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原來是你啊

下一秒,一只手被舉到眼前,淡淡的月光下,白木隐隐約約看見路航骨節分明的手,虎口處有一道傷口,正朝外滲着血。

下意識的皺眉,白木擡手握住他的手指,認真的端詳着。黑暗中,路航抿唇輕哼一聲,甚是可憐道“白木,他們又打我了。”

李賞站在陽臺上,聽着路航委屈的聲音,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擡手搓了搓胳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他們又打他?

天地良心啊,他說這句話不會心痛嗎?

剛剛是誰在聽到對方腳步的時候就沖上去一挑八,是誰讓自己待在一旁不要給他添亂,是誰在對方一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把他一腳踹翻在地,打的對方滿地找牙?

是誰五分鐘不到把對方收拾的服服帖帖,結果在朝他走過來的時候踩到了自己的鞋帶,手磕在凳子上磕掉了一塊皮。

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你,你說人家打了你?

白木不知道李賞也來了,正準備下床去給他拿創可貼,卻被路航反握住了手。涼涼的,沒有用力,只輕輕一掙,便可以抽回手。

不過白木看在他手受傷的份上,并沒有掙紮,只看了他一眼道,“我去給你拿創可貼。”

路航撞進他的眼睛裏,眸中一片微光,卻異常的閃亮,只裝着一個他,在黑暗中擁有致命的吸引力,讓他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星眸皓月,微垂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溫柔的剪影。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似乎可以聽見面前人淺淺的呼吸聲,以及狂熱的心跳聲。

又或許是,自己狂熱的心跳聲。

“不用……”

路航輕聲回答,不自覺的勾起唇角,愉快的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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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航逆光而坐,白木看不清他的臉,聽到笑聲,卻能夠想象得到他明媚的笑顏,一時間心情也好了許多,好笑道“怎麽想的,被打了還這麽開心?”

“你能理我,我就很開心了!被打什麽的,可以忽略不計。”

“不是和李賞一起去的嗎,怎麽還會被打?”白木尤記得,李賞的塊頭,可不是一般人的水準。

路航抿嘴憂郁道,“他們人多。”

恩人,快捂住耳朵!

你別聽他瞎說啊!

李賞蹲在陽臺上,聽着路航滿嘴跑火車,颠三倒四,扭曲事實在白木面前裝可憐,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告訴他一切,讓他離這個壞東西遠一點,然而,他沒有那個膽量。

路航太兇殘了。

他怕……

室內,路航委屈巴巴的表情撞進眸中,白木微怔,綻開笑容,“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江大的校霸。”

後者重重的打了聲哈欠,白木一驚,連忙擡手捂住他的嘴,探頭緊張的望過去,其他人依舊安安穩穩的睡着,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白木的手和路航的不一樣,路航沒有體溫,渾身冰涼,手更是冷的徹底。白木體熱,手永遠都是暖暖的,溫暖的肌膚覆在唇上,周身的寒冷被驅逐了不少,路航神色自若,輕輕嘟嘴,唇尖觸上細膩的掌心。

如觸電一般收回手,白木望過去時,路航正愉悅的笑,像只偷腥成功的野貓,又野又軟。

臉瞬間漲紅,掌心酥酥麻麻的,白木低頭咳嗽了兩下,“好了,說正事,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送這個!”

路航自身後拿出幾張紙,像拿着什麽寶貝一樣放在白木的腿上,就着月光,他低頭看去,各樣的音符在紙上跳躍。

是他的琴譜啊……

不知為什麽,心裏瞬間一股暖流滑過,灼燒了四肢百骸。路航緊盯着白木的動作,在他微微愣神之際趁着機會靠近他。

“幹嘛?”白木瞬間擰眉。

路航閉着眼睛栽到他胸前,然後仰起頭望他,小臉皺皺巴巴的扭曲在一起,平時盛滿笑意的眸子沒有半分光芒,整個人似乎被疲倦包裹。他舔了舔略微發幹的嘴唇,小聲呢喃道“我好累啊,白木……”

幹裂的嘴唇因為被滋潤,在月光下流轉着隐隐光澤。唇角有些裂開,因着他習慣性的咧嘴笑而滲出血來,鮮血潤唇,妖冶致命。

……

白木慌張的移開目光,高挺的喉結微動。

路航啞着喉嚨,聲音低沉,似情人在耳邊的呢喃細語,“白木,讓我休息一會兒吧,我好累……”

白木有些猶豫。

“我保證,休息好了就走,明天早上你睜眼,絕對看不到我。”

“好吧……”

白木總歸是個心軟的,路航糾纏着他的這幾天,早就把他摸的透透的了。縱然外表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愛說話,獨來獨往,仿佛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的人。實則只要熟悉了,便會化身暖男,看他們宿舍的相處方式不就知道了?

