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

卿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突然她看到一旁起身的暗七,動作一頓。

人家還在躺着,自己就吃的樂呵呵的好像有點傷人心,畢竟手中的白米飯還是人家的汗水澆灌的呢。

輕咳一聲,卿淺立刻向暗七招了招手:“過來。”

暗七緩緩邁步走過來,卻在快接近時停下,他有些恍惚,明明是咫尺的距離,他卻覺得仿佛是天涯之遙。

笑着看他停下,卿淺起身走來順手一扯一按,七尺壯漢就被她給按在竹桌前。

方淩:…………

鳳衿看到暗七醒來,也立刻把盛飯木桶推到他身前,卿淺又把碗筷給他放上。

暗七接過碗筷,下意識的自覺盛飯。

等他回神過來,已經一副開吃的模樣了。

暗七:…………

他不自覺柔和了面部輪廓,穿着一身沾着血液的衣物,就這樣一甩衣袖,也加入了竹筷翻飛的陣容。

…………

酒足飯飽,鳳衿懶洋洋的從房間摸出自己的抱枕,撲倒在上面休息,方淩瞪過來,暗七換了身衣服自覺收拾幹淨桌子去洗碗。

方淩心情複雜:…………

說好的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的群狼之首呢。

方淩有些心累,他總覺得這些人與自己曾經認識的那些人畫風似乎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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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心滿意足的卿淺也摸出一只靠墊,緊接着拿出那把誅邪研究起來。

這是一把雕刻極為華麗的長劍,劍鞘精雕細刻着許多花紋,右手一動,劍身露出,寒光凜冽,與劍鞘不同,劍身并無任何暗紋,只有用着古樸的銘文刻出‘誅邪’兩字。

方淩冷眼看着卿淺研究屬于自己的劍,微妙的冒出一股不愉,當看到鳳衿好奇湊過去時,方淩的神情更是冰冷。

卻突然有一道邪魅帶着幾分譏諷的聲音響起。

“這是何地,你們,又是何人,本座怎會在這?”

突然對方似乎看到了方淩,殺意襲來,喝聲帶着一抹恨意。

“方淩!”

作者有話要說: 哎,突然覺得讓這群武林人士種田,真的是太為難他們了。

淺淺果斷是能把一群人畫風帶跑的奇葩。

直接劇透,這位畫風十分那啥的獨孤恨同學,就是魔教教主【笑

下一章又是一片,你們懂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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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後天都不更新

後天第一場考試,再浪我就要變成一只死蟲叽了_(:з」∠)_

☆、武俠種田

聽到獨孤恨這一聲輕喝,方淩挑眉也是冷眼看來,他剛起身,卻見卿淺似笑非笑睨了一眼掃來。

方淩面色立刻冷冽如月,他拂袖轉身,再次權當看不見。

但這一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獨孤恨墨色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厲色,但當他指尖微動落下點點星芒,突然一抹嫣紅映入眼簾。

“鳳衿!”

獨孤恨神情又是一變,似乎有些忌憚,但他對方淩沒有緩和态度,對鳳衿更是毫無友善之意。

他神情凝滞片刻,又化為無形,随即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薄涼嘲諷的笑容。

“怎地,鳳焱皇女也有興致來這荒蕪之地?”

獨孤恨有些詫異,這裏山清水秀也意味着人煙罕至,他深知鳳衿的性格,雖不至于奢華侈靡,但平白無故讓她來這樣深山之處,怕也是異寶将出動了她的興趣。

鳳衿眨眨眼看過來,看到獨孤恨後,她沉思片刻,随即哎呀一聲指着他說道:“你不就是那個被方零零追着打的草包麽?你怎麽還沒死啊?”

