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妖妃之苦
金岩自動伏法,大妖的屍體也是十分珍貴的寶物,被黎夢廢物利用了。至于那些被奪來的妖丹,能還的都還回去了,不能還的也沒辦法了,直接被卿貍收着,留着以後用來煉器。
六人從冥河出來的時候,霓裳還在外面守着。看到只有他們六人出來,就知道金岩已經不在了,頓時癱在地上,失聲痛哭。在生命裏,一旦遇見那樣的風景,你再也無法忘記。明知得不到,卻總想着,只要能看着就好。當風景消逝的時候,眼睛裏從此只剩下黑白的枯燥,心中再無美好的憧憬,似乎一切都随他而去。
碧落沒有處置霓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回了妖殿。
當黎夢四人與妖尊碧落、妖相卿貍一起出現的時候,閃瞎了衆妖的眼。他們是在做夢嗎?他們尊崇的妖尊妖相竟然和奪人妖丹的家夥走在一起,還相談甚歡!
其實,所謂的相談甚歡,是卿貍舍不得他的存靈塔。
“黎夢啊,好歹我們也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人家舍不得存靈塔啊!能不能換一個?”卿貍讨好地對着黎夢笑着。
黎夢傲嬌地不去看他:“不換,這是我們之前就立下的賭約,怎能容許反悔?明日我就要看到存靈塔,你還是趕緊回去再和它溫存一番吧。”
卿貍只能苦哈哈地看着黎夢得意忘形,為自己的存靈塔默默心疼。
妖殿大堂,妖臣們都焦慮地等待着碧落所說的交代。當黎夢師徒出現的時候,滿堂嘩然。當下,但凡妖都妖族,誰不曉得這位據說來自天界的上仙就是最近引起奪丹恐慌的罪魁禍首?但是現在看他輕松自如的樣子,哪裏像是即将被判罪的形狀?
枯顏和易澤留在後堂,易澤跟在黎夢和卿貍身後,碧落端着架子,最後才施施然出現。
端坐在高座之上,碧落神色巋然:“本尊已經查清,關于奪妖丹一案,無關黎夢上仙師徒,而是餘孽金岩心存不甘死灰複燃。現金岩已經伏法,能夠歸還的妖丹本尊已經讓人送去。”
底下的妖臣面面相觑,說不震驚是假的。
韋風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尊上,那妖妃霓裳的妖丹可曾尋回?”
碧落“柔和”地看着韋風,讓韋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韋卿不必擔心,霓裳的妖丹沒有被奪,之所以出現那樣的症狀,是因為她懷了我族的孩兒。”
這個消息絕對是個大炸彈,一瞬間什麽妖丹被上仙奪了的事情都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妖尊一族血脈延續十分困難,畢竟事關整個妖族,一直為衆臣所關注。從這一代妖尊,也就是碧落開始往後宮收人開始至今,也已經千年,愣是沒一個消息傳出來,急壞了這些老家夥。現在好了,妖尊一族終于後繼有人了。妖臣們都處于極度的驚喜之中,竟無人注意到碧落說的是“我族”而不是“我”。一字之差,結果可以天差地別。
霓裳在寧秋宮裏,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肯定自己已經沒了生路,卻不曾想到碧落竟然沒有殺她。對于這個結果,霓裳只能說是他從未在乎過自己,從未把自己當做是他的女人,所以他可以無所謂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寧秋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再未踏進過霓裳的房間,她不可能不怪她。但是她讓人将枯顏送回的插梳還給了霓裳,那插梳應該是金岩為她準備的,那絲絲藥香,是為她保胎而用。
朝會結束,黎夢剛剛回到後堂,就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狀貌,口中含着的血不斷地溢出,渾身不斷地抽搐,內腑如同被地獄之炎灼燒。蛟毒被壓制了一段時間,反噬起來卻比以往更加強烈。真氣元力在經脈中亂竄,不斷地尋找着脆弱的突破口。
枯顏看着黎夢在自己面前倒下,下意識地上前扶住他,優昙和易澤也風一樣刮到黎夢身邊。碧落一把抱起黎夢,讓卿貍趕緊去準備火盆。
弱水在火焰上流過一圈,将浮在火焰上方的藥丸融化,漸漸送入昏迷的黎夢口中。全程由碧落親手操作,枯顏等人屏息等在一旁。是他們的疏忽,應該在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現為黎夢解毒的。
看到黎夢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衆人才微微松了口氣。冥河之行,優昙已經筋疲力盡,碧落和卿貍不可能在這兒照顧黎夢。能照顧他的,就只剩下他自己的兩個好徒兒了。枯顏看了看易澤,面無表情地看着黎夢,明顯的不情願啊:“師兄,師父這裏我照顧就好,你去幫妖尊和妖相的忙吧。”
