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話

老夫人卻并沒有因為她的辯白而放軟自己的态度,淡淡地擡眸掃了她一眼開口道:“我尚且什麽都沒有說呢,你倒已經知道了有人在我這兒說了風言風語,我這寶貝孫女還真是長本事了啊,還知道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啊。我聽人說你和府上的丫鬟婆子關系都不錯,原本還想着你是天性溫和,現在看來,卻是為了給自己方便啊。我老婆子一世還不知道自己養了這麽個好孫女呢啊!”

謝夙卿腦袋裏“嗡”地一下,她究竟說錯了什麽?

老夫人竟然這樣不客氣地說話,這是怎麽回事?

老夫人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重話的啊!

謝夙卿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個人定然關注她很久了,而且極為聰慧,猜透了她所有作為背後的目的,而且還不動聲色地在老夫人面前捅了出來,讓老夫人對她的信任崩塌了。

她提起頭,眸中含着眼淚,帶着絕望的神色,痛心地望了老夫人一眼,但是只是一剎那,她便低下頭去,再擡頭的時候就平靜得如同幽潭一般了。

只聽得她道:“是,老夫人,都是夙卿的錯。只是夙卿不明白,夙卿只是想在府上過得容易一些,為什麽就不對了呢?那個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的人夙卿心知肚明是誰,可是不想點破。老夫人,若是連你都不願意相信夙卿,夙卿可就真的沒辦法活下去了啊!”

謝夙卿的嗓音低沉,其中不知道帶了多少的失落絕望與蒼涼,老夫人也不禁有些動容。但是老夫人畢竟是老夫人,哪裏這麽容易就被說服?

“我自然知道你是喪了母親的,但是還是應當要懂事些的,不然這府上沒有人能庇佑得了你,你可知道了?”

謝夙卿固執地擡起頭,眼神驟然之間亮得驚人:“老夫人,請你告訴夙卿,那個人究竟說了什麽?竟然這般狠毒地離間我與老夫人,我……若是只是對我便罷了,可是竟然讓老夫人這般懷疑我,夙卿是真的沒辦法釋懷!”

老夫人皺皺眉,這麽一說,其實原本也就是捕風捉影的話,怎麽好拿出來告訴別人?這不是讓人笑話她聽言不明嗎?

但是謝夙卿的這番話也确實是讓老夫人頗為動容的,想起她往昔照料得那般盡心,也不曾在規矩禮儀上錯過一分,作為一個沒有良好成長環境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了。于是老夫人心也軟了下來,道:“你這孩子可真是……承個錯不就行了?這般較真做什麽?”

謝夙卿知道此事有了轉機,心中一松,但是面上卻是激動不已的。

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身子都在輕輕地抽搐着,卻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淚水不溢出來,聲音也是壓抑着哭腔的顫抖:“老夫人自然是可以不較真的,我……我在這府上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老夫人了,可今日老夫人卻這般……即便是明日便被趕出府去,夙卿也想知道那人究竟說了什麽不實之言!”

老夫人原本也只是起了疑心,并沒有确鑿的證據,又聽人說她在老夫人身邊安插了眼線,這才能将老夫人服侍得舒舒服服,因此才怒了的。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自然是沒少做過這種事的,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別人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監控之下的感覺可着實不太好啊,因此她才打算把謝夙卿叫來好好敲打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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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冷靜下來,老夫人也回過味來,那人說的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話,只是重複的次數多了,自己竟然也就有些将信将疑了。

再加之得知了謝夙卿有可能在她身邊有眼線才會這麽沖動直接。

可現在謝夙卿顯然是明白了有人說了什麽,也是委屈無比的,再想想她平日裏多麽懂事聰慧,哪能做出這種事呢?再怎麽蠢也應當是明白嫡女和庶女之間的天差地別才是。

因此老夫人的臉色也軟了下來,柔聲安撫謝夙卿道:“卿兒啊,瞧你這話說的,那有什麽不實之言啊?只是講了兩句笑話便哭成這幅模樣,看來以後還當真不能和你開玩笑了。瞧你哭得跟小花貓似的,還不快去洗洗,被人看見了看笑不笑話你!”

