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點動心【二更】
出甜品店的時候，霍旖然還如墜夢中，等走出商場、面對熙熙攘攘的人群時，她才如夢方醒。
她側頭看了好幾眼，确定那兩個女生并沒有跟着出來之後，才興奮地搖着孟荞的胳膊，笑得得意非凡。
“荞荞，那個人是你從哪裏叫來的呀？演得可真好呀！！！你看那架勢，那氣場，完全就像是個高定坊首席設計師的姿态，那兩個女的完全被唬住了啊！”
孟荞：“……”
她還沒來得及解釋，霍旖然又繼續興奮道：“說起來這人長得好帥啊，又年輕又帥，準備也充分，還給我遞名片，演得可真好！他是不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呀，又帥又會演，哥哥以後必定紅！！！”
孟荞：“…………”
傻白甜霍旖然仰天長笑：“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荞荞你看道那兩個女的的表情沒有，就一臉吃屎樣！太爽了！我真的覺得太爽了！！”
霍旖然的感慨告一段落，孟荞終于有機會開口：“……他是Acht首席設計師。是我哥在法國交換時候的好朋友。”
？
霍旖然停頓了好幾秒，确定自己沒有聽錯：“首席設計師……你哥好朋友？！”
“嗯。”
霍旖然大驚失色：“所以他他他他他……不是演員？真是設計師？！”
孟荞：“對。”
“……”霍旖然半晌無語，旋即語速飛快，面色激動，“所以你哥是為什麽認識這種長得帥破天際的首席設計師而且你還使喚得動他讓他來給我們出氣最後甚至還肯給我留一張名片的——”
“哦，這個啊。”孟荞語氣淡淡，神色寵辱不驚，“我哥是Acht的創始人。裙子到時候你記得去試，送你的。”
霍旖然：“…………？？？”
距離節目開錄還有一個小時，錄制現場外早已人滿為患。
霍旖然一直沉浸在“大學室友原來是個可以随時叫國內頂尖設計師來給自己量尺寸的頂級白富美”的震驚之中，一直到坐到座位上還沒緩過神來。
“喂。”孟荞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提醒她，“節目快開始了，你不管理一下表情？”
從學校來市區這一路上，霍旖然就一直在念叨，自己一定要時刻關注鏡頭，把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面展示出來，最好還要配合音樂掉點眼淚。
萬一到時候節目播出之後，切到她的鏡頭，說不定還會有人被她的美貌折服，就此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
對此，孟荞的反應是：“……”
不過，無話可說歸無話可說，錄制快開始了，看霍旖然還是那一副迷茫中透露着不解的呆傻樣，孟荞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霍旖然總算回過神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劉海，迅速瞥眼看了一下孟荞，很快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現在霍旖然眼裏的孟荞，已經不僅僅是個朝夕相處的姐妹那麽簡單了。
她是一疊又一疊厚厚的人民幣。
還是特別好看的那種。
霍旖然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和孟荞還沒熟起來時候的種種行為，在心裏嘆了口氣——
哎，那時候怎麽就天天聽信了丁靖的話，覺得荞荞是個讨人厭的學霸呢。
真是的。
荞荞那麽可愛，哪裏讨人厭了啊。
畢竟，人民幣誰不喜歡啊。
下午兩點，節目準時開始。
冗長的開場白和導師介紹過後，終于到了正式比賽環節。
上場的幾乎都是江陵市各大高校的樂隊，長得帥幾乎都是吉他手鼓手主唱标配。
霍旖然很快沉浸到了嗑顏快樂中無法自拔，每過一個節目就換一個牆頭，直嗑得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每次鏡頭甩過來的時候，就數她笑得最開心。
江大作為江陵最好的大學，出場次序被排在最後一個位置。
這回，南野擔任的是吉他手兼主唱。
