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約定·遺憾
? “格格。”
“阿木。”我驚訝的說。
“我們主子說，若格格得空可否到老地方一聚？”
“老地方？”我疑惑的問道。
“主子說，格格知道的。”說罷便消失在了來往的人中。
“蕊兒。”
“是，格格。”
“我要出去一下。”
“格格這是要去哪兒？若是十四爺問起怎麽說？”
“蕊兒，你到底是誰的人？我出去走走還要實時向他彙報嗎？你啊，就不懂變通嗎？說我沒事出去散散步不行嗎？”
“可是，十四爺說，讓奴才要時刻在格格左右照顧着。”
“你可真聽他的話，我才是你的主子，算了，你就跟他說我去找十三哥了。”
“格格真是去找十三爺？”蕊兒又問。
“嗯。”
“真的？”繼續追問。
“假的！”說罷朝營地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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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這兒。”
“塔達，幾日未見，過的好嗎？”我們笑着寒暄，像是多日不見的老友一般。
“還是老樣子，只是沒能去看你倒是有些抱歉了。”
“又不是你不來，既是有人阻撓那又何來歉意，心知肚明便是，我不是那麽計較的人，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若是真的介意便好了。”他看起來倒是有些失望的說道。
“喂，我看起來有那麽小氣嗎？什麽叫做真的介意便好了？”我笑着問。
“在乎的話才會介意，不是嗎？十四阿哥那樣不也是因為在乎你嗎？你生氣不也是因為你很在乎他嗎？”
“那是因為我們是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和切不斷的血緣關系，簡稱為親情。”我解釋道。
“哎，真是令人羨慕啊。”塔達長舒一口氣，沖着天空說道。
“你不是也有妹妹嗎？”
“娜莎跟你不一樣，她心高氣傲的樣子總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無理取鬧的樣子也總是讓十四不知所措，然後大發雷霆。”我笑着調侃道。
“你笑起來的樣子美極了。”他忽的說道，我望向他的時候一雙眸子正緊緊地盯着我，裏面有說不上來的情愫。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似的，忙的回過頭來。
“不是說，要去老地方嗎？我可是偷跑出來的，萬一被十四哥發現，可就糟了。”他笑着沒說什麽，将我扶上馬之後，一躍坐在了我的身後，雖然是第三次同乘一骥，但還是有些別扭。
“你就那麽怕你十四哥？”
“不是怕，是不想，不想再因為，因為，就是不想跟他吵架而已。”
“因為我嗎？”
“不是。”我急忙否定。
“所以，你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有說實話？”他的語氣倒是略顯輕快。
“你怎麽知道？！”
“不然呢？”
“奧。”
“你說，若是我将來要娶你的話，你的十四哥會不會要把我大卸八塊，哈哈。”
“喂，這種不着邊際的話還是不要說笑的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一下子臉紅了起來，塔達側着頭笑着看向我。
“哈哈，你臉紅了。”塔達笑的很是開心。
“沒有。”我否認道。
“坐好了，我要加速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鞭子下去，馬兒吃勁兒就奔跑了起來。
白天的西水湖少了夜晚的幽靜，當然也沒有螢火蟲，只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顯得很是優美，配上這草原的碧綠，甚是和諧，我和塔達靜靜的坐在湖邊，半響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欣賞着美麗的風景。
“真可惜，明天就要啓程回京了。”我感嘆道。
“真可惜，明天以後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了。”他感嘆道。
“明年啊，明年我争取再來。”
“真的？”塔達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嗯，到時候你就在這湖邊教我馬術如何？”
“好，一言為定。”
然而四十三年塞外之行我并沒能如願同行，我的生母袁貴人病重，她向皇上請求讓我守在身邊陪伴她度過最後的日子，而在皇帝出行後的第三日她便走了。對于這個從出生就未曾謀面的額娘，說起來并沒有什麽感情，德妃雖是嘴上附和着皇帝的意思，打心眼裏卻并不希望我再和生母有所瓜葛，因此，袁貴人的喪事，德妃也只是讓我點到為止。而我也如是做了。
做皇帝的女人，若是不能混到德妃那樣的級別，最後的人生想來也不會好過，一切似是從開始就注定的，也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劇。
沒能去塞外最遺憾的莫過于沒能遵守約定，一想到塔達若是興沖沖地到營地裏找我，卻不見我的蹤影，會不會很是失望，又或者十四那家夥會不會找他的茬兒呢。
