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最好

“億萬老公?我聽到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妹重點不該是買一送一嗎”

“送1, 送哪個1”

“嘿嘿嘿是不是那個1啊, 能讓人快樂那個”

“???樓上怎麽肥事?”

“渡應該是口誤吧”

“買一送一啊~意味深長”

“求求你們了, 克制點!”

……

林渡剛才腦子短路,不知道怎麽說出這樣一句話,看到屏幕瘋狂刷過的那些越來越歪的評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抿抿唇, 林渡裝作鎮定地說:“好了, 今天也晚了,就直播到這裏,”

他還沒說完,旁邊伸出來一只胳膊把把攬住,旁邊人還沒完全醒過來, 閉着眼問他:“幾點了?直播完了,我們過去那邊睡覺。”

修長有力的手頗為熟練地把他摟住, 手腕上的百萬鑽表清清楚楚出現在直播間裏。

衆人:!!!!!

原來駱炎就在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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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老公帶着百萬鑽表就在你身邊?!

彈幕爆炸了。

能在深夜蹲着看林渡直播的基本都是粉絲,不像外面的觀點那麽雜亂,基本都是祝幸福和調侃,還有不可置信。

“駱總的聲音真好聽啊, 忽略那張冰塊臉,意外的有磁性”

“冰塊是冰塊, 但帥啊”

“帥是帥,重點是有錢啊啊啊啊啊”

“渡一定要幸福啊,祝你幸福”

“原來他們兩人是真的?!”

“你以為呢, 不然駱總這麽一個總裁心甘情願和人拉CP?”

“渡, 你多做點直播吧, 總是神隐”

……

能收獲到祝福總是開心的,林渡倦意朦胧的眼彎了彎,和看直播的粉絲說晚安,結束了直播。

駱炎已經完全清醒了,等林渡把設備收好,坐起身問林渡:“去那邊睡覺?”

這高鐵是最近興起的複古列車,裏面的裝飾和林渡還有駱炎拍攝綜藝列車裏的裝飾很像,隔壁車廂就是一個個可以睡的房間。

林渡直播那會兒本來很困,收好了設備,又喝了口茶,反而不困了。

“再坐一會兒?”林渡捧起茶又喝了一口。

駱炎自然答應。

把林渡椅子放下,又給他蓋了個絨毯:“不睡可以,靠着休息會兒。”

這段路開始過隧道,光線一時暗一時亮,駱炎握着林渡有些冰涼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過,捏着手指的指關節,一個一個捏過,都是圓潤帶點棱角的觸感。

有圓有方,人生順遂。

是好事。

駱炎自從上學開始讀書之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但在林渡的事情上,他總是很唯心。

整節車廂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駱炎在一片安靜中開口:“小時候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林渡半躺在椅子上,手被緊緊握住,他想過哪天或許駱炎會開口跟他講過往,或許是在哪個夏天,他倆在別墅的大陽臺上,兩人嘗着葡萄酒,說起傷痕累累的往事。

也可能是在很多年以後,駱炎閑聊一樣說起這件事。

但沒想到是在高鐵上,在駱炎要帶他去遠方的高鐵上,以交托一切的無所謂語氣講起這些。

駱婉柔是駱家的大小姐,她在上大學的時候瘋狂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出身貧寒卻很優秀,但他有個小青梅,兩人很要好。

駱婉柔用盡一切手段要得到這個人的心,用自己的家世強壓,對方當時剛剛讀研,開始創業。

但是駱大小姐不僅耍手段讓這個人所有生意都做不成,還威脅這個人的父母親人朋友安全,這個被威脅的人就是駱炎的父親許留。

許留足夠狠,他同意了娶駱婉柔,僞裝自己變成駱婉柔最喜歡的模樣,一邊和駱婉柔虛與委蛇,一邊發展壯大,他快成功的時候,還是中了駱婉柔的計,讓駱婉柔懷了孩子。

駱婉柔當然是滿心歡喜的生下了這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還沒出生,許留就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将駱婉柔踢了,順便接了初戀情人和自己乖孩子回來。

駱婉柔崩潰了,瘋了一陣子之後,就把駱炎給送到了離自己千裏遠的小孤兒院。

林渡的心裏一緊,握住駱炎的手,那麽小一個孩子,有父有母的,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送到了孤兒院,還在千裏之外,駱炎後來被接回來得知真相的時候又會想什麽呢?

駱婉柔對待他的态度可不算好。

駱炎反而安撫他:“沒事。”

他當年确實在孤兒院裏面吃夠了苦頭。心愛的東西被搶走,動辄被打罵,吃不飽飯,但想起來還算幸福,畢竟只用考慮吃飽穿暖和出人頭地。

回到駱家反而讓他更痛苦,駱婉柔不讓他笑,因為他笑起來帶着韌性,讓她一看就會想起許留,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就會拿鞭子抽……

不過這些他永遠都不會讓林渡知道。

駱炎捏住林渡右手的中指指節:“林渡,有這樣一對父母,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身體裏面流着他們的血,偏執孤狠,不是你相伴一生的好選擇。”

林渡聽到這句就要反駁,駱炎大拇指觸到林渡唇上:“別急着否認,直白點說,我曾無數次想把你困在家裏,不讓你演戲或者演綜藝。”

“讓你只能在我身邊,只屬于一個人,眼睛裏只能看我一個人。”

駱炎把這些想法都說出來,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連自己都讨厭,他讨厭自己身上流着那對男女的血,他讨厭自己的眼睛,他讨厭自己心機深沉與狠辣手段,他甚至讨厭自己出色的臉,這代表着他承繼于那對男女的基因。

他夜不能昧,回憶像是陰險的毒蛇糾纏着他,他不能從那些晦澀灰暗的回憶中找出半點甜意。

只有林渡,只有碰到林渡是甜的,是沁甜的。

所以他必須說出這些,必須讓林渡知道,盡管這可能會使林渡遠離他,但無論林渡做出怎樣的選擇,他都接受。

剜心的痛也接受。

林渡愣了愣。

駱炎的手指按到林渡唇中,接觸到唇內的軟肉,眼眸沉下來,駱炎繼續說:“我想過,就把你綁在身邊,不論你怎麽哭喊或者生氣,都不讓你離開半步,不能遠離我超過一公裏,整日整夜只能和我在一起,周圍沒有人感真正的靠近我,因為我并不是什麽好人。”

周圍的人怕他,敬他,沒有人敢親近他,甚至現在這些跟在他身邊口口聲聲說崇拜他的人,也不過是崇拜他好的一面。

他們忍受不了他的潔癖,他的狠辣手段,他的喜怒不定,哪怕自己對他們是有用的。

駱炎很冷靜地剖開自己:“駱婉柔是個精神病,他們沒說錯,我說不定哪天,”

“駱先生!”

林渡直接打斷,制止他說出那句話:“可你沒有,你沒有做這些事,你只是你,和他們,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駱炎勾了勾唇角,深黑的瞳孔蘊含着漩渦:“現在沒做,不代表今後不會做。”

林渡篤定:“駱先生不會。”

林渡從躺椅上起身,一手茍住駱炎的脖子,重複說:“駱先生不會。”

輕柔地如雪花落下一樣的感覺,林渡唇很涼,帶着顫抖,融化在兩個人呼吸中,然後升溫,升到很高。

林渡抵住駱炎的額頭,透澈的眼看着駱炎,心甘情願踏進駱炎眼中的漩渦。

“可我們駱先生啊,是全世界對林渡最好的人。”

“是林渡心中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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