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算了,我總覺得這場夢的關鍵在于母後,我應當先去看看母後。”慕子邺低眉垂目,似乎在思考什麽。

天後的鳳儀殿沒有過多的金磚玉瓦,也沒有女子該有的柔情似水。相反,整座宮殿都以黑色為主,縷縷金絲纏繞其中,正殿的大座上一個女子斜倚,身旁兩個侍女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

“母後還是這樣,對旁人總是冷冰冰的模樣。我以往總是看不懂母後即便對我笑得溫柔,眸中也總是有着怨恨和悲傷。”慕子邺站在殿的一角,望着殿上的女子,精致的臉上總是帶着抹憂郁。

“你們都退下吧!”天後輕輕揮手,身旁的侍女便退了出去。

“出來吧,你來了這麽久還不現身。”天後扶額。

“啊?不可能的,母後怎麽看的破夢境中虛幻的我。”慕子邺聞言心下一驚。

突然一個黑袍男子從簾後走出,笑道:“天後真是寶刀未老啊!”

“魔尊殿下總是喜歡玩這樣的游戲嗎?”天後的聲音夾着法力從頭頂盤旋而下,顯得不怒自威,慕子邺穩了穩心神,仔細打量起這個老魔尊,的确,與君無役極像,只是還有一點說不出的熟悉感。

“梅影,你又何必對我和雲裳苦苦相逼,雲裳她已經——”男子皺了皺眉。

“雲裳?那不是雲洺的母親,父皇初定的天後,天界一舞奪人魄的雲裳仙子嗎?怎麽會?”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慕子邺心中成形。

“呵,我苦苦相逼?你也不問問雲裳,憑什麽,她當時明明知道我傾慕明彥許久,還要偏偏去勾引明彥。”天後頓了頓,望着殿前的男人,但目光又穿過那個男子,不知在望什麽,眸中深切的悲傷讓人心悸,漫長的時光讓那段塵封的記憶有些混亂。

“梅影,雲裳和天帝只是偶遇,根本不是存心。”男子不悅的反駁。

“也罷,倘若明彥真的愛上她了,我退出,只要他能幸福,我也不介意。”天後的目光低斂,或許是往事太過殘酷,她停了許久才繼續講。

“可是,雲裳在撩撥了他的心之後,又告訴明彥她不愛他。”天後突然擡眸,冷冷的盯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在我眼裏,他是完美如神袛的男人,就算是先帝逝世他都不曾有如此難過。他醉後難過的喊着雲裳的名字,每一句雲裳,就像把我的心剖出來狠狠的一刀又一刀割開,可是我還要強顏歡笑的安慰他,安慰他雲裳會回來的。”她的聲音很低,似乎只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那不是雲裳的錯,這一切都只是巧合。”男子仍在為自己心愛之人辯護。

天後沒有理他,自顧自講下去:“我心疼他,所以我去找雲裳,我希望她回去,回去陪他。我把我所有的尊嚴都丢棄了,我把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送到別的女人身邊,你不會明白,那是對我心的淩遲,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磨着心房最柔軟的地方。”

“可是。”她的眸中似乎可以吐出毒液,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望着殿前的男子,“雲裳卻說,梅影,我知道你喜歡明彥,所以,我不能搶了你的心愛之物。我永遠都想不到,明彥就在附近,他聽到了雲裳的話,只當是因為不願與我搶,所以才會拒絕他。”

“只是碰巧而已,雲裳根本就不知道天帝在那裏。”男子搖搖頭,不願承認。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一直冷靜的男人也會有像獅子般咆哮的模樣,他為了雲裳的一句話,他竟要我去死!他說,我死了雲裳就不會顧忌了。”她的雙目泛紅,黑色的眸子不知是因憤怒還是難過,幾乎變成了赤紅色。

“呵,我許多年的感情與示好,就因為雲裳的一句話,就全都被碾成粉末。”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上顯的有些可怖。

“你不會理解那種感覺,我當時就像瀕死的人,不,比瀕死的人還不如,至少,他們還有希望,我什麽希望都沒了,我把我的心我的情完完整整地給他,他卻一次次扔掉碾碎。”

