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掉馬

白竹笙沒想到君乾竟然同意了。

天啦嚕, 君乾,竟然,同意了!!!

難道是變成小蜜獾之後會格外好嗦話嗎?!

白竹笙激動地把小蜜獾舉高高, 黑瞳仁兒亮晶晶盯着君乾,得寸進尺道:“那我變成人形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叭!”

【飛流直下三千尺,沒人比你更無恥.jpg】

熊貓頭蔑視臉。

冷酷無情的小蜜獾睜着濕漉漉的圓眼睛,張口就是低沉冷淡的嗓音:“不要舉起我。”

白竹笙趕緊把小蜜獾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大大咧咧拍了拍君乾的後背, “喜歡我的肚皮就直說嘛~”

全世界埋國寶肚皮的福利只此一家, 君乾真是太雞賊啦, 怎麽可能有人會拒絕香香軟軟的小肚皮呢?

差點要被這一巴掌送走的君乾:“……”

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麽。

君乾之前就知道白竹笙的力氣大, 當他變成脆弱的幼年體獸形時,這才直觀地感受到白竹笙的力氣有多大。

白竹笙身上的秘密太多,他現在的狀态沒有威懾力, 不适合刨根問底,日後再找一個何時的時機詢問白竹笙。

“你瞞着宗鳴霄出來的?”君乾看了一眼那架白色機甲,莫名有些不悅,也許是因為宗鳴霄一直稱呼這架機甲為宗夫人專用機甲。

白竹笙察覺到了君乾的不開心,“情況比較緊急, 我下次不這樣啦。”芝麻團子吐了吐小舌頭。

“沒有下次。”小蜜獾沉聲道:“喜歡機甲, 我會送你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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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變小了, 沖天的壕氣不會變小。

光腦會根據使用者的體型自動變大變小,原本君乾佩戴在手上的光腦戒指在此刻變成了光腦手環。

君乾給宗鳴霄發了消息後,嚴肅地坐在芝麻團子肚皮上,小小的爪子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你在這裏不要動,我去叫醒宮羽廈。”

他的幼年體獸形不足以保護白竹笙,護送宮羽廈去議會這件事要轉交給別人,思來想去還是交給宗鳴霄最保險。

白竹笙聽到君乾要把宮羽廈叫醒,不禁有一絲絲心虛,他悄咪咪問道:“那要是宮羽廈問我人形的事情,該怎麽辦呀?”

小蜜獾奇怪地看了白竹笙一眼,像是在疑惑白竹笙為什麽要問出這種問題,“你要怎麽辦,他能怎麽辦。”

語氣特別吊炸天。

原本蜜獾的小身影在白竹笙心裏都瞬間高大起來,白竹笙看着懷裏的小蜜獾氣勢洶洶走向宮羽廈,小短腿像裝了彈簧一樣蹦噠得可歡,他站在昏迷的宮羽廈前,用迷你的小爪子按了一下宮羽廈的後頸,好似點穴一般,瞬間将宮羽廈按醒。

從小蜜獾身上傳來的氣息,讓宮羽廈确定了君乾的身份。

白竹笙心虛地離得遠遠的,聽到宮羽廈的聲音:“他、他在哪裏?!”一向清冷自持的聲線猶如崩裂的琴弦,到最後甚至發出嘶啞之聲。

白竹笙轉過頭,看向癱倒在血污中的宮羽廈,一身純白的衣服染上血色,狼狽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的宮羽廈也是這樣狼狽地倒在草叢中,蒼白着臉,青白着唇……看起來很是可憐。

“與你無關。”君乾語氣冷漠:“宗鳴霄會送你去議會。”

【根本就是你菜,你并沒有被針對,懂嗎廢物.jpg】

熊貓頭态度嚣張。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他藏起來的!”沒有往日的從容優雅,宮羽廈額上的青筋浮現,神情流露出一絲癫狂,“把他還給我!”

【我這個人呢,說話從不帶刺,要是紮到你呢,那我就是故意的.jpg】

熊貓頭推了推墨鏡。

宮羽廈的情緒瀕臨失控,看樣子還準備和小蜜獾動手。

這怎麽能行!

小蜜獾那麽小小一只,怎麽可以和他動手!

原本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的白竹笙不樂意了,小奶音吼得超級大聲:“住手!”

宮羽廈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芝麻團子邁着一颠一颠的矯健步伐,噠噠噠向他沖了過來,黑瞳仁兒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子。

他停在他的面前。

舉起兩只小前爪。

吧唧。

捂住了宮羽廈的眼睛。

淡淡的竹香蓋住了濃郁的血腥味,也蓋住了宮羽廈滿腔的不甘與怒火,相似的動作,輕柔又缱绻的竹香,幾乎是瞬間把宮羽廈拉回那晚的記憶。

那位猶如天使一般的神秘雌性,擁有着澄澈無垢的隽秀面容,宮羽廈想象過無數次,那位雌性的聲音是什麽音色,清脆悅耳猶如百靈鳥,或是如月光般仙氣飄飄,又或者是溫柔中夾雜着悲天憫人,卻獨獨沒想過……

是他聽慣了的甜甜軟軟,帶着奇異腔調的小奶音:“不是君乾故意把我藏起來的,是我自願要和他回家的。”

怎麽會是白竹笙?

