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超高校級的希望
地點：學級裁判密室。
“喂, 神座君，告訴我好不好, 什麽才是希望？”
神座出流看着他, “希望？對于你來說，打敗絕望的就是希望。”
狛枝凪鬥愣了一下，“打敗絕望……就是希望？”
“不管是否擁有才能, 只要将絕望打敗，就會誕生你想要的希望。”神座出流的聲音在空間裏回蕩着, “比起有才能的人，普通人打敗絕望會付出更大的努力，這樣的人打敗絕望的話，就算是你也會認為那是希望。”
狛枝凪鬥擡起頭來, “希望不是才能，是……勝利？”
“如果想要在絕望中保持自己的意識, 你必須找到可支撐你精神的替代品。”神座出流的聲音冰冷又無情，“你需要用此來維持自己，壯大自己，并有一天将絕望掀翻, 我很期待這件事的發生。”
狛枝凪鬥看着他, “希望？”
“對，希望。”
“希望可以打敗絕望，越強大的絕望能夠孕育出越強大的希望。”狛枝凪鬥扶着牆壁站起來，“只有深淵般黑暗的絕望才能孕育出炫目的希望，只有那樣的希望才是我所追求的。”
狛枝凪鬥呢喃着, “所以我現在應該做的是……将絕望放大，接着等待絕望被打敗，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看到希望。”
“所有的絕望都會覆滅，就算是我，能夠成為希望的踏腳石，實在是太榮幸了，對，就這樣做……”
他緩慢的扶着牆壁往外走，踉跄的身體帶着些微的顫抖，但他已經找到了能夠維持自己的替代品。
神座出流想，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比起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門交談，在實際見過面後神座出流才發現，他的意志和決心都相當可怕，就算是被江之島盾子的絕望視頻擾亂陷入崩潰絕望中也能從自己的話語裏察覺到最重要的部分。
并迅速付諸行動。
總有一天他會醒來，脫離江之島盾子的控制，成為決定局勢的那一張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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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島盾子的絕望在于她的分析能力，江之島盾子的傲慢也在于她的分析能力，而她的失敗，也在于她的分析能力。
……
“所以在根本上，狛枝前輩的絕望并不是因為洗腦，而是在于對才能的絕望。”江之島盾子抱着黑白熊笑得暢快，“一直以才能就是希望設定活下來的狛枝前輩突然有一天發現才能無法帶來希望，甚至帶來的只有無止盡的絕望，那時候，狛枝前輩就徹底崩潰了。”
“哦，可憐的狛枝前輩，他是被神座前輩和77期所有的前輩連累絕望的。”
日向創驚訝的看着狛枝凪鬥，從一開始他就對狛枝凪鬥的絕望持着疑惑态度，因為不管怎麽看狛枝凪鬥都不像是會絕望的人，他對于希望的追求幾乎瘋魔，這樣的人抛棄希望到了絕望陣營，簡直就是處處透着詭異。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才能等于希望的人生價值崩毀，一起相處了三年的同伴被拉入絕望無法挽救，認定可以稱得上希望的人其實是絕望，而且在絕望視頻的影響下認為七海的死是自己的原因，自己親手掐滅希望的絕望，這些足夠逼瘋一個人。
但狛枝凪鬥竟然可以保持自己的理智硬生生的撐下來，并且就算是在希望陣營也綻放出希望。
雖然是很蛋疼的和其中一個幕後黑手的愛情。
狛枝凪鬥看着江之島盾子，碧色眼中沒有絲毫情緒，就像是一個過分安靜的孩子，他乖巧的不哭不鬧，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但不管是誰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不斷湧現出來的恐懼和擔憂。
“所以說嘛，狛枝前輩就算是路人，也是一個發着光的路人。”江之島盾子嬉笑着，“我真是愛死了狛枝前輩的絕望。”
幸運和不幸是天平上的砝碼，它們平等的放在兩邊，保持天平的平衡，多大的幸運就會導致多大的不幸，這是一種殘渣的能力，廢物的才能，所謂超高校級的幸運，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他活着的一生都被這份幸運擺弄。
并徹底走上不幸的道路。
“我的同伴已經不再絕望。”狛枝凪鬥突然開口，他的眼中帶着溫柔到幾乎要哭出來的笑意，“神座君不是和你聯手的絕望，七海的死并不是我的錯，所以，我不會再絕望。”
江之島盾子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啊？就算是才能不再代表希望？”
