為，子邺承認他了。

三個人各有心事，一路上倒也安靜，由于這次坐的是馬車，他們不日便抵達畫樓。

已是春季，柳條抽出新枝，在河邊顧盼生姿。

“回家的感覺真好！”流蘇倚在樹旁，把玩着自己的銀發。

“這算什麽家？不過是凡間的一個落腳點罷了。”慕子邺淡淡地道。

流蘇伸手攬她入懷，附在她耳邊，聲音染上蠱惑:“子邺，對我來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以往怎生就沒發現你這般油嘴滑舌。”慕子邺笑着掙脫。

“慕子邺，原來你在這——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倆在。”顧以默正出來，卻發現慕子邺正和流蘇在一塊，尴尬之餘莫名有些黯然。

“沒關系，你找我有事嗎？”相較于他的尴尬，慕子邺倒是一臉坦然。

“距宅子一事也有好久了，我本想讓染心幫我安排個事，可是卻沒個準信，我一直白吃白住也不是個辦法，所以——”顧以默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我都給忘了，本想着原先到了畫樓便給你安排的。這樣吧，我還缺個賬房，你先去補一補吧，日後有合适的再給你換。”

“好。”顧以默應了句，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補上一句“你們繼續。”

“呵。”慕子邺聽了他的話，不禁笑出來。

顧以默見她笑，只覺有些炫目，飛也似地逃進了屋子。

天界邊境

“染心姐姐，這裏出現的雖都是幾個小妖，但是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暮沁蹙着眉，對染心道。

“我也感到有些不對勁，卻看不出哪裏不對勁。”染心頓了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的确是我們多慮了，另外一種就是——，但願不是那樣。”

“另外就是什麽？染心姐姐，別賣關子了。”見染心遲疑，暮沁連忙追問。

“另外就是控局之人法力遠遠淩駕于我們六将之上。”染心一字一句地緩緩答道。

“染心，西面的妖怪越來越多，我和無華快撐不住了，我倆的法力雖在小妖之上，但抵不住他們的人海戰術啊！”斷然的黑色铠甲上染滿了暗紅色的血跡，發絲微亂。

“這樣吧，鳴金收兵，我們先想想辦法，倘若真如我所說，恐怕這仗只能由公主親自上陣了。”染心望着血河成流的疆場，淡淡的答道。

“慕姑娘，這是最近一個月的賬本，你過目。”顧以默不再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客氣而生分地喊他慕姑娘。

慕子邺沒有接，微微蹙眉:“顧以默，你喊我姑娘，是不是想讓我喊你公子啊？”

“以往是以為你沒有夫家，才直呼你的名字，可如今——”

“流蘇不會在意這些繁文缛節，你一口一個慕姑娘，叫的我渾身不舒服。”

顧以默愣了愣，“那我叫你子邺吧。連名帶姓終歸也不禮貌。”

“那我豈不是要叫你以默了？”慕子邺單手支着頭，緩緩靠近，臉上帶這些俏皮道:“以默？”

“砰——”顧以默和慕子邺同時回頭，只見流蘇慘白着臉，手中的茶水摔落在地。

“流蘇？”慕子邺低呼。

“沒事，你們繼續，真是不好意思，打攪了你們。”流蘇擺擺手，落荒而逃。

“那個，我——”顧以默有些無措，可是心裏又隐隐有些竊喜。

“哎，我去找流蘇。賬本等會再看。”慕子邺急忙出去。

“我真是太可笑了，怎麽會真的相信子邺會愛上我，當年子邺有多愛雲洺，我又怎會不知。不過是把我當小醜耍罷了。呵呵，慕子邺，你真當我是沒有感覺的嗎？我等了你一生，卻仍換不來你剎那的駐足回首嗎？”流蘇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慕子邺走出畫樓，卻不見流蘇的蹤影。“他到底去哪了？”慕子邺有些急。

突然，慕子邺臉色一變，喃喃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