獨孤恨面色一黑,但是根據多年的經驗,他卻不敢輕易去接鳳衿的言語,深怕又被她套出什麽來。

但這時方淩卻上前一步,攔住鳳衿,冰冷的目光盯住獨孤恨沉聲道:“離她遠點。”

鳳衿:嗯????(⊙v⊙)

這一句話卻讓獨孤恨突然譏諷笑了一聲,他墨色眸子在鳳衿身上一掃而過,随即盯住方淩,神色中的嘲諷十分濃厚:“我怎麽敢靠近鳳焱皇女?倒是你。”

“做皇女奴犬到你這份上,果然自古武林盟主多武功高強,神智低下。”獨孤恨冷笑甚至還有一絲鄙夷。

方淩神色冷淡,似乎對獨孤恨的嘲諷毫無反應,在他與獨孤恨的鬥争中,對方什麽樣的嘲諷他沒聽過,若不是有言在先,現在他只會拔劍揮去,讓這只只會狂吠的惡狗變成死狗。

鳳衿拉住方淩的衣袖,然後道:“方零零,我有點想打死他。”

方淩神色柔和了些:“他放肆不了多久。”畢竟還有那位在。

獨孤恨見狀挑眉,露出一絲惡意:“看來,這位皇女還未得知你心慕…”

“閉嘴!”方淩冷眼如刀刺來。

獨孤恨随即止住話語,但是那抹譏諷的笑意卻是加深。

方淩有些不自然看向鳳衿,卻看到鳳衿眨眨水汪汪的杏眼軟聲軟氣誠懇道:“我知道呀。”她理所當然笑道:“獨孤恨都知道了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獨孤恨:…………

鳳衿又擡起被方淩不經意抓住的左手,方淩還想收回鳳衿卻快一步雙手握住,然後拍拍他的右手笑眯眯道:“方零零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辜負你噠~”(*^__^*)

方淩瞬間眸色慌亂,如玉面頰飛上一抹紅暈。

眼見兩人氣氛轉變,獨孤恨冷眼卻突然一抹雪白映入眼簾。

他眸色一凝。

青絲被青玉古簪輕輕挽起,綠雲擾擾,披肩長發如瀑而下,肌如白瓷,眸似秋水,唇若點绛丹塗,一襲簡單白衣襯着美人亭亭玉立。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清新淡雅的美人,神情自若,眸色淡淡而波瀾不驚,襯着一股卓然獨立的氣質。

獨孤恨做為一教之主,走過萬丈滾滾花叢,閱盡千帆濃妝淡抹,但這時,他偏偏獨愛那不着顏色的清新秀美。

于是卿淺身安然看戲中,卻突然看到獨孤恨目光看來,勾起性感薄唇,眉如墨畫一揚,露出一抹邪魅狷狂的笑容。

卿淺:…………

什麽情況。

獨孤恨深深看着佳人,似乎要把那道身影揉進幽幽墨眸中,薄唇輕啓,低魅磁性的聲音輕吟:“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适我願兮。”

眼波流轉中,目光毫無顧忌落在卿淺身上。

卿淺笑容一頓,随即輕擡眼簾,饒有興致的挑起唇角。

她好像被調戲了哦,還是一只文藝青年。

頓了頓,獨孤恨緩緩邁步走來,眸子深深鎖住她似乎又要低吟淺唱。

卿淺卻幹淨利落立起,揚起一抹肆意飛揚的笑意,仿佛不經意道低聲道:

“看好了,我只用一次。”

方淩随即神色一凜,鳳衿拉住他的衣袖看過來。

獨孤恨神色未能來得及改變,突然。

“铮————!”清亮龍吟

一劍寒光十四州。

劍意沖霄,劍勢如鴻,當清冽閃過眸中,獨孤恨脖頸一涼。

不過片刻,誰都沒能反應過來,仿佛剛剛的寒光是幻覺,一閃而過,除去卿淺握着誅邪直直指住獨孤恨的脖頸。

被那股殺機所籠罩的獨孤恨僵住身子,他知道,只要自己異動絲毫,立刻就會成為劍下亡魂。

而執劍纖纖玉手的主人,那位白衣女子卻笑意盈盈看着他,仿佛那抵着他脖頸随時能要了他的命的不是劍,是她溫柔的指尖一般。

獨孤恨這時已經忘了那些暗昧之情,只有抵着自己的生死攸關之劍。

這一劍雖然并未完全看清,但那劍意與劍勢,卻讓方淩目中灼灼生輝,鳳衿更是歡呼一聲鼓起掌來。

氣氛似乎沒有那麽凝重,卿淺輕笑一聲,手中一動。冰冷的劍尖劃過獨孤恨喉結,轉立為橫,反而挑起他線條利落的下巴。

眸中笑意漸濃,目光在那張邪魅面龐繞了繞,卿淺似笑非笑低聲感嘆道:“美人如花隔雲端。”

獨孤恨神情一呆,他這是被調戲了?

