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啪!

包子西施受不住打,整個人歪的朝床上倒去,捂着右臉嗚嗚直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他,是季家那個混賬東西污我名節!慶哥,你要信我!”

在她床邊站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一身腱子肉結實有力,他光是站在那,就像一堵牆擋在那。但他五官兇惡,嘴角下撇,兩只小眼睛微微眯起,盯人的時候就像餓狼,看的包子西施瑟瑟發抖,只用力把身子蜷縮起來。

劉慶猛呸一聲,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包子西施垂落的長發,狠狠一拽。痛的幾乎失聲的包子西施臉色慘白,冷汗涔涔滾落,卻不敢與男人直視。

“他還當街說我不行?怎麽,老子滿足不了你這個小蕩.婦,還要再找個男人是不是?”劉慶獰笑地裂開嘴,松開長發的手捏着包子西施下颚,微一用力,就紅了大片。

包子西施哽咽道:“慶哥,我跟了你這些年,何曾與其他男人親近。那季唯你是知道的,與你不和,總喜找我出氣。先前被你打的卧病在床數日,便将這氣撒在我身上,才說了那些話。我是清白的,你要信我啊……”

劉慶直喘粗氣,卻并不說話。等包子西施把話說完,他才單手拍了拍包子西施臉頰,獰笑道:“姓季的小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下次再見到他,沒三個月別想下床!”

包子西施心裏一喜,以為這件事就此将揭過,卻沒想聽到撕拉一聲,胸口一涼,劉慶已将她衣領撕開,單手将她按在床上。

“但姓季的是一回事,你讓我在兄弟裏頭淪為笑談又是另外一回事。秀芬,是不是這些年我對你太好,你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劉慶兩眼一眯,沒等包子西施開口,又是一巴掌揮在她另外一張完好的臉上。

很快,包子西施的臉頰火燒火燎的腫起來。但她全然顧不上這些,只是驚恐地望着爬上.床的劉慶。

這哪裏是床笫敦倫,分明是酷刑!

“慶哥,慶哥,你饒了我吧,下回再也不敢了……”她吓得猛搖頭,身子不斷地往後縮着。可床就這麽點大,她又能縮到哪裏去?

很快,劉慶沉沉的身子壓.在她身上,屋裏響起了布帛撕裂之聲。

一滴淚從包子西施眼角滑落,直到身上不斷傳來驟痛,她無神的兩眼才逐漸浮現出怨毒之色。

……

正蹲在地上測量的季唯打了個噴嚏,一旁幫忙的柳意綿擔憂地望着他,“季哥,會不會是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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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正大,他又一直在外奔波勞碌,也沒好好休息,萬一要是中暑——

柳意綿将圖紙壓.在一塊石頭下,起身道:“我還是去煮些綠豆湯,一會用井水鎮着,等你忙完這一陣,就可以喝了。”

季唯剛想說他沒中暑,不用麻煩,柳意綿就已經跑進了屋,很有效率的蹲在竈臺前生火。

自從前些日子,他去南街買文房四寶順手帶回了《論語》《詩經》,讓他有空就多念書習字後,柳意綿看他的眼神明顯就有了變化。若說之前還有幾分畏懼怯弱,在那之後就只剩下了感激,一副恨不能給季唯當牛做馬的模樣,每每看到,季唯都忍不住心中長嘆。

真是作孽,也就是個半大少年。本該被家裏好好寵着,在中學裏乖乖念書,怎麽會需要挑水劈柴,忍受這些非人的折磨?

他不過是想對柳意綿好點,也算是彌補原主對這少年的諸多傷害,卻沒想讓他将自己認作了恩人,将前事一筆勾銷了。

季唯搖頭,心中生出了幾分憐意。

不過很快他就将思緒收攏,測量距離,用石塊在平地上劃出四方形的線條。接着用熬好的糯米汁與石灰攪拌,先在平地上澆上一層石灰泥漿,等幹透後,再一層層固定青磚。

在離地約有兩尺左右的距離,季唯用從張家運回來的橫梁木劈出來的木方搭好架子,再鋪依次鋪上板子、磚塊,澆上石灰泥漿。

最後用粘土、沙子和稻草砌成拱形模樣,再在正中間位置留下一尺見方的口子,足足花費了近兩個時辰,這個面包窯才算是完成。

累得渾身冒汗的季唯,癱坐在地上,盯着眼前這座新鮮出爐的面包窯,心裏頭不住的想,這大約是他三十一年來,幹過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之一。

他上輩子未完的西點之路,将會在由這座面包窯重新開啓。這是個全新的世界,或許他會在這個世界成為一代開宗立派的祖師,将西點理念傳給這個這裏的人呢?

