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布達加旅行(二) (2)
,要不是林楠扶着,早已經倒在地上了。
薇茵見了她的樣子,有些不安地擺弄了一下裝備,“她這副樣子,還沒打起來就不行了。”
安珀和喘了口氣,手不自覺握住了背後的機甲包,她早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帶了抑制劑,你們放心,絕不會有意外的。”
她的臉色蒼白,嗓子也啞的厲害,但是此刻說話時眼睛裏分明閃着火焰,薇茵看着她倔強而又堅定的樣子,突然笑了,她有些明白為什麽林楠非要選這個機甲師不可了。
聽了她的話,林楠臉色一沉,“都是未成年的alpha,要不是剛剛數量實在太多,你也不會有反應的。抑制劑那種東西絕對不能用。”
雖說現在科技發展下,抑制劑對于omega的傷害已經大大減少,但在未成年時期就注入抑制劑卻會有致命的傷害。有可能會失去生育後代的能力,嚴重的甚至會退化成beta。
在老師提出這個建議時,安珀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腦袋一抽就同意了。她這輩子的夢想可是要好好過日子啊!林楠這麽一說,她覺得不行自己就自殺算了,反正有林楠在,他們一定會贏。
周圍人已經走的三三兩兩,他們急于去尋找水晶,争先恐後的,仿佛慢走一秒,水晶就被別人搶去了。有一群人卻逆着人流,朝他們走了過來。
“喲~你們怎麽還帶了個omega呢。”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語氣也格外地讓人不悅。安珀和勉力擡頭一看,是維達。
然後她愣住了,維達身後站着幾個alpha,其中還有幾個熟人,有當初退隊的王亮,有被林楠拒絕的修斯,還有…….趙景。
趙景顯得有些擔心,他蹲下身,企圖去扶安珀和,但被林楠巧妙地避過了。他有些憤怒地看向林楠,林楠沒說話,用眼神示意,他們現在屬于不同陣營,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趙景無法,只好遠遠地蹲着,眼神裏滿滿的心疼和不贊同,“你還好吧,之前聽說你要來我還不相信的,一個omega為什麽要來參加這種比賽呢?何況,薄荷糖你……”
“夠了!”,安珀和的目光冷了下來,打斷了趙景單方面的敘舊,深吸了幾口氣,在林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們出發吧。”
被忽視的趙景依舊蹲在地上,剛剛薄荷糖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裏。那種仿佛看着陌生人一樣,漠不關心的眼神。他寧願薄荷糖恨他,可是現在,在她眼睛裏連恨意都沒有了。他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活生生從她的生活裏被抹掉了痕跡。
明明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啊……他有些懊惱地抱住了頭。
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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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薄荷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林楠的小組已經走遠。維達看見趙景孤獨的背影,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走啦,我們也快點走吧。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帶個omega,難道是想寂寞的時候爽一爽嘛?”
除了趙景和修斯,幾個alpha都哈哈大笑起來。趙景只覺得那笑聲刺耳萬分,鑽入他的腦袋,讓他的血氣瞬間上湧,他跳起來,直接給了維達一拳。
維達被他打的後退了幾步,雙目赤紅,就要上來跟他拼命,卻被後頭的王亮制住了,“開個玩笑嘛,何必為個omega傷了和氣,大家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維達自知不是趙景的對手,就也順着臺階下了,不屑地啐了口,領着大家往樹林裏走。趙景有些後悔聽了吳珍珍的建議,讓維達他們幾個加入,根本是空有武力的草包!
走到林子裏,空氣清新了許多,安珀和的臉色也好了起來。林楠召集大家在一個隐蔽處稍作停留。
布萊頓玩着手上的匕首,嘴角帶着玩世不恭的微笑,顯然完全沒有把這個比賽看在眼裏,“怎麽,林,你有什麽想法?”
林子裏十分悶熱,林楠卻依舊是一身密不透風的制服,“我的計劃是——找。”
“噗。”薇茵嗤笑出聲,“林,我一直以為你是帝*校最有種的alpha,怎麽現在倒畏手畏腳起來了?”
一直悶不出聲的愛德華也有些不解,“林,難道你是懷疑我們的能力嗎?”
