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場混亂

時間回到之前。

迎親日,花轎出,喜郎為使,燈籠開路,新娘接親。

在穆錦離開佟家的那天,正是這麽一番喜慶熱鬧。

唐歡一身大紅衣袍,神氣地騎在白馬上。不管娶的是誰,今天畢竟是她的大喜日子,何況佟清兒姿色并不差,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掀開簾子,探頭看見前方的唐歡,佟清兒癟嘴。

男子一生只坐一次花轎,四擡,亦或八擡,都象征着正室、原配的地位。

明明應該嫁給心愛的人,他如此想着。然而他還沒有喜歡的人,卻已經坐了一次花轎了,雖然這次成親是假的。

未來妻主不會介意吧?我這次已經體驗過了坐花轎,以後真的嫁人時可怎麽辦,沒有新鮮感了……

這個時候,佟清兒居然還坐在轎子裏,因這樣的問題苦惱着,可謂是心大了。

跟在花轎旁,扮成配嫁小厮的雲雪聽到佟清兒的嘀咕聲,竟無言以對。他算是佩服了。

雲雪小聲對着花轎裏的人嘀咕:“待會兒下轎時聽我暗號,我一出聲你便摔倒,咱們趁亂換個小厮進去。”

佟清兒疑惑了,看到周圍的人沒注意,詢問道:“母親不是讓我到入洞房時将唐歡弄暈,再動手嗎?”

你傻呀!這麽危險的地方,你母親讓你進去你就進去?

雲雪要被佟清兒打敗了,心想,這是孝順聽話,還是天真善良?

佟伯母在找什麽,唐家和佟家有什麽恩怨,這些他都不想管,他只知道自己要保護好這個弟弟,大不了自己替他。

伯母明着說疼愛清兒,舍不得清兒,那為何不将清兒藏起來,反而讓人送上門?雲雪是個直性子,無法說服伯母,就自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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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新郎不能探出頭來,快坐回去坐回去!”

年輕的喜郎扭頭一看,這唐家娶的新夫郎竟然掀起簾子和小厮說話,忙走過去,把人塞了回去。

雲雪無法,只好默默趕路,半路上隔着簾子對着佟清兒叮囑道:“你只管照做就是了,咱們換個人,你只管藏好,咱們……”

“什麽人?!”話音未落,花轎卻停下了。前方傳來護衛的呵斥、喜郎的驚叫,接着便是一陣刀劍碰撞聲響起。

佟清兒還未反應過來,花轎便被人闖入,将他扛在肩上,沖出去。

佟清兒頭上的紅蓋頭掉落,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護衛和喜郎,以及正和一群黑衣人打鬥的雲雪。畢竟人多,寡不敵衆,雲雪也快沒了力氣。

佟清兒便這般在雲雪和他人糾纏的時候,當着面被抓走,抓他的人扔了一顆煙彈,白煙散去,他和一群黑衣人都不見了。

怔住好一會兒,雲雪醒悟過來,簡直要将唇咬出血。

他沒發現,唐歡也不見了。

……

佟華,也就是佟家家主聽到唐家派人傳來的消息,吃驚地從椅子上起來,身子一歪,差點沒站穩。

佟林氏則用帕子捂着臉嗚嗚直哭。

一陣又一陣的哭聲讓佟華心煩意亂,她難得訓斥了自己的夫郎:“哭什麽?人只是不見了,還沒死呢!”

“想到清兒正在哪個壞人的手裏受折磨,我的心就疼得緊,我是做爹的,你不能把他救出來,還不許我哭一哭嗎?”

佟林氏紅腫着眼,又生氣地掐了一把妻主:“都是你,非要讓兒子上花轎,說是什麽迷惑唐家,讓雲兒的師兄弟們藏在唐府,留雲兒一人護衛着兒子,這能不出事嗎?你還我兒子!”

佟華青筋暴起,又無可奈何。唐家說人不見了,并表示愧疚,因為護衛是唐家派的人,卻都被傷倒在地,沒有救出佟清兒。

然而愧疚有什麽用,何況唐家态度不對勁,只是派了人來通知,卻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佟華決定親自去一趟唐府,不管是商議也好,質問也罷,她覺得裏頭有貓膩。

佟華上了唐府,沒等人招呼,便闖進去,四處找尋:“唐如靜,你出來。”

喊了幾句,揮開前來拉住自己的唐家仆人,佟華眼神沉沉地問:“你們家主呢?”