謝夙卿心知老夫人也是到了軟化的極限了,若是自己再不見好就收,只怕老夫人也該火大了,便跟着老夫人身邊的侍女下去梳洗了。

在沒有人看得見的陰影之中,謝夙卿臉上的委屈神情一瞬間消失不見,一張嬌豔美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神冷肅得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今日算是勉強過了一關,但是老夫人顯然是不像從前那樣縱容她了,其中原因謝夙卿雖然不知道,但是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先前謝夙卿之所以能夠在老夫人這裏讨得不錯的愛憐,便是因為取得了老夫人的承認,有了被老夫人保護的資格,後來謝夙卿也一直是安分守己,在老夫人面前也從來不說道是非,該說的絕不少了一句,不該說的絕不會提及一星半點,再加上對老夫人算得上是盡心盡力,若是要争寵,謝夙卿自己認第二,絕不會有人能夠稱得第一的。

而今日謝夙卿之所以會被老夫人這般嚴厲地訓斥,定然是謝夏荷說了什麽話了,謝夙卿想都不用想謝夏荷這個沒腦子的肯定是受了謝雲婧的指使,否則先前明明是不管說什麽老夫人都只當笑話一笑了之的,但現在竟然只是短短幾日便能夠讓老夫人對她心起疑心,單單一個謝夏荷要能做到這地步,謝夙卿在府上早沒立足之地了。

只是謝夙卿有些想不通,這謝夏荷究竟說了些什麽,竟然能夠讓老夫人當了真,只怕說的已經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兒了,而是牽扯到讓人不得不嚴肅的地步了。謝夙卿覺得自己挺安分的,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麽就讓人抓到把柄了。

謝夙卿沒有貿然去問容媽媽,現在老夫人正是忌憚她的時候,若是讓老夫人知道了她找了容媽媽,只怕她好不容易才讓老夫人對她暫且放下了懷疑,若是再讓有心人瞧見了她去找容媽媽,大約不只是她,連容媽媽都不能在老夫人身邊帶着了。

謝雲婧果然是個聰慧無比的,拿捏人心這事兒做得妥妥的,一點不帶含糊,現在果然讓她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作了。既被謝雲婧不知不覺中将了一軍,更是讓她舉棋不定,猶疑不定了。

窗外的桃花開得正好,風一旦吹拂過,便是粉白的花瓣一陣陣飄揚下來,層層疊疊恍若是冬天情意綿綿的雪片。謝夙卿像是看得出神了一般,直直地盯着窗外在夜色下愈加妖嬈迷人的桃樹。漸漸地,她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

只是這樣就讓她輕松過關了可不是謝雲婧的風格啊,接下來她是不是應該好好期待一下她這位好姐姐會送給她什麽樣的大禮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了一個婢女的聲音:“二小姐,奴婢要來打掃房間了。”

謝夙卿愣了一下:“平素這事兒不是彩月做的嗎?怎麽了?”

那婢女聲音倒是細細柔柔,聽着讓人挺舒服的:“彩月姐姐今兒病了,在房裏躺着呢,奴婢便替姐姐代勞了。”

謝夙卿也沒怎麽在意,揮了揮手道:“你進來吧,待會兒回去了讓人叫大夫來,好好給彩月開點藥。”

“是,二小姐。”婢女恭恭敬敬地道,随即打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謝夙卿只專注看着窗外,只是掃了她一眼便不再關注她。

沒有想到的是,很快就發生了讓謝夙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變故。世事總是這般,發展向誰都沒法兒想到的方向,即便是謝夙卿自诩是将府上算了個遍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後來再想起的時候,謝夙卿也是覺得頗有些哭笑不得。

只不過是兩天之後,府上竟然就遭到了江洋大盜的洗劫。整個晉安候府都驚動了,所有的夫人小姐醒來就發現自己的妝匣盒裏空空如也,金庫裏也是空空蕩蕩的,這狹促的盜賊竟然連晉安候一柄懸在書房的寶劍上鑲着的寶石都沒有放過,更別提什麽皇上的賞賜了。

晉安候自然是震怒無比的,立馬就上報了朝廷要徹查此事,回來之後便動作迅若雷霆地換了一批守衛,然後便是面色沉沉地請回來了提刑官。

府上的夫人小姐們一個兩個都是心情不好的,若是自己的私房錢、心愛的首飾衣裳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這事兒落在誰頭上誰都沒法兒接受。

這廂裏謝雲婧雖然心疼,但是她端的便是個貴族小姐的端莊高貴,怎麽能夠為了這種身外之物動氣?因此她還是表現出萬分的不在意,淡笑着柔聲安慰自己的妹妹。謝夏荷難過傷心了以後便大動了一番肝火,對着誰都沒個好臉色,也就是在謝雲婧面前收斂些。

不過謝夏荷到底是受寵的,心裏也知道以後父親的補償不會少,氣出了便也釋然了,只是憤憤不平地怨憤着那個該死的盜賊,詛咒他早日落網。謝秋水就要傷心得多了,她本來首飾就不多,不少還是三夫人用體己錢給她置辦的,就是不想讓女兒在外面顯得太過寒酸,如今這些東西一夜之間就被偷了個精光,謝秋水想起來便忍不住要抹眼淚。

第三十話 巫蠱

謝夙卿經了一世的洗練,心境自然是和這些十幾歲的小女孩不一樣的,将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并不是這麽重。

自己本來就不愛戴那些浮誇的飾物,因此備的也不多,叫人偷了去損失也不大,只是老夫人賜下的東西她看得出來是真的好東西,此番遭竊她還是有些可惜的。

只是不在意是不在意,沒有人能看着屬于自己的東西平白被人盜了去,謝夙卿對這些盜賊的痛恨不亞于其他幾個姐妹,因此對上前來查勘案情的提刑官非常配合。

就在這個時候,提刑官竟然在晉安候的書房裏找到了一張紙條,就夾在晉安候書桌上的書本之間。當時提刑官和晉安候面色就變了,面面相觑之下,晉安候便揮手下令道:“來人!去每個院子裏去搜,一定要将那個小賊捉出來!”