只有布萊頓略一低頭思索,再擡頭時,眼睛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那種光芒讓安珀和第一次感受到,傳說中屬于alpha的嗜血和厮殺欲,她有些害怕地往林楠身後藏了藏。
“林!這可真是好主意。那些水晶多的隊伍一定會小心隐藏,但如果我們手裏有水晶,他們便會送上門來。更何況……”他看向安珀和,微妙地笑了笑,“我們隊伍裏還有一個可愛的omega,加上我們不去主動搶奪,他們一定會低估我們的實力。”
安珀和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聽布萊頓這麽一解釋,衆人都沒什麽異議。便紛紛從空間戒指裏拿出機甲,往林子深處跑。
安珀和一踏上林楠的機甲,機甲的智能系統就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林!我告訴過你千萬不要跟智商低的人來往,你看這個omega,她的精神閥值恐怕操縱第二代機甲都困難。哦~我真沒想到,第一個登上我的omega竟然如此不堪,這絕對是我機身最大的恥辱!”
系統音像個中年酗酒大叔,大嗓門吼得整個機艙都有回音,安珀和有點尴尬,她一只腳已經踏進了機艙,另一只腳不知如何是好。
林楠處理方式相當簡單粗暴,他直接屏蔽了智能系統,讓它進入休眠狀态。然後用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慢慢解起了扣子。他回頭看見安珀和還僵在艙門口,順手将解開的外套披在操作椅上,“為了有個舒适的旅途,看來我只能自己手動操作了。進來吧。”
安珀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這臺機甲雖然只是一臺普通的第三代機甲,但它卻是陪伴林楠最久的機甲。或許人們都只記得戰功赫赫的第七代機甲——赤凰,但是只有安珀和知道,林楠心裏最挂記的還是他的老夥計——楓。
林楠年少時便經歷戰亂,甚至沒來得及完成他在帝*校的學業。安珀和對他的丈夫內心也不甚了解,但不少小報都認為,那段經歷對林将軍的心理和身體有很大影響。安珀和是有些相信的,因為林楠幾乎從不跟她提兩人婚前的事情。
但是他卻跟安珀和提過楓,楓是他入讀帝*校時母親送的禮物,語音系統模拟的是他父親。楓陪伴他度過青年時光,甚至在戰争最初,他僅僅是一個普通憲兵時,陪他沖鋒陷陣。後來即使他成為了頗有名望的憲兵隊長,卻依舊不肯換掉早該被淘汰掉的楓。
直到在一場戰鬥中,楓在炮火中解體成碎片,林楠差點與它一同隕滅,他一身傷痕的救回楓的中樞芯片,将它升級為七代機甲赤凰。只是赤凰保留的記憶太少了,它失去了它的語言系統,與最初設定的機械音別無二致。
安珀和知道這個機甲對他獨特的意義,因為在林楠剛進入帝*校不久後,他父母的飛艦被“入侵者”卡達爾星人劫持,并雙雙遇難。
外界對于林楠褒貶不一,他确實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但又是個十足的好戰分子,無數次拒絕卡達爾的求和,将戰事生生延長了好幾年。
但是在安珀和的心裏,林楠是個長情又念舊,溫柔又紳士的人。因此她畏懼他,卻更敬重他。
安珀和有些出神地看着認真操作機甲的林楠,突然發現,在顯示屏的前面挂着一只粉色小貓。她不由地笑了笑,扭頭看向窗外,林中不時有殘影閃動,她抱緊了自己的機械包。雖然林楠說自己只要做到百分之二十就好,但是偶爾,她也想成為像林楠那麽厲害的人啊!
他們已經在林子裏待了七天了,尚未見到一個小隊。大家都十分小心地隐匿自己的行跡,害怕一碰頭便會是一場死戰。
之前配備的水和食物在第二天就已經吃完了,成長中的alpha實在是太消耗食物了。好在愛德華的野外生活經驗豐富,林楠便讓他負責整個團隊的食物供給。
薇茵人雖毒舌了點,但是細心又敏感,總是能很快地感受到紫水晶的氣場。
嗯,這個隊伍中的每個人都至關重要,除了自己和布萊頓。
因此五人小隊,一路慢吞吞地前進,要不是林子裏的環境實在太過惡劣,簡直跟春游沒什麽兩樣,就這樣,竟然也慢慢攢到了八十多顆紫水晶。
因為沒經過戰鬥,機甲只需要簡單的日常維護,安珀和的工作頗為輕松。這天午後,安珀和在按例在給楓檢修,就聽見外頭布萊頓咋咋呼呼地喊:“安!你快出來,我的寶貝兒受傷了!”
