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梁換柱

徐巍被帶到黎夢面前的時候,看到盧慶元還跪在地上,以為黎夢是發現了什麽事情,正在審問盧慶元,當下背後直冒冷汗:“草民徐巍,拜見帝師大人。”

枯顏看着徐巍:“你便是師爺了吧,聽說這府衙接到的狀紙,都會先由你過目,再呈給府衙大人是嗎?”

徐巍點頭:“是這樣沒錯。”

枯顏繼續追問:“那麽你是不是曾經駁回了一個名叫柳靜的夫人關于拾子失子案件的狀紙?”

徐巍沒想到帝師竟然是為了這樣一件小事而來,一時間不知所措:“這,這……”

枯顏站到徐巍面前:“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徐巍腰一軟,幾乎趴在地上:“……是!”盧慶元驚詫地轉頭看着徐巍,他向來信任徐巍,卻沒有想到徐巍會這樣行事。

“因何緣由?”

徐巍的聲音都在顫抖:“因為,因為……草民覺得柳靜是杜撰事實……”

枯顏不等他說完:“你覺得?乾國律法裏,無不講求一個證據,你怎麽可以就憑一己的感覺,駁回百姓的狀紙,簡直荒謬!”

盧慶元在一邊跪得筆直,看了看慵懶托腮的帝師大人,再看看威嚴無雙的女幕僚,越來越覺得有種違和感。該不會傳說中神秘無比的帝師大人其實是個女子吧?

黎夢看着明顯開小差的盧慶元,悠悠開口:“梅城府尹盧慶元,對你的師爺的行為,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盧慶元一個激靈醒過神,他現在相信那裏坐着的慵懶男子就是傳說中的帝師了,那眼神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下官管教無方,致使手下的人失了規矩,還請帝師大人降罪。”

黎夢看向枯顏:“枯顏,你覺得呢?”

枯顏淺笑:“徐巍身為師爺,濫用職權,危害百姓,當削去職權,打入生牢服刑一年以令其思過。至于府尹大人,雖然識人不清,但是卻可以看出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罰奉三月以示處分。”

黎夢點頭:“就這麽辦。”

盧慶元低頭:“謝帝師大人。”好吧,他又開始懷疑誰才是真正的帝師了。

黎夢敲了敲案幾:“盧慶元,從今天起,本座接下拾子失子案件,你協助調查。”

盧慶元再度扣首:“是,下官聽命!”

當抱着“鬼子”的柳靜看到枯顏和黎夢帶着盧慶元進入顏居的時候,她的眼眶中又開始集聚淚水。她在一個月內遞過五次狀紙,每次都被無情地扔出來。但是此刻,她終于真的相信,她的孩子,她懷中的孩子,有希望了。

盧慶元看到柳靜懷中的孩子,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不是鬼子嗎?”

柳靜尴尬地後退一步:“府尹大人,這就是民女拾到的孩子。”

盧慶元皺眉:“可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不是你的孩子?”

柳靜不慌不忙地展開包着孩子的毯子:“大人且看這塊毯子,這樣的布料,我們尋常人家是絕對用不得的。”

枯顏看着柳靜:“可否帶我們去案發的現場?”

柳靜有些猶豫:“案發的時候,我還在我夫家,可是現在……”

盧慶元不解:“既然是你夫家,有什麽可猶豫的?”

優昙諷刺地一笑:“因為你們不肯受理案件,柳靜被夫家趕出來了。”

盧慶元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這件事他其實也是滿無辜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柳靜遞上去的狀紙啊!

幾人最後還是去了柳靜的夫家——陳家。陳家也只是普通百姓人家,柳靜的丈夫陳瑜只有一個母親,父親早就去世了。陳瑜剛剛帶着幾人進了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就罵罵咧咧地出來了:“瑜兒,娘不是和你說過嗎,不要再放那些不要臉的娼婦進門,你怎麽還是不聽呢?”