但是大風大浪都過來的教主怎麽會在這樣的小陰溝裏翻船呢,只見他眸色一暗,忽然勾起邪肆笑容,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态度。

卿淺:…………

好想打他。

既然到這份上,卿淺也不想跟這種沒節操的人玩下去,她頗有些意興闌珊收回手。

“铮!”誅邪回鞘。

但是嘛,卿淺笑意更甚幾分。

獨孤恨卻感突然胸前一涼,不待多想他立刻接住下滑的外裳,回手搭上肩,也不在意其他落下的衣物。

外裳随意披着,露出結實有力的腹肌,修長大腿,漆黑長發披肩,教主眸中不見尴尬,反而露出一抹興味,頗有一股沒節操的氣息撲面而來。

卿淺:…………

還是打死他吧。

鳳衿呆呆眨眼看着眼前突然乍洩的春光,方淩卻突然回身擋住她的視線,他冷冰冰唾罵一聲:“污穢不堪!”

鳳衿扒開他,然後仔仔細細看了看半遮半露風情萬種的教主,才誇到:“身材不錯嘛!”(⊙v⊙)

方淩不贊同的皺起清俊的劍眉:“鳳衿……”

“嗯嗯!我不看了”捂住眼睛。

看着浪的不行的教主,突然卿淺抿唇一笑,如清風拂面,荷苞初開。

獨孤恨愣住,心神搖曳。

突然下身一痛半跪在地面上。

瑩白如蔥根的指尖勾住獨孤恨的下颌,卿淺笑眯眯看着教主表情閃過一絲痛楚。

“調戲我,好玩嗎?”

“好慘吶~”( ⊙ o ⊙)

鳳衿一邊嘆氣一邊感慨。

身為漢子,方淩默默移開視線,盡管敵對多年,但這時他卻默默為獨孤恨升起一絲同情。

不過他也是首次在這一面看到獨孤恨铩羽而歸,方淩看着卿淺的目光冒出幾分敬意。

啪!突然獨孤恨抓住卿淺白皙手腕,他眯起眸子,神色十分不善道。

“敢傷害本座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

“吼!”突然身後一股腥風襲來,白虎向教主撲來。

獨孤恨眸色一厲,殺氣凝成束向白虎襲去,左手指尖微動,幾枚暗器脫手卻被接住,他恍然回神,才發現卿淺掙脫的右手握住那幾枚暗器,饒有興致盯着他。

“方淩确定你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那麽,這幾枚暗器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獨孤恨自顧自笑起來,低聲道:“本座當然自有辦法。”

“好好說話。”

“……我為何要告訴你?”一個‘你’字融在舌尖,透着教主似笑非笑的神情,卿淺知道這貨又開始發情了。

啪!一巴掌糊上獨孤恨的臉,然後把地上衣服收拾收拾扔過去。

教主接住那一團衣服,風情萬種留下一個眼神,潇灑進屋了。

卿淺:…………

打了不見好,看來病的有點嚴重。

一場波瀾過去,露臺又恢複安靜,除了眸子被殺氣吓呆的大貓不停磨蹭着卿淺球安慰。

獨孤恨換了衣服出來,卻無視目露敵意地方淩,自然在卿淺身旁落座。

卿淺詫異看着他,過了會,也沒有再把誅邪拿出來。

鳳衿無聊的打了個哈切,方淩立刻給她擦拭溢出的眼淚,收拾好家務的暗七悄無聲息出現在角落。

今夜的月色也十分美麗,印着月色的湖光粼粼,卿淺漫不經心看着那波瀾不驚的湖面,突然随手抛出一塊閃爍銀光的玉石。

印着月光,玉石似要落入湖中,突然水花四濺,一頭白龍從湖中竄出,叼住玉石,又潛入湖中。

湖水恢複平靜。

卿淺輕哼一聲。

“小滑頭。”