謝夙卿是女眷,自然是見不到當時的場景的,聽着旁邊的仆從細細地嚼耳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叫住了剛剛走過的兩個仆從:“等等!”

兩個打掃的小厮根本沒想到竟然會給人聽見了自己說話,頓時面色一緊,頗為戰戰兢兢地走過去:“二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謝夙卿問道:“你們剛剛說的可是今日父親和提刑大人在書房的事兒?”

兩個人頓時撲通一聲跪下:“二小姐明鑒!我等絕對沒有非議府上之事!只是……只是……還望二小姐明鑒!”這個時候晉安候正覺得丢面子呢,若是讓他知道了他們竟敢讨論府上失竊的事,只怕這碗飯就得丢了。

他們想着謝夙卿一向是好說話且和藹的,應當會饒了他們一命的。然而只聽得謝夙卿的聲音是出乎意料的冷肅:“你且細細說來,我只當你今日沒說過這些話,若是有所隐瞞,便是本小姐也保不了你們了,你們可聽明白了?”

兩人哪曾想到謝夙卿這般言語?立馬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今日所見之事描述了個詳細,然後道:“二小姐,小的們也是聽他人所言,實屬好奇,還望二小姐明鑒啊!”

謝夙卿若有所思道:“你們可記清楚了?是在桌上的書裏夾着的?”

兩個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了一下道:“小的們也記不得了,應當是這樣沒錯,小人記得當時聽見的時候便是這麽說的。”

謝夙卿揮揮手:“行了你們下去吧,記住,在府上公然嚼主子們的舌根可是最要不得的,若是今日遇見的不是我而是四小姐……你們自己心中有數,什麽後果不用我多說了吧?”

兩個人頓時冷汗涔涔,連連磕頭謝道:“多謝二小姐寬仁!多謝二小姐寬仁!”

謝夙卿剛剛沒走幾步就看見管家帶了一衆的人來到了她的院子前頭,先是對着她行個禮道:“二小姐,小賊留書說還藏在府上,挑釁說要府上的人找不到,為了小姐的安全,還望小姐能夠諒解下人們的無理之舉。”

謝夙卿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道:“這是為了整個府上的安全,福伯放手搜便是。若是真的藏在了我的院子裏,只怕夙卿就得吓一跳了!”

福伯點點頭,便帶着人往裏面搜。

謝夙卿本人是不好進去的,雖然是搜的人,但是瓜田李下的事還是不做為好。謝夙卿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終于明白為什麽覺得不對勁了。

若果真是盜賊所為,看他們這麽張揚的風格,只怕一早就挂在晉安候書房裏的牆頭上了,還待人去搜?更何況哪個盜賊如此愚蠢,會真的在府上和人躲貓貓?

這多半是旁人所為,為的就是能夠名正言順地搜院子。只是謝夙卿有些摸不準這事兒是沖着誰來的,若是為了她,至于出動這麽大的陣仗嗎?她也不過是個小小庶女罷了。但是今天早上……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謝雲婧帶着一抹笑容走向她,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謝夙卿的屋子裏面瞄了幾眼,然後笑道:“二妹,怎麽站在外面?”

謝夙卿看見她,腦中頓時有一道靈光閃過,是了,這樣就說得通了。她微微一斂睫,便想通了整件事,便笑道:“姐姐你怎麽來了?福伯已經去了姐姐院落了麽?”

謝雲婧微微一點頭便笑道:“是啊,只是我心中念着二妹,總是不能放心下,這不是,便來了。”

謝夙卿暗自撇嘴,明明是想看她笑話,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真是好個有風度有教養的貴族小姐。謝夙卿輕輕一笑便道:“那邊多謝姐姐了,只是可惜現在福伯還在裏面,不能讓姐姐喝杯茶。待會兒等福伯走了,妹妹定然要拿上上次父親賜下的茶招待姐姐!”

