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朵桃花飄過

清晨時分,幾只鳥兒在枝頭婉轉啼鳴,色彩斑斓的花朵靜靜的開放,随意的點綴在草埔之間。晶瑩剔透的露珠,在草尖上熠熠生光,就像滾動的珍珠,偶爾跌落草叢,瞬間消失不見。

微風徐徐,樹枝輕輕搖曳。滿地的光影交錯變換,宛若滿地的碎星,閃閃發亮,耀人眼目。

斑駁的光影影影綽綽,調皮的撩撥楊悅的睡意。

楊悅迷糊的睜開眼,看着熟悉的裝飾道:“喜樂,什麽時辰了?”

床榻被壓下去了幾分,低沉的男聲想起,纏綿暧昧的撫摸着楊悅放在被子上的指尖:“今日比平日晚了一個時辰,早課早就過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楊悅贊同的嗯了一聲,嘟囔着準備睡下。倏然,睜開眼抓住了在她手上作亂的手。

男人驚喜的反握住,放在心房,讓她感受他心髒的每一次跳動,眼中澎湃的感情快要化作一汪泉水,像是要将楊悅沉溺在他的感情世界一樣。

他飽含深情的喊道:“娘子。”

楊悅愣住片刻,一巴掌呼過去:“喜樂!老娘三天不打你,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

喜樂求饒的喊道:“娘。”

楊悅特兇殘的拿指尖使勁兒戳喜樂的額頭:“越長大越不聽話,一點也不乖,不是讓你在家裏守着嗎?跑來幹什麽?戰場是你該玩的地方嗎?回去家法伺候!”

“別!”喜樂趕緊捂着屁股讨饒:“娘,我們都投胎轉世了。”

楊悅對他常常都是說到做到,而且還一直把他當小孩子,這句話要是從她嘴裏說出來,那就一定會真的做,他都已經這麽大了,不要面子的啊。

“娘,你看我多可愛,多聽話呀,你怎麽就舍得呢。”喜樂攤手以捧花的樣子捧着腦袋賣萌。

楊悅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氣勢洶洶的坐起身道:“怎麽回事?說。”

喜樂委屈巴巴,直拿小眼睛瞅楊悅:“你也知道我易于常人,你趕赴戰場時我就猜測到你可能會命喪黃泉,所以我在你身上扔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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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手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很小,“這個東西能帶着我們一起轉世,但是有随機性,可能會是遠古時代,也有可能是未來。”

楊悅挑挑眉,“我們?”

“我、你、陸輕、唐飛。”

看他左言右顧,楊悅橫了他一眼,“做了你又做了什麽虧心事?”

喜樂打了個哆嗦,嬉皮笑臉的讨好道:“因為這東西太随機了,就……您前幾天才到,靈魂到了身體卻沒有,我就給你做了一個身體。”

他趕緊往外跑道:“身份和以前一樣,真的。”

的确一樣,上輩子楊悅收的徒弟真實身份是‘死’去的小皇子,倆人相差也就七歲,這裏身份也一樣,喜樂是依舊是皇子,不過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年歲嘛卻大了不止一星半星。

起因是前代帝王被人算計,皇後慘死,大兒子遭到毒手,離不得宮中那些珍貴的草藥和精細的照顧。

怕小兒子一起折在宮中,便派人将她送往深山的隐士撫養,一則可以讓他遠離危險。二則若是他們沒有撐過去,這個小兒子便是最後的血脈,皇位也不會落入他人之手。三則請那位隐士出山的交換條件便是送一個徒弟過去。

因門派中掌門的愛徒剛好出師一段日子了,一直找不到心怡的徒弟,便想給愛徒找個知冷暖的徒弟。

宮裏人都知道,只有五歲心智不全的二皇子拜了一位年僅二十五的姑娘,因着有心人的指引教導,傻子二皇子偶爾還會叫那位姑娘為母親,着實讓他們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那姑娘覺得頗為有趣,也就收下了,即當養母又當師父的養着。

所以師徒二人相差二十歲,而今年徒弟已經二有二,師父就該……四十五……

楊悅死的時候才三十出頭不到三十一,到了這居然老了十多歲……

至于為何身份背景這麽巧,還是因為魂穿,自帶仆人的喜樂自己做的,為的就是能名正言順的将楊悅推到最高的位置。

自家人自然是自家人寵着,楊悅最喜歡別人看不慣她又必須向她低頭的樣子,在以孝治國的古代,輩分可是好東西。

至于為何沒有幫他的父皇度過危險,很簡單,因為他也在其中做了推推手,目的就是皇位,所以他又有什麽理由要救呢。

而此時楊悅毫不知情,思索着摸下巴想着喜樂猴急跑出去的樣子:“真的越來越有問題了!”

幾個穿着宮裝的宮女有序的進房間,領頭的宮女帶着衆人行禮:“皇後娘娘晨安。”

皇後???????娘娘??????

楊悅額頭上氣的都要具現化井字了,深吸一口氣大吼道:“喜~樂~!”

一陣無形的氣流将房子震三震,直接吓掉了喜樂手中的瓜子,連躲在暗處的影衛都掉下來幾個了。

喜樂砸吧下嘴,看着影衛掉下來後,一臉慘白的跪在他面前,他不在意的揮揮手示意不怪罪後,拿起瓜子看着門口繼續磕,看起來像是在等誰一般。

這麽有精神,看來靈魂和身體融合的不錯,不枉他浪費了那麽多材料。

第二天,聖上從宮外帶回來一個姑娘,安置在他自己寝宮的消息,鬧的人盡皆知,上早朝就被人遞上來的折子淹沒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年邁的吳丞相出列:“臣,有本奏。”

“準。”喜樂也就是小皇帝朱允道。

“聽聞皇上在民間帶回一女子,欲意封為皇後?”