“梅影,我想有些事你是誤會了。至少,你後來還是如願嫁給他了不是嗎?”男子望着這個曾經與雲裳并稱天界雙絕的女子,也有些動容。

“如願?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一輩子都不曾愛上他。”女子似乎突然被抽空了力氣,靠着椅背,冷冷的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梅影,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雲裳幾千年前就不在了,她生完孩子沒多久便逝世了。是我太自私,一直不願面對,也一直沒說,所以,梅影,斯人已逝,就讓一切都過去吧。”男子低着頭,似乎憔悴了許多,早就沒了平時陣前統帥時的風儀氣度。

“她死了,她死了,那我這麽多年茍活着有什麽意義!”女子突然笑起來。

“梅影,前塵往事都已煙消雲散,不要太執着于前事了,好好保重吧。”說着一道白影男子便消失了。

望着殿上泫然若泣的女子,慕子邺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該說什麽。

良久慕子邺緩緩走出大殿。望着明媚的陽光,慕子邺的心沒由來感到憂傷。

“算了,至少有些事情,總算有些頭緒了。”慕子邺說着回到了韶華殿。

“你這劍偏了,若是在上去三寸,就可能直取我命脈了。”慕子邺和君無役正在練兵場,只見慕子邺的手握着君無役的手,把他的劍往上提了三寸。

君無役望着她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了,我們繼續,你要再輸給我,我可叫父皇給我換個好一點的陪練劍童了。”

“呵,這次“我”肯定輸了。”慕子邺望着那抹明黃,笑道。

果然,沒用十招,慕子邺就被他制得死死的。

“喂,你笑一個呗!”以劍相抗的慕子邺突然調笑道。

趁着君無役的一個分神,慕子邺陡然躍起,一個劍花,就把劍架在了君無役的脖子上。

“哼,怎麽樣,打仗可不能分神——嗚嗚”慕子邺望着陡然貼上來的唇,睜大了眼。

良久,吻到慕子邺喘不過氣,君無役才放開她。

撫了撫被吻腫的唇,慕子邺直接拿劍指着他,道:“你幹什麽!”

“公主殿下,讓敵人輸就要無所不用其極。這可是你教我的。”他突然笑了笑,帶着極致的璀璨,一個笑晃得慕子邺睜不開眼。

“算了,看在你今天笑了的份上,饒過你了。”慕子邺有些尴尬的往回走。

君無役望着那抹明黃色的背影,撫了撫唇,笑道:“貌似味道不錯。”

慕子邺在一旁也下意識的撫了撫唇,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第一個吻的是君無役啊。

在夢境中的第一個晚上來臨,慕子邺躺在殿中的軟榻,一點點回憶一整天的故事。

“首先,母後與雲裳仙子必然有着極深的糾葛,只是,後來深愛雲裳的父皇怎麽會娶母後,母後又怎會提到這件事如此的身心疲憊呢?”慕子邺只覺更加頭大,一些問題清楚了,更多的問題浮上來了。

“另外,按現在看來,君無役愛上慕子邺是早晚的事,可是雲裳是雲洺的母親,君無役又是魔尊的兒子,君無役和雲洺又是什麽關系?還有,若是我的記憶被抹去,那麽君無役為什麽還記得那些事,偏偏又只記得他喜歡我呢?”慕子邺有些惱,她讨厭這麽多的未知。

“哎,早知道就先問問君無役我和他的相識過程了,或許會有什麽發現。可惜我當初來凡間,只是為了從他身上把一些問題弄清楚,不想欠他太多,也不願與他糾纏不清,才會模淩兩可的不願挑明。”慕子邺輕嘆一口氣,根本睡不着,“算了,練劍吧!”

劍勢淩厲,招招致命。慕子邺陡然想起小時候的日子,母後總是紅着眼眶,父皇對母後也總是不冷不熱,那時候,她總是有些怨恨父皇,怎麽可以讓母後傷心難過。

但是她很清楚,她只有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母後,讓母後重新開顏。所以她經常練劍。以至于後來只要心情不好就來練劍,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個習慣。

時間過得很快,慕子邺在夢境中有些百無聊賴,母後那裏沒什麽動靜,倒是慕子邺和君無役的感情有些進步。

君無役似乎偷親親上瘾了,經常趁機揩油。時間久了,慕子邺也就随他去了。

“總有一天,再冷的慕子邺也會淪陷在君無役的笑裏。”慕子邺望着兩個男女,意外的覺得有些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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