獨孤恨盯着那白龍消失的湖面不語。

鳳衿卻突然拉住卿淺的衣角眸光閃閃歡快道:“講故事!”~(≧▽≦)/

卿淺拍拍她柔軟的發頂,微笑道:“總讓我講故事,小鳳衿會什麽?”

鳳衿眨眨眼:“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對了!”她拉住方淩的衣袖道。

“方零零會吹簫!”

“噗!”教主驀地輕笑出聲。

方淩面色一抽。

他知道這貨心裏面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武俠定律:魔教教主的的真愛必然是清新白蓮花一樣的妹紙。

方淩十分鄙視沒節操的教主,教主十分忌憚沒精分的鳳衿。

這才是正确的食物鏈

所以不要對他們報太多幻想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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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昨天考試,結果是今天,跪了。

第一波考試過了,下一波是下月初,總之恢複更新啦~(≧▽≦)/~

感冒還沒好【狗帶

☆、武俠種田

鳳衿本說是講故事,最後反而指着教主吵鬧起來,并且不停的使用一針見血技能與揭獨孤恨老底,讓圍觀的卿淺聽了好一些陳年舊帳。

曾經的鳳衿看來是非常鄙夷這位教主的水準,并且不只下手坑害他一次兩次,導致盡管鳳衿的性格大變,教主仍然懷疑是她故布疑陣。

并在鳳衿說出,獨孤恨某次調戲良家婦女結果被方淩一劍逼退的狼狽的醜事後,仍然表現的十分忌憚。

吵吵鬧鬧了一個時辰,天色越發暗沉,卿淺沒說故事,而是方淩拿出自己的白玉簫吹上一曲,合着鳳衿優雅清脆的歌聲。

曲子悠悠而古樸,帶着一股潇灑的劍意,配上鳳衿的唱詞,仿佛一位劍客走過,正合方淩的心聲,或者說他的向往。

獨孤恨在一旁冷笑不以,若不是有鳳衿,他怕是下一秒就會吐出幾句嘲諷。

笛聲靜下,鳳衿拉住卿淺鬧着講故事,卿淺拍拍她柔軟的發頂,用一句天色已晚便打發她去睡覺。

來了兩位新房客,臨到睡覺卿淺才發現房間不夠,方淩與獨孤恨若是一間房,卿淺估計兩人都活不到天亮,與暗七一間房,估計另一個人也活不到天亮,至于男女合寝她更是想都沒想。

