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應該是33章的說...... (2)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才不會愛得死去活來什麽的,太矯情了。
将東西塞到了顧幼凡手裏,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馮家的門,落入坐在沙發上等待的馮母眼中,自然是另一番情景。
不為別的,就為她身邊還坐着一個衣着打扮都頗為精致的女孩,此時正巴巴地看着門口,本以為能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卻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的單身狗女性。
白依依有些委屈地看着門口那個将女生護在身後的男人,那麽溫柔那麽深情,卻全部屬于另一個人,
她從小就對馮溫韋有好感,所以得知父母讓她見的相親對象就是自己的夢中情人的時候,她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一番交談過後,馮母對她也很滿意的樣子,本以為等下見到馮溫韋,讓他對自己有好感也是很簡單的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又是誰?
如果,兩人的關系真的如同她想象的那樣,她也不會放棄的,她要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才不會管馮溫韋是不是單身呢!
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怨念,那人從馮溫韋偉岸的身軀後探出了個頭,看了看這邊,才站了出來,巧笑嫣然,陽光的樣子竟然讓她都為剛剛的惡毒心思感到愧疚。
顧幼凡也不傻,看到馮母身邊坐了一個打扮得體的女孩子之後,最重要的是眼中還有着那麽一絲絲名為嫉妒的情緒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她的用意,也反映了過來馮溫韋讓她非來不可的原因。
收了心裏的那份緊張,顧幼凡對兩人輕輕點了點頭,聲音爽朗:“伯母好,我叫顧幼凡。”
她自然是想向那個女孩宣示所有權,但是她也知道,這種話由她說出來和由馮溫韋說出來會造成截然相反的結果,她是單純,在顧清遠的影響下,倒也不會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馮溫韋倒是比她還要迫不及待的樣子,淡淡接了一句:“我女朋友。”
說着,接過了顧幼凡手中的大衣和東西,那動作,自然到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馮母對于顧幼凡沒有當衆落她面子的行為十分滿意,畢竟這話是自家兒子說出來的。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兒媳婦會是誰,只不過之前覺得兒子的性子估計沒有幾個女孩子能受得了,更別說找女朋友了,聽說白家的女兒對自家兒子有意,她就想着讓兩人見上一見,沒想到這小子冷不丁就領了個女朋友回來。
“你有了女朋友怎麽也沒跟我說過,”一邊埋怨着馮溫韋,一邊站起身來拉住她的手笑着道:“幼凡啊,來,快坐下讓伯母好好看看。”
顧幼凡有些害羞,偷偷看了馮溫韋一眼,見他沒什麽表情之後,心中有些失落,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順着馮母的力坐了下來。
馮母和白依依坐在一邊,她自己坐在一邊,這樣的方位讓她能夠更加明目大膽,也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白依依抓緊裙角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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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幼凡面上始終保持着明朗的微笑,任馮母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這女孩從一進門就是這幅微笑,不會顯得太過谄媚,也不會顯得過于疏遠,見到白依依後也沒有什麽失禮的表現,坐姿也十分得體,看來也不會是什麽小門小戶家的孩子。
這一點讓馮母放心了許多,不是她瞧不起寒門,只是婚姻這東西,講究門當戶對,溫韋本來就夠讓他操心的了,要是再來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她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至于長相方面,就更符合她的心意了,她在家無聊,為了馮溫韋的婚事,看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其中自然包括面相這一點。顧幼凡不是現下流行的錐子臉型,圓圓的鵝蛋臉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舒服,面色紅潤,不顯尖酸刻薄,十分大氣,一看就有旺夫之相。
“顧幼凡,這名字也不錯……”馮母小聲念叨着,末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她問道:“顧清遠是你父親?”
