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
成黑色,看來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三位少俠同時皺眉,楚鴻盯着頭顱忽然緩緩問道
“是誰殺了他?”
一聲冷冽的聲音響起。
“我。”
少俠們心裏一突,面色沉重起來,同時擡頭向出聲地方望去,這時柳卿卿終于掰下師兄的手,她一見對方,什麽害怕恐懼都忘了!情不自禁嗷了一聲。
“美人!!!!”
聞言,另外三人頓了頓,一股複雜的感情油然而生。
卿淺輕笑一聲,身後跟着一群女子從村裏走出來,目光掠過面帶戒備的三人組,在冒着星星眼的柳卿卿身上停了停,而後問道。
“你們有何事?”
楚鴻指着地上的人頭,又問道
“你為何要殺這人?”
卿淺聞言沉下臉,吐出兩個字
“該殺!”
白羽搶過話頭
“這村子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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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淺勾唇,露出一抹帶着邪氣的笑容,她身後的女子們也紛紛露出的笑容,一句話讓三人心底感到一陣冰涼。
“當然是——殺光了呀!”
卿淺歪頭
“那些男人,一家老小,全村——全都被我殺!光!了!”
一陣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郁。
☆、修|真|世|界
看着對面那些女子們的笑容,顏無衣皺起眉,握住背後的重劍,楚鴻扣住袖中的袖箭,白羽攔住兩人,面色微沉語氣凝重道
“便是這些人罪大惡極,罪該萬死,可也不該累及他們父母子女。”
卿淺牽着一個身體瘦弱,頭發蓬亂,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女童,她掌心落在女童發頂,撫摸着她額角的一塊燙痕,冷笑道
“你以為,當我進村來時,他們的父母、子女在做什麽?”
白羽眸色暗沉看了女童一眼,卿淺把她抱起,帶着衆女子直直向着四人走來,順腳把那顆人頭踢到一邊,接着與幾人擦肩而過。
她身後的女子,有已經白發蒼蒼的老人,有看起來年過四五十的婦女,也有不過豆蔻年華的少女,她們帶着怨恨的眼神掠過幾人,接着又扭頭把目光轉向前方,最後在落到最前方的那個女子身影上時,又平靜下來。
四人靜靜地看着那一群人走遠,柳卿卿抓住白羽袖子問
“師兄,我們要做甚麽?”
白羽拉住她看向安靜的村莊,安撫道
“我們進村看看。”
這話音一落,顏無衣率先邁步走向村裏,楚鴻見狀緊跟着上去,白羽也拉住柳卿卿走上前去。
村子裏的屋舍之間皆是泥地,被人來人往踩得很嚴實,房屋多為茅草屋,看起來有些寥落,村子裏顯得非常安靜,并無人聲,再加上空氣中的血腥味,幾人很不是适應。
忽然顏無衣側頭,仿佛發現什麽,握住劍柄沖進一間茅草屋,推開門,快步走進角落的水缸旁,掀開擋板,白羽幾人走近,才發現有個老太婆索瑟的躲在大水缸裏。
那老人滿面皺紋蔓延在面龐上,嘴角耷拉下來顯得十分尖酸刻薄,頭發花白用一塊灰布包着,她一見幾位年輕不凡的少俠,立刻激動抖着,尖銳歇斯底裏的聲音在茅草屋響起
“我兒!!我的兒子!!!”
白羽上前,把手掌放到老太婆的肩上,稍微用力把她提出,這老太婆眯着的目光從柳卿卿身上劃過,帶着一絲打量,但下一刻她便激動的撲倒在白羽腳邊,抓住他的衣擺,聲音尖啞哭訴道
“大俠!!大俠!!你千萬要為我殺了那個妖女!!她把我幾個兒子都殺了!!還把我家媳婦搶走了!!”
“這……!”
