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懸崖
白竹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新稱呼——小秤砣?
雖然他确實重了一些, 可是他變成熊貓毛絨絨的, 一點都不像鐵疙瘩!
【不會水的獸人是那個蜜獾嗎?背他的那個獸人是三百斤的黑白熊嗎?】
【不……人形瘦瘦小小的是那只黑白熊〔震撼我全家〕】
【怎麽連游泳都不會, 開局一張大海地圖還要靠隊友,太菜了, 節目組怎麽把這種弱雞都放進來了】
【為什麽這個蜜獾對他的隊友這麽好???】
不光彈幕開嘲, 表情包也不甘落後地出場了:
【争強好勝有一天會讓你後悔的,因為河裏淹死的都是會水的.jpg】
熊貓頭說教般指指點點。
并不會游泳的白竹笙默默閉上嘴,烏溜溜的黑眸委委屈屈望向兩個微型拍攝器,那兩個微型拍攝器和蚊子差不多大小,閃爍着不易察覺的微光, 将白竹笙此時的模樣清晰地錄入。
落湯雞一般的少年坐在男人的背上,他顯然不喜歡隊友取的外號, 卻不敢反駁,好似餓到腿軟的小羔羊, 連顫聲顫氣哼一聲都不敢。
當微型拍攝器繞到少年的側臉, 可以看到從眉骨到山根、鼻頭到唇珠、最後到下巴尖, 都是圓潤的讓人想要呵護的弧度。
皮相可以改變,可是骨相卻不能, 這張僞裝成平平無奇的臉有着優越的骨相, 光是這巴掌大的小臉、标致的臉型就是其他人想磨骨整形也整不出來的。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灑在少年巴掌大的臉上,将他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
大自然的高光一大, 那張略顯平凡的臉在此刻忽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正在上班摸魚的阮明愣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去截屏, 內心甚至湧起了“如果我是那個蜜獾,我也願意去幫他一把”這種荒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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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對不會游泳的人來說,在R海游一公裏确實挺為難人的】
【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是小號的,和雌性一樣可愛,手掌看起來只有隊友一半大,臉貌似比隊友的巴掌還要小,真的不是雌性嗎】
【三百斤也不算重,對于雄性獸人來說長到三百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還是不要随随便便給隊友起外號了】
【卧槽,前面的,你們有毒吧?是被集體下降頭了嗎?你們清醒一點,他是一個獸形有三百斤的雄性獸人啊啊啊!】
白竹笙的視線從微型拍攝器上移開,望向廣闊的大海,在衆多選手中,他們組遙遙領先,連綿數百米的海岸懸崖包裹住藍寶石般的大海,想必那些起伏的懸崖線條應該是他們要抵達的地方。
微風拂面,海浪翻湧,雖然海水冰了點,可白竹笙畢竟是皮糙肉厚的滾滾,凍着凍着也就習慣了。
他望着美麗的海景,突然想起君乾曾經對他描述過的大海。
“大海真的好大——”少年的聲音清亮又柔軟,“好漂亮啊~”
正在揮臂游泳的君乾擡起頭來,看向無邊無際的深藍,這片藍濃郁又純粹,是和大海冰冷溫度截然不同的美好。
他曾也看過海,不論是波瀾壯闊的海,還是風平浪靜的海,那個時候的大海美麗又冰冷,像是一顆巨大的藍寶石。
現在的海依然是冰冷的,可是背上的小秤砣卻是溫暖的,足夠有分量的溫暖,讓他能确定這份溫暖不是虛幻。
【眼神暗示:我不是海王,沒有大海,但是我有一片沙灘,你願意做我沙灘裏那個最靓麗的沙雕嗎.jpg】
熊貓頭瘋狂使眼色。
白竹笙好奇地低下頭,看向君乾微動的薄唇,清晰地聽到薄唇吐出的一個新稱呼:“小土包子。”
頂着新鮮出爐的小土包子稱呼,白竹笙鼓起腮幫子,快要被氣成小奶包。
君乾這個人咋能這樣呢,一點都不給國寶面子,要在觀衆面前豎立良好形象,瞧瞧他現在的一連串外號。
小秤砣,小土包子,一點都配不上他身為食鐵獸和國寶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身份!還要靠君乾上岸的小土包子白竹笙委委屈屈接受了新稱呼。
【還嘟嘴!太裝了吧,身為雄性怎麽這麽扭扭捏捏!】
【真不知道怎麽以賣萌為生的雄性活着有什麽意義】
【靠隊友躺贏,贏在起跑線上,太心機了】
白竹笙掃了一下彈幕,內心十分淡定,佩戴上僞裝器後白竹笙就預料到這一幕了,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可愛和實力再怎麽質疑,都不會随着質疑而消失。
