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魂不散
清晨,陽光透過沒有拉好的窗簾灑進來,照的整個寝室裏亮堂堂的。金彥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卻扯動了酸痛的肩膀,疼痛讓他瞬間清醒,眉頭緊鎖。
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的坐起身來,他擡手覆上僵硬酸痛的胳膊,半眯着眼睛有氣無力的揉着,想要以此來驅逐一些疼痛。
“沒事吧?”
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動作一愣,驚訝的擡頭望過去,白木正裸着上身盤腿坐在床上,腰間裹着薄薄的被子看自己,眼下一片烏青,暖光照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就像是在發光一樣。
金眼鏡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疑惑道“白哥,你這是,一晚沒睡?”
白木目光閃爍,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我剛醒。”
……白哥,您老人家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對面的人欲言又止的看了他許久,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點點頭,然後探身過來,伸長了脖頸道“白哥,你看看我後肩怎麽了,怎麽這麽疼?”
順着他的話看過去,白皙的肌膚上一片青紫,啤酒瓶蓋大小,卻意外的顯眼。
白木一愣,随即恢複原狀,輕聲道“青了,可能是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撞到了吧。”
沒想到路航昨天下手居然這麽狠,金眼鏡身上有痕跡,那薛河身上應該也有吧。
想到此處,白木下意識的轉頭朝薛河看過去,金眼鏡不明所以,也跟着他轉了頭。
“小河——”一道驚慌的吼叫聲傳遍了寝室,聲線中隐約有幾分擔心和緊張。
與他并列的床上,薛河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厲害,口中滿嘴的白沫,右手垂在邊緣,平靜的沒有任何反應。
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情,金眼鏡立刻擡腳準備下床,白木眼疾手快拉住他,“沒事,聽他的呼嚕聲。”
金眼鏡這才冷靜下來,安靜的閉上嘴。靜谧的房間內,除了窗外時不時響起的互相打招呼聲,還有一道淡淡的呼嚕聲,輕輕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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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還好沒事!
聽到聲響,金眼鏡這才長嘆一口氣癱坐回床上,又有些不甘心的扭過頭去,盯着薛河一動不動的身體瞧個不停,“我真是奇了怪了,這哥昨晚幹什麽了,怎麽弄成這幅模樣?”
“誰知道呢。”白木默默的接話,沒打算跟金眼鏡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免得他害怕。
金眼鏡原本想坐着跟白木聊聊天,問問路航最近的情況。誰知才聊了兩分鐘還沒有來得及進入正題,就已經哈欠連天困的眼淚滿眶了。
白木心生不忍,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再睡一會兒吧,現在還早。”
“白哥,你要不要也再睡一會兒?”
“不用,我已經睡好了。”兩個小時,他已經睡夠了,一想到某個把自己打暈半夜溜走的人,他就睡意全無!
金眼鏡本來還想堅持一下,誰知道身體根本不允許,最終,他只能默默的縮回到溫暖的的被窩裏,只丢下一句話。
“白哥,我和學弟在一起了。”
……
他早就知道,他不是随便玩一玩,但是這麽快把自己搭進去,卻出乎他的意料。
金眼鏡顯然累壞了,頭剛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白木也靠在床頭上看着窗外的陽光逐漸充滿了整個房間,帶着清晨特有的清新,傳入鼻息之間。
一夜過去了,路航依舊沒有回來。
手臂上遺留着藥酒的痕跡,紅腫也消了不少,昨天自己還沒辦法控制胳膊,今天已經能夠慢慢的行動了。手指模拟着彈琴的動作,扯動手臂微微疼痛。
寝室裏一片安靜,白木緩緩起身,正欲翻身下床,手機卻亮起來,是楊臻通知下午排練的消息。
快速的洗漱完畢,白木拿上琴譜便出了門,臨走前還替金彥和薛河訂了兩份早餐。
路航欠的債,總要自己來還。
遇見咖啡廳,雖然是清晨,可是客人卻不少,不少考研的學生特別喜歡在這裏看書。樹蔭落在桌子上,書頁泛黃,筆尖溢出黑墨,下筆蒼勁有力。
在這樣的環境中,自然是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白木推門而入的時候,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頭撞到門上的風鈴,他才好奇的擡頭望去。
青白色的風鈴,在頭頂微微晃動,尾端的小穗子随風飄揚,小巧又精致。旁邊的牆上,挂着一排不同形狀的捕夢網,大大小小花裏胡哨,跟整個咖啡廳的主題有些不太和諧。
白木心裏疑惑,他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些,怎麽這次來就有了?學姐和松哥,也不像是會喜歡這些東西的人啊。
牆上的捕夢網按照順序排列,大大小小卻混雜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淩亂,卻也似乎有某種秩序。白木擡腳走過去仰頭正打算好好看看,卻聽到一旁衛婷的聲音響起。
“白木來啦,快進來坐!”
