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趙露暖簡直五雷轟頂。
她再一次成為了視線的中心,左右躲避不能,而皇帝的目光,也随之在人群裏搜尋了一圈,最終落在她身上。
“趙将軍府上的嫡女?”
趙露暖無言地點點頭。
皇帝摸摸下巴,饒有興致道:“我倒是知道你這姑娘,只是之前所聽說的傳聞……倒是沒料到,你有這番孝心。”
趙露暖汗顏地想扶額,回想一下原主的行徑,哪裏是沒料到這麽簡單,根本就是跟任何一個好詞都不沾邊吧。
睢昭驕傲地從人群另一邊滴滴噠噠跑過來,挽住趙露暖的手臂,一臉驕傲地說:“對,小暖姐姐可好了。”
睢昭話音剛落,就收到臺上太子飛來的贊許眼神若幹。
睢昭更是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不錯,不錯。”皇帝龍顏大悅,也不知怎麽的他好像特別喜歡看自己兒子被衆多女人争搶的戲碼……
趙露暖越深想下去越想捂臉,連忙告訴自己不能多想,免得在陛下面前露出了什麽不尊敬的表情。
比如嫌棄的表情。
皇帝的考校繼續進行着。
他又提了幾個問題,睢昭在旁邊,一直牢牢攥着趙露暖的手,不允許她往下退下去。
“我學識不行。”
“騙人,你學識是比我差點,可剛剛不也在鄭太傅那裏拿了個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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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歌舞不行!”
“你不要太謙虛了吧,我覺得還行啊,雖然姿勢有點像侍衛們練的拳,但也別有一種風格吧。”
“……”
趙露暖一臉苦笑。
左邊忽然有一道視線定定地射過來,趙露暖察覺到了,回頭看去。
結果,就撞上了譚婳的目光。
譚婳站在後面一排,這個發現讓趙露暖愣了愣,她好像是在太傅的考試成績那一關被刷下去的。
原小說中,譚婳也是後宮有力地位之一啊,怎麽會在這種場合居然沒有她。
趙露暖忍不住思考起來,或許這個世界也不完全是按照哪所謂的世界意識運行的,世界意識只能統領大概,具體什麽人身上會發生什麽事,都是根據每個人的行為來發展的,也就是看個人造化,在佛家,就講做緣法。
只是,那譚婳顯然還很不甘心,而且她對趙露暖尤其有敵意,眼神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瞪着她。
青天白日的,趙露暖被瞪久了,居然也有點被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忍了又忍,沒忍住,得找個法子治一治譚婳。
于是轉頭對着譚婳,也睜圓了眼睛,瞪回去!
姐的眼睛,比!你!大!
兩人互瞪一會兒,譚婳敗下陣來,揉了揉眼睛。
趙露暖哼笑一聲,暫時收服了這搗蛋的,鳴金收兵。
皇帝的考校也進行到最後一關。
“性情。”皇帝緩緩開口,“夫妻相守,或君臣相對,這一點最為重要了,性情相合之人,才能長久,接下來就對你們各自的性情做一番考評,不過,這性情二字,自誇自擂的肯定不算,每個人要請來一名幫手作證才行。”
衆人聞言,無不是激動欣喜,皇帝這話明擺了說,他今日要挑選之人明日便可能是與儲君日夜相伴的君臣,長廂厮守的夫妻!還能有什麽比這更能吸引人的?
一時之間,氣氛熱鬧起來,甚至有許多人忍不住地在帝王面前便開始竊竊私語,直到皇帝再一次發言,才停了下來。
皇帝這話倒不是對所有人說的,而是單點了睢昭的名字:“昭昭,你在這裏胡鬧夠久了,還不退下?”
昭寧公主與太子殿下既不是君臣更不是夫妻,自然是沒有“競選”資格的,不過,倒也不至于趕她離開。
而睢昭從頭到尾,也沒有做什麽,只是幫着趙露暖在皇帝面前露了下臉而已。趙露暖敏銳地察覺到,皇帝或許并不欣賞自己,或者說,并不欣賞自己背後的趙家。
危機感隐隐逼來。
大廈傾倒,絕非一日之功。
睢昭雖然不情不願,但在皇帝的訓斥下,也只能離開,睢昭走後,趙露暖就沒了人佐助,其餘人都各自歡歡喜喜地找好了替自己證明性情之人,只有趙露暖無處可去,也無人可找。
原主人緣實在太差了。
她嘆息一聲,正要後退一步順其自然地回到人群當中,身邊一道清風撲來,忽然,竟是太子站到了她的面前。
睢峻眉頭微斂,單手按住趙露暖的肩膀,不讓她轉身離去。
“我替你佐助。”
睢峻認真地看着她,一雙總是幽深孤高的黑眸,此時竟透出忠犬似的純澈。
他按在趙露暖肩上的手心沒松。
趙露暖腦內的系統瘋狂加分!
她舍不得走了!
趙露暖抿抿唇,“勉為其難”地,留在了原地。
從太子跑下來站到趙露暖身邊的一刻起,皇帝便目光深深地看向了這邊,其餘人也從興奮中脫離出來,惴惴不安地盯着。
皇帝右手微擡,示意安靜。
然後,看着睢峻的方向問:“峻兒,你不站在臺上觀看,跑到臺下,是為何意?”
睢峻昂頭道:“是為趙姑娘作證,她性情絕佳。”
“哦?”皇帝沉吟。
睢峻的話立刻引起一片轟動。
性情絕佳?趙露暖?
可別叫人笑掉大牙!
就在現場,都還有三月前被她抽過鞭痕的人呢!
再者說,趙露暖大字不識一個,誰家官眷不清楚?居然能讓鄭太傅給她一個優,這背後不知塞了多少好處,衆人不爽歸不爽,終究還是對她不齒的,結果現在太子竟然親身替她說話!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衆人心中的鄙夷頓時化作了酸水,恨不得讓自己把趙露暖取而代之。
皇帝沉吟過後,細問道:“峻兒既然說趙姑娘的性情絕佳,那麽具體而言,又是什麽樣的性情?”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
太子就算可以昧着良心誇,但要他說趙露暖的具體優點,他可說不出來了吧!
趙露暖可是個惡貫滿盈的惡女!
睢峻抿抿唇,目光看着皇帝,沉沉開口道。
“若一定要形容的話,趙姑娘的性情——
“就是令兒臣歡喜不已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