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月圓夜的時候狼人的力量會達到巅峰狀态, 就連強悍的血族都不會願意對付這個時候的狼人。

更別說是一個只帶了十個光明騎士的審判司了。

朱恩的臉色變了幾變,她抓着銀白法杖的手在縮緊,耳邊是騎士發出的慘叫聲,她咬了咬嘴唇,将車窗落下, 然後從空間寶石裏面拿出來一張傳送卷軸。

祭司們在外面拼死掙紮,各種各樣的光明法術将黑夜點亮。

朱恩低着頭将傳送卷軸抖開, 白光閃爍了一下, 然後突然消失。

她的臉色變得難看,這是一個有備而來的狼人, 她封鎖了馬車附近這一片區域的空間。

就像是黑女巫的黑暗領域或者是血族的血域一樣,狼人也是自帶領域的, 只是她們更喜歡用爪子将敵人撕碎的快感,所以并不經常使用。

領域會封鎖空間, 這個時候傳送卷軸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朱恩生氣地将傳送卷軸扔開,咬了咬牙,握着法杖打開門走了出去。

十個光明騎士已經倒下了四個, 五個祭司雖然還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但是在狼人強大的壓迫力下,她們念着咒語的嘴唇都發白了。

朱恩一邊揚起法杖吟唱咒語, 一邊緊緊地盯着白發狼人,因為寬大的鬥篷和她臉上的面紗, 她并不能看清這個狼人的臉。

光明火焰從四周冒出将唐秋包圍在中央, 阻攔她前進的光明騎士們微微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一道黑影從火焰中飛出來,身如閃電,有兩個光明騎士來不及躲閃被鋒利的指甲劃破了喉嚨,倒在了地上。

朱恩的手抖了一下,繼續低聲念起了咒語,這次是威力更加強大的光明普照。

然而,狼人不是血族也不是黑女巫,她們對上教廷的天然優勢就是光明并不是她們的克星。

如果現在朱恩對付的不是一個狼人而是血族的話,她還可以支撐很久,但是,在她面前的還是一個處在月圓夜中的狼人。

唐秋将光明騎士一一解決掉,身形微微停頓了一下,一邊将手上的血液甩掉,一邊擡眸瞥向朱恩前方的祭司們。

狼人的氣場太強大了,離得遠或許還好,離得近了,祭司們念着咒語的聲音已經開始不穩定了起來。

朱恩揚起法杖,一個光明普照将唐秋籠罩,灼燒感讓唐秋皺了皺眉頭,她無聲地念着咒語,一道光明結界悄聲無息地出現在她周圍,替将光明普照隔絕開來。

看着光明普照将狼人籠罩之後,朱恩松了一口氣,正要擡手擦一擦額頭的汗水,然後準備下一個光明法術時,就見被光明普照困住的狼人竟然毫發無傷地從裏面走了出來。

唐秋在離開光明普照的範圍之後瞬間撤掉結界,然後一個閃身已經來到了朱恩身前的祭司們中央。

慘叫聲讓朱恩無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撞到了馬車的門上,她踉跄了一下,倒在馬車上。

狼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鋒利的指甲閃爍着寒光,朱恩慌亂地擡起法杖想要抵擋,下一秒,法杖斷成了兩半。

脖子被溫熱的手掌掐住,朱恩仰起頭,臉色憋的通紅,她瞪着眼睛,努力地想要透過白紗看清狼人的長相,她求饒道:“等等……我們可以談談。”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做到。”

唐秋垂眸看着朱恩,歪了歪頭,掐着脖子的手慢慢地松開。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朱恩眼裏閃過一抹喜意,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後頸突然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下次記得給小祭司一次辯解的機會。”唐秋彎腰将人扛在肩上,想到了什麽,她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估計也沒有下一次了。”她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身影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唐秋回到比爾帝國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她順着偏僻的小路來到了露西爾的莊園,剛翻躍過高牆,露西爾已經嗅到了她身上的氣息來到了牆下。

她先是将唐秋看了一遍,然後瞥着她肩膀上的朱恩,皺眉問道:“這是誰?”

唐秋看了一眼跟在露西爾身後過來的洛拉,将人扔到她面前,輕聲說道:“這是給你的。”

洛拉沒去管地上的朱恩,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秋,下意識地擡手摸了一下眼睛,扭頭詢問般地看向露西爾,語氣不可置信,“……她是狼人?她怎麽會是狼人?”

狼人怎麽會跑到教廷去了?