易澤看了看枯顏:“算了,我還是在這兒陪着你吧。”
卿貍拉着易澤就往外走:“哎呀,這裏她一個就夠了,我們這裏忙不開啊,你還是來我們這裏好了。”黎夢啊,我可是為你創造了這麽好的福利,你就忘了那啥子賭約吧。
碧落朝枯顏點點頭,也出去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昏睡的黎夢和清醒的枯顏,枯顏頓時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恐慌。甩了甩腦袋,枯顏強自鎮定下來,擰了帕子給黎夢擦汗。畢竟也是一夜未眠,還剛從神經緊張的戰場上下來,又被黎夢吓了一下,現在放松下來,倒真的疲憊。
枯顏靠在床邊,手中的帕子還在黎夢臉上蹭着,眼睛卻漸漸閉上了。床上一臉蒼白虛弱的黎夢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還在自己臉上輕微滑動的帕子,露出一抹笑容。稍微使勁兒将枯顏搬到床上,躺在自己身邊。看着枯顏蹭了蹭自己的肩膀又安靜下來,黎夢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靠在枯顏的頭頂嗅着她淡淡的發香,放任自己陷入黑甜的夢境。我用千年尋覓,只為與你此刻靜好。
枯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屋頂,難得的豔陽天。但是枯顏此刻的心情卻不是那麽美好,這是什麽情況!她為什麽會睡到床上,還和師父形成了暧昧的相擁姿态?悄悄挪開黎夢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枯顏偷偷摸摸地下床了。她的身後,黎夢唇角有一抹淺淺的笑容,又瞬間恢複昏睡狀。
枯顏默默跑到院子裏,對着蒼涼的天空忏悔,都是她的錯,一不小心睡了師父,她要不要負責啊?師父不知道的吧?一定不知道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枯顏正在兀自糾結着,就看到院子門口一個身影不斷地徘徊。
“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枯顏看着眼前面相陌生的豔麗女妖,不能确定她的來意。
女妖已經在這裏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有那個勇氣踏進院門。此時,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一鼓作氣全部說出來吧。
“枯顏小姐,我是妖王覃輝的側妃,白柳婷。”白柳婷走近枯顏。
枯顏向白柳婷點了一下頭:“您好。”側身将她引進院中,“不知此來有何事故?”
白柳婷面有難色:“我聽聞枯顏小姐師徒乃是易容師,此次前來叨擾,是想要請你們幫忙,改換容顏。”
枯顏微笑:“依枯顏來看,您的容貌已經是上乘,為何還要改變?不知可否讓我聽聽其中的故事?”
兩人随意進了一間房,白柳婷和枯顏各自在桌邊坐下。白柳婷從識海中取出一卷畫軸,畫軸鋪展,一個不過中上姿色的女子躍然紙上,靈動非常,好似随時會從畫中走出。
“這是覃輝的王妃,名喚承歡。我想要的,正是她的這張面孔。”白柳婷撫摩着畫軸,将覃輝與承歡,還有她自己三人之間的糾葛娓娓道來。
白柳婷是老妖尊給覃輝定下的王妃,原本在兩人滿了五萬歲的時候就該大婚的。可是覃輝卻逃婚了,在大婚當日,丢下了鳳冠霞帔的她,獨自跑去了人界。那一日,她在婚房守了整整三個晝夜,他卻始終沒有回來。
那時候,覃輝就是去找承歡了。承歡,姓秦,是楓國女帝——秦鳳的女兒。說是楓國的公主,其實承歡并沒有享受到所謂公主的待遇,因為秦鳳一開始并不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覃輝在第一次去人界的時候,由于對傳說中的女尊國度十分好奇,于是去楓國的皇宮轉了一圈,在僻冷的宮苑裏,遇見了落魄皇女——秦承歡。
其間發生了什麽,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其他人不得而知。只是,覃輝回妖族并不是自願的,而是被族中長老拽回來的。回到妖族以後,覃輝就處于被半囚禁的狀态,直到他們大婚。
白柳婷其實是知道覃輝不願意娶自己的,但是她就是想要嫁給他。覃輝還是被抓回來的,這次是真的被完全囚禁了。他們的婚禮還沒有完成,需要重新準備。可是覃輝擺明了不會配合,白柳婷最後以自己去向老妖尊求情,讓他娶了承歡為王妃為條件,成為了覃輝的側妃。
說是側妃,其實也就是一個名分,一個擺設,甚至覃輝連看她一眼都嫌棄。自從帶回了承歡,他的心思就全部到了承歡身上。
可是,承歡說到底也只是個人族,壽命十分有限。覃輝不是沒想過讓承歡入妖族,可是承歡不願意。覃輝也想過要做人族,可是承歡勸住了他,畢竟他身上還有傳承家族血脈的重任。
