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到宿舍,戚琳急不可耐地登陸游戲,同時企鵝太宗—— (18)
打斷了以後,要怎麽說?
要他祝福寧舒嗎?還是安慰他不要放棄?
她的立場,到底是怎樣的?
作為太宗的朋友,作為寧舒的朋友,作為她自己……
“太宗,我……”
“你哭了?”
又是一怔,她擡手摸了摸臉頰,濕冷的。
為什麽……哭了?
“昨天沒接你電話是因為在做實驗……”
不是的……
沒有人要責怪你這個……
而且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知情,你才是最難過的那個人吧……
“不是你的錯,別哭了。”
“你已經很努力了,寧舒也平安無事了,所以,別哭了。”
“對不起……”
她緩緩抱臂蹲下,起初的無聲落淚亦變成了放聲大哭。
對不起,無法抑制住悲傷。
為什麽,寧舒幸福了,她一點也不開心。
“等下一起下本,好嗎?”
一起逃離這裏。
“……好。”
【勢力】[該名稱怎麽老存在]上線了。
【勢力】[一笑嫣然]:下周日麽?可能有些勉強耶……
【勢力】[紫薇別走]:不是說好的婚禮後就聚會咩?(斜眼)
【勢力】[降妖十八摸]:can’twaittosee老大!
【勢力】[夢南城]:硝煙他有點事,短期內抽不開身。
【勢力】[紫薇別走]:可是再遲點就回家過年了啊……
【勢力】[辣條小公舉]:還有萬惡的期末考……
【勢力】[降妖十八摸]:之後的時間真心抽不出來了。(大哭)
【勢力】[硝煙]:就下周日吧。
【勢力】[一笑嫣然]:你滾出來幹嘛!好好躺去!
欸?什麽情況?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師傅怎麽了?
【密語】[硝煙]:小病。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可是短期內抽不開身不是小病了吧?到底怎麽了?
【密語】[硝煙]:這是在擔心我嗎?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擔心師傅有什麽不對嗎!
【密語】[硝煙]:還師傅?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那你想怎樣?
【密語】[硝煙]:想見你。
【密語】[硝煙]:來聚會吧。
他總是這樣……
她在自己的世界迷路了,他便來引領着,追逐新的光。
暫時就好,讓她忘記那些紛擾,在他為她營造的“禦世”中,大夢一場。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嗯。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夫妻任務嗎?
【密語】[硝煙]:好。
與此同時,
【密語】[濟世安民]:你開本?
糟了,完全忘記了自己上游戲的目的。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臨時有任務……
【密語】[濟世安民]:門派組團了,你任務去吧。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嗯嗯抱歉。
雖說為師傅抛棄了他,但記起那被太宗獨吞了的師徒任務,也算是應驗了一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然而在愉快的夫妻任務開啓不到半小時後,她接到了寧舒打來的電話,“七七,你來醫院看看他好嗎?”
☆、以愛之名(五)
? “……什麽意思?”
“你來勸勸師兄好嗎?勸他好好休息。”
“這……”關她什麽事啊?
“他會聽你的,你來看看他好嗎?”
那樣溫和,帶着祈求的言語。
卻也是一種試探,對嗎?
戚琳靜默了一陣,然後第一次,對寧舒發了脾氣,“你們兩人的事可以不要牽扯上我嗎?”
“你……”
“我不會去的。”因為毫無身份與理由。
通話結束。
可是煩躁并沒有結束,失望也沒有結束。
她讨厭被懷疑,更讨厭被利用,可是為什麽,對方會是寧舒?
她那麽珍惜的,寧舒。
【密語】[硝煙]:怎麽了?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累了,想睡覺。
【密語】[硝煙]:那就睡吧。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你也是,病了就好好休息。
【密語】[硝煙]:好。
然後靜靜地看着他的頭像黯淡下去。
她終于,也淪為以網絡為依靠的人了。
她終于,那麽害怕退出游戲後的寂靜。
暮生吶,她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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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周裏,她再沒有見過寧舒。
忙着準備期末考,忙着跟師傅夫妻任務,還忙着,解決那棘手的緋聞。
原本只要讓老師出來澄清一下就可以萬事大吉了,結果陳校草心血來潮來了一句:“如果拿了冠軍就不能真心喜歡她的話,那取消好了。”又把事情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為此戚姑娘非但沒有感動得以身相許,甚至感到十分惱火,忍不住打了電話向太宗抱怨:“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非要讓步呢?他的冠軍名正言順,憑什麽就要因此取消呢?”