沒錯,他的寶貝兒就是他的機甲,安珀和早已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抽風,“你等會兒,楓有顆小零件有些舊了。”
布萊頓在大太陽下等了一會兒,不見安珀和出來,氣洶洶地鑽進了艙門,“真不知道你天天修這機甲幹什麽。學校很快就要更新訓練機甲為第四代機甲,早晚要換的嘛!”
安珀和白了他一眼,“你寶貝兒不也是三代機甲嘛,刮刮蹭蹭的,将就用用,反正早晚要換。天天喊我刷漆,我都累死了。”
布萊頓癟癟嘴不說話了,背着手在楓的機艙裏轉悠起來。等他看到顯示屏前的禦守貓時,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唉,沒想到林楠這麽悶騷啊。天天被人在後頭追着喊老公,竟然還挂着禦守貓。”
安珀和剛想說那是自己送的,就聽見布萊頓有些氣憤地說:“之前在布達加集訓時,我讓他跟我一起買來着,他一直說不要呢。”
林楠去過布達加啊?鬼使神差的,安珀和忍不住問:“你買來幹什麽?”
“招桃花呀!”布萊頓一臉興奮的蹲在安珀和面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只一模一樣的粉禦守貓,“聽說這個最靈了,我買回來天天貼身帶着,果然喬絲對我好多了!”
安珀和臉僵了,用怪異的音調質疑道:“禦守貓不是保平安的嗎?”
“粉色禦守貓是招桃花的,黑色禦守貓才是保平安的呀。怎麽了,你也想買?我上次買了好多,可以送你一個。”
看着一臉熱心的布萊頓,安珀和覺得自己天塌了,于是林楠知道自己随手給他買了禮物,還把禮物的寓意搞錯了!他沒掐死自己,竟然真的挂上了。嘤嘤嘤,真是個溫柔的大紳士。
布萊頓的鼻子聳了聳,原本還在像個大男孩一樣炫耀着自己的禦守貓,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低聲囑咐,“安,你在這裏呆着,我出去一趟。”
安珀和有些莫名奇妙,她藏在艙門後頭,伸出脖子往外看。
林楠已經站在了機甲面前的空地上等待着,布萊頓走了過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兩個差不多身高的alpha,撐起了一片天地。
沒過多久,林子裏走出三臺機甲,不!應該是六臺。安珀和聽到身後的響動,發現還有三臺機甲從後面的林子走了出來,這是有預謀的包抄!
林楠應該也察覺到了,不悅地放出威壓。
為首的機甲将操縱者的影像3d投影在空地上,那是一個一頭栗發的少年,“聽說你們有很多紫水晶?”
林楠知道這幫人已經暗中跟着他們兩三天了,他有些不悅地挑挑眉,“我不想跟你們這些懦夫說話,直接動手吧。”
對方沒想到他們兩人赤手空拳站在空地上,還敢這麽嚣張,嘴角露出虛僞殘忍的笑容,3d投影瞬間切斷,六臺機甲齊刷刷對準兩人舉起了炮筒。
一時間,萬彈齊發。安珀和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靜止了。
瞬息之間,林楠和布萊頓兩人默契地往兩個方向跳開,薇茵和愛德華操縱着機甲,上前來為兩人掩護。林楠一腳蹬在薇茵的機甲上,反作用力和alpha驚人的彈跳力,讓他在炮火和塵土裏轉過身來,縱身跳在楓的頭上。
兩顆子彈在他身後碰撞,然後炸出絢爛的光彩。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此刻少年眼睛裏燃燒的火焰。
這一切像是夢境一樣,這是安珀和第一次看見戰鬥中的林楠,她甚至還記得林楠剛剛躍起時,頭發翹起的弧度。但她來不及多想,急急忙忙地跑到核心操作區,開啓了一直被屏蔽的智能系統。
“噢,該死,怎麽會是你這個omega把我喚醒的。”楓照例吐槽了一句,等它看清局勢,興奮地叫了一聲,伸出機甲手臂将外面的林楠托了進來,“開始戰鬥吧,睡了幾天,我都要無聊死了!”