承歡在自己四十歲的時候,自裁了。她留下了遺書,要覃輝好好生活,重新找一個可以與他一起走下去的人。
發現承歡屍體的那一天開始,覃輝将自己鎖在他和承歡的房間裏整整七天,出來的時候,發絲全白,形同行屍走肉。從那以後,覃輝就再也沒有找過哪個女子,一有時間就是在書房裏畫承歡的畫像,挂滿整個房間。
“我想,承歡一定不夠愛覃輝。愛到深處,怎會舍得他一人承受這樣的痛苦?我每日在王府,就那麽遠遠地看着他,就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思念、不舍;就那麽遠遠地看着他,我的心就會止不住地痛。所以,我一直想要找一個方式,讓他可以快樂一點。”白柳婷的目光從畫軸轉移到枯顏身上。
妖族雖然可以化形,但卻都有各自的面貌。想要換成別人的容貌,只有使用幻術。但是幻術也是需要消耗元力的,不可能長久維持下去,一不小心就會露餡。
枯顏卷起畫軸:“這個可以先留在我這裏嗎?具體的事情,我還要和師父商量一下。畢竟,我沒有給妖族易容的經驗。”
白柳婷離開以後,枯顏拿着畫軸回到黎夢的房間。黎夢已經醒了,靠在床邊。看到枯顏進來,黎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帶着幾分不明的笑容,似是自嘲,又似是無奈。枯顏莫名心慌,師父應該沒有發現什麽吧。
枯顏将手中的畫軸交給黎夢:“剛剛妖王覃輝的側妃——白柳婷來找過我,她想要易容成為過世的覃輝王妃——秦承歡。這是秦承歡的畫像。”
黎夢接過枯顏手中的畫軸,放在身側,卻沒有打開:“這件事先不急,我們先來說說另一件事。”
枯顏的心猛地一跳:“什麽?”
黎夢從枕邊撚起一只簡單的藍色水滴狀耳環:“看看這是什麽?”
枯顏的臉上頓時蔓延出紅暈:“我的……耳環。”
黎夢将耳環托在掌心:“那麽,它是怎麽跑到我的枕邊的呢?”有些幽怨的眼神讓枯顏想要立即上前奪過耳環,然後裝作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黎夢看着枯顏窘迫的樣子,心裏笑開了花。多虧他機智,昨晚趁機将枯顏的耳環摘了一只藏在枕下,要不然還真沒辦法逼她承認。
枯顏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黎夢:“師父,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只是黎夢愣了,正準備進來的碧落、卿貍、優昙和易澤也愣在了當場,卿貍還保持着一只腳在屋內一只腳在屋外的姿勢。
黎夢看了看門口的四位,笑顏如花:“好。”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卿貍捧着存靈塔,挪到黎夢床邊:“昨天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嗎?”說着瞪着眼睛看着枯顏,“難道枯顏你把黎夢壓了?”
易澤一直呆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以一種悲切而又無奈的眼神看着枯顏。優昙斜着眼睛看着黎夢,你丫的肯定欺騙了小枯顏的感情。黎夢回眼神,那又怎樣,你敢說嗎?你有證據嗎?優昙別過臉,哼了一聲。
最鎮定的應該是碧落了:“黎夢,你身體沒事兒了吧。”但是那眼中促狹的眼神,還是暴露了他八卦的心。
黎夢将身側的畫軸扔給碧落:“妖王覃輝的側妃要易容成為王妃,你看怎麽樣?”
碧落接住畫軸,都沒有看一眼:“這件事,并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黎夢掩唇打了個呵欠:“其實我想問的是,秦承歡的魂魄呢?如果她輪回了,那麽覃輝沒理由不去找她。”
卿貍拿過碧落手中的畫軸打開:“秦承歡的存在,于覃輝只能是摯愛。當初她自殺,并不是她自己無端就下了這樣的決定。在她自裁前的半個月,老妖後乘着覃輝上朝的時間找過她。”
“那麽她的魂魄呢?既然沒有進入輪回之道,那就必然是被封印了。”枯顏問道。
“她的魂魄啊……這可不好說呢。”卿貍笑得有些邪惡,“知道嗎?她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投胎成為覃輝的女兒。”
枯顏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易澤終于走進來:“她是想要贖罪吧,愧疚于自己的自私。”
“如果是這樣的話,覃輝一直不近女色,也就不可能有孩子,秦承歡就一直沒有能夠轉世投胎。覃輝癡心于秦承歡,卻也因此讓秦承歡一直徘徊在往生隊伍中,到現在都沒有能夠轉世。”優昙的折扇一下下擊打着畫軸,眼中流出幾分悲憫。
黎夢伸了個懶腰:“那就讓白柳婷過來吧,也許這次就是一個轉機。身為妖王,也不能總是這樣頹廢着,總歸要有點作用的。”
碧落斜眼看了看黎夢:“你想要什麽?”