白羽有些側首看了看身邊兩人,顏無衣神情凝重不為所動,楚鴻皺了皺眉卻并沒有說話,柳卿卿被那奇怪的視線盯的有些索瑟,安靜躲在師兄身後。
那老太婆哭訴一陣,眼見情況有些不對,立刻開始捂着臉凄慘哭起來,一邊喊道
“哎呀~~兒呀!!我這七老八十的怎麽為你報仇!你不在我也不活了……”
“铮----!”
“噗----!”
一道清亮劍鳴聲破空而來,那尖銳的哭訴聲戛然而止,幾人眼前亮起一道冰藍色光芒劃破空中,接着那老太婆頭顱轱辘一聲落在地上,鮮血噴湧撒上了頂壁,而那雙漆黑而幹枯的雙手也被斬斷,随之落到地面上,黑色的血液緩緩浸濕了地面。
一道冰藍色三尺長劍懸浮于空中,劍身不沾半點血跡,在幾人震驚的視線中,劃過一道弧線,緊接着飛速竄出茅屋,消失了。
“等等!”這時顏無衣才反應過來,一聲喝道,緊追上前。
“那!那是什麽?”柳卿卿眼神亮晶晶拉住師兄的袖子問道。
白羽凝重道
“那是……仙劍。”
楚鴻笑道
“無衣兄這厮,遍地尋找仙緣不成,這次終于見到一個,怕是不追上不肯罷休。”
“師兄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嘛!”柳卿卿眨眨眼,立刻拉住白羽的袖子哀求道。
白羽摸摸鼻子,對着楚鴻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帶着柳卿卿施展輕功走了,楚鴻苦笑一聲,也跟了上去。
留下茅草屋裏那枯瘦身軀仍然在涓涓流血和那顆面色猙獰的頭顱死不瞑目盯着空中,口唇微張,似乎要喝出一聲來。
顏無衣一路追着那柄藍色仙劍,入了山林。
這邊,卿淺帶着一衆女子來到一株古樹下便不再向前,衆人雖有些不解,但仍然默默停下休息,夢娘遲疑片刻後踟蹰問到
“仙人您這……”
卿淺靠着樹幹,勾唇道
“順手解決了一個漏網之魚,又釣上了一條大魚,你們之後的出路怕是要落在這條魚身上。”
這一言讓諸位女子沉默着,自從被卿淺從那地獄一般的地方救出,她們也有着迷茫,只知跟着這位仙人,但現在顯然仙人要把她們交給他人,這讓她們落下的心又懸起。
卿淺見壯,耐心解釋道
“若你們有人願意回去,我會托人把你們送回去,其他人我會讓那人好好安置你們,若是他做的不好,我也不會讓他好過,況且那人還是有求于我,必然會做的盡心盡力。”
這一言,讓一些人都稍稍放下了心,而那些仍然有着擔憂的,也跟着沉默下來,觀望着。
過了一會,卿淺果不其然看到了随着有意放慢速度的仙劍而來的一位少俠,她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修真者裝逼氣場全開,夢娘愣愣的看着救命恩人變了一副模樣的樣子。
而當白羽帶着柳卿卿與楚鴻到達時,卻只看到顏無衣面無表情守着一群哭泣着的女子。
角落裏,夢娘盯着仙人禦劍離去的方向,袖中的手握緊了一個玉瓶,心中不斷回響仙人的囑托。
“若是此事罷了,你可随着那位玄衣少俠,往南嶺山脈求仙鎮一趟,我觀你心性了得,到時另有一番機緣。”
卿淺禦劍飛了一段時間,回到自己當初烤兔子的那個地方,收起仙劍,繼續向着預定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走走停停,過了三個多月,領略了青州內的山山水水,卿淺從雲霧缭繞的青州進入了雍州。
雍州多為平原地區,作為九州過去無數國家建都之地,過去的雍州山林茂密,水木環繞,确實是一個得天獨厚的鐘靈敏秀之地。
可是作為一個時間長達千年的古都之地,這裏長年大興土木,大量華美宮殿被建起,現在的雍州,因為多年的砍伐,導致了曾經的青山綠水,變成了現在的黃土一捧。
古道上被烈日烤灼着,卿淺看了看頭頂火熱的太陽,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大路,她路過一座古橋,可橋下只有涓涓細流流過,似斷非斷,細流旁一些幾乎不過一捧的水窪漸漸幹涸,河床上布滿了裂紋。
卿淺盯着這被暴露出來的河床好一會,才繼續慢慢悠悠向前走着,這麽走了有一段時間,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接着随着一道塵土飛揚,馬的主人拉住馬匹,停在了卿淺身旁。
卿淺仰頭,遮住刺眼的陽光,她看去便是一群軍隊,一位面容堅毅的将領停在前方,他身後跟着一群從頭到尾武裝嚴實的将士,随着将軍停下,他身後的将士也整齊的停下,分毫不差,停下後,将士們也不言不語的靜立在那,這一言一行,卿淺立刻感受到這支隊伍的紀律嚴明。
駿馬上的将軍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劍眉星目,神情嚴肅,他雙手抱拳沖着卿淺行了一禮,接着道。
“這位……”他頓了頓,看到卿淺身側的長劍,繼續道
“女俠,你可知道流沙城望何處走?”