林楠看了安珀和一眼,安珀和并不懂其中的情緒,她只是點點頭,默默坐到副駕駛座,系好固定帶。
這簡直是一場單方面的掠奪。等林楠操縱着楓進入戰局時,五臺機甲已經報廢了,林楠只是點了點手指,給了被圍攻的機甲致命一擊。
布萊頓跳出機甲,俊美的臉憤怒的有些猙獰,“該死的!我的寶貝兒又被刮花了!”他大步走上前,踹開機甲門,将裏頭栗發少年拉了出來。掏出一直藏在軍靴裏的匕首,抵上他的咽喉,聲音像毒蛇般陰冷,“讓我猜猜,你的命值多少紫水晶呢?”
栗發少年也是個狠角色,身上傷痕累累,但卻還是仰着頭輕聲笑了起來,“比賽可規定了不能故意殺人,有本事的話,你就自己去找吧。”
此刻薇茵也爬出了機甲,坐在機甲頭上,天真爛漫地晃蕩着小腿,“每年意外死的人也不少,誰知道會不會有全隊都意外身亡這種情況發生呢。”
栗發少年臉色一白,還想強撐一會兒。只見他機甲裏又爬出了一個人,那是個年紀尚小的alpha,他害怕的渾身發抖,“拜托你們,不要傷害我們,這是我們所有的紫水晶。”他從身後扯出一個袋子,緩緩地推放到布萊頓腳邊。
“魯爾,你這個叛徒!”栗發少年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魯爾不敢看他的眼神,小聲解釋,“我們繼續找,總還能找到的。”
布萊頓笑了,用匕首拍了拍栗發少年的頭,“小子,你的機甲師比你聰明多了啊。你應該多聽聽他的建議,可惜……”說話間,他迅速地将匕首插入了栗發少年心口的芯片,“我已經不太開心了哦,再見了,朋友。”
布萊頓妖孽地朝他眨眨眼,伸出兩根手指吻了吻自己的唇,然後惡劣地落在少年的額頭上。一把扯過裝着紫水晶的袋子,留下一臉懵逼的兩個人。
駕駛艙裏的安珀和看到了一切,心想真是個惡劣的人啊。林楠怎麽會和他成為朋友呢?她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林楠。
林楠卻對布萊頓的舉動頗為贊賞,他注意到安珀和眼神,微微聳聳肩,“很會做生意的人,不是嗎?和這樣的人做敵人,多可怕呀……”
很快,燈塔的人接收到“死亡”信號,一架小型飛艇飛來接走了六人,只剩下一地破爛的機甲。衆人下了機甲,遠遠地看見布萊頓從一個機甲裏鑽了出來,“嗨,看我發現了什麽,他們果然藏了不少水晶呢。”
林楠站着看幾人興奮地清點着戰利品,有些不悅的閉了閉眼睛,“怎麽又來了。”
站在身邊的安珀和聽得真切,疑惑地看向林楠,誰來了?
林子裏慢慢走出幾個人,竟是趙景的小隊。他們沒有啓動機甲,全靠步行,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和聲音都很小,在戰鬥中慢慢靠近,這才沒被發現。
趙景看到安珀和時眼睛一亮,快步往前走了幾步,“終于看見自己人了。”
“嘿嘿嘿。”布萊頓擋在中間,“說清楚,誰跟你是自己人了?”
