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斑和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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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月讀……真的能夠讓時間倒流嗎？

心上的裂痕被人撕開，那些刻意埋葬的記憶呼啦啦如蝴蝶，一下子從腦海深處飛湧出來。

輕蔑的笑容凍結在唇邊，一瞬間的閃神，身體已經比意識快一步，刻進骨髓裏的本能讓惠下意識地用扇子格擋。

巨大的力道砸在扇面上，惠迫不得已飛退開，激起的煙塵将她籠罩。

目之所及皆是白霧，急于去驗證什麽，惠根本沒去思考戰場上為什麽會有幹擾視線的白霧。

揮扇将霧氣驅散，她剛想離開，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你知道的……”

瞬間轉身，惠警惕地掃過每一個角落，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

眉頭微皺，她轉回來，竟發現眼前的景色早已變了樣。

霧氣不知何時已經徹底退散消失，腳下所踩着的是平整的泥土地，呼吸間有雨後青草芬芳的味道。

森林，院落，木屋，還有……不遠處的那棵櫻花樹。

惠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這些陌生而熟悉的景物……

怎麽可能？即使伊邪那美發動……也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難道……難道……時間真的倒流了？

“……時間不可能倒流……”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惠下意識回頭，看到的卻不是什麽女子，而是……一個黑發的少年。

那個少年左腿自然地垂在廊下，右腿曲起，閑适地坐在不遠處。似乎是察覺到惠的存在，他微微側頭看過來，原本模糊的面容也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清俊中帶着倨傲的臉，純黑的眼眸透着看穿一切的光，白皙到幾乎透明的皮膚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你……”

……怎麽可能……

“……太晚了……”

……怎麽可能出現……

“……惠。”

斑……怎麽可能出現在這？！

沒有注意到惠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斑就像是在等一個早就約好的人一樣。他站起身，左手搭在腰上，淡淡地說道：“……惠你太慢了，泉奈都等我們好久了。”

說完，斑不等惠有什麽反應就穿過她的背後，朝着裏屋走去。

“啪——”

顫抖的手緊緊抓住少年的手腕，惠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縮小到十一二歲的大小。

“斑，你……”張開口卻發現除了一個稱呼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惠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扣着斑手腕的五指因為恐懼而越來越用力，惠低下頭努力克制将要決堤的情緒。

良久，終于平複整理好紛亂的內心，她擡起頭望向少年的背影。

“斑，我……”

少年的一聲嘆息打斷了惠好不容易決定說出口的話，他将手從惠的禁锢中掙脫出，然後緩緩擡起，最終落在了惠的發頂。

“你話太多了……”不耐煩的語氣，手上的動作卻異乎尋常的溫柔。

惠臉一紅，想要反駁，卻被少年的下一句話震住。

“……無論如何，在我眼裏你都只是那個十一歲的宇智波惠，所以……”斑将手收回，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惠，“你知道的。別拖太久。我等你。”

三句毫無關聯的話，斑一句都沒有解釋，他沿着木制回廊一步步離開，身影消失在轉角的白光裏。

注視着早已空無一人的回廊，惠感覺到臉上濕濕的，有溫熱而帶着鹹味的液體從眼眶中一點一點湧出。

指尖摩擦着膝上那一塊被打濕的涼意，惠閉上眼，緊皺的眉頭已經舒緩，嘴角的弧度是幾不可察的釋然。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如果說夢境是一個短暫的世界，那麽構築這個世界的便是人的意識。

如果這個夢境世界得以永恒，那麽在這個沒有人記得斑，記得泉奈的世界，她所渴望的永遠不能實現。

記得他們的……終究只剩下她了。

仿佛得到了某種訊號一般，四周的景物瞬間碎裂，端坐于中心的惠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時間無法倒流，發生的事情……注定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