最終,鳳衿得以與卿淺睡一個房間,她歡呼雀躍的把大貓趕到地板上,白虎顯得十分委屈,但卿淺也不可能讓鳳衿去睡地板,只得默默扭頭裝作看不見。

大貓:說好的愛我呢淺淺!QAQ

大貓委屈的睡了。

卿淺一夜好眠,還好鳳衿晚上倒是十分安靜。

第二天卿淺起來時,鳳衿已經不在屋子裏,懶洋洋穿好衣服,房間裏的木盆中鳳衿已盛好清水,洗漱幹淨,随手給自己挽了發鬓。

卿淺帶着大貓走出房間,突然一聲蘊含憤怒的熊吼讓她一愣。

幾步走到二樓竹欄旁往下一看,卿淺眨眨眼。

竹屋前,籬笆與移植來的竹林圍着竹屋圈出了一片空地。

暗七握着匕首在籬笆一邊活動片刻,忽而他化作一道黑影蹿上竹林,緊接着在樹枝間騰挪轉移,最後消失蹤影。

看來是在練習武功,卿淺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鳳衿這一邊。

方淩站在不遠處,雖然面色冷清,但卿淺卻發現他神色不自覺有些緊張。

而鳳衿握着一條長鞭,一頭卷着巨熊的脖頸,這長鞭不用時表面光滑冰涼,但這時卿淺卻發現鞭子表面探出一圈圈倒刺,使整個鞭身緊緊抓着巨熊的皮膚,讓它無法掙脫。

脖頸的刺痛讓巨熊十分暴躁,它不斷甩動脖頸,向着鞭子的主人咆哮,而鳳衿微微颦眉,神色十分冷凝,雙手拉着巨鞭用力向後扯動。

鞭子在巨熊與鳳衿的用力之下繃直整個身子,但是不知這長鞭是用什麽打造的,在這樣的拉扯下,不見有任何崩裂的跡象。

這一番巨熊與鳳衿你來我往,似乎是在馴服巨熊中,卿淺圍觀片刻,确認沒有危險便施施然下樓。

她剛走到廚房門口,突然感覺異樣,向身後随手一撥擋住某只沒節操的手臂,目光從清早便開始流氓的教主身上掃過,突然一枚奇異的花紋留住了卿淺的目光。

上前兩步欺進獨孤恨胸前,卿淺毫無顧忌指尖落在獨孤恨精致鎖骨邊緣一片肌膚上,獨孤恨神色一變,指尖劃過溫熱的肌膚,卿淺擡眼笑道,點點那處

“要我幫你摳出來麽,把這玩意埋在皮膚裏可不是很好。”

指尖處的肌膚被一片奇異的紋畫覆蓋着,顏色深紫近乎黑,花紋華麗而妖豔,透着一股不詳晦暗的氣息。

獨孤恨眸色變得幽深,露出幾分忌憚,在幾次接觸後,随手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身體裏埋着東西,若不是提前得知,獨孤恨愈發琢磨不透卿淺。

可惜,盡管他每天都在受到那顆珠子的折磨,但若是卿淺給他挖走了,那他下一秒怕是也要毒發身亡。

“唔,看來你舍不得呀。”卿淺眉眼彎彎,拍拍教主僵住表情的小臉,而後走進廚房。

獨孤恨神色幾變,最後折身離開。

不一會,竹屋升起袅袅炊煙,緊接食物的香氣飄來,還在與巨熊拔河的鳳衿一愣,想也不想收回長鞭,剛剛做的努力化作江水東流,本身有幾分要認命的巨熊獲得自由後立刻一溜煙跑回森林。

“好香好香!”鳳衿眨眨眼,高高興興的拉住方淩衣袖就往裏走,方淩表情有些僵硬,他沒辦法想到那行事不拘小節的前輩,還可以洗手作羹湯。

清粥綴着點點蔥花,瑩瑩綠色在泛着潤澤光亮的米粥中顯得格外惹人喜愛,兩三酸脆可口的小菜被切成細絲,乘在宛如白玉小瓷碟中。

清淡卻并不寡味,方淩一口氣喝了三碗粥,才默默把自己的懷疑沖心中抹去,畢竟作為曾經吃過鳳衿洗手作羹湯的……他對于這類女性的手藝,抱着森森的懷疑。

安靜吃過早飯,暗七輕手輕腳卻動作利落飛快收拾幹淨桌面,而後輕巧擡着離去廚房洗碗筷。

方淩看了那背影一眼,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曾經震懾一方的人物,變得如此貼心居家,又看了看哼着歌,表情幹淨純真的鳳衿與神情嚴肅了許多的獨孤恨,方淩默默覺得這地方有妖氣。

喝光手中杯裏的茶水,卿淺才注意起方淩。

當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掃過,方淩恍惚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砧板上的魚。

“吃飽喝足,那就開始練劍吧。”卿淺淡淡一聲,起身向外走去,方淩神情一凜,立刻擡步跟在卿淺身後。

見到有好戲看,鳳衿自然不會放過,再加上對卿淺十分在意的教主。

當卿淺兩人站在院子裏時,鳳衿與獨孤恨也站到屋外不遠處。

雖然說是練劍,方淩卻沒看到任何與劍有關的物品,卿淺似乎連一把竹劍也沒有預備,兩手空空,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劍呢?”難道要用手來比劃,他心裏嘀咕道。

“劍?”卿淺淡淡笑道:“我可沒有劍,你的劍,你得自己找。”

方淩一愣:“那沒有劍,我該如果修習劍法?”

