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朵桃花飄過

光線微暗窄小的房間中,水汽氤氲,雲霧缭繞在整個房間中。

楊悅足尖輕點在冒着熱氣的水面,泛起陣陣波瀾,确認溫度後,輕解羅衫,足尖緩緩深入,直至整個身體。

泡在微燙的熱水中,楊悅滿足的輕嘆了一口氣,似能将幾日的煩悶祛除一般。

她擡手摸發,确定不會散落下來後,向後仰靠,雙手呈大字搭在浴桶邊上,腳霸氣的往桶邊上一放,露出雙足,看着其中一只腳上畸形的六指發起了呆。

粗簡易版的暴雨梨花針果然讓人失望,不過她也沒多期待那破玩意兒能傷人。

花滿樓的身體五感中,除了眼睛其他的都異于常人,從最近測試的結果來看,他的感應力是正常人的三倍,感知範圍也廣,若是不能一擊斃命,斷不可随意出手。

想來今日的事,花滿樓已經發現自己的不足開始警惕,也會将陸小鳳找回來。按陸小鳳的腳程和心态,到達的時間應該會是今晚至明天午時。

會讓人起疑的東西已經收起來了,被下毒的茶水就算懷疑她,她也能洗脫掉,雖說藥是她買的,但是買回來後直接給丫鬟收起來了,就算查出來,是不是同一包藥都與她毫無關系,她可“不知道”那個丫鬟把毒老鼠的藥藏在什麽地方。

書到用時方恨少,想配個無味的毒藥都不會,早知道當初就該背毒方,而不是解毒方。

陸小鳳在,計劃就得改變了,其實她并不想傷害花滿樓,對他甚至十分喜歡,因為他是一個讓人向往的人,擁有她想要擁有的一切,讓人羨慕卻不會嫉妒。

因為若是再次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大概她還是會選擇同一條路,甚至會更加的心狠吧。

若是他們在,或許她長大時的外在會和花滿樓給人的感覺一樣吧,對每個人都心存善念,感恩每一天,享受生活。

雖說內在沒辦法,但卻不會像現在一樣,如同臭水溝裏的老鼠一樣,陰險狡詐,自私利己,在暗中不停的窺視算計一切。

想要守護他,因為花滿樓有自己想要有的一切,就像當初單純的自己一般,多好啊,能一直以那樣的心态看世界,享受生活,她此生或是下輩子都不可能了,罪孽深重的人就該下地獄,直至還清所有的罪孽,身在地獄,又何必癡心妄想。

計劃其實可以不用變,換個對象依舊可行。

觀看的觀衆已經快要就位了,唱主戲的宋主角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到位,獨角戲唱久了觀衆可是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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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屋頂掉下來,砸在了屏風上。

楊悅側頭面無表情淡定的等灰塵散去,看清楚人後,起身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将頭發放下來,揉揉臉作害怕狀,沖向門口,扯開嗓子嚎道:“啊~”

陸小鳳被吓的一個抖機靈,趕緊喊道:“是我陸小鳳。”

轉頭看去,只看到一個披着外衣渾身濕透的女子,一頭黑發服帖的粘在身上,襯出瘦弱嬌小的背影,一雙慘白的小腳沒有穿鞋,在冰冷的地面緊促的小步跑,還不忘将行走時被風吹鼓起的外衣用手按住。

卧槽!司空摘星,被你害慘了!

陸小鳳趕緊捂住眼睛道:“我沒看到,真沒看到。”

早知道司空摘星露出壞笑表情的時候就該警惕,偏偏他就是沒注意,一下子就踩踏屋頂,還在楊姑娘洗澡的時候掉下來。

楊悅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楊?受驚?悅害怕委屈的打開門,看到花滿樓就撲進他懷裏嘤嘤嘤:“花滿樓!花滿樓!花滿樓!有人!我害怕!”

花滿樓聽到聲響就趕緊趕過來,被楊月撲了個濕漉漉的滿懷,他下意識的摟緊懷裏的人,驚的全身僵硬。

掌下一片濕濡,溫熱和柔軟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傳遞出來。

從未與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花滿樓心慌的想要推拒,卻因看不見和楊悅的刻意為之,兩人一起摟得更緊了。

“哇。”陸小鳳從手指縫中偷看,啧啧直感嘆眼前花滿樓的豔福,什麽何時能看到過這樣手足無措的花滿樓,精彩!

