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既是覺得幸福，那這眼淚是什麽
“伶兒……你……”
帶着些許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激動。
洛伶好笑，“我怎麽？有點反常？”
赫連君烈點點頭，“嗯，不止一點兒，從裏到外。”
是，從剛剛進門那一刻他就覺得洛伶有些不一樣，尤其是此刻，他覺得洛伶在她面前少了幾分強硬，多了幾分深情。
“伶兒好像遇見了什麽開心的事。”
赫連君烈就這樣抱着洛伶，好像珍視着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洛伶搖搖頭，“不是開心的事，而是覺得很幸福的事情。”
赫連君烈眉梢一挑，嘴臉禁不住上揚，“幸福的事？”
洛伶點點頭，“嗯，幸福的事。”
赫連君烈輕柔的理了理洛伶眼前的碎發，“什麽樣的事，能讓伶兒覺得幸福？”
“我遇見了我的姐姐，琦妃。”
“嗯。”
赫連君烈配合的應聲，很溫柔的聽着洛伶的話。
“她很喜歡赫連琉烨，可是她與世無争，什麽都不計較。哪怕知道赫連琉烨的眼裏沒有她，她也無怨無悔。我說若是她覺得很難過，我可以帶她走，你知道姐姐她說了什麽嗎？”
赫連君烈搖搖頭，“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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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伶的眼神有片刻的放光，“她說她很幸福，因為在這深宮有她喜歡的人。”
“所以呢？伶兒為什麽會覺得幸福？”
赫連君烈從頭到尾都滿眼柔情的配合着洛伶，像是很溫順的小貓咪一般。
洛伶甜甜一笑，“因為……”
洛伶突然摘下面紗，猶如蜻蜓點水般在赫連君烈的唇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柔聲道，“因為我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着我，因為你的心裏只有我一個，因為……你說的，非我不娶。”
赫連君烈的身體慢慢僵硬，同控制也在慢慢放大，臉上驚訝之色顯然。
反應過來身體卻有些顫抖，突然一下子抱住洛伶，“伶兒，此生為夫絕不負你！”
洛伶心滿意足地閉着眼睛同樣緊緊地抱着赫連君烈，“嗯，我相信。”
“伶兒，我們早點成親吧。”
“好。”
洛伶良久才開口，但心裏卻很幸福。
就跟姐姐說的一樣，因為喜歡的人所以才是幸福的。
赫連君烈輕柔地推開洛伶，有些柔情，“夫人今日很乖。”
洛伶嘴角上揚，“是啊，所以你應該慶幸。”
赫連君烈有些好笑，“應該是慶幸夫人有個不錯的姐姐。”
洛伶一聽雙手叉腰，撅着小嘴，好不可愛。
“什麽叫我有個不錯的姐姐，我的姐姐本來就很好。”
赫連君烈寵溺一笑，“嗯，本來就很好。”
洛伶聽了假裝有幾分滿意的模樣，但赫連君烈的眼神有些熾熱，讓洛伶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幹嘛這麽看着我？”
赫連君烈一笑，“只是覺得這樣的伶兒難得一見。”
赫連君烈的話反倒讓洛伶更加的羞澀了，輕咳幾聲，故意轉移話題。
“若是我們的婚宴，姐姐能夠參加就好了。”
她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很多，但真心相待的卻只有洛琦，她的婚宴是真心希望洛琦能夠在的。就像現代一樣，可以親手牽着她将她交到赫連君烈的手上。
可洛伶也知道洛琦身在皇宮，比不得在外面自由自在，但想想還是覺得遺憾。
洛伶擡起手，細細地婆娑着手環，有一些悲傷。
赫連君烈看了一眼那手镯，大概是她姐姐送給她的吧。
赫連君烈從背後環抱住洛伶，雙手附在洛伶的手上，也細細地婆娑着那手環。
“伶兒若是實在想，不如為夫去跟皇上說一聲。”
洛伶搖搖頭，“不用了，只是覺得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最好的親人，可這是皇宮，若是我們去說只怕又會落人口實。還是算了吧。”
赫連君烈沒在說什麽，也依着洛伶。
其實洛伶只是在想，若是自己今日的那些話對赫連琉烨有用的話，也許婚宴那天她不用說，赫連琉烨也會讓姐姐來參加的，就看赫連琉烨這個人的心到底還有不有一點柔軟了。
赫連君烈見洛伶有些鎮定的樣子，大概也能猜測幾分，“只怕伶兒又有什麽詭計吧。”
洛伶不滿的撅起小嘴，“什麽叫做詭計！我只是在幫他們兩個人，一個需要一個真心相待的女人，一個想要心愛的人能看她一眼，我不過就是幫他們一把。”
赫連君烈笑笑，“好，為夫知道夫人的心意。”
洛伶挑眉，“希望他們是真的可以有個美好的結局。”
赫連君烈看着洛伶手上的手環，“嗯，會的。”
洛伶也覺得他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好了，我們回去吧。”
洛伶将自己手裏的聖旨沖赫連君烈搖了搖，笑意漸濃。
想也知道這是什麽，也還是他的伶兒有心。
“好，我們回去。”