而太宗也萬分郁悶:“道理我都懂,你幹嘛不直接找他而是打給我呢?”煩得他都沒空為失戀而傷春悲秋了。
戚琳有些心虛地頓了一下,“呃,是這樣的,我沒他號碼……”
那頭的示明幾乎要翻白眼了,得,都相識一年了,都不知道被拐出去多少次傳過多少緋聞了,連個號碼都沒存一下……
“你也別怪他了,他只是跟你重點不同而已。”
你在乎真相,而他在乎的,不過一個你而已。
而且戀愛中的人嘛,腦殘總是難免的。
“可是現在……”該怎麽收場啊……
單手副本中的示明淡然打斷,“你不是一向都無視這些的麽?怎麽突然緊張起來了?”
被戳到點子上的戚琳又是一陣心虛,“我,我就是覺得不爽……”
并不想真的質問她,便又把話頭收了回來:“不過這是好事,總比你之前那個什麽都不關心的鬼樣要好。”
“我哪有……”
“他也不想看到,你拒絕所有人的樣子。”
“呃,陳應嘉麽?”
擡首仰望,透過灰蒙蒙的天花板,那片澄澈如鏡的藍天逐漸清晰,清晰地,映照着那年的年少懵懂。靜默半響,他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目光随之飄遠,又是……暮生麽?
“真是少見呢,你居然會主動提起他。”秦玖是這樣,寧舒是這樣,太宗也是這樣,為什麽,在她漸漸不會想起的時候,身邊人卻變得時常提起了呢?
示明沒有回答。
她亦沒有在意,繼續自說自話:“別瞎擔心了,并不是因為他才不接受陳應嘉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也沒辦法啊。”
“那你喜歡誰?”
“你,寧舒,秦玖,陳绮,元元,還有……”
努力在腦海裏搜尋着,除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唱見與二次元人物外,好像只剩下一個人了。
“還有誰?”
QQ表情呵呵一笑,“就不告訴你。”
“那就好。”示明亦随之一笑,原本就是随口問的,并不在意她喜歡誰,只要她有所喜,有所求,那就夠了。
不快樂的人,他一個就夠了。
然後又回歸靜默,他不再細究,她無從開口。
直至寝室電話響起,她才輕聲回應,“等你找到那個人之後,帶她去掃墓吧。”
“……好。”
他們都清楚,那個人,不可能是寧舒了。
然而挂斷電話的同時,寝室電話也安靜了下來,她疑惑地翻看通話記錄,是個有點眼熟但又認不出來的號碼……
于是她試着回撥了,那端傳來低沉的男聲:“喂,是七七嗎?”
“呃,你是?”好耳熟……
“許君知。”
“啪”,她下意識地挂了電話。
然後,世界又安靜了。
咦,沒有再打來?生氣了?記恨了?不過也很正常啊,畢竟被這樣粗暴無禮地對待,換她也高興不起來啊……
她是不是反應太激烈了?是不是打回去道歉比較好?啊但是這樣就前功盡廢了……
內心無比糾結的戚姑娘,決定下個本來壓壓驚。
【勢力】[該名稱怎麽老存在]:日常鬼獄約不約約不約!
【勢力】[不愛江山愛基佬]:叔叔我們不約。
【勢力】[良辰從不說空話]:求帶!
這姐夫……臉皮也是666的。
【勢力】[一笑嫣然]:周日上午十點S市Z區居桦酒樓約不約約不約!
【勢力】[不愛江山愛基佬]:約約約!
【勢力】[天機不可側漏]:約約約!
【勢力】[慢着這屎裏有毒]:約約約!
【勢力】[紅豆生南國]:約約約!
……
這差別……手動再見。
然而S市Z區,正是S大與A大所在的地方,不去倒是可惜了……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師傅去不去聚會?