卿淺聞言,眨了眨眼,接着向前一指。
“沿這條路,前方有岔道,走左邊,快馬大約一個時辰便到了。”
“多謝。”
那将軍對着身後的将士傳令下去,接着又勸了一聲女子單身上路沒有坐騎多有不便,吩咐一位将士牽來一匹馬,接着就告辭帶着軍隊走了。
卿淺牽着缰繩,目送軍隊帶起滾滾煙塵遠去。
她扭頭看着這匹馬,通體黑亮,只有四只馬蹄染着雪白,猶似踏雪,一雙大眼烏黑明亮,泛着水光,顯得格外靈巧可愛。
拉住馬兒的缰繩,卿淺摸着它脖頸笑道
“既然路人相贈,便是有緣了。”
說着卿淺歪頭想了想,又道
“那,今日起,你便叫……燒餅好了。”
“籲~~~~~~~”
“好吧~燒餅,走啦。”
騎着馬兒,這一路走了三四個時辰,天邊染着紅霞,卿淺遠遠就看到了那座屹立于黃土上的流沙城,城牆清灰,在通體黃色的平原上顯得格外惹眼,城外開辟的農田,種滿了一種紅色的植物,可是因為長時的幹旱,現在已經全部枯死了,只留下暗紅色的外殼。
卿淺緩緩接近城牆大門,她忽然發現大門緊閉的流沙城,城門上竟挂着一個人。
走到了城門下,她仰頭一看,城牆上全是面色不善的士兵盯着她,目光轉向那被繩索捆着挂在城牆上的人,卿淺赫然發現,他好像就是那個将軍。
他一聲盔甲早就被扒光了,穿着粗布褲子,沒有衣服,露出的精壯胸膛傷痕累累,雙手被粗繩捆在上方,他低垂着頭,雙目緊閉似乎正在昏迷中。
卿淺好奇的看了好一會。
忽然對方城牆上響起號令,接着一道道箭雨破空向卿淺極速射來,若是普通人,下一秒怕是就會被萬箭穿心而死。
卿淺眨眨眼,拔劍,城牆上的人瞪大眼睛,只見那女子拔劍在在空中挽了個劍花,那箭雨被劍身撩轉,反身以更快的速度射來。
等城牆上的人想躲時,已經被射中了眉心,紛紛慘叫倒地。
卿淺趁機閃身沖到牆頭,劍刃割斷麻繩,把比自己高了許多的漢子扛起跳下城牆。
走了幾步,被城門擋住去路,卿淺扛着昏迷不醒的漢子,右手握劍敲了敲大門。
梆梆響亮兩聲後,空氣中安靜無聲,對面并無回應,卿淺挑眉。
一道□□,趙琮漸漸意識回神過來,他迅速睜眼扭頭,一面完美無瑕的女子側臉映入眼簾,那雙含着秋水的瞳仁微眯,接着點绛朱唇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咚----!!”
“吱--------轟!!!!!!!!!!”
