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打擾

李賞立刻撐着手從地上站起來,頗有些擔心的指了指屋內,小聲問道,“他怎麽樣了?”

“睡着了。”

“呼,那就好。”李賞這才放下心來。早在墳地上路航就讓他離開,但是那時他的情況十分不好,肩膀上的傷口血流不止,他想替他包紮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根本觸碰不了。

但路航估計是顧及顏面,不願意讓自己待在那兒,無奈之下他只能佯裝離開,然後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觀望着他,以免他出什麽事。

待傷口稍微好些的時候,路航便起身離開,他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跟着他,直到他進了門。

李賞放心的順了順胸口,放心的長嘆一口氣,似乎是了卻了什麽心事,一擡頭卻見白木拿着外套似乎是要出門的意思,疑惑問道“恩人,這麽晚,你要出去嗎?”

“嗯,去買藥,你也來,我有事要問你。”

李賞正欲離開的步子頓住,有些驚異的朝白木看過來,見白木一臉認真,這才愣愣的點點頭,“哦,好,好的。”

白木心裏裝着路航的事,自出門之後就沒說過話,那張畫的潦草的黃符,俨然成了紮在他心裏的一根刺,就算現在拔了出來,也留了一道傷口,發炎疼痛,無法忘懷。

路航已成鬼,在當人時的事情按說也都如雲煙消散了才對,可是這張黃符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誰跟他有有深仇大恨,居然到了這種讓他灰飛煙滅的辦法?

是人,還是鬼?

僅僅一張黃符,就折磨的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路航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以後再多來幾張,後果将會怎樣?

白木不想想,也不敢想。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下樓出門,夜晚的風有些微涼,莺鳥啼鳴,昆蟲相互應和聽起來有些聒噪。微風迎面而來,吹起發鬓,白木随意的擡手撩撩頭發,淨白的臉上滿是凝重與嚴肅。

白木不說話,李賞也不敢打擾他,只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與他稍稍錯開一些距離,以免他周身淩冽的氣息傷到自己。

白木和路航一樣,都是天生自帶氣場的人,或許白木比路航還要特殊一些,一雙能夠看到鬼的眼睛,一具能夠碰到鬼的身體,以及一個僅憑着意念就可以彈開鬼的特異功能,李賞甚至懷疑,白木就是上天派來制服路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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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沒有認識他之前,路航可是遠近聞名的瘋鬼!

“李賞。”

白木的聲音有些嘶啞,還帶着股特有的清冷勁兒,李賞下意識的點頭,等待着他的問題。

“你知道他肩膀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嗎?”

路爺的傷?

李賞微怔,腦海中不自覺飄過自己想要幫他清洗傷口時的場景,只碰一下就火辣辣的疼,這種傷口,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路爺沒說是誰打的,只是氣沖沖的讓我們挖地三尺找幾個鬼。”

“誰?”

“莊嚴姐弟倆,還有帶着一個小鬼的男人。”李賞不敢隐瞞,立刻将路航的話全盤托出,不過也僅僅是一些皮毛,具體事情,他也不太清楚。

小鬼跑了?還和傷他的人扯上了關系……

白木只覺得現在自己的頭頂上籠罩着一層烏雲,各種消息混雜在一起,亂糟糟的讓他找不到任何頭緒和線索。

路航什麽事都喜歡自己承擔,不願意去麻煩別人,他把所有的心事和難過都藏在自己心裏,然後找個僻靜的角落獨自感傷。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前面就是校醫院了,李賞沒有猶豫立刻打了聲招呼離開,而白木,則擡腳進了醫院。

*****

月色皎潔,照的四處清明,莊淺長衫飛舞抱着懷中的人身體微微顫抖,四下安靜無聲,小鬼望着眼前的場景輕輕的拉了拉一旁人的手,“三叔叔,那個哥哥他……”

“去告訴那個老太婆,讓她找其他人,我們不幹了!”惡狠狠的丢下這句話,莊淺便打算帶着莊嚴離開,卻被男人擋住了去路。

月光照在男人慘白的臉上,臉頰上一道道裂痕,就像是幹涸已久的土地,皮開肉綻,猙獰可怕,“ 現在說不想幹了哪有那麽容易,老太婆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不怕被趕盡殺絕?”

