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海
蘇鳶跟着林維桢到達巴黎的蘇富比拍賣行。
蘇富比算得上是比較古老的拍賣行,拍賣的物品遍布全球的每個藝術角落,貫古通今、涵蓋了不同藝術領域。蘇鳶翻着這次拍賣會的展品手冊,被一塊古董手表所吸引。
這是一只百達翡麗古董玫瑰金手表,原主人是一位貴族夫人。這款表的收藏價值蘇鳶也有耳聞,Ref.2499萬年歷計時腕表誕生時間早,經歷四代演變,全球總生産不到350只。而拍賣的這一款正是第三代,全球僅存6只。根據手冊上的圖片,表面沒有抛光痕跡,保存的十分完好,可以說收藏價值頗高。
除了收藏價值,這只表之所以能吸引蘇鳶,是因為傅景清有一塊同款。只是傅景清手上那塊是金色,這款是玫瑰金,表盤還有“日月星辰”點綴,女生戴剛剛好。
蘇鳶稍稍心算了一下,這只手表起拍價700萬人民幣,但收藏價值高,估計會有不少買家競價,估摸着得翻一倍多才能拿下。蘇鳶在心裏扒拉算盤半天,感嘆還好最近接了代言,給嫂子的見面禮還是能買得起。
“喜歡?”鄰座的林維桢看蘇鳶一直盯着那塊手表。
“有點興趣。”蘇鳶頭都不擡,繼續說道:“你不許跟我搶。”
“這麽喜歡?還看上什麽了?”林維桢問道。
蘇鳶指着手冊上另一件展示品——一位明清時期的刺繡大師所繪制的花鳥圖冊,說道:“這個,也不許跟我搶,送雲冉的,她最近在研究刺繡。”
說完,又問道:“你這次來是替林老爺子拍東西?”
“嗯,爺爺看中兩件元青花瓷器。”林維桢笑着解釋,又看到臺上已經交易完一件昂貴的波斯宮廷地毯,“你看中的花鳥圖冊要展示了。”
只見主持人用英文介紹道:“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這件展品是來自中國明清時期的一本花鳥圖冊。”
“經考證,這本圖冊的繪制者應該是明清時期的刺繡師。其中花鳥圖冊十開,每開一面刺繡,一面題識。刺繡珍品一向保持不易,這本圖冊的刺繡面保存完好,各色繡線交雜錯落,層次分明,惟妙惟肖。歷經三百餘年,收藏價值頗高。起拍價10萬歐元,現在拍賣開始。”
蘇鳶率先舉牌,這款圖冊一般是專業相關才會感興趣,因此和蘇鳶競價的人不多,三輪舉牌之後,只剩下蘇鳶和另一位男士。
那位男士再次舉牌:“50萬歐元。”
蘇鳶不由好奇,看向那位男士,正好那位男士轉過頭來也打量着蘇鳶。對方一身西裝,穿着考究,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文儒雅。還不等蘇鳶動作,就見眼前被一個高大背影擋住,手裏的競買號牌也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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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萬歐元。”林維桢說完,雙眼緊緊盯住蘇鳶:“不許盯着別的男人看那麽久!”
蘇鳶:……小崽子越來越得寸進尺了。于是将他一把拍開,說道:“別鬧,我好像認識他旁邊的女孩。”
林維桢聞言讓開,嘴上還在叮囑:“女人也不行。”
“真的是她。”蘇鳶仔細看清了對方的臉,是那個在蘇州送過她鳶尾花手帕的女孩。
對方顯然也認出她來了,沖着蘇鳶這邊揮手打招呼。旁邊的男人聽見杏眼女孩耳語幾句,手上有舉起牌:“60萬歐元。”
林維桢問道:“是認識的人?”
蘇鳶點點頭:“不用舉牌了,讓給他們吧。”說完看着林維桢一臉等着她繼續說的模樣,只好開口解釋:“那個女孩是前一陣我在蘇州遇見的,她是那裏的繡娘,送給了我一塊手帕。”
“繡娘?”林維桢有些疑惑。
“對,放心吧,那家店主的兒子和大哥是同學,都是熟人。”
“那旁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傅哥的同學?”
“有可能。散場之後我們去打個招呼。”蘇鳶說道。
“好啊!”蘇鳶看着不知怎麽又突然心情大好的林維桢,有些疑惑,果然只聽見林維桢開口道:“我們一起去。”
蘇鳶對于十分會抓重點的林維桢頗為無奈,只好轉身看向臺上。毫無懸念,那位金絲框眼鏡男士拿下了花鳥圖冊。
接下來的拍賣會也很順利,蘇鳶用兩千萬順利拿下了那枚古董手表,又替雲冉拍下一件刺繡珍品。林維桢除了元青花,還花800萬拍下一件宋代出土的鈞窯花瓣洗。
拍賣會結束之後,蘇鳶和林維桢走出大廳,發現有人正等着他們。
杏眼姑娘微微欠身,表示謝意:“那本圖冊是故人之物,剛才多謝割愛。”
一旁戴金絲邊眼鏡的斯文男人禮貌開口:“多謝蘇小姐了,替我向老傅問聲好,回國後我親自謝他。”
蘇鳶點點頭,看來兩人以為她是看在傅景清的面子上讓出那本圖冊的。兩人道完謝轉身離去。
林維桢看向蘇鳶,開口:“現在開始,剩下時間都歸我了。”說完拉起蘇鳶的手:“帶你去個地方。”
蘇鳶不知道林維桢打的什麽主意,卻依舊跟着他去了。林維桢不疾不徐的行駛着,累了一天的蘇鳶直接在副駕駛上睡着了。怕蘇鳶感冒,林維桢又将車內的溫度調到适中。
達到目的地後,林維桢将車停在一邊,并沒有叫醒蘇鳶,而是解開安全帶,側身注視着熟睡的蘇鳶。月光疏疏漏漏的照進車窗裏,将蘇鳶平日裏的瑩白肌膚染上一層朦胧月色。秀氣的鼻梁,鼻頭略微有些圓潤,按照老一輩的說法,是有福氣的長相。鼻梁下的飽滿紅唇,線條分明,林維桢喉頭微動,眼神幽暗,卻無半分逾矩動作。
這是林維桢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觀察蘇鳶,窗外夜風涼爽,月色皎潔,還有幾聲蟲鳴鳥叫,此刻的氛圍實在太好,林維桢想,如果能一直這樣看着她的睡顏,該有多好。
整齊而微翹的睫毛輕微眨動,蘇鳶睜眼醒來,迷糊問道:“到了?”