顧幼凡點了點頭,笑着答道:“是啊,沒想到伯母跟家父認識呢。”
馮母對顧清遠不熟悉,但也知道顧家雖然不比他們這種世家歷史悠久,但是白手起家,家底也還算不錯,她多次從父親那裏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都是贊不絕口,想來女兒的品行也錯不了。
此時,她的一顆心才完完全全放了下來,她還從來沒見過馮溫韋把女孩子往家裏帶呢,恐怕他這次也是真的動了心吧。
這樣也好,省得她再吃力不讨好,馮母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常聽人說起呢,看來以後應該多往你母親那兒走動走動了。”
這話一語雙關,顧幼凡紅了臉頰,她怎麽總在這種時刻格外的清醒呢。下意識地磚頭看了一眼馮溫韋,一手拿着衣服,一手在手機上打字,好像沒注意到這邊。
暗自松了口氣,她可沒忘記,她還在生氣呢,這會兒給他面子,可不代表回去後就好了。
馮母不知道她心裏的這些小九九,對她是越看越滿意,臉上的笑容讓正巧看過來的馮溫韋瞬間了然了她的想法,拼命讓自己保持了鎮定,這就是他不願意回家的原因,一個是父親的壓迫,一個就是整日擔心自己找不到媳婦,樂此不彼地幫着他物色媳婦的馮母。
往往都是他還沒說什麽,她就已經挑出了人家的一大堆毛病,認為人家配不上自家兒子。雖然不清楚她的評判标準,但是對于顧幼凡能入得她法眼這一點,他沒有絲毫疑慮。
畢竟上一世兩人也是相親認識的,要是她過不了馮母這一關,恐怕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馮溫韋将顧幼凡的大衣和自己的外套挂好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踱步過來,雙手撐在顧幼凡坐着的沙發上,好似将她抱在懷裏一般,在她耳邊輕聲交代了一句:“別怕,我在呢。”
這一幕落在白依依眼中,又是一番打擊,她扭了扭手中的裙子,自始至終,馮溫韋都沒有注意過她這邊。白依依咬着下唇,看了看被顧幼凡吸引去全部注意力的馮母,又擡眼看了看馮溫韋,眼中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淚光。
馮母似是剛剛想起她的存在,連忙對馮溫韋和顧幼凡介紹着:“這是白依依,你們年齡差不多,應該挺能說得上話的。等會兒吃了飯,溫韋你就帶兩個人去随便走走呗。”
白依依苦笑,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馮溫韋因為注視着顧幼凡而溫柔的面孔,輕聲道:“你們好,我叫白依依。”
“我不要,下午我還有事兒。”馮溫韋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馮母的提議,用手指将顧幼凡的頭發纏了一圈又一圈,再松開,玩得是不亦樂乎。
馮母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了看臉色不妙的白依依,有些悻悻,她哪裏知道馮溫韋會領着女朋友回來,他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的心思,才會不打一聲招呼地帶人家回來吧。
畢竟馮溫韋早就跟她說過,讓她別亂操心,她這不是為了他着想嘛。
偌大的房間中因為幾人的沉默而顯得更加安靜,馮母的目的就是為了催促馮溫韋找個女朋友,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才懶得管這些小孩們之間的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會有第二章奧,補上昨天的~
☆、情敵變閨蜜
馮母找了個借口出去了一趟,客廳中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秉承着馮母“同齡人更有共同語言”的交代,顧幼凡略帶猶豫地坐到了先前馮母的位置上。
雖然面前這個人好像已經把她當作了情敵,而對方也确實對自己男朋友有好感的樣子,她還是不得不和她找個話題,總不能讓馮母等下回來說她不懂事。
向馮溫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看到他想也不想地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翹着二郎腿,單手摩挲着下巴,一臉“你求我啊”的神情看着自己。那架勢,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顧幼凡撇了撇嘴,大男子主義果然一點都沒變,幹脆收回了目光,她賭氣似的開口轉向白依依這邊,笑着搭讪:“白小姐,你平時喜歡做什麽啊?”
白依依一下收了眼淚,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顧幼凡,她有沒有搞錯,她倆可是情敵關系,為什麽她可以這麽平靜地和自己搭話?
愣了愣,她才答了句:“我也不知道。”
她不是不想認真聊天,只是她的生活好像一直就很單調,除了在學校念書,回到家裏就是聽父母的擺布去參加這個舞會,那個年會的,再不然就是去學習插花、鋼琴之類的,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麽。
白依依歪着頭,想要從顧幼凡臉上看到些嫉妒的情緒,卻一無所獲,她真的不在意自己本來是和馮溫韋要相親的嗎?