趙景配合的舉起手往後退了幾步,十分誠懇地看向林楠,“我們的隊伍被洗劫了,機甲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我們的機甲師也受傷了。我們希望可以得到你們機甲師的幫助。”
“等等。”一旁的薇茵忍不住出聲,“被洗劫了?那你們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我們為什麽要幫助你們啊,我記得可是有人特別不喜歡omega機甲師來着。”
王亮臉漲的通紅,剛想争辯,但是趙景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就老實閉嘴了。
“我可以提供洗劫我們的隊伍的行蹤,他們一直在搶別的隊伍的水晶,相信已經有很大一筆數量了。”趙景給出他最後的砝碼。
林楠卻沒看他,只是扭頭看着安珀和,“我沒有異議,但我覺得這應該聽從機甲師自己的意願。”
安珀和看着趙景炙熱的目光,她根本不想再跟這個人扯上任何瓜葛,每次看見他,都會回想那段不堪的記憶,那被人碾到塵土的喜歡。
但是她知道,她需要做一個正确的選擇。于是她忽視趙景渴求的目光,轉頭,在與林楠目光相觸的一瞬間,汲取到一絲力量,她小聲卻又堅決地說:“我願意。”
☆、18|6.07|
趙景隊伍的機甲有着不同程度的損傷,安珀和對其中受傷比較輕微的三臺機甲,做了簡單的處理。其餘幾臺,則需要時間慢慢修理。
于是,一行人出于各種原因,在一種奇妙的氣氛下開始組隊前行。
等到兩人回到楓的駕駛艙,跟着趙景的機甲,開始前進時,林楠終于忍不住詢問:“你還在記恨趙景嗎?”
安珀和有些詫異他為什麽會這麽想,擡眼望去,林楠很認真地看着顯示屏,仿佛剛剛那一句只是無關緊要的寒暄。她想了想,并沒有什麽私人情緒,于是搖搖頭,“沒有,只是機甲破損的太嚴重。我帶的零件有限,我必須首先保證我們隊伍的供給。而且……他們損失了一大半的戰鬥力,才必須依靠我們,帶我們找到洗劫他們的隊伍,不是嗎?”
林楠的手一頓,有些苦澀地扯扯嘴角,“這可不像你。”
聽了這話,安珀和一愣,以前的自己确實不會這麽做,即便對方是不是趙景,她都會選擇真誠以待、盡力而為。但是現在的自己卻想自私一點,畢竟人生重來一次已經是奇跡了,她不想留下什麽遺憾。想通這一點,她晃了晃腦袋,故作俏皮地說:“吶,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嘛,藏的深,嘿嘿。”
林楠突然扭頭看她,兩人之間距離驟然縮近。他也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眼神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默默流轉,終于安珀和敗下陣來,有些尴尬地扭頭看顯示屏,還刻意咳嗽了幾聲。
腦袋上一沉,林楠的大手有力又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安珀和吃驚地看向他時,他已經收回了手,開始專心駕駛起機甲來。
不知道為什麽,鼻頭一酸。雖然林楠什麽都沒說,但安珀和有種你受的委屈他都知道,你藏起來的真心他也明白。本來覺得沒什麽的事情,突然就有些難過了。這大概就是別人說的,一旦有個肩膀,淚點就會變低吧。
一行人小心地隐匿着行蹤,路上偶遇到其他隊伍,自然是二話不說上前打劫。趙景等人偶爾會出手幫忙,也不要求分水晶什麽的,顯得格外無欲無求。
這天,他們遇上了一隊比較難纏的隊伍,對方的隊長是個快要成年的alpha,信息素濃的可怕。原本衆人選了個好地方休息,林楠等人怕傷到傷員,特意将對手往外面引。
趙景一行人在十幾米遠處的樹下休息。見狀,趙景爬起來正準備召喚機甲,突然被維達按住了肩膀,他的眼睛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這可是一個大好時機!”
趙景,“?”
“離比賽結束只有三天時間了,他們兩隊都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手裏的水晶也不少吧。”維達情不自禁大聲了些,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逐漸放大,說出了他完美的計劃,“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趙景知道維達的計劃雖有些卑劣,但所謂兵不厭詐,他并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可是……林楠的隊伍有薄荷糖啊……如果自己此刻倒戈,自己跟薄荷糖就真的完蛋了吧。
他将肩上維達的手推開,眼神裏帶着對于弱者的輕蔑,“抱歉,輸贏對我來說從來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說完便召喚出機甲,加入了戰局。
維達不敢置信地看着趙景的背影,憤怒地握緊了拳頭,那個家夥就是這種随心所欲,完全不顧及別人的人。他只是個一年級生,成績優秀,明年還可以參加比賽,自然可以說出贏不贏無所謂這種話!但是自己馬上就要成年,從軍校畢業了!這場比賽對于他的人生至關重要!