陳瑜面色不好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娘,靜兒帶着府尹大人來查案的。”

婦人這才看到盧慶元,頓時換了個态度:“原來是府尹大人到了,累不累?民女去給你倒杯茶,您先進去坐坐?”

盧慶元咳嗽一聲:“那就不必了,我們直接去案發現場看看。”

婦人眯起眼睛:“好,好,那民女為大人帶路。”

可惜的是,案發現場明顯已經遭到了破壞,枯顏等人沒能找到任何的線索。忽然,柳靜懷中的孩子開始啼哭,引起了易澤的注意:“也許,線索就在這個孩子身上。”

枯顏的目光也落在了孩子身上:“對啊,那塊毛毯可以看出孩子的親生父母應該是鐘鳴鼎食之家的人,那麽我們只要查查,這兩三個月,有哪些富戶家中添丁了,就可以縮小範圍了。”

盧慶元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府衙查查檔案,城中人員變動,檔案中都會有所記載。”

黎夢揮揮手:“去吧,我們會在顏居等你的消息的。”

離開陳家的時候,柳靜和陳瑜對視了很久,可惜,陳瑜卻始終沒有開口留下柳靜,柳靜還是随着枯顏等人回了顏居。他們離開以後,陳瑜看着母親,一臉無奈:“娘,你看到了嗎?靜兒真的報官了,兒子倒要看看,您這下要如何自處!”

陳氏無所謂地轉身:“一個無能的府尹,他能拿我怎麽樣呢?我背後的那位,他敢動嗎?”

陳瑜無奈地閉上眼睛,沖出了家門。陳氏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是時候再給瑜兒考慮一門好親事了。”

盧慶元很快帶着檔案回到顏居:“根據記載,近期添丁的富戶只有三家——梅家、陸家、袁家。”

枯顏看着柳靜:“你能認出自己的孩子吧。”

柳靜肯定地點頭:“我能!”

幾個人正要出顏居,打開門就看到了伫立在的陳瑜。天還在下着小雨,陳瑜就那樣□□在雨水中,任由雨水落在他身上。柳靜看着陳瑜:“相……陳瑜,你這又是何苦?”

陳瑜倏地跪下:“靜兒,我求你,不要查下去了。”

柳靜閉了閉眼睛:“這件事,和你娘有關吧。”陳瑜無言以對,柳靜從他身邊走過,“對不起,我不可能就這樣讓我的孩子離開我。”

衆人從陳瑜身邊走過,陳瑜就那樣跪在雨裏,瑟瑟發抖。

枯顏從陳瑜身邊緩了一步,眼角餘光看到他的手在身側漸漸握成拳,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露出嘲諷的笑容。作為一個男人,孝道固然重要,卻不可愚孝。護不住自己的女人,護不住自己的孩子,也只能說他無能。

範圍縮小至此,查起來并不繁瑣。只是,梅城首富梅家說什麽都不肯把孩子帶出來讓柳靜看看。看完了陸家和袁家新添的孩子,柳靜都說不是自己的孩子,那麽最大的嫌疑就在梅家了。梅老爺、梅夫人對盧慶元想要看看孩子并沒有什麽異議,但是梅少爺和那位生了孩子的梅少夫人卻說什麽也不肯。這樣一看,結果幾乎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了。

梅老爺顯然對兒子和媳婦的表現很不滿意,硬是讓人把孩子抱了出來。柳靜看到那孩子立即撲了上去:“這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梅家的人顯然不可能讓她碰到孩子,兩個丫鬟死死擋住柳靜。梅老爺狠狠一拍桌子:“胡說八道,這孩子分明是我們梅家的,怎麽可能是你的?來人,給我把這瘋婦趕出去!”

黎夢輕笑:“梅老爺好大的威風啊,這府尹大人帶來查案的人,你說趕就趕。”

梅老爺冷哼:“這是我梅家,自然由我做主。”

盧慶元揮袖:“放肆,這梅城都在本官的掌管之下,你區區富商,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梅老爺一步不讓:“盧慶元,你可不要忘了,我梅家本家,可還有一位皇妃撐腰,你區區府尹算得了什麽?”