【密語】[一笑嫣然]:嗚嗚嗚嗚他背傷還沒好,應該去不了……(難過)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背傷???
【密語】[一笑嫣然]:嗯,他遇到劫匪,背上被砍了一刀,吓死我了。(難過)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不是吧這麽嚴重???劫匪捉到了嗎?
欸等等,劫匪……背傷……
【密語】[一笑嫣然]:還沒捉到哇!這個世界真危險!還讓不讓人好好地讀完大學了!(難過)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師傅在哪家醫院?他在Z區對吧?
【密語】[一笑嫣然]:七七要去看他?不用啦,他最怕這個。
【密語】[該名稱怎麽老存在]:告訴我吧!(可憐)
【密語】[一笑嫣然]:第一人民醫院302房……別說是我說的!(噓)
第一人民醫院……
一切都重合了。
☆、以愛之名(六)
? 所以他們才性格如此相近,所以許君知才會出現在勢力會議中,所以秦玖才會對Q號提出質疑,所以他們出現的時間才會剛好錯開卻又緊密相連,所以她才會破天荒地,一次次在他們的事情上動搖……
無數次懷疑,又無數次打消念頭。
無數次推開,又無數次尋求慰藉。
總以為自己在二選一,但到頭來決心抛棄的,卻始終纏繞在身旁。
她終究只是在同一個男人手裏,可笑地掙紮,卻越掙,陷得越深。
更可恨的是,她卻恨不起來。
本來都動搖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生性花心要一腳踏兩船了,那船卻自己合并了。待她好的,博她歡心的,至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倒也省去了猶豫不安掙紮,方便她毫無顧忌地報之以李了不是麽?
可哪有這麽簡單?她要把曾經許下的諾言置于何地?
寧舒,不會原諒她的吧。
她也,不能原諒如此出爾反爾的自己。
只顧垂首沉思着,被冷落許久的屏幕漸漸暗淡下來,連着将鋪天蓋地而來的私聊信息一同掩去,直至不甘寂寞的手機君唱起了哀歌,備注是,妖子。
“喂,妖,嫣然姐,什麽事?”
那頭是心急如焚的吼聲:“七七七七七醫院裏出事了!你老公二次受傷你有空過來看看他啊!”
戚琳聞言呼吸一窒,左胸處兀的發涼,“他怎麽了?”
“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可眼下有工作走不開媽的急死老娘!你有空過去陪陪他行嗎?他一個人呆着我不放心。”
一個人?“不是有朋友在照顧他嗎?”寧舒不是一直守着他嗎……
“誰?你說江城家小妹?她前幾天就回校考試去了,而且那個小姑娘毛手毛腳的我實在不放心啊!”
……她跟寧舒一樣小好嗎!而且要說毛手毛腳的話,她才是但是無愧的王者。
“诶呀領導催了不跟你說了,記得記得去看他啊!”然後疾如旋風地挂了。
她可一句話也沒答應啊……
可是梳洗穿衣的動作卻沒慢下來,她得找出症結,好治一治這胸悶的毛病。
對,去醫院并不是為了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心,舒服安穩些。
可偏偏她越急,行事便越是不暢,堵巴士、堵車、堵電梯,待她終于氣喘籲籲地爬到三樓,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房號時,卻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她要怎麽面對他呢?是作為游戲裏的妻子來探病,還是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呢?
話說回來游戲裏妻子,真的有立場來看他嗎?況且現實中他們倆的關系,既不是同學也不是朋友,更不是在那以上的,她要,如何自處呢?
伸上門把的手又松開,卻在垂落的瞬間,眼前豁然開朗,門開了。
迎面出來一名年輕的護士,碰見她首先是一陣驚呼:“啊!你你是來探病的?”
門都開了,總不能慫着逃走吧?“啊嗯,請問,許君知……”在嗎?
還沒問完,目光便越過護士捕捉到了他,斜坐在床上,手裏翻着一本書,注意力卻轉向了這邊。
那護士一聽許君知的名號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語氣頗為不善地發問:“你也是他女朋友?”
