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我拆了它
等到衆人到達後院時,便看見赫連君烈一個人站在已經“荒廢”許久的“靈玉閣”前。似乎陷入了深思中,而原本很是活躍的幾個人此刻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擾。而且似乎所有的人臉上都有一種憤怒與心酸的表情。
這間“靈玉閣”原本是給一個女人準備的,那時候他以為她是真心愛他的,卻沒有想到最終她還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後位而離開了他。
什麽是父母之命?哼,不過是那個女人為了離開他的借口!
廢材王爺?哼,估計只有傻子才會認為他赫連君烈是個有名無實的廢材王爺!
如果……那個女人那時候沒有離開他,也許只要她一句話他真的會為了她拿回那個位置,也許真的如她所願的讓她擁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後位。
只可惜……她終究還是傷了他,離開了他,只為了一個……後位!
赫連君烈閉眼,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等到再次睜開眼,眼神卻已經是冰冷而漠然。
“給我拆了它!”
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五個字,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從赫連君烈的嘴裏吐出。冰冷而決絕,似乎在宣告着什麽一般。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三年了,他已經沒有必要在守着一段支離破碎的回憶了。
而且他如今遇見了一個更值得他挂念的人。
聽到這話的衆人一瞬間愣住,至從那個女人離開自家王爺後,王爺就沒有在回到“靈玉閣”,卻也從未有過想要拆了它的念頭。
當然了,因為沒有見過洛伶跟赫連君烈交集的衆人,自然是不會知道了,其實自家王爺是因為遇見洛家七小姐才突然有了這個念頭的。
看來,自己主子肯定這輩子都要栽在洛伶身上了!
赫連君烈見衆人沒有動靜,眉頭微挑,“怎麽?是想讓本王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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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衆人哪兒還管什麽原因,立刻動手拆起了“靈玉閣”。
廢話!誰敢讓王爺動手,等他動手,估計整個他們每個人的房間都要被拆了!
烈風看着衆人如風一般迅速的速度,不禁汗顏!估計這群家夥,肯定是怕自己的房子受到荼毒!
誰知道他們王爺雖然表面冰冷無情,其實根本就是很腹黑!
還記得王爺剛搬過來時,大家都不太清楚這個小主子的脾氣。那時候他們忙着整理王府,也沒管王爺,有時候他們忙不過時,王爺還會來幫忙。結果……結果被王爺幫忙的下場就是……他把你收拾好的東西全給拆了!
後來誰也不敢讓王爺幫忙,再後來記得赫武城跟赫武商這兩個老家夥想要逗弄王爺,結果就是……被王爺反過來逗弄了。
記憶最深的一次就是,那兩個老頑童合計想給王爺下點瀉藥,結果就是……王爺沒被下到瀉藥,反倒是他們兩個跑了三天的廁所!從那以後他們再不敢去惹王爺這個小禍害了。
不過,那段時間的王爺心情倒是比以前在宮裏開心些。可能就是因為有赫武城跟赫武商這兩個老頑童時不時的逗弄王爺的關系吧。
不過,看到赫武城跟赫武商此刻黑着臉的表情他就想笑啊!
赫武城跟赫武商似乎了解烈風在想什麽,于是不約而同的給了烈風一個要殺人的眼神,烈風原本想笑的心情瞬間被憋住了。
要知道他們逗弄不到王爺,就逗弄他。
烈風瞬間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腦袋也在一邊默默的進行着拆房子的工作。
赫連君烈嘴角淺笑,他知道烈風想的什麽,不過也的确如他所想,那段時間他的确是快樂的,即便他從未表現在臉上。
至從哥哥離開之後他就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了。
赫連君烈轉身,雙手背于身後,頭微仰的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直忙着拆房子的衆人看着赫連君烈這個樣子,知道他估計又在想自己那命苦的哥哥了。
嘆了一聲氣,又接着幹活。
“烈……”突然一聲柔柔的女聲響起,不禁打斷了赫連君烈的思緒同時也打斷了衆人的忙碌。
赫連君烈下意識的皺眉,不用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烈,我看見大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沒打擾你們吧。”聲音嬌滴滴的,自以為的是誰聽了這聲音都會臣服一般。
滿臉的嬌羞,嘴角也挂着看似幸福的笑容,而絲毫沒有注意她所注視的人臉色早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變的鐵青。
赫連君烈沒有說話,依舊保持着慣有的冰冷。
而衆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早在心裏腹诽幾千遍了。
大門沒關你就進來?你不知道敲門嗎?沒打擾?他們好好的在拆房子就被她突然打斷了,這還不是打擾?
但似乎某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衆人早已變了臉色。
“誰看門?”