黎夢摸了摸下巴:“梅家的皇妃?莫不是那位據說很得皇帝喜歡的賢妃?”

梅少爺高昂着頭顱,與有榮焉:“那正是我的表姐。”

盧慶元冷笑:“荒唐,你們可知現在你們面前的這位是誰?他便是我乾國現任天子的老師,帝師大人!還不跪下!”

盧慶元此言一出,梅家大堂一片寂靜。梅家人無不露出驚詫惶恐的表情,卻又不肯失了面子。梅少爺咬了咬牙:“你說是便是嗎?有什麽證據?說不定他只是個冒牌貨。”梅少夫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示意他适可而止。

優昙嘆了口氣,兩步走到梅老爺身前:“唔,你們目光短淺,恐怕不識得帝師令,但是既然是賢妃娘娘的親眷,這聖旨……總不會不認得吧?”優昙從袖中取出當初離開酆都的時候,皇甫隐睿為方便他們行事頒布的聖旨。

聖旨一出,如君親臨,梅家人包括盧慶元、柳靜都齊齊跪下。優昙展開聖旨在梅老爺面前晃了一遭:“怎麽樣,還有疑問嗎?”

梅老爺趕緊搖頭:“犬子沖動沖撞了貴人,還望見諒。但是,這孩子真的是我們梅家的子嗣啊。”

優昙收起聖旨回到黎夢身後,枯顏站到梅老爺身前:“那你又是如何肯定的?”

“我們梅家也算是大家,對血脈正統一向十分重視,孩子滿月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安排了滴血驗親。”梅老爺解釋。

枯顏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現場再驗一次怎麽樣?”

梅老爺擡頭:“當然可以。”枯顏斜過腦袋,看到梅少爺輕輕握了握梅少夫人的手,梅少夫人則有些顫抖。

一碗水,兩支銀針。梅少爺和那個孩子的血在孩子的啼哭聲中漸漸融合在了一起。看到這個結果,梅家的人都松了口氣。梅少爺頓時有了底氣:“看,事實如此!”

枯顏搖了搖手:“不急,還有一個人。師兄,麻煩你把孩子抱過來。”梅家衆人這才發現,門邊還有一個男子,手中抱着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梅少爺和梅少夫人一看到包裹着孩子的毯子,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易澤拉出孩子的手,銀針紮入,一滴嫣紅的血落入已經融了兩個人的血的清水中。

“梅少爺,梅少夫人,你們似乎不太舒服。”枯顏将孩子的手放回襁褓中,含笑看着明顯神經緊張起來的二人。

衆目睽睽之下,第三滴血順利和剛才的血融合在一起。一室靜谧。忽然,梅少夫人一口氣沒喘上來,兩眼一翻倒了下去,打破了寂靜的氛圍。看着梅少夫人被扶下去休息,枯顏嘆了口氣:“梅少爺,你還是不肯交代嗎?”

梅少爺咬着牙關:“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這不是我的孩子!”

枯顏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急,我還有很多辦法。嬰兒對母親很是依戀,對母親的味道也很是熟悉。梅夫人,我看你和梅少夫人都是面容憔悴,眼下青影很重,想必這孩子平時很不安寧吧。”

梅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最後才看向枯顏:“是。但是小孩子嘛,鬧騰也是正常的。”

枯顏微笑,紅魔傘下露出嫣紅的唇瓣,挑起一個精致的弧度:“少夫人想必已經醒了,麻煩少夫人再出來一趟吧。”

梅少夫人再不願意也被請了出來,梅老爺重視血脈,自然不會容忍這樣的疑問。梅家乳娘懷中的孩子正在酣睡,就被枯顏接了過去。枯顏身形之快,梅家人根本不曾看到她移動,反應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到了她手上。

枯顏的指甲在孩子的臀上掐了一計,孩子立即嚎了出來。梅少夫人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而柳靜的第一反應是上來搶孩子。枯顏并沒有阻止柳靜,順勢将孩子交給了她。孩子到了柳靜懷裏漸漸安分了下來,沒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枯顏聳了聳肩:“梅少夫人,梅夫人,乳娘,你們應該都是哄過這個孩子的,結果如何,還需要我來分析嗎?還是需要我再用另一個孩子做個實驗?”