一旁躺在地上的修斯小聲的笑了一下,被維達聽在耳裏。對于趙景,他無可奈何,這個弱雞機甲師也敢嘲笑他?!他氣勢洶洶地走過去,一把揪着他的領子,将他拎在半空,“你還有臉笑,要不是你這麽弱,我們有必要看那個omega的臉色嗎?”
修斯的笑容冷了下去,一直純良無害的臉綻放出獨特的光彩,像一朵緩緩綻放的彼岸花,引人采撷,沉淪至死。
“那個omega真礙眼不是嗎?如果她不在就好了。”修斯語氣陰冷,目光直射進維達的心底。
維達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樣一愣,出發前吳珍珍确實找過他,希望他幫自己給安珀和一點不痛快。他倒還沒有這個機會,此刻便順着修斯的話頭,“怎麽會不在?”
聽了他的話,修斯臉上的光彩更甚,受傷嚴重而發白的臉,因為激動也有了幾絲血色。他從機甲包深處掏出了一個小玻璃瓶。
玻璃瓶裏紫色的液體在太陽照耀下發出詭異的光芒,“強力的催情劑,黑市裏千金難得的提純物,只要小小一滴,就可以強制讓人發情。”修斯好看的嘴唇開開合合,聲音仿佛大海上的塞壬般讓人迷失自我,維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了瓶子。
“那個omega味道很甜吧,我知道你也很想嘗嘗。”修斯沒有說穿,但是維達卻懂了,他有些猥瑣地笑了起來,伸手掐了一把修斯的屁股,“真是個聰明的小可愛,如果林楠看不上你的屁股,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啊。”
說完随手把修斯往地上一扔,修斯落在地上,內髒劇烈一震,但他顧不上這些,抱着機甲包冷笑一聲,這原本就是自己為林楠準備的,不過先用來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好了。
對面的人雖然難纏,但是一番戰鬥下來,林楠他們還是占了上風。對方顯然也不想魚死網破,扔下一些水晶逃走了。
安珀和一直被護在隐蔽處,一旦有機甲出現問題,便會退下來,接受她的臨時檢修。十幾天的相處,大家作戰起來格外默契。
幾人被機甲圍在中央,清點戰利品的時候,維達拿着很多飲用水過來了,笑得滿臉褶子,“大家累了吧,喝點水休息一下吧。”
趙景皺了皺眉,這人發什麽神經。
大家雖然都對維達的熱情有點不習慣,但是這幾天趙景的表現,讓他們沒太過提防。只當是維達想要些好處。
安珀和更加沒想過那麽多,接過維達手裏的水,直接一飲而盡。剛剛忙了好一陣,确實很渴了。
突然發現維達目光有些怪異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指甲劃在玻璃上那樣讓人毛骨悚然,她微一愣,問道:“怎麽了?”
“呵呵呵,”維達搓了搓手,語氣裏有幾分讨好,“我的機甲好像有點問題,能不能給我去看看。”
安珀和有些不滿,他的機甲原本損傷就不大,這幾天也都沒戰鬥過,能有什麽問題?不過兩隊暫時還要結伴而行,這點面子還要給的。于是她擡頭看向林楠,林楠沒太在意地點點頭,剛剛她忙的停不下來,先回去休息休息也好。
安珀和走在前頭,維達就在後頭跟着,一路無話到了休息地。修斯躺在一棵樹下,眼角輕輕掃了她一眼,出于生物的本能,安珀和覺得有些不對了。
她正準備轉頭質問,但是一只大手已經從後頭捂住了她的嘴。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看見修斯擡頭沖她粲然一笑,緊接着天旋地轉,她被維達扛在了肩膀上。
叢林裏很吵,但是安珀和只能聽見維達緊張的喘息聲。alpha全速奔跑的速度讓周圍的一切成了一道殘影。維達不敢乘坐機甲,這樣目标實在太大。也不敢離得太近,他知道林楠的五感已經跟成年alpha沒什麽兩樣。
風極速地刮過來,像刀子一樣,讓安珀和露在外頭的皮膚生疼。但是安珀和卻察覺到自己身體慢慢變化了,熱量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讓她一直掙紮的四肢失去了力氣。呼吸越來越困難,漸漸的她竟然聞到了一絲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
扛着她的維達顯然也被這氣味吸引,他開始減速,四處尋找合适的場所。
那邊,林楠一衆人回到了休息地,卻沒發現安珀和的身影。林楠敏銳地問修斯,“安珀和回來過嗎?”
