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發

信雨菲左手拿漢堡，右手捧着資料，腋下夾着裝資料的塑料文件袋，跟在大步流星的陸翔宇身後跌跌撞撞。陸翔宇停住腳步回頭，信雨菲就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你搞什麽，這個樣子會引來圍觀的，你不但是個垃圾婆，還是個要命的瘋子。”陸翔宇皺起眉頭。

“別吵別吵，看了一半了，不然看不完。”信雨菲低沉的聲音帶着溫柔，陸翔宇暴躁的心情突然安靜下來。

信雨菲把左手的漢堡塞進嘴裏，自從挨了幾頓餓，她對食物的喜好已經上升到一定高度，一片包裝紙也被她胡亂地塞進了進去，這家夥咀嚼得還挺香。

陸翔宇嘆了口氣：“你是豬嗎？只有豬才會這樣貪吃。”說完他從信雨菲左手上拿過漢堡，扒掉上面的包裝紙又放回去，然後從她腋下接過塑料文件袋，伸出胳膊把這只長了眼睛不看路的怪物夾在臂彎裏，然後走向華宇商貿的大門。

“我聽說你是環抱着那個叫信雨菲的人進來的。”林子陽站在老板臺的後面，臉上寫滿疑問。

“消息好快，也難怪，你是華宇的老板。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只怪獸，走路不用眼睛的。”陸翔宇憤憤然。

“是這樣嗎？你現在把她弄哪裏去了。”

“在我辦公室呢，我讓她記住A市所有鼎鑫連鎖商場的位置，她沒去過A市，可能難度會大一些。”陸翔宇淡淡地說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A市是鼎鑫的老巢，連鎖商場多達二三十家。

“你……昨晚在哪裏找到她的？”林子陽揚起眉毛，話裏帶話。

“你直接問我找到她以後把她怎麽樣了好不好？還轉彎抹角的，難道你對她有意思？”陸翔宇嘴角上揚，帶着一絲嘲弄。

“你正經點兒好不好，我覺得她是個好女孩。”林子陽白了陸翔宇一眼，轉過身去面向落地大玻璃窗。

“嗯，是好女孩，味道很不錯。”陸翔宇一臉得意。

“兄弟，你不能這樣，這對她來說不公平。”林子陽心裏一沉，他早應該料到陸翔宇這個花心大少不會放過信雨菲，不過就算料到了又能怎樣，他會沖出去保護雨菲嗎？那個女人跟他沒有關系，而且能夠成為多年的合作夥伴，互不幹涉私生活正是他和陸翔宇走到今天的前提之一，他能破壞兩個人之間的合作關系嗎？

“大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還說什麽對她來說不公平，她是什麽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難道你沒有看過她的資料，沒有看過那份報紙嗎？她可以跟親哥哥上床，還被全市的媒體拍攝到與看守所長**的鏡頭，跟我說公平，我可是身家清白的人，她算什麽東西？也就是因為有利用的價值，否則我會看上她這種人？”

陸翔宇察覺到林子陽的眼睛在暗示他什麽，可是他還是一骨腦兒地把話說完，話也說完了，他也感覺到了林子陽一臉的尴尬，于是他順着林子陽的眼神回頭看過去，信雨菲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傷心，也沒有憤怒，只是顯得面色蒼白，放在身側的手指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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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可以聽到三個不同節奏的心跳，林子陽首先打破這尴尬的安靜，他倒了一杯熱水走上去遞給信雨菲，聲音裏帶着關切地說：“信雨菲，你可以選擇不去完成那個任務，真的，你現在還不是華宇的員工，就算你是，也有拒絕的權利，你想想清楚。”

“我會去的。”信雨菲象是突然下了什麽決心，利落地拿過那杯熱水，象是發洩一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陸翔宇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實話他還真是有些尴尬，這個女子和他萍水相逢無怨無仇，而且今天淩晨還給了他萬千溫柔，就算他的臉皮再厚，也無法不覺得剛才的話太過惡毒，雖然他仍然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以後進門前要先敲門，不可以再偷聽別人講話。”可是他的這句話沒有任何底氣，他也不太敢面對信雨菲一臉蒼白，有些心虛地走了出去。

“你沒看出來嗎？你覺得那是個好完成的任務嗎？為什麽陸翔宇會選上你，除了你的聰明和機靈，除了你的一流反應和專業技能，還有你曾經的污點你知道嗎？他要的是一個商業間諜，一個可以縱情聲色場所的交際花，你知道嗎？”林子陽有些激動。

“我剛剛知道了。”信雨菲大口喝水，表情淡然。

“那你也答應？”林子陽有些弄不懂這個女孩腦袋裏到底裝進去個什麽樣的魔鬼。

“我答應。”信雨菲雖然臉色淡然，眼睛裏卻有一種堅毅的光彩。

“為什麽？”林子陽大惑不解。

“為了哥哥，如果不是因為我，哥哥完全可以過另一種生活，雖然不一定大富大貴，但至少不會死在冰冷的刑場。繼父和母親死後姑姑想要收養哥哥，可她不肯收留我，哥哥是怕我受苦才不肯去姑姑家的，也是為了能養我才進了販毒團夥，就是說哥哥的死就是因為我，我是什麽？我就是禍根是災星，哥哥為了我都沒了命，我從來不曾為他做過什麽？現在他需要我，讓我做什麽我都去做。”信雨菲笑了笑，笑中帶着苦澀。

林子陽一臉困惑：“可這跟那個陸翔宇有什麽關系？”

信雨菲一臉溫柔地看着林子陽：“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勸阻我的義務，你是個好人。”說完信雨菲翻開包包上面折過來的部分，裏面粘着一個大頭貼，是她和哥哥的合影，這也是她和哥哥唯一的一張照片，也因為這個，她不管在哪裏都不會舍棄這個四角已經磨損的挎包。

林子陽凝目看過去，大頭貼上的女孩笑得很燦爛，而她旁邊那個人，乍看上去就是陸翔宇，雖然仔細分辨兩個人還是有區別的，但能象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

林子陽不知說些什麽，突然變得結巴起來：“可……可是……你明知道陸翔宇不是你哥哥……”

“陸翔宇是一半哥哥，他有哥哥的臉，就憑這個我就要幫他，幫他做一切。”

如果飛蛾執意撲火，你阻止得了嗎？林子陽無語了，他在心裏慨嘆陸翔宇這個人渣的好命，同時也詛咒這人心腸太狠。

陸翔宇在辦公室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難道有人罵他不成，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厚着臉皮去林子陽的辦公室領回垃圾婆，現在他們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