“不要!”梅少夫人猛地擡頭,拉着梅少爺跪下:“我們,認罪。”

梅老爺氣得胸口不斷起伏,梅夫人也是一陣頭暈目眩,大堂裏頓時一片混亂。

“我嫁入梅家一年,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可是梅家這一代就只有我相公一根獨苗,公公婆婆看我遲遲沒有動靜,動了給相公納妾的心思。于是我們就到江湖游醫處求了個偏方,才懷上了孩子。可是孩子生下來,卻是……那個模樣。我生産的時候,公公婆婆正好在外面談生意。相公和我就想了個辦法,買一個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兒。可是梅家有滴血驗親的規矩,我們又去找了游醫,他告訴我們,即使沒有血脈關系,也有可能可以讓血液相容。我們試了很多孩子,最後才在陳家找到了能和相公血液相溶的孩子。于是,我和相公花了五百兩銀子,買回了陳家的孩子。”梅少夫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一邊流淚,一邊交代了整件事情。

梅老爺看着兒媳婦兒懷中的孩子:“這個孩子,我的孫子究竟怎麽了?”

梅少爺看着自己的父親:“爹,你知道鬼子嗎?”說着接過妻子手中的兒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所謂的鬼子,就是我的兒子,您的孫子。”梅少爺揭開孩子面部的布巾,猙獰醜陋的面容曝露在衆人面前,又引起一陣慌亂。

梅老爺指着自己的孫子說不出話來,突然捂住胸口倒了下去,梅夫人也癱在椅子上起不來。黎夢向着易澤和枯顏點點頭,易澤負責梅老爺,枯顏負責梅夫人,一人一針紮下去,兩人總算是緩了過來。

盧慶元靠在門邊看着這場鬧劇,看着黎夢的眼神越發深邃。看梅老爺和梅夫人都緩過來了,黎夢扭了扭脖子:“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麽得到柳靜的孩子的?你們說是買的,可是柳靜卻說的你們偷的。”

梅少爺趕緊搖頭:“我們即使急迫,卻也沒有想過要去強奪別人的孩子。陳家的孩子,的确是我們從陳家母親手中買回來的。”

柳靜抱着自己失而複得的孩子冷笑:“果然是她。”

當陳氏被衙差帶到府衙的時候還一臉驚詫,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媳婦告了,更沒有想到盧慶元真的敢得罪梅家。

驚堂木下,陳氏交代了自己的犯案過程。原來陳氏在柳靜的補藥裏加了讓人氣悶的藥,以此引開自己的兒子。而她自己一早以身體不适為由回房,實際是躲到了柳靜房裏。當梅家人按照約定将孩子放到門前,柳靜聽到動靜出去看的時候,她就抱着孩子躲了起來。柳靜匆忙出去尋找,陳氏就把孩子送到了梅家。

這個案子的脈絡已經很明顯了,最後如何判決,就要看陳瑜如何說了。如果陳瑜說,他當初同意了賣孩子,陳氏的罪名就不成立。這就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永遠做不了主。

跪在公堂之上,一邊是生養了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陳瑜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之中。柳靜看着自己曾經深愛的丈夫,忽然擡起了頭:“府尹大人,我決定撤回狀告陳氏的狀紙。”陳瑜驚喜地擡頭看着柳靜,可是柳靜的下一句話将他打入萬丈深淵,“民女要求和陳瑜和離,帶着我的孩子離開陳家。”

盧慶元點了點頭:“陳氏,陳瑜,你們怎麽說?”