卿淺收回腳,盯着城門緩緩倒下,最終落地時地面顫抖着震了震,揚起一道煙塵。
發現對方一腳把城門踹開的趙琮瞳孔一縮,盯着倒地的城門:“…………”
卿淺緩緩邁步進入城中,接着驚訝的發現城裏空無一人,達達幾聲燒餅走到她身側。
把趙琮甩到燒餅背上,在對方默默的注視中給對方擺了個造型,卿淺牽着燒餅就往裏走。
穿過長長的大街,繞過巷子,一路走到城中,漸漸聽到一陣陣嗡嗡的聲音,路過拐角,豁然開朗,眼前的景象讓卿淺怔住一會。
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堪比地球的三四個足球場那麽大,那些消失的城民都跪在廣場上,口中念念有詞,一邊不斷對着廣場中央的祭壇跪拜着。
祭壇大約有十丈來高,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樣奇異的花紋,卿淺能看到祭壇最上方似乎有人在跳來跳去。
出于好奇,卿淺随手拉起一個不斷跪拜的百姓問了一聲,着居民面色帶着狂熱,說着祭壇上的身影是神仙,因為不忍流沙城幹旱特在此求雨,因為流沙城作孽太多,前幾次都求雨失敗。
但神仙仍然不放棄流沙城,仍然虔誠的在此開始求雨,但是朝廷不願意神仙拯救流沙城,還派了大軍前來,又被神仙殺了一幹二淨,還把那将軍挂牆上以示懲戒。
城民面色越來越狂熱,雙眼瞪直,到最後直接拉住卿淺要求她來一同跪拜,洗刷自己的罪孽得降甘露。
卿淺悄悄看了一眼燒餅身上的趙琮,他怒睜着雙眼,握拳咬牙,狠狠盯着祭壇上那神仙,似乎恨不得生啖其肉。
眼見着對方力道變大,卿淺皺眉一腳把異常的城民踹開,對方倒在地上又開始沖着祭壇跪拜,口中念叨着什麽,似乎是入魔一般。
把目光轉向不斷磕頭拜神仙的城民們,卿淺冷哼一聲,直接跨上燒餅,掐了一個法訣,沉浸在憤怒中的趙琮身體一顫,發現一雙柔臂從他腰兩側拉住缰繩,一道柔軟的身軀貼上他後背。
趙琮同學定住了,他呆呆看着前方,身後一聲輕喝聲響起,接着身下駿馬踏上空中,趙琮驚訝發現這馬兒踏着虛空向着祭壇奔去。
不過片刻,卿淺便騎着燒餅直接踏上祭壇頂,這裏不過一丈來寬,那到身影還在不斷狂舞。
铮一聲,一道冰藍色長劍亮起,狠狠砍向那所謂的神仙。
随着一聲慘叫響起,神仙被仙劍劈了個正着,立刻化為灰燼灰飛煙滅,頓時整個廣場的祈禱聲為之一停。
卿淺收回仙劍,下馬走近那團灰燼,掐着法訣甩了一道水球過去,瞬間把灰燼沖洗幹淨,見此,她呆了呆,忽然身後一聲低低輕笑聲響起。
卿淺扭頭,發現不知何時那趙琮已經變了個樣,頭發變短染成血紅,兩只彎角從發中伸出,一道血紅色的奇異花紋從額角延伸下,蔓延至肌肉輪廓分明的胸膛,那堅毅的輪廊由此顯得格外奇異與妖豔,黑色雙瞳換了個模樣,一金一銀的豎瞳顯得格外妖異。
而她又發現自己的燒餅好像壞了一般,變成紅綠相間,正綠摻着火紅。
那妖瞳饒有興致盯着卿淺,而變質的燒餅則站在他身後,額頭延伸出兩只犄角,瞳孔變藍,燃出兩道火焰,身上長出鱗片。
卿淺面無表情盯了會,接着幹巴巴喊道
“娘呀,妖怪。”
妖怪笑容頓了頓,金銀妖瞳深深對上卿淺那雙漆黑雙眸,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他右手一招,地面上趴着的民衆搖搖晃晃站立起來,仰頭露出了一直埋着的面龐,那是已經腐爛多時的模樣,它們嘶吼着緩緩爬向祭壇。
卿淺看也不看下面一眼,她颦眉盯了這妖怪好一會,才面色為難道
“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妖怪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她,聲音低沉磁性帶着一抹勾人的沙啞。
“話這麽多……”
卿淺呸了一聲:“你果奔還有理了?!”