黎夢揮揮手:“唔,暫時還沒想到,先欠着吧。卿貍,先把你的存靈塔交出來。”
卿貍抱着存靈塔,做最後的掙紮:“啊啊啊,黎夢,我們都這麽熟了,我又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這次就放過我吧。”
黎夢看向優昙:“優昙,取回我的東西。”
優昙妩媚一笑,恰到好處,颠覆了榮華,如同午夜在皎潔月輝下綻放的花朵。枯顏似乎從未見過優昙在她面前這樣微笑,從來他的笑都是風騷妖媚得過了頭的。黎夢拽了拽枯顏的袖子,那朵花哪有他黎夢英俊潇灑,看過來看過來。
卿貍看着優昙一步步逼近,只能乖乖交出手中的存靈塔,掩面而逃。優昙将存靈塔交給黎夢,黎夢滿意地将其收入識海中。
白柳婷很快收到了枯顏發出的邀請函,帶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到了這座并不很大的宮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還沒有名字,而這次,苑門上已經挂上了一個牌匾。簡簡單單的木牌匾,“顏居”二字清幽寫意,清爽無落款,牌匾兩邊挂着紅色的燈籠,卻恰恰表現出幾分神秘的氣息。
白柳婷看到黎夢親自出場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差不多成了。
香甜的迷香燃起,白柳婷沒有任何抗拒地進入了夢境。畫軸展開,清秀的女子面帶微笑看着這一切。
黎夢并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枯顏,你來。難得的練手機會,你應該多接觸這些,畢竟你……不可能局限在人界小小天地裏。”
枯顏取出自己的工具:“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用這樣一副美豔皮囊易容成那樣平凡的面容,我着實覺得浪費。幹脆,讓我收藏了吧。”
黎夢按住枯顏準備行動的手:“她是妖,想要取下這副皮囊容易,但是……想要維持現在的這副模樣,你還不會。來,我教你。”
完整地取下白柳婷的面皮,看着皮下錯綜複雜的血脈,與人族的不盡相同,卻是一樣的本質。從自己的藏品中随意地取出一張面皮,覆蓋在□□的血肉上。接下來,只需要像往常一樣進行修飾就好了。
白柳婷是偷偷過來的,再加上碧落相助,她失蹤的消息很快就流傳開來。一天後,有位名為“瑞林”的女子,拿着白柳婷的信找上了覃輝的妖王府。
覃輝見到瑞林的時候,手中的杯子差點墜落。瑞林仿佛不認識覃輝一般,恭謙有禮地将信件交上。覃輝打開信件,的确是白柳婷的字跡。
“妖王敬啓,臣妾白柳婷自恃無緣得王青睐,欲追尋自己的真愛,就像王與王妃那般。臣妾偶遇瑞林小姐,念及王自王妃去後再無青睐之人,尋覓王妃轉世也已數百年,特請求瑞林小姐将臣妾的書信帶往王府,願王……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覃輝放下白柳婷的信件,看着瑞林。他知道,瑞林是妖,是有些道行的妖,不可能是承歡的轉世。但是,他也的确是時候,重新開始了吧。承歡,他知道,她不愛他。她只是感激他,甚至,是想要利用他脫離困境。自欺欺人什麽的,其實很好用的。
黎夢的蛟毒已經解了,而皇甫隐睿那裏,黎夢還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稍稍收拾了一番,幾人就準備回去人界了。白柳婷,現在應該叫瑞林了,陪着覃輝一起給他們送行。覃輝與黎夢幾個大男人在一起,瑞林自然就和枯顏呆在一塊兒。
“作為一個替身而存在,你不會覺得委屈嗎?”枯顏好奇地問瑞林。
瑞林淺抿一口花雕:“替身?委屈?”她搖了搖頭,“即使是作為一個替身存在,但是他的情誼是對着我,他的溫柔是給予我,他所有的寵愛,都被我享有。我,為什麽要委屈?再說,看着他現在重獲生機的樣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枯顏側着頭托着腮:“是嗎?因為愛,所以即使是替身也無所謂。”
終于踏上了回人界的路途,枯顏整個兒都松了口氣。但是,輕松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多久,黎夢就湊到了枯顏身邊,眼含幽怨:“顏兒,說好的負責呢?”
枯顏顫抖着身子:“師……師父,您說,您想要我怎麽負責?”
黎夢的呼吸淺淺地噴在枯顏的耳垂上:“顏兒,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哦。”
枯顏頓時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後悔了。其實,她在發現自己睡了師父的時候,就已經追悔莫及了。寬面條淚默默在心中流淌,枯顏默。
易澤一直悄悄看着枯顏和黎夢,想要做些什麽,卻似乎沒有立場。優昙看了易澤一眼:“我勸你,不必再動些不該有的心思。你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