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同床

在天色變黑之前, 君乾找到了一個石洞,別小看這個石洞, 不是所有的選手都能幸運找到大小合适的石洞這種藏身之所。

站在黑黢黢的簡陋石洞旁, 君乾平靜道:“我們今晚就睡這樣。”

作為國寶,白竹笙一出生就受到精心照料,在湖泊、溪流、竹林、草坪中長大, 在空調房裏享受冬暖夏涼的待遇, 哪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睡覺過。

白竹笙:“……?!”

白竹笙從惬意的躺姿到猛然坐起,望着髒兮兮的洞口,即使看過好幾期《最強戰士》, 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自己要入住石洞後,白竹笙有些艱難地點了點小腦袋。

君乾将仿生機器蟲背着的竹子卸下來,鋪在潮濕的石洞裏,再将羊皮睡袋放在竹排上,多了碧綠的翠竹與綿軟厚實的睡袋, 原本昏暗濕冷的石洞突然變得生機盎然溫暖舒适起來。

鏡頭一轉, 轉到那位曾經被君乾一腳踹下海的獵豹獸人身上, 只見他正餓着肚子, 用樹枝搭成立方三角形一樣的簡易巢穴, 努力用棉絮狀的植物填補空缺,花了兩個小時才勉強完工, “不下雨的話, 度過今晚應該沒問題。”這位獵豹選手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 一滴雨落在了微型拍攝器上,又是一滴冰冷的雨水,拍打在這位獵豹獸人的臉上。

他緩緩地,緩緩地舉起手,捂住胸口,氣若游絲道:“……艹。”

雨越下越大,仿生機器蟲猶如門神守在石洞前,白竹笙舒舒服服躺在睡袋裏,雖然睡袋有血腥味,不過竹子的清香能夠蓋過難聞的氣味,而且夜間的溫度驟降,只有睡袋能存住一些溫度。

睡袋不大,白竹笙躺進去後,人形君乾擠進去會顯得擁擠,可是剩餘的空間讓小蜜獾躺進去綽綽有餘。

【我們這裏晝夜溫差大,我超甜.jpg】

熊貓頭夾煙理直氣壯道。

【天冷了,給你三條路:1.我上你床2.你上我床3.咱倆同床.jpg】

熊貓頭大臉通紅。

白竹笙熱情地招呼君乾變成蜜獾鑽睡袋,高大的獸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嬌小的蜜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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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啦。”白竹笙抱着小蜜獾,小聲說着悄悄話,小蜜獾在白竹笙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偶爾回複幾句,畫面看起來十分溫馨。

收看節目的宗鳴霄羨慕嫉妒恨地望着和崽崽一起睡覺的君乾,恨不得此時擠睡袋的人是自己。

書房裏,又撕開一副不滿意畫作的佘璨煩躁地喝一口酒,滾燙的酒液猶如火焰從舌尖燃燒到胃部,燒得佘璨這張蒼白的臉浮現出不自然的紅,他放下酒杯,用指尖輕輕撫摸耳朵上爬着的銀血蛇,“陪我呆在書房覺得無聊了?”

銀血蛇輕吐蛇信。

佘璨打開光屏,君乾的直播間依然是黑屏,他啧了一聲,随手點開往日會看的《最強戰士》。

昏暗的石洞,因為已經到了晚上,佘璨第一眼把羊皮睡袋看成了體型臃腫的獸人,直到睡袋裏傳出兩道不同聲音,佘璨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睡袋之類的東西。

【外面的選手們在過着水深火熱的荒野求生日子,這裏的兩位選手在卿卿我我,太慘了,果然人和人之間不能對比】

【雖然我看不見睡袋裏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能腦補出這只蜜獾小鳥依人的姿勢】

……蜜獾?

佘璨突然想到佘晏透露給他的那個秘密,血紅色的雙眸微微眯起。

不可能,以君乾的身份,怎麽可能會參加這種節目。

佘璨否定了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可是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以他多疑的性格,很難把這個猜測遺忘。

佘璨調出這期最強戰士的回放,他原本是奔着蜜獾去的,可是當那個三百斤芝麻團子渾圓的身影出現時,血紅色的眼眸開始瞳孔地震。

這标志性的八字形黑眼圈、圓滾滾的大腦袋、挺翹的小黑耳、雪白的大肚皮、蓬松的小短尾巴……怎麽這麽像放大版的崽崽?!

纏繞在佘璨耳朵上的銀血蛇更是直接驚到從耳朵上滑落,啪叽一聲掉進酒杯中,辛辣的酒水淹沒這條從沒喝過酒的小蛇,它掙紮着吐了一個小泡泡,想要制造些動靜讓佘璨發現。

然而佘璨目不轉睛地盯着光屏裏的芝麻團子,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戰寵快要醉倒了。

“不可能……發生了什麽?”當佘璨看到大芝麻團子用兩爪打飛對手後,他的世界觀開始崩塌。

是假的吧,只是一個碰巧和崽崽長得很像的雄性獸人。

如果這是崽崽,那麽君乾也應該在崽崽的身邊,佘璨試圖尋找鬥獸場上蜜獾的身影,按照佘晏給他的情報,君乾的獸形是幼崽期。

佘璨找了一圈,只找到一只成年體的蜜獾,可是佘璨并沒有放下那顆懸空的心,因為他找不出除了君乾之外的蜜獾,能在鬥獸場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大殺四方。

搖搖欲墜岌岌可危的世界觀在做最後一絲掙紮,“我要去H5R星!”