“劍法?”卿淺嗤笑一聲,随即輕聲道:“若你心中有劍意,那拈花飛葉皆可成劍,若沒有,那你拿着神兵利器,也只是普通的劍客罷了。”

“劍意?”方淩喃喃自語,随即追問:“劍意如何得之。”

卿淺笑意變深:“要悟。”

“悟?”方淩沉默了,難道他要學話本裏找個深山老林泡在水裏,或者去瀑布下被水沖,或者找個岩洞把自己餓個十天半月?

神情糾結中。

“冒昧請問……”方淩遲疑道“前輩您的劍意是如何得之。”

卿淺歪頭回憶自己曾經的遭遇,而後眯起眸子,帶出一股殺機:“我的劍意,自然是殺出來的。”

“殺?”方淩傻眼。

“是呀。”卿淺話語輕柔之下帶着血腥的甜味“殺惡人,殺凡人,殺邪類,殺妖類,所見不服,自然是殺!”一顆殺字吐出,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與殺意,方淩呆住,随即有些郁悶摸摸鼻子。

要殺出這種氣勢,他得殺多少人才積攢的出來。

或許是看到方淩表情中的疑問,卿淺淡淡道:“不用多少,你只要屠下一座城便好。”

“一座城……”如果真的做出來,他怕馬上變成正邪兩派,所有武林人士與官家的頭號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百姓聞之色變,可止小兒夜啼。方淩默默想,總覺得這種風格不太适合他。

想到記憶力曾經的桃源城,卿淺面色柔和幾分又道“當然,你也不必這麽做。”

方淩回想卿淺的劍意,才道:“斬盡天下不平事?不對。”他發現卿淺的劍意盡管十分淩厲,但是卻仍然有回旋之勢。

卿淺歪頭:“我看你為人若說誅邪實在是為難了你,那把劍實在是與你不配。”

一席話讓方淩連連苦笑,盡管世人給他幾分諸如‘白衣誅邪’的名號,可是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嫉惡如仇的人物,不然他也不該認識鳳衿。

“你心中的堅持,另有所在。”卿淺笑眯眯說道,目光若有若無看向某道身影。

“好了,今天我也不用你做什麽,最快的方法,你先在我這裏堅持十秒便好。”卿淺神情輕描淡寫道。

方淩表情更是沉默,十秒,似乎很容易,但是他不敢對卿淺掉以輕心,只能謹慎的點點頭。

“站好咯?”卿淺拍拍白衣少俠的肩膀。

“來吧。”方淩沉聲道,劍眉微揚輕輕颌首。

卿淺笑容依舊和藹可親,下一刻,淩厲刺骨劍意以萬分氣勢直襲而至。

一秒、兩秒、三秒。

方淩咬牙,努力讓自己适應那刺骨直至心底的寒意,仿佛下一秒便會化為灰飛煙滅的威脅讓他心頭發緊。

四秒、五秒、六秒。

啪,一滴冷汗從線條簡潔的下颌低落,但方淩卻不敢去擦拭,他深知自己若是一動,便是萬丈深淵,只能扛着仿佛泰山壓頂,又仿佛萬劍直指的劍意。

七秒、八秒、啪!