妖怪顫了顫,握住燃着火焰的長刀,刀刃指向卿淺,挑眉勾唇
“少廢話……”
“铛!”
妖怪攔下卿淺的劍,皺起劍眉,眯眼道
“無恥。”
卿淺輕哼一聲,召回飛劍,暗自掐了道法訣
“過獎。”
接着兩道蓄謀已久的法術在空中相遇,爆成一團火花。
這時整個廣場地面亮起來紅光,一道道火焰燃起,緩緩勾勒出一道陣法。
作者有話要說: 趙琮眯着眼:呵呵,入了我的圈套,還想逃脫?
卿淺面色陳懇:我就想見識一下,這麽爛的計謀,是什麽腦袋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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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雙更_(:з」∠)_ 別問為什麽 作者已死
其實超想寫瑪麗蘇蘇蘇蘇啦,可惜男主在最後一卷,悲傷嗷!
另外 本來有大綱可是作者的腦洞如脫缰野馬奔騰不息=L= 不敢再預言結局了
☆、修|真|世|界
一人一妖你來我往打了許久,廣場上的大陣越來越亮,那紅綠的異獸在大陣中馳騁,身上的火焰漸漸與大陣融為一體,卿淺與這妖怪打鬥中,随手一擋,忽然那仙劍就被一道法術擊飛落下祭壇,直直插入陣中。
妖怪眼看着冷笑一聲,身上圖騰亮起,似乎要放什麽了不得的法術,卿淺眯了眯眼,右掌從錦囊上抹過,擡臂反手,那妖怪一看,差點沒從祭壇上跌落。
只見卿淺手間夾着一沓靈符,符紙為月牙白色,上面的符文線條流暢,帶着一股玄妙的意味,可見絲絲金色光線在符文中流淌,在卿淺手中無風自動——這是最頂級的符,才會有的通靈現象。
目前修真界,最頂級的符,一張可換一個普通法寶,這一沓拿出去,怕是能把一個多寶閣瞬間包圓了,妖怪有些垂涎又帶着忌憚盯着那沓符紙。
卿淺冷笑一笑,摸出一張,神念一動,符紙化作一道發光極速向着妖怪飛去。
妖怪心中一驚,猛地向後退去,那符紙卻緊追不舍,漸漸一道金光染上火紅色,紅色的金絲在金光中游走,勾勒出一縷縷紋路,金光越變越大,速度越來愈快,最後化作一只火鳳凰,這鳳凰火羽華冠,兩只鳳眸如最上等的火靈石,它忽而停下,接着引吭高歌,曲頸伸長,細長的鳳喙張開,接着大陣裏熊熊燃燒的火焰被它吸入鳥喙。
妖怪看着它嚣張似乎要把陣內的火焰吸光,一個唿哨,異獸直接從陣中沖來,鳳凰停下,展翅揚頸啼了一聲,一兩點火星從鳳喙中蹦出,那異獸眼見如此,也吼了一聲,燃着火焰的蹄子在空氣中踢踏幾次,急速向着火鳳凰沖來,頓時兩只異獸裝在一起,便糾纏打鬥起來。
那妖怪看着火鳳凰被牽制,擡手向着卿淺沖來,打着速戰速決的注意,那沓符紙再來幾張它便是砸也要被砸死了。
卿淺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把靈符收入錦囊,以她現在的神念,操縱一只火鳳凰已經很不容易了。
眼見妖怪追來,卿淺當機立斷向後跳開落下祭壇,那妖怪見卿淺自己入陣,嘴角上揚仍然窮追不舍。
卿淺落到大陣中,真元瞬間在周身形成一個保護罩,原來大陣裏的火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妖炎,對修士有着很大的幹擾能力,甚至能侵蝕修士的真元,若是再高級的妖炎,不但能燒神念,甚至能燃盡修為。
卿淺避開對方一擊,憑自己是身法開始游走閃避。
妖怪眼見着戰鬥未見有何進展,一陣惱怒,直接催動大陣,陣上的火焰自動飛來附到他右手上,被火焰纏繞着的人類手掌漸漸伸展,扭曲化作猙獰的獸爪。
見妖怪停下,卿淺跳上祭壇,另一邊的火鳳凰忽然放棄了與敵人周旋的戰術,直接撞上異獸,化作火焰把異獸卷進去,紅綠相間的身體接觸到這金紅的火焰,瞬間有點暗淡,異獸吃痛怒吼一聲。
妖怪仰頭盯着祭壇上的卿淺,神情有些凝重。
卿淺收到了飛劍已準備完成的信息,掐劍訣喝道
“雷落!”