“是的。”狛枝凪鬥開口，“我承認日向創的希望。”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真是讓我作嘔的希望架勢。”江之島盾子發出悅耳的笑聲，“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原諒神座前輩了？啊，愛情真美好，就連這樣絕望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諒~”
“如果沒有神座出流，希望峰學院最大最惡絕望事件不會發生，如果沒有神座出流，七海也不會死，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神座出流，你也不會絕望。”
江之島盾子看着他，“為了虛無缥缈，甚至你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的愛情，就這樣原諒他？你是認真的嗎？”
“不對！”苗木誠開口，“狛枝前輩別聽她的，江之島盾子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神座前輩雖然在人性上存在争議，但他确實沒有動過手！所以……”
一定要分得清主次，不要将所有的問題都扔給神座出流來背，最重要是，不能內讧！
“哈？不對？”江之島盾子捂住嘴巴，笑聲從她的指縫裏流淌出來，“唔噗噗，唔噗噗噗噗，不管過多久，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你們渴望一個機器人可以幫助你們實在是太天真了，他只是想看戲而已。”
不管是進入新世界程序、不管是去看希望和絕望的決戰，神座出流唯一的目的只是因為無聊。
這是他的全部動力，也是他為人的全部目的。
“說完了嗎。”神座出流突然開口，“你想讓我絕望的手段只有這些嗎？果然……無聊至極。”
“不，不會絕望才是真正的絕望。”江之島盾子将聲音壓低，壓抑着的笑意讓這句話顯得格外驚悚，“對，就是這樣，因為不會絕望的，從來都不是人。”
絕望和希望是相輔相成的兩面，人類擁有希望也擁有絕望，哪一方被放大了都會發生瘋狂的事情。
江之島盾子熱衷于将人逼瘋，但她同樣也很清楚。
一個不會絕望的人，僅僅只是擁有人類外殼的怪物而已！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進入新世界程序只是計劃的開始。”神座出流開口，聲音不帶感情但相當清晰，“超高校級的分析能力，既然擁有這個能力你應該不會将那句話忽略才對。”
江之島盾子發出笑聲，“因為沒有用啊神座前輩，你也說過這裏是類新世界程序，也就是說，這裏是全封閉的程序世界。”
“就算是你在新世界程序成功的做出了毀掉我的東西，也依舊無法侵入。”江之島盾子拽着黑白熊沉醉的開口，“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神座前輩才會帶着病毒進入新世界程序不是嗎？哈哈哈哈，實在是太絕望了。”
“你确定沒有用？”
“當然是因為我可以檢測到。”江之島盾子發出愉快的笑聲，“而且神座前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日向前輩回來的時候你就無法脫離，就算是持有病毒也沒辦法布置，難道你寄托于ai？”
神座出流低下頭，“我原本以為即使是被分開你也依舊是江之島盾子，但果然，強行分開程序依舊使你産生了不可逆的損傷。”
江之島盾子愣了一下，“咦？神座前輩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神座君認為你變得蠢了。”狛枝凪鬥低着頭小聲解釋，“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沒錯。”
“哈？蠢？”江之島盾子指着自己，“你說的是我？”
神座出流漫不經心的開口，“你為什麽會認為我無法離開就沒有辦法把病毒帶進來，從一開始，病毒就已經随着這裏的人進來了，你拖的時間恰好讓病毒結束潛伏期，估計馬上就能釋放。”
“什……”江之島盾子猛地退後，“怎麽會。”
狛枝凪鬥擡起頭來，他看了神座出流一眼，接着伸出手來看了一眼右手，那上面是一條黑色的鏈子。
“啊，原來是這個，神座君送我的禮物原來是在這時候用的。”狛枝凪鬥淡淡的笑了一下，笑容中帶着些微苦澀，“連這種時候都算到了，真不愧是神座君，我還是很珍惜這份禮物的，所以一直都有很好保管。”
“我送給你的禮物又不只是這一個。”神座出流回答，“你可以珍惜下一個禮物。”
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狛枝凪鬥無奈的看了神座出流一眼，“神座君，雖然你擁有記憶，但我目前還是失憶狀态，所以這些話是不是有些過于親密了。”
“多适應一下，以後這樣的日子還足夠長。”