“路航我們打不過,白木更是動不了,他們兩個都是不好惹的人,殺路航,說的輕松,你不是都試過了嗎,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已經把老太婆給的符貼上去了。”

莊淺輕笑一聲,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頭道“要有動靜要有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肯定是:被白木取掉了,他身邊能碰到這個符的,只有白木。”

“白木……”男人有些頭疼的皺緊眉頭,本來他們對付一個路航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又半路殺出來一個白木,兩位大爺站在那兒,讓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去問老太婆,有沒有什麽辦法拖住白木,或者是,拖住路航……”

****

昏暗的燈光下,白紗蚊帳圍繞的床帳中,白木正輕跪在一旁,彎着腰眯着眼小心翼翼的替路航的傷口上藥,動作無比輕柔,生怕他有一點點的疼痛。

路航依舊在沉睡中,他平時罕夢,今天倒是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處于冰天雪地之中,渾身凍的發抖,唯獨肩膀上熱的像要燒起來一樣。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見人影,安靜的仿佛只有自己一個人。

如此孤苦伶仃的情況下,他下意識的開口輕喚道“白,木。”

“嗯,我在。”聽到聲音的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湊上前去,望着陷入夢魇之中的人滿頭大汗,臉上浮出陣陣紅暈,

牙齒輕咬着唇角,一道道無意識的呢喃自口中飄出來。

“別怕,路航,我在,我就在這兒,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沒事……”

白木擡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脊背,用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像哄孩子一樣在他耳畔輕輕念叨,低沉性感的嗓音,溫柔關心,惹人沉溺。

縱然是無意識的狀态,白木的聲音飄入耳朵,路航的不安和害怕也少了幾分,蜷縮着的身子放松了下來,神色輕松對于上藥這件事情也不再那麽抗拒。

他動作極快的上好藥,包紮好,将東西放到一旁。

回過身來時,路航正閉着眼睛四下摸索着什麽,細白的手指緊攥住被子,神情恍惚。

白木下意識的握上他的手,彎下腰輕聲的哄道,“沒事,我在的。”

“白木,我……”

路航擰着眉頭呢喃着,聲音極小,唇角無力壓根聽不見他的後半句話是什麽,白木更靠近了一些,開口詢問,“什麽?”

路航睫毛輕扇,隐約有幾分悠悠轉醒的意思,“我…我好難受啊,白木,你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抱我……”

明明已經累到極致,還要撐着把一句話說完,困倦慵懶的聲線輕輕的,啞啞的,似玩樂時的誘惑,又似求饒,莫名的有幾分勾人。

白木只覺得呼吸一滞,連身體都僵住了。而迷迷糊糊的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只一心求抱,指尖攀上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用力的将他撈入懷中,卻沒什麽力氣,只能堪堪的耷拉着。

白木眼帶笑意,鉗住他的手腕便将他一把拉起來抱入懷中,骨節分明的手扶住他的腰,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跪坐着,

更是讓兩個人身子緊貼在一起。

路航體涼,白木體熱,享受到了溫暖,路航便使勁的往他的懷裏攥,手緊緊的勾住他的肩膀怎麽也不肯撒開。

柔軟卷翹的發絲落在脖頸間,白木只覺得癢癢的,偏偏路航又扭着腦袋蹭來蹭去,手還無意識的想要往他的後頸裏鑽。

再這樣下去,就該出事了。

路航身上有傷,又神志不清的,哪裏經得住這種折騰。趕在路航的手鑽進衣領之前,白木便手中用力将兩個人分開,後者撇撇嘴,眼睛眯開一條縫,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滿,“嗯?”

白木伸手撫上他的臉,指腹劃過他眼角的傷口,小聲道“乖,聽話,快睡吧。”

“嗯……”

路航似乎是聽懂了,輕輕的點點頭,然後整個人朝前撲過來,咬上了白木的嘴唇,舌尖輕

咬着豔麗的紅唇,啧啧作響。

……

不是說好,睡覺嗎?

路航意識昏沉,只知道噙着他的唇一陣亂啃,可就算是這樣,也輕而易舉的勾起了白木的火。他下意識的擡手按上路航的後腦勺,閉眼歪頭回應時,便毫無疑問的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一個意識昏沉的人,怎麽能幹的過清醒的人呢?

因為害怕碰到他的傷口,白木只能攤着手只能任由路航把自己推倒,然後跨步。

坐在身上。

路航輕眯着眼睛,微涼的手撫摸着白木精瘦的腰身,俄而露出癡癡的微笑。白木的身材,令他滿意至極,這是他上次偷看他洗澡時就發現了的秘密。

亂摸的不夠盡心,路航吸了吸鼻子,手朝下探過去。

“白哥,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金彥甩着書包興奮的推開門走進來,卻被眼前所見愣在原地。

“白……白哥…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被按躺在床上的白木扭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啊…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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