喜樂本來歪歪斜斜的沒個正行的坐着,頓時來了興致,心道終于來了,“有此意,吳丞相是想催朕辦婚事?不要了吧,一個人多好啊,而且朕還沒問她願不願意呢。”

“…”吳丞相:“正相反,聖上的皇後不說樣貌如何,單論品行也要是人上人,就是身份地位略顯低微也是可行的,但一定要是知根知底的姑娘,不知那位是哪位名門望族的待嫁女子?”

吳丞相可以說是三朝元老了,又是輔助新帝的重臣,平日裏聖上性格溫吞懶散只要不觸及底線根本就不發火,吳丞相所以才敢這麽直言不諱,不怕得罪聖上。

想當初先皇與先太後還在世時,感情極好,共育有兩子,一個是太子,一個便是朱允。

太子天資聰慧過人,謙和有禮,宅心仁厚,待人接物極為有自己的章程。而朱允可以說正好相反,天資就不說了,單說癡傻病就可以将他排除在正常人之外了。

先皇與先皇後還有他也是偏愛太子,對朱允不是很,要不是先皇與先皇後相繼在宮中争鬥中死去,太子又被毒殺,為了大局為重,實在沒有辦法,吳丞相才将朱允推上王位。

吳丞相不止一次慶幸聖上當初的決定,但也不止一次嘆息,一個癡傻的二皇子又怎麽能挑起整個江山的重任。

看到二皇子時,與先皇長的相似的臉總是讓吳丞相總是恍惚,可惜卻沒有該有的皇家尊貴的氣度,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能睡着絕不醒着。

一度讓吳丞相恨鐵不成鋼,但也沒辦法,誰知繼承王位後,這個懶散的人居然就顯露出了他的真才實學。

無論是農利、人才選拔還是知人善用,都做的面面俱到,吳丞相本想親自輔佐,見此情景退居半步,想看看這位新帝能做到什麽程度。

最後,吳丞相看着忙碌一年後,又懶散的新皇氣的胡子都要掉了。

朝中事務一環扣一環,到最後遞上來的奏折只需要聖上簽字就行,四書五經,禦國之道通通不懂也不聽。

只安排合适的人在合适的位置,覺得那人講的有道理就簽字,半點不管其他人的意見。

雖說術業有專攻,但有些也會牽扯甚多,也會有些疏漏,但聖上卻是懶得動彈,直接打發給了他。

平日裏除了吃東西特別挑剔以外,就是做些女人的首飾,設計新衣裳,做點女人用的胭脂,要不就是釀點小酒,什麽正事也不做,也不貪財好色。

吳丞相教導過幾次就放棄了,偷懶偷到這種地步他也是服氣,甚至大多數時候心裏都會偷偷的琢磨,會不會聖上剛登基那一年所安排的事就是為了以後能偷懶才做的。

等到喜樂大了就想讓他留個崽,讓他們這些還能動彈的老臣調教,便是對朱允唯一的要求。

不好色,不喜歡填充後宮,做皇帝毫無威儀,可以,這皇後之位就不能讓一個普通的女人坐上去,不求皇後賢良淑德,将頹廢的皇上拉回正道,只求才情兼備,氣勢如虹。

喜樂特別不走心的說:“我喜歡的。”

吳丞相行禮道:“論禮,我不該逾越皇上,評價後宮,可是,皇後之位不可随意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其他大臣也附議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哦。”喜樂無所謂的掏掏耳朵道:“宗室何在?”

“臣在。”

“問問有誰要當皇帝的,朕要退位。”

話音剛落除了吳丞相,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這是朱允第一次提出退位。

以前喜樂上位時,就很直接的說不喜歡做皇帝,想在他師父跟前繼續侍奉,而吳丞相跟他列了諸多好處也無法打動他,後來還是他師父明事理,下了命令他才願意繼承王位。

在位期間,他很是貫徹落實了他的懶散,喜歡養着江湖人,不好色,不貪財,不會不懂在那指手畫腳的,讓他們這些老臣很放心,卻也不放心。

現在外族虎視眈眈,?扔腥撼加慷?,人心渙散難以服衆。

有時一些官宦子弟當着他的面說他昏庸他也不生氣,也不反駁。

他們都以為他會一直這樣下去,不鬧不說不反駁。

現在他居然會提出來退位,被人指着鼻子罵都沒說過,而現在只是為了個女子就要退位!

有些臣子可不願這個皇帝退位,畢竟朱允挺好的,有吳丞相壓着,做臣子的只要不犯大錯,偶爾失儀,皇帝也不計較,不怕雷霆雨露,也不用擔心皇帝的喜怒無常。

如果新皇登基可能就沒有這麽好的日子過了。

吳丞相皺着眉頭:“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喜樂懶洋洋的道:“做皇帝好累的,我還是陪着她出去玩也比困在這裏好吧。”

吳丞相下意識的就對那個女子不喜起來,這皇位又不是大白菜,想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且以前讓聖上挪一下屁股比登天還難,現在為了個女人如此,真是色令君昏,色令君昏啊。

吳丞相轉身高聲說道:“今日早朝就到這裏,有折子的上交,無事就退朝吧,劉大人,花大人,趙大人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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