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給你身份
面對路航的反問,白木選擇一笑而過,他彎着笑眼湊上去,趴在他的身上輕阖眼簾,頗有些委屈的開口,像個撒嬌的孩子:“我剛剛做噩夢了,我夢見你不見了?”
路航輕愣,喉結微動,視線落在眼下這顆毛絨絨的腦袋上,眉骨上揚不禁有些好奇:“然後呢?”
“然後我找不到你。”
後者意外的挑眉,再次垂眸的時候,眸子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半晌,他擡手戳了戳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沉聲問:“我們兩個不是天生相克嗎?你用了什麽辦法?”
對此白木嗤笑一聲,頭也沒擡故弄玄虛:“山人自有妙計。”
聞言,路航沉默了片刻。也許白木不知道,在很久前的那個午後,他去找過嚴婆,問她怎樣才能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得到的回答卻是毫無辦法。
如今白木突然告訴他事情解決了,與興奮同時翻湧上心頭的,還有些許擔心,經歷了那麽多,他是真的害怕他為了自己交換了什麽東西。
白木臉貼着微涼的肌膚,只覺得心尖上都是甜的,路航的身上還遺留着一些深淺不一的傷痕,在一片白皙之中意外的紮眼,他下意識擡手摸上去,卻突然被身下的人反壓在床上。
白木一怔,勾唇看過去,直對在眼前的是他纖瘦的肩膀,紅痕點點,直叫他心神顫動。路航兩手撐在他的兩側,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他勾着身子看他,四目相對引人沉醉:“嗯?身體還沒好,就想反攻了?”
“白木,我認真的。”路航正了正神色,一臉嚴肅,“你跟嚴婆交換了什麽?”
“你還不了解我?沒人能在我不願意的情況下,搶走屬于我的人。”白木笑眯眯的安慰他,泛粉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摸着他松軟的小卷毛,明亮的眸子裏滿是他的模樣,“只不過是把你的名字,寫到了我的家譜上而已。”
“家譜?”
這個答案太出乎意料,路航震驚的幾乎合不攏嘴。家譜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實在太陌生了,生前父母總是會翻出家譜來念念叨叨,預想着以後他名字旁邊的那一處空白将會填上誰的名字。
後來發生意外,在他的注視着,他們在自己的名字上,畫了框。
路航這個名字,就開始淡出他們的生活。
三年了,他都快忘了還有家譜這種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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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譜,不應該是結婚了才……
看着眼前人突然眼睛一亮,眸子清澈,眼底的喜悅漫上眉梢,白木知道他想到了這一層,挑眉道:“路航兩個字已經上了我白家的家譜,所以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來跟爺親一個!”
眼看路航紅了眼眶,白木不忍他落淚,起身堵住了他的唇。舌尖勾勒着他的唇線,撬開他緊閉的唇齒,攻占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路航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勾了魂,眸中的感動逐漸染上了些許迷離,微紅的眼眶似乎不只是因為感動,更多的是亢奮與欲望。
白木顧忌他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大幅度的動作,只是點到為止,纏綿一吻結束變盯着他看,似乎是想把他刻在自己的心上。
而路航卻因為手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而失了神。
垂眸望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左手的無名指上居然出現了一枚戒指,掬在指尾,正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那是一枚銀戒,非常簡單的設計,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裝飾。戒圈上刻着精致的花紋,最中央是白木拼音首字母的縮寫,簡單樸實,跟白木一樣清新寡淡,隐約有幾分與他相仿的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清冷。
“白木?這是?”
“我親自設計的,好看嗎?”白木再次揚起手來,白淨修長的無名指上是一個與它模樣一樣的戒指,素白的銀戒套在他的手指上,更襯的他骨節分明,LH字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兩只手十指相扣,緊攥在一起,路航呆愣的盯了許久,最終還是撇撇嘴故作嫌棄道:“勉強能看吧。”
“勉強?”白木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指腹滑過皮膚下淡青的血管,挑眉道:“那我以後一定好好練,争取讓你滿意,往後餘生,你都是我的。”
路航臉上一臊,手指用力威脅道:“白木,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他的那點力氣,跟按摩沒什麽兩樣,白木輕松的控制住他亂動的手,舌尖□□嘴唇:“精神氣這麽好,不如一起做運動?”