只見本是晴空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妖怪迅速向着那柄已經被遺忘的仙劍,接着一道雷柱以萬頃之勢落下,瞬間雷光淹沒了劍身,沿着劍身注入地面。
“雨來!”
嘩----!!!!!!!
瞬間,一場瓢潑大雨就從烏雲中傾盆而下,妖怪感覺到這雨帶着純正的靈氣,迅速與大陣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相遇,大陣中的火焰,無聲的漸漸減弱。
當妖怪利爪已成沖到祭臺上時,只見那玄門女子手持三尺冰藍長劍直直插入祭壇中央。
随着一聲石塊崩裂聲,祭壇瞬間出現許多裂縫,以極快速度蔓延至整個廣場。
“铮------!”
劍鳴聲中,藍色劍氣從劍身上飛速沒入運轉的陣中,妖怪眼見不對直接襲來,卻被飛劍攔住那氣勢洶洶的妖爪,一道金石相擊聲後,卿淺掐住法訣。
“破陣!”
劍氣在陣中游走,漸漸崩壞了整個陣體。
“嗚------!!!”
包繞住異獸的金紅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壓縮成金色,在短暫的僵持後,異獸悲鳴一聲,摔下空中,整個大陣的紅色紋路瞬間如水洗般消融,火焰漸漸熄滅,留下布滿了各種裂紋的廣場。
異獸倒在地面被火焰淹沒成一團金色,失去了大陣的加持,妖怪火紅頭發從發根如褪色一般,消融化為銀色發絲。
卿淺把鳳凰分走的神念重新注入飛劍上,她對着面色難看的妖怪揚眉扯出一個笑容,露出森森白牙道
“妖怪,準備好去死了嗎?”
铮----!!
铛----!!
冰藍色的劍身撞上火紅的獸爪,兩人再次兵兵乓乓戰在一處,但妖怪臉色越來越沉,在飛劍游刃有餘的攻擊中,他感受着對方如同貓捉老鼠般的戲谑,金銀雙瞳暗沉,他似乎開始謀劃起其他,忽而天邊一聲怒喝!
“斬妖!”
噗——!!
卿淺觸不及防,只感覺眼前一陣猩紅,她呆了呆,擡手擦了擦臉頰上的血液,盯着那被斬首的妖怪好一會,迅速擡頭。
“铛--!!”
冰藍色半透明劍身狠狠撞上燃着火焰的刀刃,卿淺惡狠狠的盯着來人,劍身回旋落到她手上,劍尖直指那人。
來人愣愣看着少女仿若盯着仇人般盯着自己怒道
“搶怪必須死!!!!”
“等等……”
“铛铛铛铛铛铛!!!!!”
刀劍相擊發出急促的撞擊聲,一招得手,劍尖指着對方脖頸,卿淺沉着臉
“現在,你還有什麽可以說的。”
來人看着飛劍,又盯了卿淺一眼,把視線移開,沉默不語。
卿淺心一橫,忽而而後一陣嘶鳴聲。
“籲----!!!”