“格格，十福晉來了。”蕊兒的話将我的思緒拉回，回過神來，澐月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想什麽呢？竟如此出神？”澐月打量的看着我問道。
“沒什麽，可能是最近比較忙，所以精神氣還沒緩過來吧，你怎麽來了？”我捏捏太陽穴略顯疲憊的說道。
“我額娘進京來看我，帶了些草原上的奶酪和奶皮子，想着你這次沒能如願去塞外，定是有些遺憾的，便帶了些給你，算是略解你遺憾之情吧。”她笑着将帶來的食盒打開，讓我品嘗。
“還是十嫂對我好呢，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着将一塊奶酪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瞧你這樣子，哪裏像是一個公主啊。”澐月笑着說道。
“公主也是人嘛，呵呵，對了，你額娘也随你一同進宮了吧？”我問。
“嗯，現下正在前廳和德妃娘娘聊着呢。”
“哦，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十哥他還是專寵那個郭絡羅氏嗎？”
“還是老樣子，十爺并沒有專寵，只是她比較得寵。”
“那不是一樣嗎，年初家宴時我瞧着那郭絡羅氏耀武揚威的樣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為十哥生了兩個兒子嗎，瞧她那樣子真把自己當嫡福晉了似的，不過是個妾而已。”看樣子自己是在古代待久了，居然也有了三妻四妾，妾為卑的觀念。
“格格，我知道你為我好才說這些話的，但是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常在左右，不論名分的大小，其實都是一樣的，十爺帶她好便就是好了，我也不想強求什麽，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澐月說這話的時候，雖是略帶了些憂傷，但并沒有我所預想的那樣，似乎此事對她的沖擊并不大，她也很是安于現狀，一個古代的女子，心境卻如此豁達，實在無法理解，難不成在她心裏十哥的地位只是了了？
“若是你能這麽想，我還能說什麽呢，只是這子嗣的事，在外人看來格外矚目，你畢竟是嫡福晉，承受的壓力何止是一點點。”我握了握澐月的手說。
“我明白。”她回握緊我的手說道。
“格格，剛才前廳傳話來，讓格格和十福晉過會子到前廳去用膳。”蕊兒說。
“知道了。”
到前廳的時候，除了澐月的額娘，四阿哥也端端的坐在那裏，我進來的時候，他正和德妃說話，言語間似是無意的掠過我的臉，又回過神去看着德妃。
“德妃娘娘萬福。”澐月很有禮數的給德妃行了禮，德妃示意她起來落座，而我則是微微俯身行個禮就坐了下來。
“瞧着丫頭倒是讓我寵壞了，看看澐月，多可人的孩子喲。”德妃笑着說道，一旁四哥嘴角也微微揚起，澐月的娘急忙起身表示惶恐，一邊說着，我們家澐月怎可和公主相提并論的話。
“福晉，您這話可就見外了不是，怎麽說，澐月姐姐現下也是我十哥的嫡福晉，這皇家的兒媳怎就不比我這個皇家的女兒了呢？您就別客套了。”我倒是大方的說道，德妃又是略帶寵溺的笑說着，這孩子啊，就随她去吧。用過午膳之後，德妃被下人們侍奉着午休去了，澐月和她額娘一起出了宮，我送澐月出門道別之後被正準備回去的四哥攔住。
“四哥。”
“怎麽你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到了我面前總是這般拘謹，我，有那麽可怕嗎？”四阿哥一本正經的問道，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
“沒有啊。”我還是故作狡辯，難不成我要跟他說，你是未來的皇帝，我總要敬你三分的嘛，還有，你那麽有心計，那麽容易疑心別人，我怎麽敢跟你親近，反正，你是多疑的雍正帝，我敬而遠之還不行嗎？
“嗯？”他加了強調式的鼻音向我再次發出疑問。
“那四哥希望我如何？”我反問。
“青兒。”他再次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難不成四哥希望我像和十四哥在一起那樣吵吵鬧鬧的對待你嗎？”
“那你待十三也是如此嗎？”他又問道。
“自然，自然是，不太，一樣啦，呵呵。”自己都開始心虛了，忘了十三跟他走的那麽近，哎。
“那。”
“停。”還沒等四阿哥開口我就先制止了他的話，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那樣也可以，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這樣的話，我比較有心裏壓力，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既然四哥這麽大方，那我也可以接受這樣的請求，只是，我們最好先立個字據什麽的，免得以後不小心說錯什麽話或是做錯什麽事了，惹你不高興了，把我咔嚓了，什麽的，嗯，這個很重要。”我一口氣說出了一段話，完全沒在理會四阿哥的反應，直到我咔嚓的在脖子上掠過的那一下之後我才看到他略帶疑問又略帶奇怪的表情和突然緊蹙的眉頭。
“總之，就是一句話，立字據保平安。”我認真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