白木收回目光看過去,衛婷跟他上次見的時候一樣,圍着黛青色的圍裙,黑發半紮着披在肩膀上,正看着他溫婉的笑。
“學姐,這些是新挂的嗎?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沒有。”
衛婷端着托盤的手一僵,擡眸看向一旁挂的滿滿當當的牆,瞳孔微震。牆上各色的捕夢網印進她的眼中,填充了她的視線。
半晌,她輕笑着移開目光,看着白木道“這是這兩天才有的,有顧客說希望遇見裏有一個可以挂紀念品的地方,阿松便把這個地方騰了出來,其實現在看看,跟遇見的主題,不是很搭。但是顧客是上帝嘛……”
“嗯。”白木沒有多想,跟着衛婷擡腳朝裏走。
“今天就坐一樓吧,二樓已經滿了,愛心社團在這裏做活動,包了整個二樓。”
“嗯,我都行,跟以前一樣,檸檬茶吧。”白木随意的拉開椅子坐下,就在吧臺旁邊的角落裏,靠近落地窗風景不錯,就是空調開的太大略微有些涼。
他起身将椅子換了個地方,正好避開了空調的冷風,這才重新坐下。
店裏人多,衛婷做好檸檬茶端過來之後便繼續去趕工,白木則正好面對着大門,看着手中的琴譜回憶着手法。
“叮鈴鈴~”
不多時,風鈴聲響起,門再次被推開。
“咔嚓——”白木驚訝的擡眸,衛婷正愣愣的看着自己腳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發呆,淺紅的杯托翻滾了兩圈,正好掉落在他的腳邊。
“阿婷沒事吧!”許嚴松本來在材料室裏搬東西,聽到聲音立刻跑出來,緊張的拉着衛婷的手看了不挺,一臉着急,眼中是濃濃的關心。
許嚴松看了許久發現她沒什麽受傷的地方,這才放心,正準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卻被身旁的人拉住了手腕。
“怎麽了?”
衛婷臉色蒼白,默不作聲的擡了擡下巴,許嚴松不明所以的轉身,吧臺前站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焦糖色的及腰長發微卷,鵝蛋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脖頸上的鑽石項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女人輕輕的揮揮手,笑道“阿松,婷兒,好久不見?”
……
跟衛婷的反應一樣,許嚴松也愣在了原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溫柔的轉身安頓好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衛婷,帶着她進休息室休息,出來時已經面色不善。
“什麽事,你怎麽來了?”
他拿了掃把打掃衛生,随意的開口。
女人朝前挪了一步,紅豔的指甲敲打着面前的菜單,“來一杯美式冰咖啡。”
“沒有。”
女人眉梢輕挑,手指了指另外一個地方,“那就一杯檸檬茶吧,他都有,我不會又沒有吧。”
許嚴松轉頭看向一旁,白木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紙上,右手正握着一杯檸檬茶。
……
“稍等,您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女人輕笑,“我們都是同學,四年情誼,這麽客氣幹什麽。”
許嚴松已經忍到了極限,眉頭擰巴的厲害,他扔下掃把沒好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女人嘲諷一笑,垂眸看着豔麗的指甲,紅唇微啓,“我想幹什麽,你門上連那些東西都挂上了,你問我想幹什麽?我和你們認識多少年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嗎?聽說最近江大鬧鬼了,A棟教學樓裏的,一定是他,對吧!”
隐隐約約聽到“鬧鬼”兩個字,白木猛地擡起頭來。視線裏,許嚴松正和一個女人說着什麽,兩個人皆臉色陰沉,似乎是産生了什麽分歧,兩人對峙,氣氛有些詭異。
此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緊緊的盯着對方,從白木的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許嚴松鐵青的臉色,脖頸上青筋緊繃,額頭上血管凸起。
……
許嚴松性格和善,總是嘻嘻哈哈的,白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生氣的他。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居然能把他氣成這個樣子,衛婷已經不在吧臺了,估計是去休息了。兩個人看起來認識,關系還不錯,那有可能是,同學?
路航的同學?
許嚴松沉默不語,面前的女人能站在自己面前,那就一定是什麽都打探清楚了,他說再多,都無濟于事。
女人抿唇紅着眼睛,冷笑着開口,“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三年了,他還是陰魂不散!到底我要做什麽,才能讓他消失的幹幹淨淨?難道要我把命賠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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