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都別想娶你

秦铮壓抑住心底的激動，看着龍中傑由帶來的家人扶着上了馬車，總算是走了，一行人又回到莊內。秦铮笑道：“伯父，小侄素來不勝酒力，方才高興，和龍兄多喝了幾杯。今日怕要在府中叨擾了。麻煩晴兒為我收拾一處房間可好？”

陸雪晴心中暗喜，剛要答應，羅鳳平已道：“晴兒如今已是我的義女，這些活就不要讓她做了，另換個人去吧。”羅夫人道：“我這就去安排。”剛要走，林芝卻道：“莊主、夫人，難得秦公子開口一次，要不我替晴兒去為秦公子收拾吧。”

羅鳳平夫婦對望一眼，均點了點頭。羅夫人道：“那就把大少爺左邊那間房收拾一下吧。”林芝點點頭答應，和秦铮一同向客房走去。陸雪晴向羅鳳平夫婦施了禮，也回房去了。

秦铮和林芝一前一後來到客房，林芝打開門，将秦铮讓進屋。秦铮一看屋內整潔素氣，床褥整齊幹淨，便道：“我只在這住一晚，明日便回客棧和朋友一起住，這就挺好，不用收拾了。”

林芝本就沒打算收拾什麽，她看着秦铮道：“前些日子，多虧秦公子相助，晴兒才免遭不測，正該好好歇歇公子才是。”說罷向秦铮深深施了一禮。

秦铮趕忙虛扶一下正色道：“您無需客氣。看得出來，今日之事你們母女必有苦衷，若信得過秦铮，還請直言相告。”

林芝大喜，壓低了聲音道：“晴兒答應親事只是權宜之計，正在苦思離開燕幽莊之策。萬望公子能助晴兒逃出燕幽莊，若她真嫁給那個畜生，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林芝此言讓秦铮只覺得一股疼痛襲上心頭。他沉聲道：“不知羅伯父為何竟答應了此事。”

“哼！”林芝冷笑道：“禽獸之人必行禽獸之事。他背後做得肮髒事多了去了。”

秦铮甚是驚訝：“您為何這樣說？”

林芝眼中浮起淚花，極力忍住了，沒讓它滴落。她低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羞不羞恥了。在這居住的十年中，羅鳳平多次侮辱于我，但為了晴兒，我都忍了下來，從未聲張過。如今他為了攀附權貴，又要将晴兒拱手相送。晴兒已說過，若逃不出去，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秦公子，您是正人君子，求您千萬幫晴兒一把，助她逃離此地。”

秦铮震驚不已，一向頗負俠名的羅鳳平竟會做出此等龌龊之事。他完全相信林芝的話，若非無奈，試想有哪個女子願意自毀名節的？他鄭重道：“請放心，我定會助她離開。”

林芝高興地謝過秦铮便告辭匆匆離去。秦铮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沉重，他回到桌邊坐下，久久陷入沉思中。

林芝一路上調整好了情緒，回到羅鳳平那裏禀報說秦铮的住處已安置妥當。羅鳳平打量林芝一番，未見任何異樣，便讓她回去了。羅夫人見他如此小心謹慎，不由問道：“你還是不放心嗎？我看她們倆挺聽話的呀。”

“但願如此，這十日要嚴加防範，不可出任何纰漏，否則龍家那邊不好交代。”

羅夫人輕輕點了點頭。

陸雪晴聽林芝說秦铮答應相助，非常高興。林芝看着她這幾日來難得露出的笑容，心疼得又幾乎落下淚來。她将女兒摟在懷中輕輕道：“邱聿庭和秦铮二人，不論哪一個能成功幫到你，你都不要忘了他的恩德。”

陸雪晴溫柔答應，母女倆相擁而坐，難得放松了心情，臉上都露出美麗的笑容。

晚飯時間，秦铮向羅鳳平提出了要求：“伯父，此次随小侄同來的共有五人。其中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是我朋友的妹妹。其實，小侄此番再到府上叨擾，本是要請府中派一人再為我們做向導，陪那兩個姑娘好好逛逛。可沒想到晴兒竟沒去洛陽，既然這樣，不知伯父是否願意讓晴兒明日出去陪我們游玩一番呢？”

羅鳳平略一沉吟道：“要說這訂了親的姑娘确實不宜再到外面閑逛，讓另外一人去吧。”

秦铮笑道：“那兩位姑娘都是嬌慣成性的大小姐，我看非晴兒這樣的伶俐人才能伺候的了她們。我們只待兩日，大後天就走，應該耽誤不了晴兒準備成親事宜吧？”

羅夫人一聽秦铮兩天後就走，不由急道：“走這麽急，怎不多呆兩日？算算真兒和霄兒也快回來了，你們總得見個面嘛。”

秦铮面上竟微露出一絲羞澀之意：“伯母，來日方長，以後小侄定會常到府上叨擾。”這話說得頗有寓意，羅鳳平夫婦相視一眼，都笑了。羅鳳平又道：“也罷，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就讓晴兒陪你們玩兩天吧。”秦铮心底暗自慶幸，面上卻平靜地笑道：“如此就多謝伯父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用過飯後，陸雪晴牽過羅鳳平指派的馬匹，和秦铮一起出了燕幽莊。兩人緩佩而行。陸雪晴看看秦铮問道：“秦公子，我們要去哪兒？”