本來遇到這種話題終結者,顧幼凡是會覺得對方是不想和自己說話的,可是白依依那一雙黑亮的大眼睛中,除了迷茫還是迷茫,讓她立馬就相信了她的話。
于是,她決定以自己為話題,主動将兩人間的對話延續下去:“我平時最喜歡吃東西!不管是心情好還是不好,有吃的就會特別滿足。”
白依依更是不理解了,她從來都是在家裏吃飯,她媽媽有交代過她,不能随便吃東西,不然身材會走樣的,所以她就算是喜歡吃什麽,也不能表現出來,按照營養食譜,別人做什麽她就吃什麽就對了。
只是顧幼凡一提到吃的就兩眼放光的樣子,好可愛哦。白依依對馮溫韋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個顧幼凡吸引過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哎!”
顧幼凡有些不可思議,帶着些興奮,“是嗎?下次我帶你去嘗試好不好!”
吃貨都有一種病,想要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推薦給別人得到認同感的病,不幸,她顧幼凡已經是晚期了。
白依依有些猶豫,卻還是點了點頭,她從小就沒什麽朋友,異性的倒是見過不少,畢竟她時不時地就要被派去相親,而同性朋友們,好多嫌她太安靜了,也不願意和她一起玩。突然有這麽一個同齡人和自己聊天,她竟然有一些開心的感覺。
馮溫韋十分不理解這兩個人為什麽能大眼瞪小眼地聊着這麽無聊的話題,幹脆對顧幼凡說了句,“我去上面找點東西,你好好招待白小姐。”
這話說的,怎麽就像是新婚夫妻接待客人似的顧幼凡搖頭,将這個念頭打消,繼續和白依依聊着天。
白依依跟顧幼凡聊了一會兒後也徹底放開了,幹脆說道:“其實我今天是被家長叫過來相親的。”
顧幼凡偷笑,揶揄道:“依依姐還小呢,怎麽阿姨就那麽等不及啦?”
無奈地攤手,白依依對于母親的做法也十分不理解,她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好像除了幫家裏找個好夫婿,好像就沒有別的用處一樣。
“馮溫韋,是個什麽樣的人啊?”白依依帶着些試探地問道,雖然已經和顧幼凡由情敵變成了朋友,但是對于馮溫韋她還是有那麽一點小心思的。
不過兩人感情這麽好,她也不會去自讨苦吃。她喜歡馮溫韋的原因,更多在于在同齡人之間,沒有見過比他優秀的人,父母讓她選擇的話,她自然會去選擇他。
顧幼凡皺了皺鼻子,看了看四周沒人,才湊到她耳邊輕聲抱怨着:“又大男子主義又自戀的,還不會關心人。”
白依依不懂,馮溫韋剛剛對顧幼凡的态度,明顯就是紳士又溫柔體貼,怎麽會是大男子主義。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很好啊,剛剛視線就一直在你身上,看都沒看我一眼呢。”
白依依想也不想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就是因着這份深情,她才不願意因為自己去拆散這兩個人。
顧幼凡摸了摸鼻子,突然反應過來,白依依對馮溫韋的印象好像還不錯,她這麽說好像是在勸着她改變心思一樣,雖然她的确想這麽做,不想和別人共享他的好,但是也不會用這麽卑鄙的方法。
見顧幼凡不說話,白依依忍不住笑了笑,恐怕她嘴上說着嫌棄,心裏還是覺得馮溫韋好的吧。
“好啦,我承認,我來之前還是對你家男朋友有些好感的,但是我不會奪人所愛的,”白依依大方承認道:“而且,我相信你的話哦,我對他又不了解。”
顧幼凡不好意思地抱緊了她的胳膊,慌忙轉換着話題:“我以後可以經常去找你玩嗎”
白依依當然高興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笑着應了下來:“好啊,就算你不經常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兩人又嘻嘻哈哈地說了不少話,明明性格截然相反,一動一靜,卻是異常合拍。
于是馮母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自家兒子不知所蹤,白依依和顧幼凡俨然成了一對親密的小姐妹在互相聊着天。
總之沒有造成什麽尴尬的境況,馮母已經很滿意了,畢竟之前和白母說的好好的是讓兩個孩子認識一下,結果倒好,白白送了人家一個閨蜜。
顧幼凡這孩子的性格,應該也是不錯的,不然怎麽可能兩個人聊得那麽投機。馮母露出了笑容,留下了白依依和顧幼凡吃飯。
午飯過後,白依依就回去了,顧幼凡本來也想回去,卻被馮母強行留了下來,馮溫韋一聽,立馬不幹了。
馮溫韋對于馮母想要留下顧幼凡的行為表示了強烈不滿,冷冷道:“我下午有事兒,我們得先回去。”
馮母瞪了他一眼,嘴上毫不客氣:“那你回去啊,我又沒留你。”
她好不容易看到了未來兒媳婦的影子,怎麽可能輕易放她跑掉。至于兒子,反正也不經常見,有沒有都一樣。
……
馮溫韋無語,他真的是親生的嗎?上輩子也沒見她們兩個這麽親密啊,重生一次簡直要刷新他的世界觀了,說好的婆媳關系最難相處呢?