別人怎麽說又和白竹笙有什麽關系呢?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如果他每一條彈幕都一一在意過去,比如之前在動物園的時候,好多游客內心都哭着喊着想要把他抱回家,白竹笙即使會影分身之術,也實現不了全民養熊貓的心願。
不過放任別人蹬鼻子上臉也不知道白竹笙的作風,黑瞳仁兒幽幽盯着微型拍攝器,少年面無表情地鼓起嘴,腮幫子鼓得超圓,圓得十分嚣張。
哼,如果不能可愛死你們,就氣死你們好了。
彈幕:“……”
君乾游泳的速度很快,白竹笙坐在他的背上,遙遙看到了懸崖峭壁,漫長的懸崖海岸,想要離開這片海域就能只能翻過面前的懸崖,險峻的懸崖上有羊在蹦蹦跳跳,好像團團雲朵,不多,也就十幾只。
手掌覆在礁石時,君乾成為第一個抵達成功靠岸的人。“抱緊我,不要掉下來了。”
君乾已經做好負重攀岩的準備,因為這近乎垂直的峭壁很難攀爬,懸崖峭壁上的那些羊之所以能蹦跳,是因為它們特殊的蹄子形狀契合了岩石表面獨特的裂縫。
陡峭高聳的懸崖上,唯一适合攀爬的地方是一個小岩架。
爬樹小能手白竹笙趕緊拍着胸脯道:“不需要你來背我,我自己能行!我肯定比那些羊爬得還好!”那些坐斷的基地樹可不是白斷,區區一個小岩架,白竹笙還不放在眼裏。
白竹笙說着就從君乾的背上爬下來,敏捷地踩在一塊凸起岩石上,小手抓住光滑的石頭,那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手掌居然牢牢攀附在懸崖表面,纖細的胳膊好似藏着無盡的力量,讓他輕輕松松就開始攀爬。
淺咖色的褲子就被水浸濕,濕漉漉地緊貼皮膚,勾勒出纖細的線條,少年的動作靈活娴熟,爬到一半,還回過頭有些小得意地看了君乾一眼,清亮的黑瞳仁兒像是在發光。
【其實你們也沒必要一直罵他心機吧,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眼睛看起來真幹淨啊】
【可以可以,我還以為他要一路躺贏……咦,為什麽我對這個獸人的要求這麽低?!】
【他穿的不是速幹材質的衣服,像是棉質的?這種材質的衣服濕了肯定很難受吧,海風這麽大,衣服還濕着,會不會吹感冒……不對,雄性獸人的體質怎麽可能會被吹感冒,是我糊塗了】
【你!們!清!醒!一!點!啊!他是一個獸形有三百斤的雄性獸人啊啊啊!】
君乾望着白竹笙得意的小模樣,心裏有一塊地方突然變得柔軟,他低下頭繼續攀岩,很快就追上白竹笙,不過再往上的岩架接近水平垂直,岩石表面基本上沒有落腳的坑坑窪窪,也沒有手掌可以攀附的凸起部分,很難再往上爬。
君乾想到自己可以部分獸化,将利爪紮進岩石裏,他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聽到嘭的一聲,一些岩石碎屑從上方飄落。
【卧槽卧槽卧槽!發生了什麽?】
【太兇了,我第一次見到用拳頭捶懸崖的】
【好了不要再罵人家弱雞了】
君乾擡起頭,看到白竹笙将白白嫩嫩的小拳頭從岩石表面挪開,原本無縫的岩石表面被打出一個拳頭大的凹槽。
他心一緊,沒有控制好部分獸形的變化,連利爪什麽時候生長出來都不知道,削鐵如泥一般的利爪深深紮進岩石表面,看到少年拳頭表面連紅都沒有泛紅,君乾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白竹笙一拳一個小凹點,一路砰砰砰,簡單粗暴地爬到懸崖頂端,懸崖後面是連綿的山,比起光禿禿的懸崖,山上覆蓋着綠意,白竹笙摸了摸小肚子,心想如果這些樹木都是竹子就好了。
【跟我混吧,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個碗刷.jpg】
熊貓頭保證道。
白竹笙回過頭,發現君乾扛着一只羊上來了,就是在懸崖上蹦噠的羊群中其中一只倒黴羊,脖子被直接扭斷,一臉安詳地死在君乾的手上。
看樣子這就是他們今晚的晚飯了。
“今晚吃羊。”君乾用幹淨的手背摸了摸白竹笙的腦袋,輕聲道:“忍耐一下。”
白竹笙的小臉皺巴巴,不過想想這裏也不可能找到竹子,只好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安排,雖然他不愛吃肉,但是吃肉和餓死之間選擇,白竹笙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掙紮一下的。
【這是什麽世紀好隊友,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隊友情,我也想染色,我也想賣萌,這樣就有大佬來帶我了】
【39號是不是有後臺!為什麽他的隊友對他這麽好!】
守在直播間前的楚貝梁擡起頭,對許楊文哼哼唧唧道:“我可以給笙笙送竹子吃嗎?”
許楊文:“……?!”
許楊文:“這是H5R星,節目在組織拍攝,送不過去的。”
小豬仔用濕潤的黑眼睛望着許楊文,“笙笙要是吃不到竹子,我也不吃飯了。”
許楊文:“……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