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度
江肆話雖是那樣說，他和霍祯坐在這家店裏，還是有些格格不入。
兩個人個子高大，擋在前面，每個進來的顧客都會好奇投過來一眼，葉心嘉怕被其他同事看到，有些心思要藏起來，弄得人盡皆知，總會惹得一身麻煩。
所以她這次，比那回跟霍祯一起吃的還快。
俞可看不下去了，偷偷在下面踢她。
葉心嘉不為所動，吃完了就立刻說：“我吃完了，霍先生，江先生，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俞可還沒吃完，剩了大半碗呢！拉住她忙說：“哎呀你這麽快啊！”
擡頭一瞧，媽蛋，霍祯跟江肆這倆大老爺們兒也是一樣速度，聽到葉心嘉的話之後，他倆也把筷子放下來，就看着她，江肆：“俞小姐夠慢的！”
俞可心道：是你們吃得太快了好吧！
江肆又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們等等你吧！葉小姐忙啊？還是等一會兒吧，什麽大事兒連個飯都不讓人吃啊！就幾分鐘，等等吧！”
話都這麽說了，俞可急忙說：“啊我也吃飽了！早飯吃得晚，這會兒都沒什麽胃口！”
“是嗎？”江肆笑着，“那行，要不就一起走吧！服務員兒！結賬！”
江肆掏錢包，一股腦把錢都付了。結完賬，這就都往外面走。
到門口了，俞可說：“我們下午還有活動要做，就先走了霍先生江先生，改日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霍祯點頭，看了葉心嘉一眼，後者對上他的目光，立刻垂眸。
江肆道：“客氣啥，該幹啥就幹啥去，我們也回去了，都是一身事兒的人！”
卻在臨走時，葉心嘉頓了頓，道：“江先生的外套，我放在家裏了，改日有空，我給您送過去，或者，您也可以到我家拿，順便上樓喝杯茶。”
她說着，看了霍祯一眼，霍祯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聞葉心嘉此言，江肆笑了，“哈哈哈葉小姐說這話，讓我有點心跳加速啊！”
葉心嘉頓了頓，面色不改道：“加上上回江先生送我去醫院，這是幫我兩回了，确實應該感謝。”
江肆道：“好好好！葉小姐的邀請我不敢拒絕，改天有空我一定去！衣服可得給我保管好！”
四個人在路邊道別，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迎面的風似刀片一樣刮在臉上，葉心嘉攏緊了衣服。
俞可在她旁邊，問：“就這麽把他推開了？”
葉心嘉不語。
俞可道：“你得掌握好分寸啊寶貝兒，對男人來說，女人太粘人，會膩，太冰冷了，會倒胃口。兩人交往，在乎的就是一個‘度’，若即若離，似真非假。”
葉心嘉道：“我喜歡給人下猛藥。”
俞可倒吸一口氣，狠狠道：“你小心藥死他！”
剛回到辦公室，葉心嘉就接到了霍祯的電話。
打到了她的手機上，葉心嘉看着那個號碼，許久才動手按下接聽。
霍祯的聲音，在電話接通了半秒鐘後傳過來：“葉心嘉，是我。”
葉心嘉沒想到他會直呼她的姓名，反應過來，她疏離地接道：“霍先生，您有什麽事？”
霍祯幽幽說：“再過兩日我的屋子裝修好了，工頭會把鑰匙給物業，到時候你去拿。”
葉心嘉腦神經跳了一下，“抱歉霍先生，鑰匙我沒辦法幫你拿。”
這男人，真當她是他的保姆！
她直接拒絕，霍祯不解，問她：“怎麽？還在生氣？”
葉心嘉沉默，末了道：“抱歉，這不符合規矩，霍先生您還是差使人來拿吧，另外，建議您及時更換鎖芯和電子密碼。”