來人忽然滿臉怒容,接着卿淺觸不及防中看到對方直接用脖!子!頂!開!飛!劍!……與自己插肩而過,而後一聲喝聲傳來
“妖物,哪裏跑!”
卿淺看着那漢子提着戰刀追上異獸,又把目光轉到冰藍色飛劍上,飛劍急忙出聲
“等等!我可以解釋!”Σ( ° △°|||)︴
“說。”
“那貨練體小成,一身銅牆鐵打,你只是拿我去砍當然砍不動。”
“哦。”
“你忘記給我增加鋒銳度了。”
“…………媽蛋!”
待對方扛着異獸回來,卿淺才有心思打量這不速之客,對方與妖的僞裝極其相似,發色如火焰燃燒般火紅,雙眸暗紅,發中如墨玉般粗長雙角向後彎曲,
他同樣下半身穿着黑色勁裝,但上半身卻是□□着的,暗紅色符文從肘部一直延伸到精壯腰側,勁瘦的腰部肌肉線條分明,黝黑的古銅色皮膚襯着符文,顯得粗犷而妖異。
卿淺扭頭,那身首異處的妖怪顯示出本體,一只銀色毛發怪物,有點類似狐貍,卻有四只狹長雙眼,四只爪子附滿火紅色鱗片。
自稱炎玖的魔修弟子利落的把異獸放了血,暗紅色血液流上玄色斬刀時,刀刃一道寒光劃過,開始吸收血液,接着他用站刀把銀毛妖族的妖丹挖出,接着又開始放血。
卿淺就這麽默默看着這貨把兩只屍體抽筋扒皮收拾幹淨,而後起身提着戰刀側臉挑眉道。
“我知道你們玄門弟子不會處理妖屍,順手。”
卿淺看了他一眼,把材料收起來,直接禦劍離開。
“嘿!”
看那劍光極速遠去,炎玖笑了一聲,收起斬刀準備繼續趕路,忽然他頓住,回憶了那只妖怪的種族,又看了看劍光離去的方向,面色變得嚴肅。
一個唿哨,空中一只黑色駿馬踏炎而來,只是眼眶燃着金紅色火焰,鬓毛同為金紅色,額頂長着一直火紅色直角,身體附滿黑色的細小鱗片。
炎玖拍了拍烈焰烏駒的脖子,跨上,四只馬蹄火焰随之高漲,烏駒向着劍光方向奔去。
卿淺一路西行,直到看不到那流沙城時才降下速度,過了一會,她看見地面有座村莊,便禦劍落下。
落在村前,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随之而來,卿淺皺眉,飛劍懸于身邊,緩步走入村中。
走在小道中,路過拐角時,卿淺忽而看見一只手扒在屋門外,她上前推門卻半路卡住,視線向下,卿淺一驚。
只見屋門後躺着一具屍體,怪異的是,屍體的手雙腿完好,其他地方卻是一堆白骨,卿淺緩緩蹲下打算仔細打量,身後卻傳來炎玖的聲音。
“吃剩的屍體有何值得一看?”
卿淺迅速扭頭,看到炎玖面無表情盯着地面的屍骨。
“你說……吃?”
炎玖挑眉“你未發現,就是剛才那只妖怪吃剩下的?”
“那種妖怪名為貪華,向來吃人都只吃頭顱與身軀,所以若看到這樣的屍體,那就是它們留下的。”
卿淺盯着他
“為何雍州內會有妖?”
炎玖移開視線
“漏網之魚,雍州因為連年大旱黎明百姓紛紛遷入青州或是離開腹地,但是仍然有人不願意離開故土,那妖怪看有可乘之機,便趁着玄門與朝廷的注意力都在流民身上,偷偷溜了進來罷,大概是從二十四州那裏來的。”
卿淺沉默着施展法術,屍骨緩緩陷入地面,泥土覆上後形成一個墳墓。
接着她站起來“若再找找,這村子應還有其他屍骨。”
“不會有了。”炎玖盯着她道
“這只能剩下屍骨說明他是貪華當時的食物,妖也吃不了這麽多,其他人怕是都被它帶走或是……做成肉幹。”
卿淺一驚,忽然想到什麽,從錦囊摸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裏面赫然躺着幾塊肉幹,肉幹被精心剃掉了皮骨,剩下紅肉的肌肉紋理因為脫水顯得暗紅,泛着光澤。
啪!