“不是不是!我是他的……”戚琳連忙擺手否認,卻半天沒擠出一個封號來,只好用“認識的人”來搪塞過去。
忍不住打趣她:“啧啧,認識的人?光是認識就喘着氣來探病?”,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四周張望了一下,繼而附耳細言,“別說我不告訴你啊,那帥哥有主了,還是個心很小的主,天天守着他,我看你長得漂亮,還是趁早另尋芳草吧!”
……她這是電視劇裏挖牆腳不成反被好心規勸回頭是岸的女配角色嗎?
“呃,謝謝你的提醒。但是能不能,先讓我進去房間再說?”天知道她一直站在病房門口,眼前是一排看熱鬧的病患,身後是人來人往的走廊,她這是遲到還是欠交作業啊!女配也有人權啊!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是腿疼啊!好歹讓她近牆才能挖牆嘛!
于是對方帶着“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離開了病房,徒留她與病患相對無言。
她還沒想好以何種身份面對,那人卻率先開了口:“你來了。”
不是疑問句,她卻只能用“嗯”來回應。
半響,他伸手拉她坐在床邊,“還有發燒嗎?”
戚琳聞言微囧,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要是一直燒着還能活?而且貌似她才是該噓寒問暖的那個人吧……
于是她竭盡所能地保持自然問候:“早就好了,倒是你,背傷怎麽樣了?”
“不礙事,吓着你了?”唇角卻微微上勾。
剛想搖頭,卻猛地想起,自己當場暈倒發燒了來着?
這個,不太好搪塞啊……
“那個,我是因為怕血……”
他笑得溫和,眼神卻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我怎麽記得,你還跟我聊天了?”
……還真是。
“那個……”那個啥啊!她真的扯不出理由了!
“七七。”他突然一臉正色地喚她,“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她是……怎麽想的?
那種形勢,那種場景……
“我……曾經因為同樣的事,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緩緩阖上雙眸,她深吸一口氣,終于認命地将塵封許久的往事,徐徐道來。
“那天,他為了趕時間給我送飯而抄了近路,那路昏暗凋敝,治安很差,而他,很不幸地遇上了劫匪。為了保護父親的遺物,他與劫匪起了沖突,最後中了數十刀,不治身亡。”說到這裏,她又深吸了一口氣,聽見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輕輕響起,“可他本來不會死的,他本來可以選擇報警求救的,可是他在最後一刻,選擇了打我的電話,而當時賭氣的我,故意無視了,然後他就沒了,沒了。”
“這不是你的錯……”
沒有理會他的勸說,近乎喃喃自語地:“要是我像那天接到寧舒的電話那樣,立刻趕過來救他,或許他就會像你現在一樣,坐在病床上跟我聊天了……”
他沉默了一陣,終究只能擠出寥寥五字:“那不一樣的……”
“我知道,你們的傷勢不同,暮生他傷得太重,也許就算及時送院了,他還是得走的……但是我好恨,我讓他孤獨無助地走了,我讓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聽着沒有盡頭的回鈴音。哪怕是再聽聽他的聲音,哪怕是再見他最後一面……”
聲音越來越低,她幾乎是說不下去了,又是深吸幾口氣,試圖穩定情緒。
此刻許君知的內心也是後悔極了,雖然希望她能對自己敞開心扉,卻不忍心看她回憶起當初的痛苦,于是正皺着眉頭,冥想暖場方法。
只是畢竟時過境遷那麽多年,戚琳的自我調節能力也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她吸吸鼻子清清嗓子,再次不怕死地說了下去:“所以接到寧舒的電話時,我真的很害怕,只求她平安無事。可是當我看見渾身是血躺在那裏的是你而不是她時,我好像更害怕了。”
許君知聽完也是心情複雜,“你……把我當成他了?”
凝視了他片刻,戚琳緩緩搖頭。
怎麽可能會搞錯呢?他跟暮生,是截然不同的二人。
要是非要說出他們的聯系的話,用語言組織起來,那就是:“你不是第二個暮生,但卻是,同等重要的人。”
一切都,安靜了。
安靜得僅聞二人的呼吸聲。
她被自己的話驚住了。
承認他們同等重要,與承認自己喜歡他,并無二致。
她,喜歡他?