言罷，葉心嘉把電話放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氣，才又道：“請問霍先生，我還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俞可從前面走過來，扭着腰，手裏捧了一盤水果沙發，朝葉心嘉飛了個媚眼，用口型問：“霍祯啊？”
葉心嘉面無表情的眨了下眼睛，俞可捂着嘴笑，又用口型說：“‘度’哦，記住我說的‘度’！”
霍祯那邊半晌未語，過了會兒說：“真的生氣了？”
葉心嘉輕咳一聲，看了眼四周，拿電話走到一旁無人的角落，道：“霍先生您說的話我不太懂。”
霍祯竟呵呵笑了起來，說道：“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怎麽了？我問你要什麽，你不說，是怕我給不了？”
葉心嘉壓下胸口鼓動的氣息：“是啊，怕你不給！”
霍祯這邊已經回到了公司，中途江肆去辦事。
他一個人，剛進門，前臺朝他微笑點頭，他沒吭聲，對電話裏的人說：“要什麽？錢？”
葉心嘉沒說話。
他繞過門，直接走進了辦公室，說，“我倒是可以給你。”
葉心嘉拳頭緊握壓住滿腔的火，“你全可以當我是送上門的小姐！睡一夜，看我表現扔些錢，就能提褲子走人！可是我不會這麽做，我想要的，恐怕比你想象的更多！”
霍祯坐在辦公桌前，手指眉毛點了點：“你想要睡一輩子的錢？”
手機另一邊，葉心嘉拳頭握得更緊，她幾乎是咬着牙齒說：“是，就看你給不給得起！”
霍祯笑道：“行啊，睡一輩子，你要多少錢？”
葉心嘉看着他哥：“你的一半身家。”
霍祯眉頭一挑，笑說：“胃口真大，我不是給不起，我是怕你沒有本事要。”
葉心嘉再不說話，直接将電話挂了。
回過頭去，俞可身子靠在牆邊，手裏的水果盤已經見了底。
她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你瘋了！這麽快就跟他攤牌幹什麽！”
葉心嘉倚在牆角，“僵持着能有什麽用？他要的不是一個無用的人，他在我身上看不到利用價值，就永遠不會把我當回事兒！只當花瓶能當多久？況且，我又不是那個最珍貴的花瓶，憑什麽被他捧在手裏！”
俞可沉下眸子：“我說心嘉，你怎麽突然這麽沒自信了？你剛剛跟他說那話，真是吓着我了！”
葉心嘉冷靜道：“成不成就這樣，我必須攤派，讓他知道我的目的，不然就只能被當作一個玩具。我不是對自己沒自信，而是我發現，在這個人面前，我的這些所謂自信都很多餘……”
“那他要是就這麽算了，再也不找你了呢？”
葉心嘉想了想，攥着手機說：“他不會不找我。”
十二月底，新北區開發文件終于下來了，各方投資商紛紛把眼光投放過來。
胡衛軍胡書記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了。
初中的孩子期末考試時間定了，葉雲筱早早就跟葉心嘉說過，這段時間，她在埋頭複習，拒絕一切外界打擾！
葉雲筱期中考試沒考好，那時被葉事興叫去房間裏上了一晚上的課，出來後鼻涕一把淚一把，發誓期末考試一定要考進年級一百名，班級前十名。
葉心嘉也是當家長的身份，聽到葉雲筱說這話，表示十分欣慰。
算一算時間，葉心嘉趁着過聖誕節，群發了幾條祝福短信。
胡衛軍打來電話給她，是在短信發送後的第二天。
說起來巧，竟然也是因為是他兒子期末考試的問題那日電話接通，胡衛軍問她：“葉小姐吧？你好你好，我是胡衛軍，有個玩數獨的兒子！你還記得嗎？”
葉心嘉忙說：“您好胡書記，我當然記得了，怎麽了？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胡衛軍嘆了口氣，踟蹰道：“這個……不知道葉小姐忙不忙，想新年的時候，請葉小姐過來寒舍吃個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