只要一想到這個,季唯就不由得興奮起來。這是他上輩子的追求,看來也注定要成為他這一世的畢生追求了。

季唯緩緩倒在地上,盯着被晚霞染紅的天空,胸腔在瘋狂的跳動,他的耳膜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種由內而外的興奮,讓他全身都跟着熱了起來。

真好啊。

季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驚動了在屋裏做飯的柳意綿,他小步跑出來,看季唯倒在地上,趕緊上前扶他。

季唯輕輕抓住柳意綿手掌,順勢從地上爬起,任由少年拍打自己身上塵土,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綿綿,家裏的五花肉是不是還有剩?”季唯記得前天買了三斤肋骨肉,一斤五花肉,應該是沒有吃完的。

柳意綿點點頭,“今晚要炒肉嗎?”正好買了些洋芋和辣椒,用來炒五花肉,又香又管飽是最好了。

“你去拿出來,一會給你做個好東西吃。”

看季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柳意綿就想到他過去幾天展露的高超手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微紅着臉跑去井邊,将鎮在井裏頭的綠豆湯和五花豬肉條給拉上來。

他把冰涼的綠豆湯端給季唯,綠豆湯裏撒了冰糖,合起來清清涼涼裏透出一絲絲甜味,十分解暑解渴。

季唯一下子喝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滿足地和站在他身邊的少年道了聲謝。就看到少年漲紅着臉,一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的局促模樣,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

“綿綿啊綿綿,你怎麽這麽可愛。”季唯憐愛的揉了揉柳意綿的腦袋,掐了下他的臉頰,有點苦惱道,“有點瘦了,得好好補補。”

柳意綿紅着臉,同手同腳地跟在季唯身邊進了廚房。

季唯看竈臺上的鍋已經清理幹淨,誇了柳意綿一句,“不過等一下不用這鍋,咱們試試我剛搭好的面包窯。”

那東西造型古怪,就算是聽季唯介紹過,柳意綿也還是不太懂該怎麽用。一聽他說一會就要用上,柳意綿有點興奮起來。

季唯在水裏把五花肉清洗一遍,把辣椒剁成末,和着鹽巴,均勻地裹上肉條。他又翻出剛買不久的一小瓶蜂蜜,用涼開水濃濃的泡開,刷了一層在肉條上。

腌制肉條的功夫裏,他用一紮幹稻草引火,點燃了面包窯的爐竈,等竈膛裏溫度升上來,他才用木板接着腌制過的五花肉條,塞到了面包窯裏,合上了板子。

濃濃的滾煙從煙口冒出來,季唯拉着柳意綿退開一點,抱着雙臂欣賞自己一整天的勞動成果。真是越看越滿意,還沒吃上就美上了。

“綿綿,期不期待?”

這時的季唯一張英俊的臉上寫滿了迫不及待,竟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在等着柳意綿的誇獎。

“季哥,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柳意綿忍着心中羞澀望向季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滿寫着崇拜。

他感覺到心口脹脹的,熱熱的,好像是吃飽了睡好了那樣滿足。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夠驅散他此刻的快樂。

柳意綿眉眼彎彎,柔聲道:“一定很好吃。”

季唯被他看的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還得一兩刻鐘呢,咱們也不要幹等着了,炒個洋芋吧。”

所謂洋芋,就是土豆。

大約是從番邦傳進來的吧,容易種植,價格低廉,又有飽腹感,是平民極為喜愛的一種食物。

削皮後,季唯快刀切成均勻細絲,用豬油熬出的油膏熱鍋,丢入幹辣椒爆香出料後,洋芋絲下鍋迅速翻炒。洋芋切的又細又薄,倒入醋、糖、鹽後,很快熟透裝盤。

黃澄澄的洋芋絲兒,加上紅豔豔的辣椒條兒,配合着酸溜溜的香味撲鼻而來,聞着就忍不住大咽口水。

傍晚的院子,涼風習習,正适合納涼吃飯。趁着天還未徹底黑透,兩人将桌椅碗筷搬到院外。

面包窯足足燒了兩刻鐘,幾根并不算粗的邊角木料燒的只剩火星,即将熄火。

季唯堪堪移開堵着口的小板子,一股原始淳樸的碳烤味兒混雜着烤豬肉的香味在空氣中爆開,并迅速擴散。

這味道有一點點甜,又帶着一點點辣,更多的是濃郁的肉香味兒。在這個豬肉金貴,難以吃上的地方,勾的人口水上湧,心頭難耐。

季唯拿布裹着,端出了木板。

借着昏沉的微光,終于看清了這由面包窯烤制而成的五花肉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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