林維桢替蘇鳶将幾縷淩亂的頭發別到耳後,開口:“剛到不久,下車吧。”
晚風微蕩,一大片紫色鳶尾花田,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浪漫薄紗,清風微拂,花海泛起陣陣波浪,還有零星螢火蟲閃爍飛舞,朦胧又浪漫。
蘇鳶看着眼前美景,心知打理這片花田應該費了不少心思,對林維桢說道:“景色很美,謝謝!”
林維桢笑而不語,繞到後備箱,取出一副畫,走到蘇鳶面前。
蘇鳶在林維桢的示意下揭開畫布,是莫奈的《淡紫鳶尾花》。蘇鳶看着眼前這幅名畫,即便有心理準備也還是有些驚訝:“這不是去年被1億元拍賣了嗎,是你?”
“你喜歡就好。”林維桢笑着遞給蘇鳶。
蘇鳶連忙擺手:“不了不了,這太貴重了。”頓了頓,又冷靜補充道,“這不合适。”
林維桢像是預料到蘇鳶的反應一般,将畫布蓋上,又從後備箱拿出一幅畫。蘇鳶這回瞧仔細了,還是莫奈的畫,《莫奈花園裏的鳶尾花》。畫裏的花園跟身後的景色別無二致,林維桢還真是将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她的确喜歡莫奈的畫,就像三月的初春。
這回林維桢緩緩開口:“這副是我臨摹的,生日快樂!”
蘇鳶望向林維桢,眼前的少年人似乎比她還要高一個頭,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舉手投足都是良好世家子弟的得體風度。俊朗的面容,分明的五官,堅毅的下颌線輪廓,每一部分都恰到好處。
少年人眼裏有一片赤誠和滿滿的真心,蘇鳶很難否認自己有一絲的心動,可是年齡的差距,身份的鴻溝像銀河一般隔開所有的夢幻,将**裸的現實擺在眼前。
蘇鳶其實并不覺得三四歲的年齡差有什麽關系,可是,很多時候,并不是她覺得不重要就可以。正如蘇鳶不會再輕視個人身份帶來的階級壁壘一樣,上過一次當,就不會再輕易抱有幻想。
更何況林氏集團背後錯綜複雜的豪門恩怨,蘇鳶就是腦補一下,都覺得惜命要緊。
她是從低谷裏走出來的人,她現在需要的是不斷向上走,而不是戀愛腦上頭,為愛飛蛾撲火,畢竟慘痛的教訓,經歷一次就夠了。
蘇鳶猶豫的開口:“我……”
林維桢像是預感蘇鳶接下來的話,徑直打斷道:“阿鳶。”
蘇鳶擡頭看向林維桢,卻撞進一片深色大海,看似平靜,但暗流湧動,飽含深情卻又藏着一絲委屈,又像是多了一絲看穿她防備的堅毅。
“我知道你有很多顧慮,會擔心我們之間的年齡差,會擔心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會擔心外界的看法,這些統統交給我來解決。我也知道你現在想靠自己重新走回巅峰,我保證不會幹涉你的事業。”
“你只需要考慮我是不是合格就行,其他的一切都讓我來,好嗎?”林維桢輕聲說道。
“我并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但是……”
“那你就是不反對我的追求了?”林維桢驚喜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阿鳶,你不能連一個追求你的機會都不給我?”林維桢委屈控訴道。
“我什麽時候說……”
“那你就是答應了!”林維桢一切盡在掌握,卻還是盡力壓住溢出的喜悅聲,認真道:“阿鳶,給我一點信心。”
說完,林維桢忍不住上前一步。
“嗯?”蘇鳶一個眼神過來。
林維桢将原本伸出的手幅度張大,改為快速的抱了一下蘇鳶。
蘇鳶一時也分不清心軟的後果,默許了林維桢的動作之後,蘇鳶覺得自己心裏某個地方也悄悄松了口氣,或許,她真的不止有一絲心動。
一片良辰美景中,一個不合時宜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鳶,莫藝落要接演《風月》,已經官宣了。”楠姐的聲音想起,讓蘇鳶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1.莫奈的畫,現實中的确拍賣了1億
2.兒子有點慫,被橫了一眼就由親改為抱了,妻管嚴的命,治不好了
3.接下來就是女鵝解決舊怨的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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