露西爾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拉住唐秋的手腕,帶着她身形一閃,直接從二樓大開的窗戶跳了進去。

滿心疑惑與不解的洛拉擡頭看向二樓卧室的方向,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麽時,就見二樓的窗戶嘭地一聲被關上了。

洛拉:“……”

暫時收起心中的好奇,她的視線下移落到了還昏迷不醒的朱恩身上,赤紅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洛拉舔了一下尖利的獠牙,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洛拉走過去彎腰将人提起來,右手粗暴地扯開朱恩的衣領,然後低頭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喉嚨。

唐秋站在窗邊看着在進食的洛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主教的血液應該能讓她恢複得更快一些了吧。”

露西爾順着唐秋的視線看了一眼,語氣雖然平淡但實際上還夾雜着一絲焦灼,“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問過洛拉,但洛拉被抓了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受難,讓她具體說說,她也說不出什麽來。

唐秋将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擡眸瞥了露西爾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臂,笑着說道:“放心,已經解決了。”

她轉身走向牆角的架子前面,一邊彎腰洗手,一邊簡單地将審判所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雖然她已經使用過了清潔術,但唐秋還是覺得手上有血液的粘稠感讓她感覺不太舒服。

她将手仔細地洗過之後,然後拿起一旁的毛巾将水擦淨,意識到露西爾一直沒有說話,有些疑惑地擡頭看了一眼,見她神情冰冷,眉頭緊緊地皺起,唐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不用擔心,沒有瑞絲的話我也想好了退路。”唐秋走到床邊躺下,後背感受着身下的柔軟,精神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她抓來朱恩的過程實際上也并不輕松。

露西爾走到床邊坐下,垂眸看着金發祭司,伸手将她粘在臉側的金發撥開,淡淡地說道:“為什麽不等我回來?”

她指的是去塞維亞對付朱恩。

唐秋側頭和她對視,柔聲說道:“我也不能總依賴你。”

露西爾的手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不介意。”

唐秋向露西爾身邊靠了靠,嗅着她身上的氣息,輕輕地笑了一聲,“你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邊的。”

而且有些時候唐秋也不希望讓露西爾去冒險,比如說這次,對上朱恩她比露西爾要更适合。

唐秋不覺得自己弱小得只能躲在露西爾的身後受她保護,她們明明是互相守護的關系。

露西爾沒有說話,她靠在床頭上,雙腿交疊放在床上,讓唐秋能靠的更舒服一些。

一個人挑了審判司所在的教廷隊伍,然後又沒有休息直接趕回了比爾帝國,唐秋耗費了不少精力,如今靠在露西爾腿邊,被她的氣息整個包圍,已經有了一些困意了。

她将頭枕在露西爾的腿上閉上了眼睛,“你餓嗎?”

唐秋記得露西爾離開前就沒有進食。

露西爾擡手摸了摸唐秋的頭發,低聲說道:“不餓。”實際上她很饑餓,但可以忍耐。

唐秋的嘴角翹了翹,閉着眼睛和露西爾搭話,“這次回埃德裏還順利嗎?”

“小國王的品性像查理二世嗎?”

露西爾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看不出來。”她頓了一下,可能擔心金發祭司覺得她的回答太敷衍,又補充了一句,“查理二世小時候也很聰明伶俐,但是,人心善變。”

當他們長大之後,心思深了,也就濁了。安娜說這是因為皇室的血脈一向如此。

她等候了這麽久,依然沒有等到一個适合将埃德裏交付出去的國王。

唐秋靜靜地聽着,然後輕聲說道:“人有了野心和貪念而已。”

她頓了一下,半睜着眼眸看着露西爾的腿,“是你太無欲無求了。”

露西爾感興趣的東西太少,沒有野心也沒有貪念,遇見她之前甚至連血液也不感興趣,一個五代或者更高的血族守衛着一個小國家守衛了幾十年。

明明自己的身上都是秘密。

唐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擡手環住了露西爾的腰身,将臉埋在她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她的騎士還沒有準備好披上盔甲抽出長劍,然後,披荊斬棘。

不過,沒關系,她還可以等。

洛拉将朱恩吸幹之後,又“善解人意”地将屍體也處理掉了,二樓的卧室久久沒有在傳出什麽動靜,她擡頭看了一眼,聳了聳肩,隐在黑暗中離開了露西爾的莊園。

因為吸食了一個主教的血液,所以洛拉恢複了不少,臉上的燒痕都淡了許多,她從露西爾的莊園離開之後,來到了教廷附近的街道上隐藏了起來。

琳達……她可還沒有忘記這個小獵物都做了什麽。

洛拉耐心地潛伏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等待着機會的到來。

教廷。

馬裏奧輕輕地敲了敲瑞絲的門,聽到了回應之後,才敢将門推開。

瑞絲坐在椅子上還沒有休息,見他進來,微微揚起下巴,問道:“怎麽樣了?”

“只阻截到了朱恩審判司。”

“哦?結果呢?”

“朱恩審判司被單獨帶走了。”

瑞絲挑了挑眉,“是血族?”

馬裏奧遲疑了一會兒,不太确定地說道:“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只有審判司斷掉的法杖和滿地的屍體。”

“看屍體的痕跡更像是狼人所為。”

瑞絲眼裏閃過一抹驚訝,狼人……她微微垂眸,心中倒是對唐秋口中的“騎士”還算滿意。

馬裏奧站了一會兒,等瑞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才繼續說道:“您讓我盯着的那個血族,現在正潛伏在教廷的附近。”

瑞絲微微勾唇,低笑着說道:“那個小狗來複仇了呢。”

馬裏奧安靜地站着沒有說話。

瑞絲摸了摸嘴唇,若有所思地說道:“她想吃什麽,扔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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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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