做出了決定,佘璨立刻付諸行動,只不過在離開時,他隐隐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少了什麽呢?

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

佘璨搖搖頭,大步離開,泡在酒杯裏的銀血蛇醉到不省人事,連泡泡都吐不出來。

白竹笙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君乾已經帶着仿生機器蟲趕路了,眼前的風景變成了熱帶雨林一般的景象,空氣濕熱,白竹笙從睡袋裏爬出來,他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抱着一根竹筍開始啃。

“醒了?”君乾坐在仿生機器蟲的身上,指着前面的樹林道,“前面是河谷,裏面有鱷魚,你就坐在這裏,不要下來。”

君乾交代完白竹笙後,自己跳進河裏裏,混濁的河水漫到他的腰間。

白竹笙:“???”

白竹笙茫然道:“你為什麽要跳下去呀?”

“抓鱷魚吃。”君乾言簡意赅道,河裏的鱷魚就是他們今天的食物,抓不到的選手今天又得餓肚子。

混濁河水下不知道藏着多少身長四米的鱷魚,君乾在河中走了幾步,突然雙手往下一紮,按住了一條鱷魚的嘴巴。

【分筋錯骨手.jpg】

一只背後有骷髅人虛影的熊貓頭擺出擊掌的招式。

指甲猛然暴漲,化為利爪割斷鱷魚的氣管,還不忘輕松地割去鱷魚身上厚重堅硬的鱗片,露出粉嫩的鱷魚肉。

對比隔壁和鱷魚打得難分難舍的選手們,君乾的宰法和切菜一樣輕松。

【徒手抓鱷,佩服佩服】

【平頭哥牛逼!】

【這鱷魚血有些浪費了,如果把鱷魚血和香米攪拌在一起,用來做炒飯味道超級好】

君乾爬上仿生機器蟲,将死掉的鱷魚綁在機器蟲身上。

白竹笙瞅瞅這只可憐的鱷魚,轉過身看到它這只鱷魚的同伴們正張開血盆大口,兇狠地圍攻一位獵豹獸人。

有點眼熟的獵豹獸人,白竹笙回憶了一下,想起就是這位選手被君乾一腳踹下懸崖,現在還吸引了這麽多的鱷魚,是真的非常倒黴了。

那位獵豹獸人看到白竹笙一行人之後,眼裏猛然迸發出求生的光芒,他大吼道:“救命啊!我會烤鱷魚!我願意幫你們烤鱷魚!”

君乾一臉冷漠地望着那位獵豹獸人,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嫌對方太過聒噪。

君乾對食物并不在意,昨天之所以大張旗鼓讓別人烤羊肉,是因為那塊羊肉是要給白竹笙吃的,現在白竹笙已經有了充足的食物,君乾自己生吃鱷魚肉也無所謂。

“清蒸!紅燒!煲湯!燒烤!我都會!”那位獵豹獸人還想再說什麽,可看到君乾不為所動的冷漠雙眸後,他眼裏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早知道……昨天就去換羊肉了。

否則今天也不會铤而走險。

好餓啊,如果死前能吃一口肉就好了。

冰冷的河水明明只蔓延到腰間,卻好似一點一點漲到胸口,從他斷掉的那根肋骨滲透進去……

“撲騰——!”巨大的落水聲讓這位獵豹獸人猛然擡起頭,他看到了跳入水中的少年,只到他們腰間的河水蔓延到少年的胸膛,可是這位少年卻好像絲毫不受河水的影響,飛快走到他的面前,用白嫩的小手抓住一條鱷魚的尾巴,在那只鱷魚驚恐的目光中,像投擲标槍一般把這只同樣三百斤的鱷魚丢了出來。

這位獵豹獸人嘴巴長得老大,差點要下巴脫臼。

不、不是,你、你你這麽強!為什麽要靠賣萌為生啊爸爸!!!

還沒等這位震驚的獵豹獸人閉上嘴,他就見到那只白白嫩嫩、生猛到可以投擲鱷魚的小手像自己伸來,那一刻,這位獵豹獸人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

他被抓住了手腕,一股巨力從手腕處襲來,這只獵豹恍惚間覺得自己猶如一根水草,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被對方從水中拔出,他被白竹笙從鱷魚環繞的險境中帶了出去,又被白竹笙扔向天空,呈抛物線落在了仿生機器蟲的背上。

顫巍巍擡起頭的獵豹獸人對上了仿生機器蟲上君乾冷漠的雙眸,和閃爍着紅光的無機質的蟲眼,他莫名後脖頸一涼,連被鱷魚環繞時的危機感都沒有此刻重。

“你救他幹什麽?”君乾伸出手,拉起河裏地白竹笙,有些心疼道:“衣服都濕了。”

“抓來給你做飯呀~”白竹笙樂呵呵道。

君乾愣了一下,目光柔和了下來,盤旋在獵豹獸人身上的殺氣也無聲地消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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