在狛枝凪鬥整個人都仿佛懷疑人生的狀态下，神座出流站起來，他走向程序中央，在距離江之島盾子兩米的地方蹲下腳步。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從一開始你就準備到了現在？”江之島盾子擡頭看了一眼狛枝凪鬥手腕上的黑色手鏈，“我記得這個是你在進入希望更新程序之前送給他的，從那時候你就已經開始策劃到現在？”
“不對。”神座出流開口，“應該說，從那一刻開始我才真的确定了這個計劃的實行。”
江之島盾子勾起嘴角，“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以為你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江之島盾子攥緊手中的黑白熊，“但就是因為不知道才絕望，這種絕望讓我開心到想要大笑，喂，神座前輩，告訴我吧，讓我更加絕望，更多更多更多的絕望。”
神座出流依舊很冷靜，他看着江之島盾子，就像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雜物，“我沒有義務加深你的絕望。”
“那就讓我猜猜好了。”江之島盾子猛地擡起頭來，“讓我猜猜為什麽神座前輩即使消失也要做這件事情，是為了狛枝前輩吧，為了一個墜入絕望的路人？啊，真是充滿了希望的神座前輩。”
江之島盾子臉頰上帶着紅暈，像是陷入愛戀的青春期少女，“為了我愛的人，就算是消失也沒關系，多麽感人的愛情啊，哈哈，這都是什麽三流的小說劇情。”
“在你的想象中，神座出流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神座出流突然開口，“無情、冷漠、無聊，還是說更加奇怪的詭異的設定？”
他轉過身來，“江之島盾子，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敗給自己對才能的自信。”
真是太奇妙了，這個人，這個明明不是希望也不是絕望的人，在此時此刻竟然迸發出連她都無力反駁的東西，就是這樣，江之島盾子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相信自己的才能，相信自己超高校級的分析能力，所以她在自己的才能範圍內創造絕望，啊，絕望，真是太美妙了，只有絕望才能看到不可預測的東西，而這些都是才能帶給她的。
“所以我說過，在擁有才能的一瞬間就相當于陷入了絕望。”
江之島盾子大口的呼吸着，臉上帶着激動的紅暈，“先讓我想想我該怎麽說呢？我該說什麽？啊，對了，應該回答神座前輩的問題，在我的眼中神座前輩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當然是強大又無情，雖然我想不到他懷着什麽心思，但我從來不認為你這個人工的工具會擁有感情。”
“在發現你和狛枝前輩走的很近的時候，我判斷你是在嘗試新的事物。”江之島盾子發出惡劣的笑聲，“感情也是不可預測的不是嗎？想要嘗試這些的神座出流總有一天會背叛才對！”
“但你們竟然不是在做戲？”江之島盾子大笑，“這就是希望嗎？太絕望了！哈哈哈，實在是太絕望了！”
一邊笑着，江之島盾子想起了當時自己發現那件事的場景，是了，都說出了那樣的話，他們怎麽可能是作假。
……
時間：人類史上最大最惡絕望事件中期
事件：塔和城破壞活動
地點：塔和市
超高校級的絕望江之島盾子計劃失敗死在希望峰學院，整個絕望勢力在缺少首領的情況下接近分崩離析，但有一批人很清楚死亡的江之島盾子留下了一個ai程序，為了絕望的複活，他們決定故意被抓捕。
但在次之前，他們還有其他任務沒有完成，比如狛枝凪鬥，他的任務是來塔和市進行破壞活動。
剛剛踏進塔和市狛枝凪鬥就嘆了口氣，“真是一副讓人嘆息的畫面，到處都是廢墟，到處都是絕望。”
他一步步往前走着，聲音飄蕩在帶着硝煙味的空氣中，“不過好奇怪啊，連一個人都沒有。”
就像是狛枝凪鬥說的那樣，周圍雖然看上去相當可怕，到處都是廢墟和殘渣，但實際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和他想象中的慌亂差距很大，狛枝凪鬥站在廢墟上看着周圍，片刻後他低下頭思考了片刻。
“唔，還是先去中心看看吧，希望戰士，我記得任務對象是這個名字。”
剛走出兩步，突然狛枝凪鬥頓住腳步，他緩慢的退後，朝着某個巷子裏看去，長發的男人站在裏面仰着頭，似乎在看陽光。
“神座君？”
神座出流緩慢的低下頭，接着轉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紅色的眼睛裏不知道有沒有印出自己的樣貌，不過沒有也是正常的，畢竟他是一個無趣又沒用的人，在絕望勢力中也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在絕望中，除了江之島盾子還有一個人隐藏在幕後，也便是現在這個人，被希望峰學院稱之為超高校級的希望的神座出流。