好像,無法否定。
“小許許~~”,一個鮮黃的身影突然閃了進來,“感覺怎麽樣……啊!七七真的來了!”然後一個熱情的熊抱。
“嫣然姐。”疑似告白被打斷的七七受到了驚吓,乖乖地任由她擺弄。
嫣然見狀興致更盛,毫無顧忌地上下其手:“嗯嗯嗯嗯嗯好軟!午飯吃了沒啊?等下一起去吧?”
旁邊的許君知瞬間就黑臉了,“你來幹嘛?”
嫣然大美女一聽就不樂意了,“好哇你這死小孩,老娘一聽說你二次創傷就扔下工作過來看你,你倒是擺張臭臉嫌棄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七七我們別理他!吃飯去!”
戚琳這次總算機靈了些,尋到了機會從魔爪中脫身,連忙擺手道別:“不用了,我等下還有事,嫣然姐跟師傅去吃吧!拜拜!”然後一溜煙地逃了。
“師傅”二字一出,饒是淡定如許君知也頓時破了功,“是你告訴她的?”
她嘚瑟得長腿一伸,秀發一甩,“是啊,姐姐不忍心看她一直被蒙在鼓中,就索性讓她來探病了。啧,誰知你這麽不中用,還把人家萌妹子吓跑了。”
“滾!”到底是誰吓走誰!
難得氣氛這麽好,難得小逗比都主動了,偏偏來了個瘟神!
高雅端莊的許男神幾乎要懊惱得捶胸頓足了,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提前把房門鎖好!防火防水防表姐啊!
那邊戚姑娘像做賊般逃了出來後,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傾情告白還沒有得到回應。
于是她又糾結起來了。
她都說得那麽直白了,為什麽不回應?
難道是,不喜歡?所以為難了?
可是他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啊!無論是作為許君知還是作為師傅,要是表現成那樣也叫不喜歡,那也太禍害女同胞了!簡直是風流公子中的風流公子中的戰鬥機啊!
但是那喜歡,是不是那種喜歡,那就很難說了。
會不會,游戲裏待她好,只是因為現實中認識她,而現實中待她好,只是因為游戲中親近她?
好像,很有道理。
于是她又消沉了。
☆、以愛之名(七)
? 一回校,消沉的戚姑娘便拖着小身板,上毛概探索社會主義道路去了。
大好的周六,這該死的補課!
剛踏入階梯教室甩下書包,這重量,她就知道自己忘帶教材了。
于是小聲地安慰自己:“沒事,幹大事的人不拘小節。”接着摸了摸口袋,幸好手機帶了。
“戚同學。”
誰?誰欺同學?
“戚同學。”感覺到右肩被輕拍了一下,于是她一個漂亮的左後轉身,沒人。
誰知對方也很是配合,特地從右邊挪到左邊,唔,是個不認識的女孩紙,可能是問路也可能是尋仇,不能輕舉妄動。
于是靜觀其變的戚姑娘就這樣站着,用炙熱的目光視奸她,直到對方忍不住開口:“那個,戚同學,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個……譚笙。”
戚同學日玩萬機怎麽可能記得……
“那個,四字詞……”
“喔喔喔!”戚姑娘連忙作恍然大悟狀,雖然她還是記不太清楚,但是不能讓妹子為難啊!
妹子安心地腼腆一笑,緩緩從手袋裏拿出個便當盒,“那個,我昨天下午社團活動做了些點心,但是示,李同學沒有來上專業課,你可以幫我轉交嗎……”
戚琳一聽第一個反應就是:隔夜的你也拿來給他吃就不怕吃住院了嗎?然後才反應到:生物狂人太宗居然逃了專業課?
有大事要發生了!不,也許已經發生了!
“你打過電話給他嗎?”
妹子有些難過地垂頭,“那個,我沒有他的號碼……”
也是個不容易的少女,戚琳連忙安慰她:“沒事,他不太愛開鈴聲,你打了他也可能聽不見。給我吧,我去找他。”
随即粲然一笑,“謝謝你!”可人如清水芙蕖,看得戚琳直點頭。
唔,不錯不錯,這種清純系的也值得發展發展。
“我把他號碼給你,你有空多約他出來走走,省得他宅成菌了。”
一旁的元元就笑了,啧啧,就你宅神戚琳,還有資格說這種話?