謝夙卿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起這檔子事兒,謝雲婧便不由地從五髒六腑燃起怒氣來。

上次原本是她央了父親要這禦賜的茶葉的,可是謝夙卿也不知是給父親灌了什麽迷湯,竟然讓父親把原本是給她的東西給了謝夙卿,說是謝夙卿的文章做得好給的獎勵。

謝雲婧就不相信,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文章能做的多好?後來謝雲婧不服氣,也偷偷看過,确實是非常的驚豔,這一下謝雲婧更加是嫉妒又怨恨了,明明她才是謝家的才女,憑什麽她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能這樣得人賞識?

而且她拿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偏要拿那楓露茶?這原本是她要拿給藺陽候大公子的啊!

謝雲婧心裏氣得牙癢癢,但是随即就頗為得意地笑了,沒關系,反正很快這個人就會在府上呆不下去了。若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祖母還護着她,父親只怕也容不下她。況且上次她被祖母那樣地責罵了之後,謝雲婧就覺得心裏好好出了口惡氣,同時也明白了祖母對這個人也不是喜歡到可以溺愛的程度的。

謝夙卿看見謝雲婧的笑容便道:“姐姐你笑什麽?莫不是妹妹我這裏有哪裏不對了,惹得姐姐發笑了?還是說……姐姐以為某些事要發生了?”

謝雲婧一愣,對上謝夙卿一雙光華潋滟亮得仿佛裝下了全天下的星子的眼睛,突然之間就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謝雲婧自己也說不清,就像是一種直覺,沒由來地就貫穿了謝雲婧的心髒。

這個時候福伯帶着人出來了,手裏拿着什麽東西,面色陰沉。

謝雲婧壓下自己心裏的不安。她怎麽可能會看穿了,顯然計劃是成功的,接下來就是看謝夙卿好戲的時候了。

福伯來到門外,看見謝雲婧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對着她們兩個行了個禮,便面色嚴肅地對着謝夙卿道:“二小姐,小人剛剛找人的時候無意之中在院子裏找到這東西,無你趕緊把這東西呈給老爺夫人吧!”

在陽光下,福伯手中的人偶刷着紅漆,身上貼着一張寫了字的紙,紙上赫然寫着謝夙卿的大名,而在這個人偶上則插了不少的銀針,整個人偶都散發着一股子的不詳之氣。

謝夙卿似乎是愣了一下,要接過福伯手中的東西,福伯連忙縮了一下手道:“小姐不可!這東西陰氣極重,是詛咒人的東西!小姐碰了只怕是要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身的!”

謝雲婧看見這東西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福伯這樣說了之後她才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謝夙卿。這種髒東西謝雲婧是不可能自己去準備的,都是叫自己身邊的心腹去做的,但是饒是如此她也能看出來福伯手中的那個東西的不同之處。謝夙卿果然發現了,這樣子是要反将她一軍啊!

謝雲婧不禁有些心慌了起來,若是……若是謝夙卿告訴父親母親是她做的那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自脫才好?

只見謝夙卿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吓一般,往後退了一大步,眸中盛了滿滿的驚惶,臉色都慘白如紙。好一會兒她才指着那東西,聲音打着顫:“究……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究竟是誰?嗚……我原本只是一介弱女,無非是想在府上能夠好好過下去而已,究竟是誰竟然如此痛恨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啊?”

謝夙卿似乎是在極力地忍耐着自己的哭泣,眼睛通紅,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唇默默地流下淚來,随即就無法忍受一般往自己的房間裏跑去。

謝雲婧踟蹰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能破壞了自己一向的形象,而且此時若是表現冷漠只怕是會被謝夙卿這招苦肉計連累,落個冷酷無情的名聲不說,還有很大嫌疑是那做下巫蠱之術的人。于是趕忙追了進去,一邊道:“二妹,莫哭了!”

謝雲婧跟着謝夙卿進了屋子,謝夙卿趴在桌上哭了好一會兒,雲煙勸了好一會兒之後,謝雲婧道:“你且下去吧,讓我來好好安慰一下二妹。”

雲煙頗為擔憂地看了謝夙卿一眼,柔聲道:“是,奴婢就在門外,若是有何吩咐便喚奴婢便是。”

謝雲婧冷眼看了謝夙卿一會兒,才勉強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道:“行了,別哭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父親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抓到那個下蠱的人的!”

謝夙卿聽了這話,慢慢地直起身子,用一方絲帕輕輕拭着自己的眼角,看着謝雲婧的眼睛裏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只看得謝雲婧心虛不已。只聽謝夙卿用一種難以言喻的口吻道:“是嗎?姐姐是在說笑嗎?這下蠱的人,難道不就是姐姐嗎?”

謝雲婧心裏咯噔一下,怒火便不由自主地竄上來,她騰地一聲站起來,冷冷地望着謝夙卿:“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是謝家的大小姐,豈會做這種腌臜事?我好心好意進來勸慰你,倒是我不對了不成?我看你是失心瘋了,竟然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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