赫武商打了寒顫,估計這次逃不過了。
唉,自己怎麽忘記把門關嚴實呢?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赫武商只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赫連君烈見沒有人說話,倒也沒在意,這種小事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不過赫連君烈倒是沒有像赫武商所想的那般,想要讓他前途黑暗。他知道這幾個家夥最怕的就是自己了,他也不過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問一句而已。也沒想要懲罰他,不過貌似自己就這樣随意的問了一句就給他帶來了困擾。這樣倒也挺好的。
若是赫武商能夠讀懂赫連君烈的心思,一定會抓狂的,要知道他懲罰自己還要好一些,若是他只是這樣随便的問一句,然後就沒了下文,更讓他覺得生活的水深火熱。因為要時刻提防他這個王爺會出什麽幺蛾子來整自己。
而衆人同赫武商是一樣的想法,故此對赫武商齊齊的投來同情的眼光,好像都在說,你好自為之吧。
赫武商更加的覺得淚奔了。
倒是一旁的齊潘玉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衆人忽略了,于是不滿的發出一聲略顯委屈的聲音,“烈……”
赫連君烈依舊沒有說話,仿佛當齊潘玉是空氣般。
齊潘玉見赫連君烈依舊無視自己,心情稍微有點的波動,但是這是在冷淩王府,又是在赫連君烈的面前,她當然不好發作了。只得把自己自認為的苦水往肚子裏咽,而眼睛卻生生的被她擠出幾滴眼淚。那個樣子,倒真的的像是受了什麽欺負一般,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生憐惜。
不過衆人似乎不吃這一套,反而覺得齊潘玉這般,更加的做作。皆唏噓一聲就又開始幹活了。
齊潘玉這下倒真的覺得有些委屈了,以前只要自己這般不管是誰都會心生憐惜的。而且之前自己跟赫連君烈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自己假裝哭,他都會過來哄自己的,但是她沒有想到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是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嗎?是不是自己只要認錯他就會原諒自己了呢?
只要君烈能夠原諒自己,這次回去之後,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答應自己父親那樣的要求的。
畢竟那個人身邊已經有一個姐姐了,她沒有把握能夠抓住那個人的心,但是她有把握只要他原諒了自己,自己就能夠挽回他的心。
但似乎她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齊潘玉抱着這樣的想法,徑直走向赫連君烈,但在路過玉指身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只因玉指所拿之物中有一樣東西吸引了她,那并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但對與齊潘玉跟赫連君烈來說,那卻是他們之間最珍貴的回憶。
赫連君烈似乎也注意到了齊潘玉此刻的變化,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赫連君烈呼吸稍有一窒。
那是一對用木頭雕刻的鴛鴦,并不是很精致,看上去很粗糙,所用的木頭似乎也只是普通的木頭,只是那一對鴛鴦身上寫着歪歪扭扭的字,一只左側寫着烈,一只右側寫着玉。明眼人一看不用想,那多半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私有物。
那對鴛鴦其實是赫連君烈三年前送給齊潘玉的,只是後來在齊潘玉跟赫連君烈分開的前一天那對鴛鴦就不知道怎麽也找不到了。
齊潘玉也在離開的時候找過,可是就是找不到。那時候齊潘玉以為是被赫連君烈藏了起來,之後也就放棄了。
如今這鴛鴦又出現在了齊潘玉眼前,勢必她又是會多想。但那對鴛鴦當年,的确是不見了,赫連君烈事後也曾找過一次,但也是于事無補。
齊潘玉拿過那對鴛鴦,猶如是什麽珍愛之物一般,就連眼神也是那般的柔情。
“烈,你還留着這對鴛鴦?”像是可憐的乞求一般。
赫連君烈只是抿着唇眼睛看着齊潘玉手裏的鴛鴦,不說一句話。
齊潘玉見赫連君烈看着那對鴛鴦,以為他默認了。
“烈,我沒有想過這對鴛鴦還在這兒。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它們就找不到了,我以為是你把它藏了起來。如今它們都回來了,是不是……”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回來了呢?
其實她一直愛的都是赫連君烈,只是當初是因為父母的關系,她才不得不離開他。
“它們回來了,曾經卻不在了。”這大概是赫連君烈此刻說的最柔情的話了,有些無奈,有些傷感,有些懷念,還有些……憎恨!
齊潘玉聽了這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烈,為什麽?不可能,我們一定會回到過去的!”齊潘玉雙手将鴛鴦握的更緊,那種信誓旦旦的樣子似乎真的如她所說一般一定會回到過去的似得。
“烈,相信我!我一定會讓我們回到過去!”此刻齊潘玉俨然只是一個為了追回已逝愛情的小女人。
“所以,烈你一定要等我!”齊潘玉說完這句話,就緊握着那對鴛鴦跑了出去。
赫連君烈看着齊潘玉的背影,突然自嘲,我給過你時間,只是是你不懂得珍惜。如今,你要我等你,可我卻有了值得我等的人。
赫連君烈轉過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門匾,輕啓薄唇,“給我繼續拆!”說完便再也不回頭的離開了後院。
衆人看着赫連君烈離去的背影,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決絕。
衆人相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繼續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