“你整天那麽忙,我還不能找個人陪陪我了?”馮母拉着顧幼凡的手,征求着她的意見:“幼凡,你說是吧。他自己不陪我也就算了,還不讓你陪我。”
顧幼凡汗顏,她之前見到的高貴冷豔的伯母真的不是出去一趟就換了個人嗎?她下午确實沒事,幹脆就點了點頭,安慰道:“我下午有空,沒事的。”
馮溫韋氣結,他已經規劃好了下午和顧幼凡去過二人世界,怎麽回了一趟家,反而是自己被坑了的感覺呢?
沉默了許久,他才妥協:“好吧,那我們下午再走。”
誰料馮母卻絲毫不給他留面子,淡淡道:“你下午不是有事兒嗎?可以先走,別耽誤了,等會兒我送幼凡回去也一樣啊。”
那麽一臉“誠摯”的樣子,他要是信就有鬼了!咬了咬牙,他忍,恐怕她就是想留着自己到晚上,然後和爺爺父親一起吃個飯吧!
可是,他顯然低估了馮母的心思,也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死皮賴臉地以家裏有文件待整理這一理由撐到了晚上,看着家裏的人陸續增多,他才意識到點點不對。
怎麽大哥他們都過來了,七大姑八大姨小魔王們怎麽都來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還沒放寒假,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吧,怎麽就畫風突變了呢?
意識到不秒後,馮溫韋第一反應就是快速找到了顧幼凡,拉着她的手就要跑,卻被馮爺爺叫住了。
“溫韋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馮溫韋雖然愛跟父親作對,但是面對爺爺,他還是不敢反抗的,從小他就只聽爺爺的話,長大了這點是依舊沒有改變。
在馮母和顧幼凡的目送下,馮溫韋看了看漸漸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圍起來的顧幼凡,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事态竟然會這樣發展了?
明明還沒有到年關,怎麽就提前開啓了逼婚模式呢?
顧幼凡顯然也是被這陣仗吓到了,還有那個拉着她褲腿的還冒着鼻涕泡泡的小男孩是誰啊?!
☆、這個熊孩子
馮溫韋在這邊和爺爺談正事兒的時候,全然不知顧幼凡已然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顧幼凡先是被馮母拉着,一一見過各位伯伯嬸嬸、叔叔阿姨們,一圈下來,雖然有些記不清楚姓名,但是将身份與臉對上號這點,她還是做到了。
她總有種被坑了的感覺,也不知道爸媽知道自己在這邊遇到這種情況還會不會那麽放心地讓馮溫韋帶着她回家!
不怪她腦補過多,這簡直就像是新婚小妻子面見各種親戚的場面嘛,虧馮溫韋那家夥還信誓旦旦地跟她說,就是回去吃頓飯而已,想到他今天中午就要求回去的場景,她才追悔莫及。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要跟他賭氣了,她和馮溫韋在一起也就一個多月的事情,怎麽就發展到見家長被問什麽時候準備結婚,什麽時候準備要小孩的時候了?
她還沒畢業好嗎?
現實并不允許她在這裏多想,還有一個冒着鼻涕泡泡的小男孩一邊拉着她的手,一邊指着自己,軟糯糯地撒着嬌:“阿姨,擦擦。”
顧幼凡扁了扁嘴,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認真地糾正着他:“是姐姐!”