于是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徒步走了回去，一路上洛伶第一次像個吵鬧的孩子一般，而赫連君烈從頭到尾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洛伶，時不時地附和兩聲，再不然就是适時的發問，讓這一路上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你在鬧我在笑吧。
而此刻的禦書房內正如洛伶想象般，就像是所有美好的故事開頭一般的發展。
在赫連琉烨踏進禦書房的那一刻洛琦有些驚喜，卻又有些無措，竟忘記了應該向眼前的人行禮。
等到反應過來時，赫連琉烨已經在自己的眼前，正要俯下身行禮，卻被赫連琉烨拉住。
“今後，你便不用向朕行禮了。”
洛琦的心一下子慌了，怎麽也沒有想到赫連琉烨此刻竟這樣真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有些溫柔，還許給她這樣的權利，讓洛琦有些受寵若驚。
“皇上……”
洛琦的聲音有幾分顫抖，連帶着身體也是。
“怎麽？不開心？”
洛琦搖搖頭，“臣妾只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赫連琉烨有幾分動容，“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洛琦一頓，“皇上聽見臣妾跟妹妹的談話了？”
赫連琉烨冷哼，“只怕是你那妹妹故意說給朕聽的。”
洛琦了然，心裏帶着幾分感激。但是赫連琉烨那句話卻讓洛琦有幾分生疼，什麽她所希望的？她是希望，但不是赫連琉烨的同情，施舍。
“皇上是覺得臣妾說的話有假？”
赫連琉烨沒有說話，但是洛琦眼裏的悲傷卻讓他的心有些顫動。
“是，臣妾是希望皇上能夠有一天眼裏有臣妾的身影，可……臣妾希望的不是皇上的施舍。”
洛琦眼裏的決絕，竟讓赫連琉烨竟覺得她跟洛伶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至少敢這麽直言不諱，換做後宮的哪個女人，只怕撲上來都不為過。也只有她敢說什麽施舍的話，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怕這樣就讓他從此更加遠離她，還是真的無所謂。
可他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甚至還有些心疼的感覺。
“施舍？在你眼裏朕現在是在施舍？”
洛琦搖了搖頭，“臣妾不敢，臣妾知道那些想法都是奢望，可……臣妾覺得這樣很幸福。”
赫連琉烨覺得自己的心更疼了，他竟從未認真看過眼前的女人。
沒有後宮那些明争暗鬥的女人花枝招展，妝容也很淡雅，頭飾也很簡單，沒有什麽步搖，就是簡單的珠花甚至最繁重的也不過兩支金簪束發。
再看身上的服飾更為簡單，是淡雅的水藍色，其上是菩提印花淩亂交雜。更不像那些女人一般渾身透露着俗豔的氣息，而眼前的女人更多的是淡雅出塵的氣質，有些淡然的靈動。
仔細想來這張俊俏的小臉似乎從未認真的出現在他的眼裏，似乎自己從未去過她的寝宮，至少他從未在侍寝的妃子中見過擁有這樣淡雅怡然氣質的女人。
“既是覺得幸福，那這眼淚是什麽？”
赫連琉烨帶着幾分心疼的，擦拭着洛琦臉上滑落的淚珠。
洛琦的心一揪一揪的疼，“那與皇上無關。”
赫連琉烨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洛伶朕不得不承認朕再次陷入了你的計策之中，但赫連琉烨的心裏卻帶着幾分感謝。
是，面對後宮的女人的确要用心去看，若不是洛伶今日的故意，只怕他到如今都不會明白自己曾經錯過了什麽。
“既與我無關，為何愛妃的身體在發抖？看着我的眼睛卻在流淚？”
洛琦的心徹底崩塌，他竟然是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洛琦這一刻知道皇上是真的有些心疼她，眼裏是真的有了她一席之地。
赫連琉烨看着洛琦經不住的眼淚，竟有些手足無措，他見過太多後宮女人的眼淚，但卻沒有一個的眼淚讓他這般驚慌，這般心疼。
赫連琉烨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是真真切切為他流的，正如洛伶所說他既做不到傾心相待，但至少不能辜負了這個女人的滿腔情意。
赫連琉烨一把抱過洛琦，輕輕地拍打着洛琦的背。像是安慰，但洛琦卻一直忍住不讓自己哭。
赫連琉烨許是察覺到，有幾分無奈，“想哭便哭吧，你是朕的女人，在朕面前不用寫完逞強。”
赫連琉烨的話一出，洛琦便真的哭出了聲，但聲音極小，眼淚卻極多，心也極疼。
而赫連琉烨的心在這一刻被這個叫做洛琦的女人的眼淚打動，從此在他的心裏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也終于嘗試到了何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滋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