而不知道內情的譚笙妹子還一副找到生死之交的樣子,拉着戚琳的手就是一頓謝。
于是元元順勢建議:“等會一起去吃雞公煲吧?”
譚笙一口答應:“嗯嗯,我請客吧。”
那她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最後吃人嘴軟的戚姑娘就殺上去宿舍找太宗了。
然而只要沒課,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在宿舍的太宗居然不在!
于是她不得不與太宗的室友進行對話:“呃,你好,請問你知道李示明去哪了嗎?”
那人擺出一副好幾十年交情的樣子走近:“戚美女不用那麽客氣的,上次說了,喊我小黑就好。”
戚琳連忙退開一步,雖然她并不記得對方說過什麽,至少是記得有這個人的——非常抗拒的存在,真不明白如此畫風突變的人是怎麽跟太宗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處的。
但畢竟是有求于人,她不得不強忍逃跑的沖動,和藹地提醒他重點:“呃,所以他去哪了?”
“他說想一個人去後山吹吹風,連手機都沒帶,欸,他是不是失戀了?”
後山……
戚琳立刻沖了出去。
太宗你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啊……
幸好太宗的安全意識比較強,特意站在了明亮的燈光下思考人生,讓戚琳一下子就找着了他。
然後對準他的肚子就是一擊:“我讓你一個人跑來後山!我讓你不帶手機!我讓你逃專業課!”
受到了驚吓的示明楞了一下,“……你是我媽麽?”
“我今晚就打電話向阿姨投訴!”
立刻就慫了:“別別別有事慢慢商量,你找我幹嘛?”
“我麽?我受人所托……”正準備拿出那盒隔夜點心,卻發現自己早已兩手空空,便當不知所蹤,“呃,不見了。”
示明表示一頭霧水:“什麽不見了?”
“呃,你的愛心便當,我可能直接扔給你室友了,大概……”,希望不是在路上無意識地自我減負了。
他聞言略微沉吟,“譚笙送的?”
戚琳立刻斜眼看他:“很有經驗很懂嘛,什麽時候暗度陳倉了?”
明顯的調侃,他卻沒有反駁或嘲諷,只是苦笑了一聲,“要是真的能暗度陳倉,我也不至于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戚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想尋求解脫的人就是自虐狂了。
“那你覺得,譚笙怎麽樣?”
“她麽……”,示明仰頭雙目放空,像是在強迫自己回憶什麽,“挺可愛的。”
“要不你多跟人家處一下……”,說不定就有感情了。
卻被淡然打斷:“那你跟陳應嘉呢?”
戚琳立刻就說不出話了,這人怎麽就在不該精明的時候精明呢?
沉默半響,才聽他低聲喟嘆:“要是能喜歡,早就喜歡上了。”
是啊,他跟寧舒,她跟陳應嘉,一開始就走錯了。
“但是你跟譚笙,還認識不算久吧?感覺也不差吧?不喜歡,只是因為太過執着于喜歡罷了。”
他卻突然笑了:“說吧,她給了你多少錢?”
戚琳便一臉的坦白從寬:“一頓雞公煲而已。”
示明笑得更歡了,一臉“真受不了你”的表情,笑得眸中有了瑩澤,“朋友一場,你欠下的債,我來還吧。”
她聞言微微一怔,也笑了:“謝謝。”
謝謝你,願意解放自己。
☆、以愛之名(八)
? 第二天一早,戚琳便被譚笙的報喜電話吵醒:“戚同學謝謝你,示明他主動提出今天下午出去約會了!真的謝謝你!”
起床氣極其嚴重的戚姑娘本來是一肚子火的,但畢竟是閨蜜的終身大事,犧牲一兩次睡眠還是可以的,況且她也不忍心對這麽單純而癡心一片的妹子發火,便生生擠出了溫柔的語氣:“是嗎?那真是恭喜了,好好把握機會加油,我會給你助攻的!”
