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北城回去後，就把錢還給了溫明遠，溫明遠當時喝得醉醺醺的，嘴裏不斷罵着導演還有制片人，自己喝了這麽多的酒也不沒見到他們能給自己一個露臉的鏡頭。
莫北城把他扶到床上睡着，給他蓋上了被子。
第一個找到工作後的夜晚就這麽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莫北城就在姜海山的奶茶店工作。
奶茶店的人際關系不複雜，大家相處起來都很親切。除了姜海山之外，還有姜海山的侄女在店裏工作，侄女叫魏秋妙，從小在農村長大，成績也不太好，高中讀完之後家裏也沒讓她去繼續讀書或者學門手藝。姜海山害怕這侄女在家裏呆着遲早有一天就被匆忙嫁了出去，便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奶茶店裏打下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負責往影視城送奶茶的小哥，小哥的全名莫北城不清楚，只聽到大家喊他小梁，小哥一個人打着幾份工，除了給奶茶店送奶茶，還給旁邊的雞排店、中餐館打下手，打算多攢點錢，過幾年就和自己談了五年戀愛的女朋友結婚。
奶茶店的菜譜莫北城也背的七七八八了。莫北城的記憶力不錯，客人點的單都能記得住，做的奶蓋也很香，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用收款的機器。收款按成退款，奶茶按成咖啡，珍珠按成奶蓋......諸如此類的錯誤簡直慘不忍睹，姜海山只好把他趕到後廚做奶茶，原本還想借着莫北城這不錯的樣貌給奶茶店當個金字招牌。
除了樂器之外，其他的電子設備對他而言都是洪水猛獸啊洪水猛獸！
莫北城看着水池裏嘩啦嘩啦的水嘆了口氣。
“喲！老板，老規矩按單子來。”溫明遠剛好和導演助理一起過來買奶茶，今個下午沒自己的戲，溫明遠就在劇組裏面溜達，拉人聊天，他混得開，有時候也在劇組裏面打打零工、混點工資。
“又是你，”姜海山接過了溫明遠的單子，他做生意的就喜歡溫明遠這樣細致有條理的客人，像劇組一般點奶茶少說三四杯杯，往多了說點大好幾十的都有，有些年輕的助理不懂事，啥都沒記清楚就過來點，磨磨蹭蹭十幾分鐘連個屁都說不出來，但是溫明遠總是随身帶着紙筆把人要喝的東西都寫下來，姜海山他們按着單子做，既省時間也不容易出錯。
姜海山對着單子往收銀機裏面輸入奶茶的名字，溫明遠沒事幹就往店裏面瞅，剛好瞅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高挑的身材，無論站在哪裏走到哪裏都永遠挺直的脊背，還有那近乎完美的腰線，這不就是自己天天睡在沙發床上面把自己窩成一團的莫北城嘛。
“等等，那個小哥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溫明遠指着正在後面洗杯子的莫北城，“小哥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北城有一股自己安排了這麽長時間的偶遇總算是實現了的感覺，他壓制着內心的興奮和雀躍，裝作不可思議的樣子回頭看着溫明遠：“哎？是你啊，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我在這邊拍戲啊！你在這裏工作啊！好巧！”溫明遠說道，然後轉頭和姜海山說：“我和他住一起的。”
姜海山想起了之前莫北城說的借錢的朋友，一下子就想通了：“哦，所以北城你之前說的朋友就是他啊，我跟你說這人嘴可能掰扯了，他能一杯茶一包煙跟你聊到天黑你信不信？”
“嘿，你這個人。”溫明遠玩笑似的拍了拍桌子，“是誰每天把劇組的奶茶生意都拉到你這裏來的！居然在小哥哥面前诋毀我......”
莫北城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幹手裏的活。
不用人诋毀，溫明遠這唠嗑的能力，莫北城是見過的。
之前溫明遠還和莫北城炫耀，就他倆相遇的那條河有了溫明遠之後，自殺率大幅度下降。
可能是唠嗑唠得太煩人了，那些自殺者換了個地方自殺吧。
溫明遠拉過姜海山，小聲地叮囑：“他人挺好的，在你這工作你多照顧下。”
“我又不是那種壓榨員工的人，”姜海山拍了拍溫明遠的肩膀，“你放心吧。”
莫北城似乎忘了告訴他倆，自己這個搞音樂的，聽力驚人，就他倆這說話聲音，自己聽着就跟打鼓那麽響亮。
不過聽着舒服，就算了......
溫明遠的奶茶很快做好了，他和莫北城還有姜海山說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莫北城把剛剛做金桔檸檬的廢棄的檸檬皮扔到了垃圾桶內，正在清理臺面的時候，姜海山問了句：“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莫北城也沒什麽心眼，就回了句：“他在路上把我撿回去的。”
還有這種操作？姜海山一臉懵逼。
“明遠在這裏混了好多年了......”姜海山感嘆道，“混了這麽久還能這麽開朗也算是不容易......”
莫北城擡頭看着姜海山，他不知道為什麽姜海山突然說這樣的話。
姜海山繼續解釋着：“好多人在這邊呆了一兩年，受不了、或者是覺得沒希望的，就回家了，也就明遠一直堅持着，其實我也不懂為啥明遠混到現在一點冒頭的跡象都沒有，明遠長得不錯，身材也可以，更不要說臺詞功底和演技都是一流的，但是......可能命裏欠了些什麽吧。”
莫北城點了點頭，這幾天自己和溫明遠住在一起，對他的生活狀态也算是了解了個大概：“他每天早上都是很早起來練臺詞，然後晚上又會寫自己一天的新的感悟，寫影評寫到一兩點鐘才睡。”
哪怕喝醉了不清醒的狀況下，溫明遠都會灌自己一大口冷水，然後最在桌子邊寫最新的電影影評，每到周末，要麽去附近的電影學院，要麽在網絡上看一些關于表演藝術的教學，一有空就在家裏練。
更難能可貴的就是，溫明遠從來沒有抱怨過，也從來沒有産生過放棄和失落的念頭，只是偶爾他會去河水邊走走，釋放自己最近的壓力和痛苦，拉着想要自殺的男人談談人生感悟。
日日如此，年年亦然。
那份對夢想的執着，就好像永恒的火焰，找尋着世界上每一塊可以燃燒的東西，就是不肯消逝。
這份執着和熱愛，連莫北城都覺得自愧不如，
“是啊......”姜海山也覺得對溫明遠來說，上帝似乎太不公平了一些，“不過我還是想說，這個影視城開了有差不多十二年了，我在這裏開奶茶店開了九年多，就這來來往往的人啊我看得也不少，我覺得溫明遠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只是可能他需要等一個機會吧。”
莫北城看着奶茶店外近乎慘白的陽光，他的嘴角不經意間綻放了一個好看的笑容：“他一定會的。”
他會成為璀璨的星辰，總有一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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