把肉幹丢開,炎玖接住看了一眼道。
“人肉。”
一道火焰從他手中燃起,把肉幹帶着包裹燒成灰燼。
把灰燼收好,炎玖盯了卿淺片刻,沉吟道
“那妖怪能送肉幹給你,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我知道!”
卿淺黑眸盯着西方的天空,身邊的飛劍冰藍色劍身染上了一抹玄色,她冷聲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回玄門前,我未能斬十萬妖物,那這一趟便是白費。”
“好!”
卿淺扭頭看向喝聲應道的炎玖,只見他笑着,露出兩顆的虎牙,暗紅的血眸裏似乎燃着火焰,帶着濃濃的戰意。
“好一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有玄門弟子稱要斬盡十萬妖,那作為魔宗,我怎能落于人後,那便看誰能先殺到十萬?”
卿淺對上那帶着濃濃戰意眸子,颌首應道
“可。”
是夜,月色如雪,圓月在枯枝上挂着,張牙舞爪的枯樹孤立村口顯得有些凄涼,幹燥空氣中傳來不知名動物拍翅聲,一聲又一聲拉長粗噶的啼叫刺破夜色下的空氣。
茅草屋裏,女孩安心的睡在父母的臂彎中,忽然屋外嘈雜的聲音響起,她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那堵守護屋子的土牆碎開來。
她眼睜睜看着父母被妖怪拖走,臨走時那妖怪忍不住啃了一口,她盯着那妖怪裂開的嘴,尖銳利齒的縫隙中,是她娘親的血肉。
女孩被妖怪拖到村子中心的空地,她茫然四顧,這片小小的空地堆滿了人,妖怪們仍然不斷從各個方向拖來各種人,她看到她的嬸嬸伯伯,爺爺奶奶,還有剛剛出生的表弟,都被仍在人堆裏,各種各樣的哭叫聲劃破夜空。
她看到有妖怪細心的把伯伯與隔壁的大嬸堆放在一處,如同以往村子裏腌白菜時那些碼放整齊的白菜。
然後這些白菜流着血,被妖怪們一個一個分成合适的份量,接着修飾筋骨拔去韌皮,她看着小妖們游刃有餘的切割分形,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露出平和帶着喜悅的神情,就像秋天爺爺看着田裏的神情。
她打了個寒戰,緩緩向後縮去,一蹭一蹭緩緩磨到了枯後,趁着那妖們腌制大伯時,猛地向着村外跑去。
她想起娘親的故事,妖從古至今一直在吃人,吃人,吃人,還有爹爹的故事,魔修擋住了妖族的血盆大口,人族才能安心在後方活着。
她沿着牆角竄逃着,漸漸接近了村口,忽然後方響起一尖銳叫聲
“那裏有只人族幼崽!”
“抓住她我們分了吃!”
“吃什麽吃!帶回去送給妖祖,他老人家最近吃女性人族膩味,剛好有這幼崽換口味!”
她向前跑着,聽到身後那些聲音,卻并不覺得害怕,她恍惚想到了爺爺看着家裏面那只花豬下了崽的神情,她發現妖們把她那只剛剛出生的幼崽,她的爹娘,爺爺奶奶,都是那圈裏的花豬,女孩心中泛起一絲恨意。
憑什麽!
“看我來抓住它,跑的挺快嘿!”
憑什麽!
“啧啧,這幼崽還想逃哈哈哈哈哈。”
憑什麽她就要被吃,她的父母就要被它們收獲!
女孩一驚,脖頸被一只冰涼的爪子握住,她被捏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