為什麽會是白竹笙?

為什麽不會是白竹笙?

如果早知道是白竹笙……

當君乾将白竹笙交給他時,他絕對不會嫌棄那個幼崽吃飯時會吧唧嘴,喝奶把嘴巴一圈的毛發都沾上奶漬,跑在竹林裏蹭了一身塵土……

“我救了你一次,也騙了你一次。”落在他眼皮上的重量突然移開,宮羽廈的心在這一刻好像也忽然空了一塊。

雪白的睫羽微顫,他睜開眼,看到面前的芝麻團子一字一頓認真道:“我們一筆勾銷吧。”

我們一筆勾銷吧。

一筆勾銷。

對白竹笙來說,原來他們之間的糾纏可以用一筆勾銷這句話,輕松地抹去。

原來他日日夜夜在心裏不斷美化珍藏的初遇,被他視為救贖的經歷,在另一個人眼裏可以一筆勾銷。

怎麽可能一筆勾銷?

這樣柔軟又甜蜜,像是棉花糖一樣甜絲絲的奶音,嘗起來卻要痛到剜了他的心。

這麽傷人、不留餘地又天真的話,果然只有幼崽才能說得出口。

芝麻團子直直地望着他,顯然在等待答案,黑瞳仁兒澄澈到可以倒映出宮羽廈此刻的模樣。

宮羽廈突然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被血浸泡的發絲纏繞打結,衣服和手套髒得不像話,就連淡淡的竹香都遮蓋不住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如影随形,一直纏繞着他的腐臭味。

可以了。

宮羽廈對自己說,可以了。

現在已經這麽狼狽了,可以了,不要再狼狽地挽留了,白竹笙究竟有多喜歡君乾這件事難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嗎?為什麽非要去強留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呢?為什麽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不給自己留下呢?

宮羽廈将被血水泡濕的手套脫下來,用手梳理頭發,他的臉像雪一樣白,聲音好似也像雪一樣随時都要融化了,“好,我們一筆勾銷。”

這是一場美夢,夢中他的肩上坐着可愛的芝麻團子,芝麻團子用小爪子揪住他的頭發,興高采烈和他一起看閱兵儀式。

他的手挽着那位神秘雌性的手,那位夢中身份是他伴侶的雌性,依偎在他另外一邊的肩上。

他豪情萬丈道,我的軍隊開過的地方就是我的疆土,我願意給你們在我的疆土上盡情撒歡的權利!

芝麻團子聞言雙眸亮起,充滿崇拜與孺慕之情,用甜甜的小奶音堅定道:“我要你做我的雄父~”

“親愛的,你真好~”他的伴侶笑吟吟道。

宗鳴霄的美夢中被君乾發來的消息打斷,這頭暴躁的大獅子起床氣可不小,一邊磨牙一邊臉色陰沉地打開光腦,看到君乾的發來的消息後,紅眸微微睜大。

【君乾】:白竹笙在我這兒,我現在的狀況不适合送宮羽廈去議會,你幫我送他〔位置分享〕

寶寶怎麽在君乾那裏?!

宗鳴霄瞬間清醒。

難道君乾半夜過來接走了寶寶?不對啊,如果君乾過來了,那直接叫醒他不就醒了。

難道是寶寶自己出去的?這更不可能了,寶寶只是一個柔弱的小雌性,怎麽可能自己出去。

也不可能是別人進他的房子,如果有外人闖進,他肯定會發現的。

要是這件事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宗鳴霄一定認為對方在開玩笑,可說這話的是君乾。

百思不得其解的宗鳴霄煩躁地抹了一把臉,他火速換好衣服,連扣子都顧不上扣,踩着拖鞋沖到為白竹笙精心準備的房間,唰得一下打開房門,房內的燈自動亮起,照出了空蕩蕩的房間。

……真的不在。

宗鳴霄立刻轉身,踏上軍艦出發去找君乾。

一路上暴躁的大獅子把一整包薄荷糖都丢嘴裏,咔嚓咔嚓咬得粉碎,不管到底是什麽情況,這件事肯定有一部分是他的錯,睡得和死豬一樣,連寶寶離開都不知道,說出去要叫其他獸人笑掉大牙。

宗鳴霄現在都沒有臉繼續和別人争奪白竹笙的撫養權了。

怎麽會有他這麽愚蠢的雄父?!

雙手握拳,宗鳴霄突然用力錘了一下操作臺,兩道裂痕從操作臺上浮現,一顆按鈕從臺上蹦出,在空中化為一道抛物線彈到地上。

“元帥,請您冷靜。”機械音在駕駛室生硬地響起。

雙眼充血的大獅子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然而此刻的狀态卻怎麽也冷靜不下來,他将機甲行駛速度調到最高,深綠色的軍艦幾乎要化為一道閃電風馳電掣而過。

軍艦全速前進的情況下,二十多分鐘到了君乾發來的位置。

宗鳴霄走下軍艦,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狼藉的戰場,不是宗鳴霄宮羽廈,甚至也不是芝麻團子,而是那架外形優美的純白機甲。

這、這不是他為他未來伴侶特地準備的機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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