突然某根弦斷了,方淩眼前一黑,軟倒落地卻被剛剛趕到的鳳衿接住。

卿淺笑容不變,囑咐道:“讓他休息一會,睡幾個時辰就沒事了。”畢竟她也沒有動真格,不然方淩少俠也不只是暈倒一會。

到了卿淺這樣的層次,劍意就不是拿來給別人感受的東西,而是意到劍随,殺人不見血。

鳳衿親親應了一聲,神色也并未見得多歡快,皺着眉一手攬住方淩寬大的肩部,一手擡起他的雙腿,直接抱起向竹屋走去。

給方淩擦幹淨汗水換了身衣服,鳳衿跑出來,卿淺已經坐在露臺上喝茶,手中拿着誅邪,而她旁邊依舊坐着的獨孤恨雙手持壺向杯中倒茶。

“回來了?”卿淺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問起方淩,鳳衿坐到卿淺身邊,神色有些恹恹,一只手無意放在誅邪劍身,下意識握住。

突然,角落裏的暗七感應到什麽,黑眸如刀迅速看到。

獨孤恨神情突變,仿佛看到什麽不得了的事。

卿淺眸中露出些微訝異。

“小鳳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雖然是種田,但是武林人士屁事多的樣子。

卿淺其實挺叼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特別是蹲過修真副本後……

我好想寫下個副本,【趴地

來猜猜發生了什麽,小鳳衿身上的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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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關心啦麽麽噠,感冒好多了,最少不會半夜咳醒來了,再不好我該懷疑我得肺結核了【翻白眼

感謝陌路的地雷=3=

港真我寫文也是為了好玩、自己看,你們還給我扔地雷挺不好意思的。

☆、武俠種田

“嗯。”鳳衿輕輕應下一聲,淡漠而冷清。

獨孤恨眸色閃過一分詫異,鳳衿原本是帶着幾分随性落座于卿淺身旁,甚至挂在卿淺身上,而現在卻變成自己獨坐于一旁。

少女鳳眉清揚,眸光清冽,比起之前宛如稚子的清澈,多出幾分冷傲。

一如她的背脊,宛如傲骨般挺的極為筆直,側臉看來,眸光如劍,雖是秀美佳色,但卻冷清如月,仿佛一柄長劍,孤立于世間。

這一番變化,讓獨孤恨心神紛亂中不能自控露出一絲呆滞。

他深知鳳衿決不可能是這樣性格,盡管她也有傲氣,卻不是這樣遺世獨立的孤傲,而是仿佛烈火般灼燒看客的飛揚傲氣,并且老謀深算,陰險狡詐。

尤其是想到曾經鳳衿做過的事,獨孤恨面色又黑了幾分。

眸光閃動片刻,卿淺緩緩露出一絲笑意,目光落在不知不覺被鳳衿抽走的古劍上,她随即伸手道:“誅邪。”

鳳衿冷冷清清看來,清冽秀眉微颦,片刻後松開,面色波瀾不驚,随手遞來手中劍。

卿淺接過長劍,順手放在身側不去看它,反而饒有興致托住下颌,目光一瞬也不眨眼地盯住鳳衿。

果然,在指尖離開誅邪後,不過片刻,原本淩厲冷清的眸子微微睜大,化為單純無辜的杏眼,輕抿的唇松開。

幾乎瞬間,原本冷清孤傲的劍客,又變成呆萌的軟妹。

鳳衿眨眨眼,不解看着卿淺:(⊙v⊙)?

這樣明顯的變化讓卿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她把誅邪收回儲物欄中,不經意看過獨孤恨鎖骨上的刻紋,對裏面的東西更是多上許多興趣。

獨孤恨沒能注意消失在卿淺手中的誅邪,反而皺起眉看着瞬間變幻氣質的鳳衿,當她莫名其妙看來時,心中忌憚更甚,面色也肅然幾分。

曾經鳳衿某事頗有些不擇手段的味道,本身不是綿軟人物,如今竟然能在瞬間之中變幻氣質,不過是神情微變,卻仿佛完全不同的人,有這樣的本事,那她之前表現也不過是一張面具罷。

想到這,原本還有些松口氣的獨孤恨眯起眸子,眸色幽深,露出冷笑。

鳳衿歪頭看着他,根據曾經的回憶,她知道這位教主本事就是一分事想三分的人物,現在露出這樣标志性的表情,他肯定又是想太多了,嗯。O.O

但鳳衿本身對獨孤恨沒什麽興趣,目光一轉,她扯住卿淺的袖子鬧着要下棋。

“下棋?”卿淺笑着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不會下棋。”

“哎…”鳳衿神色失落,眸光有些暗淡。

“不過我這裏倒是有棋盤棋子,你若是找到對弈之人,我也可拿出來。”

“不用了。”鳳衿揮揮手,嘀咕道:“方零零還要昏迷好久呢,咦!”她突然想起什麽,眸光亮起盯住獨孤恨,有些不确定道

“我記得你會下棋……吧?”

