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夜詭事也

“啊,啊,啊!救命啊!”

玻璃破碎的聲音混雜着人聲,玻璃渣子在人腳下劃開,刺啦的聲音尤為刺耳。

“不該,不該……”

鮮血一滴滴滴落,聲音輕微,劃開生肉,腥味彌漫,迫近死亡……

“啪!”

“哎喲……”夏初然捧着臉轉醒,刁浪蹲在一側,揚着手,反複看她。夏初然臉火辣辣的疼,突然升起一股氣,雖然她不像大小姐,但大小姐的脾氣還有,特別是起床氣。

刁浪見她兇巴巴地盯着自己就覺得好笑,捏住她的鼻子往自己身前扯,夏初然更疼了,胡亂伸手死命捏住刁浪臉頰兩側,“你這個浪蕩公子哥,就把我一個人留這,你還好意思打我!”

“誰叫你羅裏吧嗦,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好看的姑娘,你卻在那裏叫什麽跳大神!唠叨鬼!”

倆人都不甘示弱,手上不夠腳來湊,鬧得昏天黑地,直到“叭”的一聲,刁浪擤出了夏初然的鼻涕,才不得不就此擺休。

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以“死亡”的狀态垂在那裏,刁浪背對夏初然蹲着,一聲一聲嘆息,哪個姑娘像她,哪個?!

夏初然碰着快要爆掉的鼻子在地上翻滾,四周漆黑萬籁俱靜,她只能在心底大罵這個欠抽的大神!

“唉,我可是救了你……”刁浪的手指擡起、垂下,放棄了掙紮。

夏初然張着嘴,連呼吸鼻子都痛,“我可是女孩!”

“我眼不瞎。”刁浪生無可戀,氣都喘不勻,這手指該去哪洗,誰能告訴他。

“浪哥……”夏初然緩了緩,翻身坐起,地上有水,混着爛泥,頭發和衣服都沒法看了,刁浪看了她一眼,由衷的對她感到嫌棄,搖搖頭,“別叫我浪哥。”

“浪蕩公子哥。”

刁浪兩指摁下夏初然高昂的頭,“花心白癡妹。”

夏初然拎他耳朵,“我們說正事吧,我比較急。”

“你說啊。”刁浪抵着她額頭把她推遠,夏初然就湊上,一遍一遍抓他耳朵,突然手不小心岔開,揪下一撮毛,刁浪當場驚住,震驚大過痛感,他那撮右鬓角、萬裏挑一、舍我其誰、狂風駭浪都經歷過、打磨了三千年的毛,此時就捏在夏初然手裏……“額!”一口氣上不來,刁浪鄭重倒在泥地上,孽緣,肯定是孽緣!!

夏初然看看手裏一撮毛,地上一個神,立馬将毛發揣進了兜裏,拍拍刁浪,“浪哥浪哥,你聽我說嘛。”

刁浪将三根手指插進泥裏,慢慢攪動,淚珠在眼角,“說吧,花妹,浪哥我聽着。”

“我好像又看到了什麽奇怪的,啊,怎麽說,剛才我怎麽回事?眼前一黑,卻一直聽到聲音?”

夏初然估計是被這個吓了一吓,語氣沒有平時的冷靜,小幅度的慌張,還伴随着手上的動作。

“你平時不這樣?”刁浪躺地上,沒上心,随口問。

“不是,昨天今天,就兩次。”夏初然搖頭,包上的碰鈴也随晃動發出響聲。

刁浪看了眼碰鈴,接着問,“你什麽時候出生?”

“七四年,陰歷十一月初一,對了,昨天是我生日,今天初二。”

這些刁浪知道。

“甲寅年……”刁浪喃喃道,“你幾時生?”

“聽說是子時,我媽說她迷迷糊糊聽到挂鐘剛敲過十二點。”

這下刁浪皺眉就深了,他爬起來,瞟了眼四周,掐指心念——西南,地陰,木陰,時陰……他又看向夏初然,她還有點慌張,神情還沒恢複平靜,結合剛才他知道的,突然也有些擔心。

刁浪迅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泥,拉着夏初然就走,兩步之後,已經到了村口,夏初然張望一下,吃驚的說不出話。

“請吃飯吧。”還沒緩過神,刁浪就讨吃的。

夏初然指着自己,“我?吃餅?”

“餅你個頭,風泰樓一桌!”