他和神座出流的關系有點奇特，怎麽說呢，他們認識的時間很長，狛枝凪鬥甚至覺得，除了當初的試驗人員，他們應該是最早認識的朋友。
當然這樣還不至于要用微妙來形容，雖然狛枝凪鬥想要忽略，但是他和這位黑幕先生之間，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被希望吸引了。
當然，他本身就是希望的信徒，被希望吸引完全是理所當然的，這句話說的也并不是指那些虛無缥缈抓不住也摸不着的東西，而是完全指面前這個叫做神座出流，曾經稱號為希望的男人。
而且，狛枝凪鬥認為神座出流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他并沒有制止，反而任由他們之間的關系失衡混亂。
“神座君？”狛枝凪鬥再次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
神座出流看着他，“我有事情需要做。”
“這樣。”狛枝凪鬥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不再打擾神座君了，如果不小心擾亂神座君的任務那可就不好了。”
“不，沒關系。”神座出流走出巷子，他盯着狛枝凪鬥的左手，紅色的雙眸中沒有多少情緒，“你的左手……”
狛枝凪鬥不動聲色的将左手放到背後，“只是不小心摔傷了。”
“不小心……”神座出流看着他，但他并繼續詢問，陽光照射下來，将他的黑色長發潑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在那一瞬間，狛枝凪鬥甚至覺得神座出流完全不像是絕望的黑幕。
“看上去我們的任務都不一樣，既然這樣的話，只能分開行動了吧。”狛枝凪鬥退後一步，“抱歉，不能陪神座君了。”
神座出流看上去似乎有點不耐煩，“沒關系，現在還不到時間，你去哪裏？”
“咦？神座君說是要陪我？”
“嗯。”
“哈哈哈，實在是太驚訝了，我有些忍不住發出了疑問。”狛枝凪鬥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似乎是在盡力掩飾着自己的笑意，“但如果神座君在的話我或許會計劃失敗，因為比起我一個人，他們看到神座君都會吓到吧。”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市中央那所龐大的建築，那是塔和大廈。
“不對，你本來的任務就不是去那個地方。”
“咦？神座君你猜到了？”狛枝凪鬥似乎并不驚訝，“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過神座君，因為想要看到一些可能性而已，所以在之前我小小的布置了一下，既然布置了計劃那麽就需要近距離觀察，否則一旦出現問題就不好補救了。”
“跟上。”神座出流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狛枝凪鬥看着已經朝着另一個方向走的神座出流，片刻後他嘆了口氣，他邁過廢墟跟了上去，眼中帶着一點好奇。
神座君要去哪裏？為什麽也要到塔和市來？
在江之島盾子死去後他曾經以為神座出流會出現接收絕望勢力，但很快狛枝凪鬥便發現這是不可能的，長期處于無聊狀态的神座出流對于絕望勢力完全沒有絲毫興趣，換句話說，他已經成功的對絕望感到無聊了。
“神座君？”狛枝凪鬥小跑着跟上他，“我們要去哪裏？”
“知道這些對你沒有好處。”神座出流眼中帶着無趣，“知道的越多對你來說越危險，保持現在的狀态最安全。”
不全部屬于希望也不全部代表絕望，雖然在絕望勢力中但依舊擁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智，只有這個狀态才能逃脫江之島盾子的控制，他在努力的維持自己，最後一層保護着自己真實的牆壁殘破不堪，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推倒。
雖然将他的記憶清除，但依靠這個家夥，一些不必要的細節就足夠觸動這面牆。
“唔，我可不可以認為，神座君是在保護我？”狛枝凪鬥突然開口詢問。
神座出流轉頭看着他，沒有回答。
“我只是在說笑而已。”狛枝凪鬥微笑着說：“畢竟是我這種無用又無趣的人，神座君只是随口說說吧，而且……”
“是在保護你。”神座出流很随意的打斷狛枝凪鬥的自嘲話語。
狛枝凪鬥頓在原地，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唉？”
神座出流沒有進一步解釋，只是繼續往前走。
沉默的狛枝凪鬥站在原地神色奇特的看着前方的神座出流，片刻後狛枝凪鬥跟了上去，再不走的話要被神座出流丢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