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把自己逼瘋
路航依舊低着頭放空自己,筆直的雙腿輕垂着,卻突然感到一只手握上了自己的肩膀。
心裏一驚,他驚訝的擡頭望過去,唇再次被堵上,不同于剛剛可樂的酸甜,一股子辣意自唇舌間四下散開,彌漫在口腔裏的辛辣鑽進嗓子裏,刺激的他眼淚直流。
白木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人喜歡奶茶吻,有人喜歡蛋糕吻,路航居然喜歡老幹媽吻?
他原本很少碰辣,這次卻為他破了戒。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辣的流眼淚,相視沉默片刻後各自笑出聲來。
白木蹲在地上直不起身,嗓子裏火辣辣的疼,幾乎說不出話來。
“路航,遇見你以後,我越來越瘋狂了。”
“誰不是呢?白木。”路航學着白木的語氣回答他,兩人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清意。
兩個人磨蹭了好久,終于在太陽之前坐在了餐桌旁。路航不吃飯,只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對面看着他,後者低頭喝一口粥,突然擡頭看向他:“那個班長,你還記得嗎?”
路航臉上笑容凝固,而後擰着眉頭低頭看着桌子沉聲道:“這麽久了,我都快忘了……”
眼神飄忽聲音又小,分明就是撒謊心虛的表現,白木知道路航向來驕傲自尊心強,絕不容自己的傷口暴露在旁人面前,典型的死鴨子嘴硬。
“才三年而已,真的能夠忘嗎?”
……
“那些傷口伴随了你三年,真的能夠視而不見?”
餐廳裏安靜的吓人,白木索性也不吃了,只直直的看着他只為等一個回答,路航沉默了許久,輕聲道:“兩年前我去找過他,在華城,他娶了一位很漂亮的夫人,進入了大學時期夢寐以求的大公司,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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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孩的名字,叫千航,吳千航。”
吳千航,吳千航,吾欠航,我欠路航一條命。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盛夏的午後,清冽的噴泉水穿透他的小腿,落在他腳下的草坪上。那個男人穿着西裝歡愉的從他身旁跑過,笑哈哈的追逐着撒歡跑在前面的小男孩,口中喚着他的名字,言語間盡是寵愛
“千航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千航慢點跑,別摔倒了!”
“千航你的性格,真的和他很像啊……”
棺材潮濕,地獄冰冷,路航枉死後持續一年之久的耿耿于懷,只因這三個字消失不見。
那天他再沒有挪動一步,站在原地目送着父子二人離開。烈日炎炎灼烤大地,男孩伸出稚嫩的小手幫父親擋住眼前的陽光,咧着嘴在他耳邊猛親一下。
“爸爸,回家找媽媽……”
他現在家庭幸福美滿,他又何必去打擾?
路航輕嘆一聲靠在靠背上,仰着頭咽咽喉嚨,“白木,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計較了。”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白木點點頭重新低下頭吃飯,倒扣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他微怔片刻拿起手機,赫然在目的是許嚴松發來的一條消息。
白木,最近唐儀的精神狀态好像不太好,昨夜剛被送進了醫院,可能是跟路航有關。
……
白木下意識蹙眉眸光閃爍,擡眼望過去時,路航正閉着眼假寐,看似真的放下了一切。
路航,這件事還沒有完,不過我會幫你解決掉,你好好休息……
“實驗室突然有事,我一會兒出去一趟,估計得熬夜,你不用等我,乖乖去睡覺。”
對面的人突然睜眼,有些好奇,“會熬到很晚嗎?”
“應該吧,聽教授的意思,這事有些重要。”
路航彎彎眼,乖巧的點點頭,雙手上下并列平放在桌面上,臉上依稀可見淺淺的酒窩,“你快去吧,不用擔心我,我等你回來。”
***
傍晚時分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明亮的樓道裏有病人獨自扶着牆朝前挪動,更有家屬來來往往,忙着買飯打水,醫生護士偶爾推着藥急匆匆的走過。
白木沒敢耽擱,徑直上了十三樓精神科。
不同于其他科的嘈雜,精神科四下安安靜靜的,樓道裏的家屬寥寥無幾,最盡頭的病房外,許嚴松正焦急的來回踱步,衛婷趴在玻璃上看着屋內的情況,裏面凄厲的慘叫聲讓她膽戰心驚。
“白木!”
許嚴松率先看到白木,忙松了一口氣朝他走過來,衛婷低着頭擦了擦眼淚,扭頭朝二人這邊張望。
“怎麽回事?”
他一邊問一邊朝病房裏看去,三個護士正費力的按着唐儀手舞足蹈的身體,床被蹬的咚咚作響,醫生在一旁準備注射鎮定劑。
“啊!放開我!不要殺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滾開!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唐儀正激烈的掙紮,手腳并用狀若瘋癫,一頭明麗溫柔的長發被剪成齊耳短發,有的長有的短參差不齊看起來像被狗啃了一樣淩亂不堪,臉上胳膊上疤痕遍布,憔悴的臉龐上滿是淚水。
白木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不久前那個優雅漂亮,舉止端莊的唐儀。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嚴松擔憂的解釋:“那天你走之後她休息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當時除了沉默沒什麽其他異常,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忙過頭了阿婷沒有跟她打過電話。今天中午我們接到她鄰居的電話,說她穿着睡衣跪在門口自言自語看起來好像有些不正常,嘴裏喊着路航的名字,連別人拿了她的手機打電話都不知道。”
一個好好的人,怎麽會突然不正常了呢?
白木再次看向病房,唐儀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正靜靜的昏睡,厚重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嘴唇發白幹裂。
護士小心的替她掖好被角,然後盡數退出病房。
“怎麽樣?”
“長久憂思過度再加上受了刺激,精神狀态出了問題,休息一段時候應該可以穩定一下。不過還是建議你們想辦法解決一下她心裏的事,不然她遲早把自己折磨瘋。”
醫生稀稀拉拉的離開,樓道裏只剩下了三個人,許嚴松欲言又止的看着白木,猶豫道:“白木,她的心事就是路航,如果路航真的還在,能不能請他出來……”
白木想也沒想,下意識的拒絕,“不能。”
他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怎麽能外再把他卷進來?
“能,怎麽不能?”
白木身體一僵,震驚轉身望去,十幾米外的拐角處,路航一身黑衣,悄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