那小男孩咧開了嘴角,笑得開心:“姐姐,謝謝,阿姨。”
顧幼凡都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稱呼了,她真的有這麽老了嗎?正惆悵着,她就被小男孩拉着,一步一步走到了院子裏。
臨走前,顧幼凡還不忘揣上了一盒紙巾,還給小孩子披上了外套。面對小孩子,她還真是不能拒絕。
“力力,我們要做什麽啊?”顧幼凡蹲了下來,柔聲問道。
力力是馮溫韋堂哥家的孩子,怪不得馮母這麽着急讓馮溫韋相親找對象,感情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只是他堂哥比他大了十幾歲,這真的有可比性嗎?
顧幼凡縱使是無奈,也不能說出來,她心裏除了無奈,竟然還有一點小小的高興,大概是因為得到了認同感?雖然和馮溫韋冷戰,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和他分手,就這樣一直走到結婚,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不過前提是他能改了他的壞脾氣再說。
顧幼凡的思緒被力力強行拉了回來,他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個小鏟,雙手舉着鏟子晃呀晃呀的,把顧幼凡都快吓出心髒病了。
他全然不知顧幼凡的心思,笑得一臉純真,開心地叫道:“阿姨過家家。”
顧幼凡小心翼翼地哄着他,想要把鏟子從他手中拿出來,柔聲道:“好,過家家,來,把這個給阿姨,阿姨給你蓋個小房子好不好?”
力力不願意松手,緊緊握着小鏟子,大聲叫道:“要小房子,我要小房子。”
顧幼凡一手扶着他後背,一邊送了鏟子,怕他摔倒,不敢和他争下去。
力力想要蹲下來,卻一下坐在了地上,估計是穿的多沒感覺到疼,不哭不鬧地認真用鏟子鏟着土。
顧幼凡看了看他的所鏟的地方,滿目瘡痍,不忍直視。
她仔細看着力力,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個人走到了不遠處,注視着她們一大一小兩個人,滿目柔情。
馮溫韋跟爺爺談完事之後,就趕忙下樓問馮母顧幼凡去了哪裏。得知她帶着小魔王出去的消息,他擔心得不行,沒想到這兩個人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顧幼凡照顧力力的一舉一動落入他眼中,他已經腦補出了兩人以後的日子。
忍不住回憶起上一世,卻發現了一個令他詫異的事實,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上輩子結婚了三年,顧幼凡都沒什麽消息。
他雖然讨厭孩子,但是也沒有想過避孕這件事,每年回到家裏,馮母問的時候他還不在意,覺得有沒有孩子都一樣,他又不是獨生子,大哥也有孩子,傳宗接代什麽的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可是看了這一幕之後,他突然就在意起了這件事。
馮溫韋心生疑惑,還沒待他細想,就正好與顧幼凡轉身看過來的目光相對,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匿了去。
臉上還有着一塊泥巴,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馮溫韋想笑不能笑,還以為她是接受不了突然這麽多人過來。
面帶笑意走了過去,馮溫韋蹲下身來,十分自然地幫她擦着臉上的泥巴,卻越擦越多,還蹭到了自己手上。
一臉嫌棄地伸出手指給她看,馮溫韋嘲笑着她:“你看你弄的,馬上就跟力力一樣了。”
顧幼凡沒有在意他說了什麽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手指,輕聲指了出來:“你不是有潔癖嗎?”
馮溫韋一個愣神,看了看手指上沾染到的泥土,心中的不适感依舊強烈,但是剛剛幫她擦幹淨臉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絲毫感覺。
顧幼凡想起了剛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時不時的嫌棄自己,如今倒好,幹脆忘了這茬事兒了,她是不是應該開心呢?
淡定地從顧幼凡抱着的紙巾中抽出了一張紙,先是幫她擦了擦臉,才把自己手上的擦幹淨,看着冒着鼻涕泡泡的小侄子,他可就沒那麽大方了。
原來他的潔癖還沒好,只是對象不一樣而已,随手抽了一張紙,捏着一角塞到了力力懷裏,嘲笑着他:“多大了還流鼻涕!”