鳳衿這句詢問,卻讓獨孤恨頗有些咬牙切齒回答:“自然會。”

他當初因此還被鳳衿布下天仙局狠狠坑了一回。

“太好了。”鳳衿拍手對着卿淺撒嬌:“淺淺快把棋盤擺出來。”完全沒有把獨孤恨是否答應對弈放在眼裏。

“好好。”卿淺拍拍她,随眼一看,從儲物欄拿出那張棋盤。

棋盤為玄妙神木雕刻,花費許多精致材料煉制,白棋子為天河中的碎星石,黑棋為冥河中的陰岩,這一套花費許多血本,堪能掀起修真界腥風血雨的棋盤棋子,來自師叔贊助。

越發覺得師叔真土豪,卿淺感慨着,托着棋盤遞給鳳衿。

這時獨孤恨才注意到卿淺憑空取物的能力,但他來不及感嘆,便被棋盤奪取目光。

“哇!”( ⊙ o ⊙)

鳳衿迫不及待的接過棋盤,而後贊嘆道:“好漂亮!”

卿淺微微一笑:“天地為局,星河為棋,一局翻天地,一局定乾坤。”

衆人不語,目光緊緊盯住那棋盤,只見棋盤似木非木,宛如夜色暈染,棋盤上的紋路仿佛星河,古樸玄妙,而卿淺拿出兩盒棋子,白子似耀星,仿佛內蘊光華,黑子無華,但那幽深的氣息也讓人無法忽視。

“哎,這麽好看,舍不得拿來下棋哎~”鳳衿瞄了獨孤恨一眼感嘆道。

根據多年經驗,獨孤恨立刻感受到來自鳳衿深深的鄙夷,确實他的棋力不如鳳衿,但當有意無意表現出自己不配時,盡管心中忌憚,獨孤恨立刻冷笑,眸中厲色閃過。

“廢話少說,手下見真章。”

“好啊!”鳳衿神情自若把棋盤放在兩人之間,端起一盒白子,而後無辜看着獨孤恨道:“老規矩,這次賭什麽?”

獨孤恨:…………

他怎麽覺得哪裏不太對。

神情恍惚一會,但是大敵當前,獨孤恨自然拿起黑子,神情冷厲道:“你定。”

“正好快要輪到我洗碗了,明天我的家務歸你啦。”

這樣毫無難度的小事,獨孤恨果斷點頭:“沒問題。”

“嘻嘻。”(*^__^*)

鳳衿笑笑,而後真心實意誇到:“你真是個好人~”

獨孤恨一噎,冷冷看了她一眼,而後自顧自撚起一枚棋子道:“開始吧”

這一落子,兩人便是你來我往,卿淺在一旁觀看,盡管她不會棋,但看師傅與師叔對弈,也有幾分了解。

只見鳳衿落子如有神,直來直往,若有謀劃也盡是陽謀,顯然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直直就把對手往絕路上逼。

而獨孤恨卻截然相反,落子劍走偏鋒,但在被逼上絕路後,卻有幾分致死地後生的決絕,而這樣也讓他在對方攻勢中撕開一些回旋餘地。

看了一會,卿淺也有幾分無聊,她揮手招來沉默的暗七,緩步走出竹屋。

竹屋外不遠處便是暗七親手耕耘出的農田,收獲靈植已過來幾日,至今上面也并未種植其他作物,只留一片泥地,看着這片泥地,暗七眸色柔軟下來。

卿淺走到田邊看看後點點頭,收獲靈植後,這片地的靈氣被大陣幹擾便顯得十分淩亂,若是再種植普通植物,不過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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