***
一連陰沉了很多天的上城今天居然又放了晴,沒有了前幾日厚重的烏雲,一時間連天空都廣闊了許多。金彥搗鼓了一早上,背着包從宿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将近正午時分,陽光火辣辣的炙烤大地,經過校門口果林的時候,還聞到了些許甜味。
他又午睡的習慣,平常這個時候在午睡,顧時聞為了不打擾他,會專門錯開這段時間給他打電話,今天也是如此。
不過這不正好就是他給他一個驚喜的機會嗎?
金彥喜滋滋的,整個人煥發着光彩,精致高貴的眼鏡搭在鼻梁上,猶如一個矜貴的少爺,勾唇笑時俨然一個斯文敗類。
江大和臨大挨的很近,可謂是最親近的鄰居,按照顧時聞早上給自己打的消息,他今天一整天應該都是待在街舞社面試新生的。
當他一路趕到臨大社團綜合樓的時候,裏面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不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過來跟他打招呼,這樣一來二往耽擱了半個小時,等他到街舞社所在的六樓時,面試已經接近尾聲。
門外還有四個人在等候,其他人已經結束離開。
他擡腳走近,靠在門口朝裏面瞄了一眼,偌大的房間裏,大概有十來個人,顧時聞正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
他穿了一件毛衣,戴着和自己同款的金框眼鏡,手裏攥着自己送給他的鋼筆,冷白的手指抵住筆帽,無意識的輕點着。眸中淡漠疏離,仿若一個看客。
金彥愛慘了這樣的顧時聞,臉上的笑容只為他一個人綻放,他所有的情緒都與旁人無關,只和自己有關系。
自己見過他蹙着眉意亂情迷的模樣,也聽過他在耳畔沉悶肆意的低喘,只一眼,便足以颠倒衆生。
金彥沒打算進去打擾他們,只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藏起來,等他忙完了再進去。
裏面的人表演結束,幾個人耳語一番當場給出了結果,女生道謝一聲然後背着書包高高興興的離開。
下一位參加評選的是一個二人隊伍,兩個人正緊張的進行着準備。裏面的人終于空閑了下來,金彥扶了扶眼鏡正打算再偷看顧時聞一眼,卻聽到了裏面幾個人的聊天。
“顧哥,剛剛那個學妹你看怎麽樣?”
平靜淡然的一聲:“舞跳的不錯,實力很好,訓練一段時間在上城拿獎應該不是問題。”
金彥啞然失笑,這回答未免也太官方了一些。
還是剛剛那個人,“哎呀,我說的不是實力,而是臉,跟院花有的一拼,我心動了!”
另一個打趣的聲音響起,“你心動就心動呗,關顧哥什麽事?顧哥都有金彥了,那模樣上城有幾個能比得上?”
“就是,顧哥現在跟金彥正是你侬我侬的時候,我看了都羨慕!”
“不過顧哥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他分啊?這個賭局你已經贏了,哥們我們都知道你男女通吃魅力十足,幾天時間就拿下了金彥,但是你打算做戲到什麽時候啊,校花那邊可眼巴巴的盯了你好久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考慮考慮?”
……
這段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金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仔細的消化了這句話,身子卻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腦中一陣轟鳴,世界一片嘈雜再聽不到其他聲音,心仿佛被人撕了一道疤,鮮血潺潺,幾近淹沒他的理智。
原來一切都是做戲的嗎?
顧時聞對自己的好,都只是一場賭局?
裏面的人還在說個不停,可他只能看着他們一張一合的嘴,什麽都聽不清楚。顧時聞皺着眉沒有搭理他們,只靜靜的看着桌子上的書。
剛剛看起來還無比甜蜜的同款眼鏡,鋼筆,現在看來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樣紮眼。往日他放在心上所有的甜蜜在這一瞬間摔落在地上,成了一堆只讓他覺得肮髒的垃圾。
他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多麽可笑!
撕心裂肺的痛幾乎讓金彥站不住腳,他背靠在牆上擰着眉頭費力的喘氣,意圖想要平複心情。
已經準備好的兩個人擡腳朝門口走來,其中一個注意到了他蒼白的臉色,停腳關心的問了一句:“同學,你還好嗎,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謝…”
我沒事,謝謝…
房間裏正在看書的人身子一僵,瞬間站起身擡腳朝門外走去。
他來了!
那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