陳瑜尚未開口,陳氏就搶先說道:“我們同意。”

枯顏等人對視一眼,對這個結果也不是很意外。柳靜是個絕對聰明的女人,也是個好女人,她懂得如何做出最好的選擇,希望以後可以找到真正的良人。

而此時,梅家也是一片低迷。梅家真正的孩子回來了,卻是那般模樣,這讓梅家二老表示不能接受,還是決定要給梅少爺納妾。情緒不佳的梅少爺和哭哭啼啼的梅少夫人抱着醜陋不堪的孩子回了房間,只能相對無言。

半晌,梅少夫人擦了擦眼淚:“相公,是我不争氣,公公婆婆沒有錯,你……就納妾吧,梅家的繼承人,不能是這個樣子。”

梅少爺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拎起茶壺想要給自己倒杯茶,卻在茶壺下發現了一張字條。

“衆生皮相皆虛妄,謀得美人相,想凡顏,且做顏居客。”

梅少爺立即拉着梅少夫人帶着孩子出了門:“走,去找顏居。”

轉悠了大半個梅城,梅少爺終于站在了顏居前。他剛想前去敲門,門就自己打開了。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吸了口氣走了進去。枯顏就在院子裏等着他們:“你們終于來了。”

“是你!”

“就是我。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相信我的話,就随我來。”枯顏轉身進入一個房間,夫婦二人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都想要試一試。

從顏居回去以後,梅家再沒提過要納妾的事情,粉嘟嘟的娃娃讓二老很是歡心。梅城的鬼子也消失了,夜晚也漸漸熱鬧起來。

“沒想到,僅僅兩天就把事情解決了,好有成就感。”吃着優昙做的飯菜,枯顏表示歡喜。

易澤點了點頭,默默遞上帕子給枯顏。枯顏随手拿過來擦了擦沾上了油漬的下巴,又繼續大快朵頤。黎夢咬了一口蘋果:“我已經把事情傳回酆都給皇甫隐睿了,我覺得盧慶元是個可造之材。”

優昙正在和雞腿較勁,當他終于把雞腿扯下來的時候,湯汁飛濺,臨近的易澤不幸遭殃。枯顏順手拿起手邊的帕子給他擦了擦,擦了一半才想起這塊帕子貌似剛才被自己擦過嘴了。于是淡定地放下帕子:“師兄,你願意養個男寵嗎?”

“咳咳!”

“噗!”

“砰!”

易澤看着枯顏:“咳咳,枯顏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枯顏嘆了口氣,指着被雞腿噎住還在掙紮的優昙:“你看優昙,在外一派風騷,在內如此不堪,明顯就是缺少愛情的滋潤嘛。我思來想去,把他交給外人我不放心,我是個女子而他需要一個男人,師父只會把他調戲得體無完膚,只有你……最适合。”

優昙掙紮得更厲害了,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幹瞪眼。突然,枯顏拍了拍桌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對,師兄你是不是有一個未婚妻?”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優昙愣在當場,黎夢皺眉看着枯顏,易澤則是有些迷茫:“未婚妻?我怎麽會有未婚妻?”

枯顏往嘴裏塞了個丸子:“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黎夢給優昙端了碗湯,優昙将雞腿順下去,臉色卻遲遲沒有恢複過來:“易澤,我之前數次提醒過你的問題,希望你沒有忘記。”

易澤皺了皺眉:“你是說鄧琴?可是到今天為止,鄧琴與枯顏都沒有任何交集,怎麽可能……”

枯顏驀地站起身:“啊,我吃好了,今天好累啊,先回房休息去了。”

優昙看着枯顏匆忙離開,咬了咬筷子:“自從和你們在一起之後,枯顏變了許多。只有我和她的那段時間裏,她從來都是沉着從容的,無心而多情。”

黎夢就着枯顏的茶杯喝了口冷茶:“那是因為,她什麽也不在乎。而現在,她開始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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