……

風泰樓是當地最好的一家飯店,口味絕佳,風格獨特,一般人吃不起,吃得起只有兩般人,一是當地有聲望的,二是當地有錢的。聽說老板叫泰風,正正經經做了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什麽商業名流,什麽市場大亨,報的上、報不上的都出入過此處,刁浪今天來,還真是會花錢到了極致。

穿着相當混亂的夏初然打開錢包看了一眼,嘆氣,又望向同樣亂糟糟的刁浪,留有一絲希望地問,“你真要在這吃?”

現在是晚上八點,正是吃飯的好時候,金碧輝煌的大廳人滿為患,酒杯丁零當啷碰響,各色老少爺們的穿着都極為考究,聲色茶靡,夏初然撓撓頭繼續等刁浪回答。

刁浪支起手,一直對着大廳,風泰樓攏共三層,一樓大廳,二樓包廂,三樓雅座,面積算得上十間民居,所以大廳也極為可觀,今天似乎有人招宴賓客,樓下沒有空位,有空位也被往來的賓客攪渾,不知彼此。

刁浪打量了一下,問,“要不去二樓?”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夏初然下意識的捏緊夾包,她一個月工資才655,這下完了。夏初然咬牙,準備再試一次,剛想開口,刁浪就招呼來了服務員。

這男服務員長得帥氣逼人,夏初然一瞧,驚為天人,一個箭步蹿到刁浪前面,攔着服務員,腼腆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咧嘴傻笑,還加上了自以為是地眉目傳情,服務員心驚,但還是露出了一貫的職業微笑,“小姐,樓下已滿,您需要包間嗎?”

“包包包……哎呀!”刁浪勾住夏初然,拖着就往樓上,頭也不回,回道,“三樓雅間。”

“雅雅雅……雅什麽?!”

……

“雅間費用得另算,小姐可以嗎?”那個帥氣逼人的服務生也跟了上來,一邊倒茶一邊為夏初然解釋,暖暖的笑容,酥融融的,夏初然喝着水連連點頭,笑噴了好幾次。

他們選了一個四人桌房間,因為比起大圓桌的房間少了一半錢,夏初然心不在,理智還剩一半,服務員簡單介紹後,拿出菜單,什麽這個那個,好的貴的都推薦了一番,夏初然本來的意思,兩個人,點三四個菜,帥小哥說不夠,夏初然心軟,随口問了一句刁浪,他要了全部。

“好。”帥服務員禮貌微笑。

“不不不!”這一點夏初然還是理智的,要全部,不扒了她一層皮?!

“可以的,她為她老師點的,怎麽樣?”刁浪補充一句,望向她,夏初然瞪大眼,想辯解又無可奈何,吃癟的樣子很是滑稽,刁浪偷笑,內心極為得意。

夏初然勉強,只能先關照服務員上點的那幾個菜,其餘的看後期加,服務員點點頭退了出去。

房間就剩下她和刁浪。他們的位置臨窗,窗外是護城河,河燈亮在兩邊,夜晚波光粼粼,別有一番風雅。

這是個素雅的房間,進門時夏初然注意到了門上的“荷樣間”名,入門第一眼便被挂在餐桌右面牆上的蜻蜓點荷墨圖吸引——蜻蜓點過荷葉,荷花晃動浮水,靜态的畫有着動态的感,傳神而精彩。房間略空大,及邊藏邊黃底、柏翠綠葉地毯上,一張紅梨雲镂四方桌靠于落窗前,輕紗薄風,吹動桌上的荷花底樣碗筷,輕碰出聲。

再往左後方看,是大口白瓷盆一頂,表面塑三彩荷花圖,內有一蓮沒開的荷花,流水微晃,聲音輕而惬意,青碧荷葉浮清水,意境足,聲色美。在上便又是一幅荷花圖,似是臨摹張大千的名作,夏初然對古畫玩意沒有研究,也看不出來,但真品就不應該了,這點她知道。

“兩個人吃不完吧,花妹。”刁浪撐着頭望向窗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護城河上有一葉“輕舟”,塑布頂棚,徐徐而來。

“可以吃完可以吃完。”夏初然一直盯着上菜的服務員,換了一位又換了一位,帥氣!俊美!漂亮!!

“額?喂喂!”刁浪轉頭看見夏初然,已經無力吐槽,他覺得上下五千年誰也比不上她,這種狀态,不直說不行了,“吃不完吧,我再叫個人吧。”

夏初然心思落在男人身上,哪認真聽刁浪的話,随口就答,“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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