饒是脾氣再好,佟華也要被這唐家逼急了。

從一開始便是唐如靜要搞事,好好的多年朋友,偏要做什麽“大事”。

知道唐家不對勁後,她也沒閑着,找了各商戶打聽,拉攏,但都無果。

聽不願被波及、但又不忍見自家被蒙在鼓裏的某商戶說,唐家曾将有過合作的夥伴都請去府上,意圖聯合衆人,将自己拉下馬,一家獨大。還承諾事成之後給豐厚的報酬。

那商戶說唐如靜手裏有确鑿的、能夠讓自己無法翻身的“證據”,她就猜想可能是當年那件事。

唐如靜說會把那件事放進肚子裏,不再提起,呵呵,她信了。卻沒想到,這人無恥至極,卻是一直暗中謀劃着害自己。

朋友變為敵人,她本就難過,如今兒子又在去唐府路上被擄,不知所蹤。

可不就把人逼急麽。

仆人拉住自己,說家主有事無法脫身,她可不管那些,掙脫衆人就要去尋,卻見一屋裏走出一個清瘦中年女子,眼圈兒微紅,端的是一副傷心樣兒。

“你做這副樣子,是專程給我看的?”佟華這時不急了,慢條斯理道。

唐如靜立在檐下,苦笑一聲,搖頭表示無奈。

“清兒之事,我已然找人去尋,你真要誤會我,我也無可奈何,不如去大廳,我等……”

這混賬!還想糊弄我呢!佟華沖上去,攥緊了拳頭,一拳揮向對方的臉,卻被四周護衛阻攔。

“別人不知,我難道還不知?!家中陪嫁小厮親眼所見,那日來襲擊花轎和擄走清兒的,分明是一群黑衣人,衣服綴着青色蟲的花紋,而這标志……”

她停了停,咽了口唾沫,随之無力道。

“我從小認識你。你雖為商戶,卻一向心氣兒高,年輕時想考功名,寒窗苦讀。科舉那年先皇卻下了商人子弟不許下場的條令,無奈經商。

“而你仍不死心,打着保家護院的幌子招了許多打手,暗地裏廣結官員,不知在謀劃什麽。我知道後曾勸過你,你卻遮遮掩掩,不肯承認。”

那些個黑衣人,分明就是她唐家養的!

唐如靜本是驚訝的,瘦削的臉上卻又盡是笑容。

她哈哈大笑,大手一揮,不再做出好姐妹的模樣。

“不錯!難為你還記得。可惜了,你這種人,”唐如靜眼裏露出憎惡,“假惺惺裝好人,不願将流落民間的先皇玉玺賣給關大人,又不願給我,竟然趁着三親王路過此地,上交給了她!”

這可通天的,可掌權的寶物,就這麽到了他人之手,重新回到了新皇手中。

先皇昏庸,不允許商人做官。要不是新皇是個慫包,被大臣逼着下令,商人之子不在禁考隊列,恐怕歡兒也無法有什麽前途,一輩子跟臭銅錢打交道。

新皇是先皇的妹妹,真是可笑!自古以來,皇帝都是母傳女,世襲罔替,什麽時候輪的上妹妹了?

先皇不喜大皇女,借口皇女平庸,又找了錯處将人禁足,連新皇登基都不放人,真是無恥,枉為人母。

世間誰不知道這事?

當年大皇女的父族,關家和自己有生意來往,聽說玉玺在佟家,高興不已,讓自己幫忙,許諾給自己和女兒好的前程。

誰知佟華不識趣。還朋友,呵。

不願再提,唐如靜令人将佟清兒帶到院子裏。

沒錯,人是她抓的,就是想先一步掌控全局,趁佟家慌亂時将他們一網打盡。原本是想等佟清兒嫁進來後,吞了嫁妝,再拉佟家下馬,使其入獄,然後哄着他們為着兒子好,将家産交給自家保管。

可當她知曉那日賞菊宴來的人只是個替身,她便意識到佟家早就有了防備,不得不改變計劃,裝作不知,先下手為強。

佟清兒被帶上來,他被粗繩捆着,嘴裏含着紙團,失去了往日的生氣,可憐巴巴,滿臉憔悴和恐懼,見了母親,他眼淚就流下來。

佟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回神,從懷裏掏出一把刀就要砍向唐如靜。

這個畜生!!!

唐如靜樂呵呵地不動,對被護衛抓住的佟華道:“好姐妹,別激動。我也不想這樣,誰教你不幫朋友,如今又依舊不識趣呢。還找替身?哈哈。”

“那個替身,也在我手裏。”

“你進了我唐家的門,就休想再出去。”

佟華感到一陣絕望。

忽而,不知誰從房頂扔下一具血淋淋的仆人屍體,吓了衆人一跳。

有個聲音中氣十足地在上方喊到。

“那可未必!”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一方有難,多方支援。

救兵是誰呢?

唐家佟家的事浮出水面了,就等背後大佬們為各自撐腰,出手過招。

男女主戲份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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