修斯搖了搖頭,一臉純良,“我一直在這裏,沒有看到呢。”
林楠眼神暗了暗,也沒多說什麽,正想走開,突然樹上傳來個粗犷的聲音,“我看見了。”
修斯,“??!”
林楠擡頭去看,原來是王亮。他躺在樹上,翹着個二郎腿,顯得十分悠然自在。王亮自上而下,對上修斯震驚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只是想在上面睡個覺而已,沒想到一直被人吵醒。”
說話間,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邊,不過你可以快一點哦。再晚一點,維達惡心的味道可就聞不到了。”
林楠淡淡瞥了修斯一眼,瞬間已經彈射出去,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他移動的軌跡,那速度簡直比全盛期的alpha還要快。他将五感開啓到極致,終于嗅到了空氣中,一絲絲維達的味道。
速度實在太快,一點點飛塵和樹葉都變成了利刃,他面無表情在叢林裏穿梭,循着味道,一點都不猶豫地全力向前奔馳,仿佛整個人只有這麽一個信念,追着這個味道!追上他!追上他!
密林裏盤根錯節的枝蔓無情地在他臉上,身上劃下傷口。
皮肉瞬間綻開,血來不及流下時,又因為他強大的自愈能力瞬間閉合。
但是很快自愈的速度已經跟不上受損的速度。林楠自從出生以來第一次那麽狼狽,作戰服被刮的不成樣子,整個人像在血裏浸過一樣,被血薄薄的裹了一層。
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了!他渾身浴血,雙目赤紅,一定要……一定要殺了那個alpha!
☆、19|6.07|家
維達扛着安珀和進入了一個山洞,在半封閉的空間裏,那香甜的omega信息素更濃了。他是将要成年的alpha,對于信息素的反應沒有那麽大,但是有種詭異的刺激感讓他的興奮感更上一層樓。
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安珀和幾乎抵抗不住洶湧而來的熱流,前面有alpha的味道,就像是罂粟一樣讓人無法抵抗。她渴望被标記,渴望離那氣味更近一點。半昏迷半清醒間,她奮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舌頭溢出鮮血,喉嚨裏滿是鐵鏽的味道。她仍不敢松口,很快口腔裏幾乎滿是鮮血。鮮紅的液體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慘烈而又刺目。
借着劇烈痛覺帶來的清醒,她伸手去推維達。
即便是在清醒狀态下,安珀和也未必推得動維達,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維達仿佛被人撓了一下癢癢,動也沒動,他愈發興奮了,掏出口袋裏剩下的催情劑,表情猥瑣猙獰,“寶貝,我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的。”
安珀和幾乎是絕望地看着維達喝下了催情劑,死也不要!死也不要被這種人标記。她大口喘着氣,趁維達不注意,一只手摸到了後腰的匕首。
好不容易握住了匕首,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她身上的力氣。她閉上了眼,身上的人壓了下來,她卻意外地十分冷靜,帶着必死的決心在心中默數,“三……二……一”
她眼睫因為緊張劇烈地抖動着,數到一時,她下定決心,如果不能刺穿維達的心髒,那就刺穿自己的!她猛地睜開眼睛,眼中血絲爆現。雙眼已經失焦,幾乎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事物,全部的力氣集中在手腕,高高舉起。
一陣帶着腥氣的風卷過,她感覺到身上的人身體一僵,緊接着身上一輕,幾乎是同時旁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愣了幾秒,她才有些艱難地轉過頭,維達像只死魚一樣,躺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臉被林楠踩在腳下,半個腦袋埋進了土裏,只剩下身子還在微微抖動。
安珀和是從身形認出來的……畢竟眼前這個人已經被鮮血覆蓋,根本看不見真容。但是此刻林楠看着維達的眼神卻讓安珀和永生難忘。那如同修羅一般的眼神,就這麽靜靜地看着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