司空摘星從屋頂上的破洞中探進頭,暗道一身聲“糟了”,意識到自己闖禍,毫無義氣地抛棄了陸小鳳,悄無聲息地跑了。

一陣兵荒馬亂,花滿樓終于在滿面通紅中将楊悅用自己的外衣包裹起來,抱進她的房間安撫好情緒後,讓她好生休息。

陸小鳳嬉皮笑臉的直樂呵:“怎麽樣?豔福不淺吧,摸着舒不舒服啊?你沒有心動?或者……”

花滿樓黑着一張臉将茶杯用力的磕在桌子上。

陸小鳳趕忙閉上嘴,做乖巧狀。

這玩笑開的過了。

陸小鳳辯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和司徒摘星,也不知道那個屋子的屋頂有問題啊!我發誓,我真的什麽也沒看到,不信你可以問楊姑娘。”他小聲逼逼道:“再說了,那個屋子該修了。”

花滿樓第一次感覺到生氣,也是第一次向陸小鳳發脾氣:“楊姑娘一個女兒家住在這百花樓實屬無奈之舉,她舉目無親,無依無靠,你怎可如此诋毀她的名譽,還…”

陸小鳳自知理虧,全盤接受花滿樓的數落,不敢有一絲反駁。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數落一陣,花滿樓知道陸小鳳的态度後便不再多說。

花滿樓不自在的在桌下用手掌蹭蹭衣服,那柔軟的觸感仿佛依舊在手中未曾離去,甚至他的鼻尖一直能聞到楊悅的芳香,淡淡的花香味,以前他覺得清香逸人,現在卻讓他心煩意亂,口幹舌燥。

若不是陸小鳳還在這,說不得花滿樓還想要去洗洗手,好洗去手掌中的感覺。

空氣中一陣沉默。

陸小鳳本就不是個安靜的性子,沒一會便率先開口說起了他打聽來的消息:“江湖上一直風平浪靜,并沒有什麽事發生,我拜托朝廷上的朋友,查稍有家底的富豪鄉紳或是傳承幾代的世家,有沒有被滅滿門的,還得等幾天才有回音。”

花滿樓強行鎮定下來,不去注意心底的異動:“今日你剛走沒多久,就有人在水缸中下毒,調虎離山引我出樓。”

“有線索?”

“無,他們都未曾現身,暗器是這個。”花滿樓拿出暗器,遞給陸小鳳道。

“繡花針???”陸小鳳看着暗器摸着下巴不着邊際的說道:“這暗殺的人不會是個女人吧。”

花滿樓:“……”

……

房間中,楊悅坐在梳妝臺前拿着桃木梳慢條斯理的梳着長發,看着鏡子中從角落處走出來的黑衣人笑了。

“宋先生,等你很久了呢。”

今天真是尖叫集合呢,之後是不是該再生一場病呢。

“啊~”

高亢的女聲吓得陸小鳳手中的茶杯都掉了。

花滿樓心中一緊,慌亂的跑向楊悅的房間,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若隐似無。

楊悅癱倒在地上,驚恐的不停的往後退,想要遠離眼前的黑衣人,卻因手臂上的傷口而行動緩慢。

“楊姑娘!”

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楊姑娘好算計!下次我再來和你讨教一二,告辭。”

黑衣人憤恨的破窗而出,好不容易有線索,陸小鳳怎麽可能放過,也跟着追上去。

宋問草越是逃跑越是心中憤懑不平,那女人的身份無從查起,背後勢力也未知,而他的身份卻被知之甚深,被利用來完成她的一些目的,他從未被人如此對待,若是不報複一二,心中怒火難以平複。

宋問草打定主意後,反身與陸小鳳纏鬥道:“陸小鳳你可真是聽話啊,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陸小鳳愣了下,嘴裏叨叨道:“這位朋友,這打來打去多累啊,相逢便是有緣,不若我們一起停手,去喝茶吃酒如何?”

“哼。”宋問草懶得理他迷惑人的花言巧語,直奔主題道:“陸小鳳勸你別一遇到個女的就沉迷溫柔鄉,那女人你可知她的身份來歷,別臨到頭來反而被騙的團團轉。”

“哦。”陸小鳳來了興致,問道:“看來這位朋友是知道她的身份喽,不如與我說道一二,免得我東奔西跑的。”

“她……”誰知道啊,有目的是真,但是目的是什麽還未知,不過只要她想要和花家攪在一起,他就有機會一步步剝開她的僞裝。

宋問草打定主意要給楊悅上眼藥:“她的身份我不便多嘴,只能告訴你她到百花樓是有自己的目的,說不得說出來的話都是假的,人是假的,連中毒也是假的,你們願意信就信,不願意我也不多說,告辭。”

“唉,朋友別走啊,你告訴我這麽要緊的消息怎麽着也一起喝個酒,我向你道謝,咱們再交流一下啊。”陸小鳳攔着人不讓走。

宋問草也不是吃素的,毒粉迷藥不要錢的撒,讓陸小鳳和他隔開了一大段距離,順利逃脫。

那女人,這被戲耍的仇,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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