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傷痕累累
接下來的幾天,三兒和薛河去了外面實習住在公司宿舍裏,金彥為了不打擾某兩位日日夜不歸宿,浪跡天涯。
而路航不知道在忙些什麽,白天的時候壓根不見人,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會突然出現,趁着白木睡着跟他賴在一起,在第二天白木睜眼前悄悄離開。
偶爾大手一揮留下一張小紙條。
小爺昨晚到此一游!
……
在連續三天收到小紙條後,白木終于下定決心熬夜蹲守路航。
夜幕沉沉,寝室裏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白木像往常一樣躺在被窩裏,清明的眸子裏沒有絲毫倦意。今晚的月色極美,皎潔的月光透過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中照進來,在溫暖的被褥上留下一道光,星河璀璨。
白木的目光落在窗戶上,驀地想起幾天前的那個雨夜,脊背抵上水泥的冰涼難以忘懷,他只不過待了一夜便如此記憶深刻,而路航,三年來每天都睡在裏面。
而且……
他那麽厲害的人,怎麽會平白無故的躺在大雨之中滿身是傷。回來之後他不是沒有旁敲側擊的問過他,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陣傻笑,然後兩個字,沒事。
他在隐藏什麽。
白木只覺得自己仿若深陷一團巨大的迷霧之中,看不清方向,他盡力的想要去探尋真相,卻一次次被擋回來。
三年來,路航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舔傷,對自己的過去只字不提,而在衛婷和許嚴松那兒,他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過去太久了,他們不記得了。
才三年有多久,什麽不記得,分明就是當年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讓他們一個班的人不得不守口如瓶!
但是,到底是什麽事呢……
想到此處,白木不禁長嘆一口氣,面上複雜了幾分。
Advertisement
“嘎吱——”門響了,白木一怔,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熟睡的模樣。隐約間感覺一個人來到床邊,片刻微涼的手小心翼翼的觸了觸自己的臉頰,然後又極快的拿開,似乎是害怕打擾到自己。
趕在那只手要離開之前,他迅速擡手将其攥住,然後拉過它按在臉上,輕聲道:“想摸就摸,怕什麽,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溫柔旖旎的嗓音飄蕩在室內,路航愕然的看着面前精致的容顏,疑惑道:“白木,你沒睡?”
“嗯,我在等你。”
白木睜開眼睛望過來,瞳孔上印着路航的模樣,眼底一片深情。黑暗中,他可以看到他白淨的臉龐,微卷的頭發濕漉漉的,好像沾上了深夜的濕氣。
“如果我不等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不見我?”
路航身子一僵,不由得咽咽喉嚨道:“怎麽可能。”
白木早就知道他什麽都不會說,便也毫不在意,只是起身朝他吻過去,溫暖的熱氣瞬間席卷路航冰涼的身體,兩人唇舌追逐戲耍。相擁時白木的手腕不小心碰上身下人的後腰處,立刻引的他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猛地抖顫一下。
白木的動作瞬間停止,垂頭望去時,路航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垂在身側的手輕輕的拉了拉略微上卷的衣角。
這一動作未能逃過白木的眼睛,他沉默的注視他許久,最終還是長臂一揮将他攬入懷中,手掌撫上他柔軟的頭發,悶聲道:“快睡吧,你每天這樣來回跑,一定累壞了。”
路航只當自己表現的與平常無異,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周身被溫暖所包圍,他滿足的嘆息一聲,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少。
夜深,耳畔有細碎的頭發摩挲,伴着月光,白木愣愣的看着身旁的人,頭腦異常的清醒。他抿唇沉思,手逐漸收緊,掌心被掐的生疼。
明明白天整理了一天數據累的要死,可白木卻越發覺得清醒,被褥也擋不住夜的凄冷,他擰着眉頭沉默了好久。
從三點到五點,這一沉默,就是兩個小時。
窗外天際隐隐發白,太陽在天際将黑暗撕開一道裂縫,目光落在身旁熟睡的面容上。白木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冷不丁的因寒氣而顫抖一下。
猶豫片刻,他擡手溫柔的拉開被子,露出路航單薄的身體,修長的手指緩緩靠近衣角,然後向上勾開。
!!!
白皙的肌膚上面縱橫交錯布滿了密密麻麻血淋淋的傷口,有的血肉模糊還夾雜着些泥土,有的還能看得清傷口的方向,有的血液凝固看起來是以前的舊傷,有的是新的,傷口處還在朝外滲着血。
一圈腰腹處甚至看不到完好的皮膚。
白木指尖泛白,輕顫着再次拉開他高豎的衣領,毫不意外的又是幾道傷疤,新的舊的夾雜在一起。
這幾天他就是這樣拖着傷口每天來找自己的嗎?
他到底在隐藏些什麽!
胸中堵着一口郁氣難以釋懷,一陣鈍痛,他擡手撫上路航冰涼的臉頰,微啞着喉嚨:“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呢?你到底怎麽了?”
聲聲細語傳入耳朵,路航睡得沉,只是有些迷糊的翻了個身,碰到身上的傷口立刻蹙緊了眉頭。白木指尖撫平他眉間的疼痛,俯身在額上留下一吻。
“這次能不能不要跑,耐心的等我回來……”
****
一天之間,就屬晨光熹微時的濕氣最重,薄霧冰霜附着在草木的表面,然後蒸□□游在空氣當中,滲的整個清晨都是寒冷刺骨的。
樸實無華的小木門前,站了一個耷拉着腦袋的人,他一身休閑衣,風正卷動衣袖。
“嘎吱——”門開了。
老年人的睡眠淺,一般到了天剛剛亮的時候就會起床,老人像往常一樣剛剛打開門,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
“是你啊,你前幾天不是來過了嗎?”
老人意外的打量他幾眼,在他衆多的拜訪者之中,唯有這個人生的端正,言行舉止也十分的有教養,讓人相處十分的舒服。
只不過,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衣服微濕,前幾天眉眼間的銳氣和自信被擔憂替代,看他怪異的姿勢想必已經在這兒等了好久。
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您好,我想請您幫我算一卦。”
“嗯,進來吧。”老人讓開路,緩緩朝裏屋走去“不過要事先說一句,“不算已故之人的卦,以免惹禍上身。”
“那算我的,白木,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