力力的內心估計是崩潰的,他還小他還是個寶寶。
“姐姐,”他扁了扁嘴,漆黑的瞳孔透露着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拉了拉顧幼凡的袖子,當着他的面告狀:“堂叔欺負我。”
她還說剛剛還是阿姨阿姨地叫個不停,怎麽突然就改口了呢,敢情是有事求她啊。這孩子人不大,倒是挺聰明的。
顧幼凡蹲在一邊偷笑,得意地看了看馮溫韋,才為他說着好話:“他還小呢。”
一邊拿起了那張紙巾,仔仔細細地幫他擦了鼻涕,才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臉蛋,笑着道:“好啦,看我們力力多幹淨呢!”
馮溫韋在一邊整個人都不好了,再看看侄子眼中的那些炫耀成分,這小子怎麽這麽欠揍呢,誰是姐姐誰是叔叔,這不是分明就是拉低他家顧幼凡的等級嘛。
他不敢和顧幼凡争執,只得暗挫挫地瞪了力力一眼,這個小魔頭除了騙騙顧幼凡這種笨蛋,也沒什麽能做的了。以後收拾他的時候還多着呢,他不急。
力力揚了揚手中的小鏟子,差點碰到蹲在他面前的顧幼凡的臉。顧幼凡看到之後,立馬往後退了一點,卻直接向後坐到了地上,腳踝處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顧幼凡臉上的痛苦神情被馮溫韋看在眼裏,連忙扶住了她,“幼凡,怎麽了?”
“沒事,之前扭到腳了,先把力力送回去。”顧幼凡怕他擔心,連忙忍着疼笑了笑,推搡着他,讓他把力力送回去。
力力看到顧幼凡坐到地上,只以為是自己弄傷了她,“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趕快丢了小鏟子湊到了顧幼凡身邊,生怕馮溫韋責怪他。
這一幕讓顧幼凡好笑不已,強忍着疼痛讓馮溫韋扶着她站了起來,才彎腰哄着力力:“姐姐沒事啦,乖,不哭,我帶你回去找媽媽好不好?”
力力先是看了看馮溫韋的臉色,才抽了抽鼻子,抓着顧幼凡的手往她身後躲了躲,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愧疚。
馮溫韋當然不相信顧幼凡是因為剛剛那麽一下就扭到了腳,沒有想責怪力力的樣子,只是太過擔心顧幼凡的狀況臉色不太好而已。
他又不忍心讓顧幼凡一個人站在這裏,幹脆給小魔頭他爸打了個電話,讓他快點出來把小魔頭帶回去。
緊接着,就扶着顧幼凡到一邊的藤椅上做了下來,幫她把鞋襪脫掉,看到紅腫一片之後,怕天氣太冷,趕快給她穿了回去,動作輕柔地簡直像換了個人。
正好他堂哥走了過來,看着異常乖巧的力力站在一邊咬着手指,再看看馮溫韋的臉色,估計是自家兒子又惹事兒了。
“不好意思啊,力力又給你們添亂了。”馮征趕忙抱起了兒子,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顧幼凡,關切地問道:“溫韋,弟妹這是怎麽了?”
馮溫韋淡淡答了句:“扭到腳了,不礙事,我先走了,你幫我跟大家說一聲。”
說着,就橫抱起了顧幼凡,動作太突然,吓得她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什麽冷戰的念頭都被她抛到腦後了。
馮溫韋寒着臉,不容置喙的語氣中帶着些責備:“到底什麽時候傷到的?”
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失責,早上的時候就覺得她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他當時正生氣,見不得她拖拖拉拉的樣子,幹脆就把她抱回了車上,沒想到這一天就得抱這第二次了。
“昨天……昨天晚上。”顧幼凡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明明是她在生氣來着,怎麽反過來了呢?
☆、打翻醋壇子
一路上,顧幼凡就在馮溫韋不停地責備中度過,她剛發現,原來他的話也可以這麽多。
把怎麽從床上掉下來這種蠢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之後,果不其然,收到了他鄙視的目光。
當然她沒敢跟他說自己是跟毛小彤打鬧中掉下去的,只是說自己不小心踩空了,不然以他現在陰陽怪氣的樣子,不知道他又會把人家說成什麽樣。
“疼嗎?”