“嗯嗯嗯嗯嗯嗯謝謝!”估計那妹子正捧着手機狂點頭呢。
卻沒有得到戚琳的回複,畢竟她大事成了,該好好歇息了。
這一歇便是将近十一點,她終于被誘人的菜香喚醒。
“皇後娘娘舍得起來啦?不過很不湊巧,您的膳食經已被華妃娘娘扣押了。”說話的是一骨子奴性的元元。
戚琳的甄嬛傳也不是白看的,随即對答如流:“這賤人竟然如此冒犯本宮!來人!速将此事禀報皇上!”
“皇上此刻便宿在臣妾宮中,怕是無暇接見姐姐了。”這是長得獨領風騷的陳绮,同時拿起她的土豪金嬌滴滴地通報:“皇上,皇後娘娘醒了。”然後遞給床上的戚琳。
“睡飽了吧?午飯就沒留你了,如果你能在十分鐘內趕到居華酒樓,興許還有些菜汁剩着。噢對了,順便一提,你家師傅就在宿舍樓下等你。”是天王老子秦玖陛下。
如果說剛剛才是滿腦子漿糊的話,她現在算是醒個通透了。
現在是周日上午十點四十分!!!
她居然把勢力聚會睡過去了!!!
許君知還在樓下等她!!!
天吶她好想抽死自己!!!
她立刻跳下床,“快快快快幫我拿一下衣服!”
華妃娘娘媚眼一挑,“放心吧姐姐,臣妾已經按皇上吩咐,都給您準備好了,元兒,快去伺候娘娘洗漱梳妝罷。”
“喏。”
……算了,沒空管這一屋子的神經病了。
最後她當然沒有在十分鐘之內趕到現場,甚至連樓都沒下。
這兩只妖孽一直在她臉上頭發上折騰不斷,偏偏她又不能允許自己蓬頭垢面去見師傅,所以也沒有阻止。
于是最後咱們傾國傾城的皇後娘娘出現在樓下時,着實讓在場衆人驚豔了一把。
她人不高,但勝在比例好,身材也纖細,再加上高跟鞋助攻,把簡簡單單的米色長裙穿的煞是好看,至于這底子好又加上修飾的臉嘛,自帶美圖功效。
卻苦着美人臉:“對不起師傅我睡過頭了……”
心情愉悅的許男神豈會跟她計較,“讓她們多閑聊一會。”
因為不放心而跟了下來的二人立刻就聽出了他的潛臺詞:沒事,就讓她們等着。
是個護妻狂魔啊……偏偏戚琳還渾然不覺地接受了這個說法,開始了閑聊:“你不是說不能來的嗎?背傷好了?”
對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醫生怕我悶出病來,讓我多出去走走。”
二人一聽不約而同地想:你以為自己是挺着七八個月肚子的孕婦嗎!
“喔,這樣啊,那你小心一點,別碰到傷口了。”這理由也就戚琳會信了。
眼看自家吉祥物被如此诓騙,陳绮也忍不住上前握着許男神的手,十分真摯誠懇道:“我們家七七就交給你了。”
許君知不着痕跡地一笑,“我會照顧好她的。”
戚琳見狀立即上前拍掉她的爪子,“走吧,嫣然姐她們得等急了。”
夫人都發話了,除了“好”他還能說什麽?
上了車,狹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二人,連呼吸都交織着,戚琳頓時就不淡定了。
之前還沒覺得不自在,可她現在是表白過的人了,感覺自己□□裸地暴露了,怎麽可能能淡定下來!
誰知對方也沒有說話,只是打開了音樂,唔,是一番の寶物。
沉默許久,Lisa都唱完第二段了,她才忍不住開口:“……其實,你沒必要為了,呃,強迫自己去喜歡這些。”他根本不适合做沉迷二次元的宅男啊……
他卻笑了:“沒有強迫,只是想了解你喜歡的東西,好的,自然就喜歡了。”
“但是……”
但是什麽?她也說不出來,他能喜歡她所喜歡的,她很高興。但是,這樣,豈不是跟暮生越來越像了嗎?
“七七,我喜歡你。”他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