白木,哪裏有其他人想的那麽冷酷無情。

路航看起來是真的累壞了,在白木剛剛點頭同意的時候疲憊的揉了揉眼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白木朝裏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來。

後者蹬掉鞋病殃殃的鑽入被窩中,但還是強撐着眼皮,替身旁的人掖了掖被角。

李賞透過窗戶眼睜睜看着路航鑽進了白木的被窩中,氣的牙關直癢癢,他居然連他的恩人都不放過。

正生氣時,卻看見兇狠殘暴的校霸溫柔掖了掖被角,然後不經意的掃自己一眼。

有一道聲音傳入耳朵,“你可以走了,小爺要睡了。”

……

他說呢,大半夜的不回去,來恩人宿舍幹什麽,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自己早就打算好在這兒睡,還不跟自己說,讓自己在寒風中守着。

啊!他好難!

盡管心裏把路航從頭到腳都吐槽了一遍,但身體還是在他再次看過來的時候迅速做出反應,後退兩步,然後消失在原地。

臨走前,跟剛來的時候一樣,再次踢倒了水桶。

聽到動靜,路航眸子一暗,這腿長的有點多餘啊。

“外面怎麽了?”白木起身欲去查看,路航轉過身不經意的将他重新按倒,胳膊搭在他的胸前,沒有要取下來的意思。

“刮風而已,沒事,睡吧。”

白木不作他想,安心閉眼,并沒有把身旁人的手放在心上,路航眼角染上幾分笑意,看在他讓自己摸到白木的份上,就留着吧。

這一夜,白木睡的十分安穩,沒有打呼,沒有其他小動作,只淺淺的呼吸着。然而路航卻聽着這樣的聲音,一夜未眠。

手已經不知不覺間移到了他的腰上,透過一層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腰間緊致的肌肉,因為呼吸,腹肌跟着起起伏伏,手感十分好。

黑暗中,路航瞪大了眼睛,看着身旁人精致的側臉,被月光勾勒出灼灼風華。就連平時看起來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在月光中被打磨的一片溫潤,下巴下的一片隐形,藏着他□□的喉結。

說累的人清醒的能爬起來做幾套線性代數試卷,原本睡不着的人卻在頭沾到枕頭的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路航不敢驚擾身旁的人,翻身,湊近甚至連眨眼都小心翼翼的。身畔淡淡的清香,讓他不自覺的心安。

三年了,第一次與人同床而眠啊……

太過于興奮,就會讓人精神抖擻,精神抖擻就會失眠,失眠了,自然就需要補覺。

于是,興奮到淩晨四點多才睡着的路航,在第二天早上白木睜眼的時候,依舊沉沉的睡着,嘴角挂着笑容,似乎還做了一個美夢。

金眼鏡換好衣服看過來,就見白木坐在床上盯着身側的一大片空位一言不發,便好奇道“白哥,你看什麽呢?”

“沒什麽,剛剛起床,有點累。”

……

金眼鏡嘴角抽搐,剛剛起床還累,他家白哥這是怎麽了?不過他剛剛醒的時候,發現他只睡了一半床,另一半空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白哥,今天周末,要一起出去轉轉嗎?”三兒已經洗完了臉,非常自戀的朝鏡子照個不停。

白木為了不打擾某人,輕聲道“不了,我約了人。”準确的說,是約了大師。

約了人?!

因為這三個字,路航瞬間睜開眼睛,白木吓了一跳,肩膀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幸好大家各自忙着,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剛剛睡醒,意識還不夠清醒,路航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搖搖頭道“你約了人?”

白木下意識的看向其他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他們好像,聽不到路航的聲音,也看不到他?

他不敢說話,怕被別人懷疑,便只點了點頭。

“誰?”

是專門對付你的大師,他能這樣說嗎?

于是,他繼續搖頭。

路航蹙着眉頭深深的看了他幾眼,繼續倒頭蒙着被子睡。

……

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生氣了?

因為人多不便給他解釋什麽,白木只能默默的下床去洗漱。

就讓他再睡一會兒吧,他昨天不是很累嗎?

看着白木出了門,薛河神秘兮兮的戳了戳金眼鏡,道,“看到昨天的那張照片了嗎?”

“看到了,我都跟白哥說了別理她別理她,沒想到還是沒防住。”金眼鏡頗有些遺憾的搖搖頭,卻又迅速振奮起來,沖着薛河挑眉道,“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想到其他辦法了!”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只覺得脖間一股冷氣襲來,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朝後望過去。

白哥的床?

門也沒有開?

估計是他的錯覺吧。

金眼鏡無所謂的挑眉,繼續換衣服。在他的身後,路航盤腿坐在床上,正靠牆抱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角傷口逐漸變紅。

兄弟,原來是你出的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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