“不疼。”
“不疼你跳一個給我看看啊。”
你說這種話讓她怎麽接下去?!
“疼嗎?”
“疼。”
“活該,誰讓你自己不小心,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從上鋪摔下來的,居然還敢瞞着我。”
頂受着這樣的巨大壓力,顧幼凡委屈兮兮地,都快要忘記腳上的疼痛了,畢竟某人的人身攻擊更加不留情。
她就納悶了,到底是誰在生氣來着,說好的冷戰呢,怎麽這麽沒骨氣!
清了清嗓子,顧幼凡決定不能讓他單方面占便宜,幹脆就跟他翻起舊賬:“馮溫韋,我對你有意見!”
馮溫韋不可思議地剎車,瞪着她,聽到她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的倒吸氣,他才收了臉上的震驚,認栽地繼續開車,語氣好好:“什麽意見?”
看起來,和系統的打賭,還真是他輸了?
顧幼凡扁了扁嘴,被他剛剛的反應吓到,哪裏還肯繼續說下去,幹脆賭氣不說話,習慣性地用腳踢了一下,疼得又是她一個輕哼,然後才想起來自己腳上還有傷。
聽了這一句話後,馮溫韋也不再說她什麽了,只是仔細回憶着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哪裏惹了他家的小公主了,怎麽就突然有意見了呢?
關鍵是,你問她,她也不告訴你,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
很快就到了醫院,辦好手續之後,馮溫韋就陪着顧幼凡做了一系列檢查,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扭傷,檢查出來才知道是腳踝處有幾處骨折。
顧幼凡躺在病床上,吊着石膏,看着馮溫韋的冰山臉,她倒是沒覺得腳上有多痛啦,只是覺得現在這個狀态有種謎一樣的詭異。
馮溫韋那一臉嫌棄自己的樣子是要怎樣啊,正常男朋友不應該都是痛哭流涕守在女朋友身邊,然後深情款款地說:“沒事,有我照顧你。”
然而面前這個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就差沒把她身上瞪出個窟窿的好嗎?
顧幼凡的傲嬌勁兒也上來了,她是個病人,還是正在和他單方面冷戰的女朋友,他就不能稍微溫柔點對她嗎?
顧幼凡想要轉個身,才發現自己的腿被高高吊着,在半空中晃了晃,她只得無奈扭過頭去躲避他的目光。
手機鈴聲恰巧響起,顧幼凡想要夠手機,卻因為姿勢問題拿不到,她看了看馮溫韋,那貨直接轉過頭去不看她。
氣急之下,顧幼凡想要爬起來,卻被他一個搶先,扶着坐好,快速從桌上撈起了手機遞給她,臉上還帶着點關心與無措。
顧幼凡看他這個樣子,忍俊不禁,卻也不想這麽輕易原諒他,抿了抿嘴憋回了笑意,看了看屏幕上寫的謝向晨的名字,她有些遲疑,卻還是接起了電話。
“晨晨……”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她就看了看馮溫韋的臉色,發現沒有什麽異樣之後,才放心了下來。
馮溫韋臉上是沒有什麽異樣,只是手裏的一次性紙杯被捏得變了形,手上多了點點水漬而已。
當然,這個窘迫的樣子,他是不會讓顧幼凡看到的,淡定地站起身來,抽出紙擦了擦手,女朋友正忙着和小竹馬講電話,哪裏會注意到他的動作。
“我在醫院呢。”顧幼凡雖然不想告訴他,卻也是不會撒謊的人,更何況沒幾天就要考試了,考完試放假,她就算想瞞也瞞不住啊,幹脆如實回答,至于原因,她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了。
馮溫韋見顧幼凡臉上竟然有着害羞的表情,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沖上去奪了她的電話,在病房裏走過來走過去,絲毫不顧旁邊顧幼凡跟着他轉移的視線。
挂了電話,顧幼凡被他轉的頭都疼了,幹脆整個人都蒙到了被子裏,嗅到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後,才皺了皺鼻子,從裏面爬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顧幼凡悶聲問道,她對于醫院真的是毫無接受的能力,還有這個腿,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啊?
她悶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