“去悅來客棧，我朋友在那兒等着。”

“秦公子，我......”陸雪晴欲言又止，神色間一股悲戚之色，美眸中浮起一層輕霧，美得讓人心疼。

秦铮爽朗一笑，風采炫目。他似胸有成竹，定定看着陸雪晴：“你放心，有我在，誰都別想娶你。”說完一聲輕叱，打馬向前奔去。陸雪晴一怔，卻不及多想，縱馬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悅來客棧，和秦铮同來的幾個青年男女早已等候多時。一見秦铮帶了陸雪晴來，不由一個個睜大了眼睫。看看秦铮再看看陸雪晴，又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輕聲道：“妙啊。”

另一人接道：“絕配呀！”

再一人又道：“絕妙之配！”惹得那兩個長相甜美的少女撲哧而笑。

秦铮素知幾位損友的脾性，一瞪眼：“嘀咕什麽呢？”轉向兩個少女道：“心妍、玲兒，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向導晴兒，還不叫姐姐？”

兩個小姑娘嬉笑着跑過來一邊一個拉住陸雪晴的手臂，甜甜叫道：“晴兒姐姐你好美呀！”

陸雪晴臉上飛起一片紅雲，羞澀一笑：“兩位小姐過獎了。”

三個男子則将秦铮拉到一邊，低聲道：“說，這麽痛快地答應我們同來京城，是不是為了她？”秦铮面色一板：“不許胡說，人家已經定親。”

“啊？”三人俱都大感失望。一個道：“你去搶過來呀！”另一個道：“他是那樣人嗎？”第三人則問道：“你敢說不喜歡？”

秦铮氣笑了。決定不理他們，大聲道：“晴兒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向導，你們若慢待了她，我即刻送她回去。”

五人同聲齊道：“大哥放心，我們絕不敢得罪晴姑娘（晴姐姐）！”

陸雪晴忍不住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不加掩飾的笑，恰如初升的朝晖，春日的暖風，讓人心醉神迷。秦铮倒還面色如常，那幾人卻都癡癡地看着她，看得陸雪晴不得不微低了臻首。

秦铮“啪啪啪”三下敲在損友的頭上，喝道：“走啊！不是要逛京城嗎？”

“啊！是是是。”三人慌忙回神，連連答應。心妍和玲兒哈哈大笑，拉着陸雪晴率先出了門。四個男人走在後面，看看秦铮。秦铮冷了臉道：“少說廢話，只管游玩便是。”三人撇嘴、吐舌、搖頭，不一而足，卻真得沒再廢話，趕上三個少女，興沖沖游逛起來。

過不多久，陸雪晴不經意一回頭，猛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羅府的家人。那人慌忙側過身，陸雪晴随即轉過頭，走到秦铮身邊低聲道：“有人跟蹤。”

秦铮道：“我已發現，當做不知，不用管他。”陸雪晴微微點頭，看看秦铮沉靜的俊顏，內心莫名地安定平靜。

陸雪晴引着幾人盡情游逛，期間路過羅府在城裏的幾處鋪子。在經過一個布店時，陸雪晴走了進去。幾人也跟随在後。夥計一看來人，趕忙将掌櫃的喊了來。正是前些日子在羅府大門口遇見的那個話語頗多的李掌櫃。他熱情地招呼着幾人，一聽秦铮他們是專程來京城游玩的，不由連道可惜。陸雪晴便問何故。李掌櫃一副神秘樣，低聲道：“京城近日不大太平，連發幾起血案不說，還抓了不少叫花子，也不知他們犯了哪條。你在莊內不出門，當然不知道，可莊主應該知道，他還放心讓你出來。”

秦铮随意問道：“都傷了哪些人？”

“也奇怪了，都是些官家武将，年齡都在四十上下。”李掌櫃道，“也不知得罪了什麽人，招來這等殺身之禍。”

陸雪晴笑道：“李叔，秦公子他們這兩天就走，您不必擔心。”兩個小姑娘非要買些料子，陸雪晴幫她們挑選了些，幾人便離開了布店。

陸雪晴悄悄望去，只見那家人仍不即不離地跟在後邊。悄聲問秦铮：“怎麽辦？還跟着呢。”

秦铮低聲道：“你今日照常回莊，所有的事我來準備。明日離莊時只需帶些銀兩，其他全不必帶。”

陸雪晴點頭。玲兒已叫起來：“秦大哥和晴姐姐說悄悄話呢。”

陸雪晴紅了臉不作聲。秦铮笑道：“秦大哥和玲兒沒說過悄悄話嗎？”

“說過啊。”玲兒天真地道。

“所以說悄悄話沒什麽可奇怪的吧。”

“嗯，也是。”說着嘻嘻而笑，幾人也都暢聲而笑起來。

一直到下午申時，秦铮等人才回到悅來客棧。除陸雪晴各人都買了些心愛之物。陸雪晴在這幾個公子小姐的連聲謝意中離開悅來客棧打馬回燕幽莊。那家人自是也騎馬跟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