其餘幾個鼓手、貝斯手還有鍵盤孟荞都不認識，樂隊名字叫“九月二日”，孟荞原來沒聽說過，估計是南野專門為這次節目組建的新樂隊。
因為比賽的原創性質，樂隊帶來的歌叫《Natalie Portman》，也是他們自己寫的歌。
現在都流行這樣，整一串讓你摸不着頭腦的名詞或者幾個英文，弄得高深莫測，好像逼格很高的樣子。
南野的樂隊上場，架勢也擺得很足。
鼓手、貝斯手和鍵盤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口罩，幾乎要和背景融為一體，顯得神秘又性感。
最後登場的，是南野。
不同于平時的花裏胡哨，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亞麻色的褲子稍稍折起，露出腳踝上清瘦的骨節，顯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黑色的直短發垂在額前，暖色的光覆在他身上，打下淺淺陰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澄澈與明朗少年氣。
他走到舞臺中央，手搭在肩上吉他上，随意側過頭往下看了一眼。
就随意一眼。
全場的空氣都滞了一滞。
霍旖然半天才湊過來和孟荞說了句悄悄話：“不行了南神今天怎麽這麽帥啊……完全碾壓其他學校給我們江大長臉啊……不行了不行了太帥了我要死了……”
孟荞沒吭聲，目光還是落在臺中央的南野身上。
少年收起了平時的散漫不羁，燈光落在他深黑色的瞳孔裏，顯得格外認真專注。
尾戒在他小指上熠熠生光，像是他這個人一樣，令人無法忽視，流淌着溢彩流光。
一切準備就緒，南野轉頭，沖斜後方的鼓手打了一個響指示意，鼓手很有默契地開始打節奏。
燈光漸暗，樂聲漸漸響起。
舞臺上，那束唯一的光，落在南野身上。
起初，孟荞只是随意靠在座位上聽着。
單看歌名，她也猜不到這首歌想唱什麽。但南野的第一個音出來，全場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這個錄影棚裏，也只有南野幹淨又清澈的聲音回蕩。
他的歌聲實在抓耳。
沒有什麽特別的發音方式，也沒有什麽炫技的高音——南野一直在用自己最本真、最真實的聲音，诠釋這首歌的意義。
最重要的是，不粘不連，不甜不膩。少年的歌聲裏，沒有一點多餘的雜質。
像是高原雪山初晨雪融，潺潺涓涓彙入山腳草原，極目遠眺就是細束彎曲河流裏的九個太陽。
就是那種最美好、最純粹的感情。
霍旖然都在一邊聽呆了。
副歌再起，她湊過來對着孟荞小心翼翼地罵自己：“我錯了，我粉了南神這麽久竟然都不知道他女神是娜塔麗波特曼，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追星少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孟荞：“……”
可以，但也沒必要。
最後一個音落，空氣霎那間安靜了下來。細小塵埃在舞臺燈光中飛舞，只有觀衆連呼吸都停滞片刻。
沉默數秒，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最前面的導師評委。
混跡樂壇将近二十年的巨星前輩站起來鼓掌，久久不言。觀衆們也漸漸反應過來，掌聲慢慢彙成一片湖泊。
南野沖臺下笑了一下，虎牙轉瞬即逝，卻将他身上的慵懶戾氣全都化作烏有。
“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女孩。九月二日，就是我遇見她的日子。”
！
霍旖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啊荞荞，這首歌就是寫給你的！”
九月二日？
孟荞一點印象都沒有，正想說應該不是，前面的巨星導師先幫所有觀衆問了：“她是誰呢，在現場嗎？”
因為林洋提前告訴過他，所以南野知道孟荞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出現在這裏。
他對着暗處的臺下低聲笑了一下，男孩子下颌處線條流暢分明，這麽一笑，正好勾出一點溫柔缱绻的味道。
“孟荞，你在的，對嗎？”
“哦？”
旁邊的年輕女導師是愛豆出身，面對此情此景都已經快被甜暈過去了，一聽見女主角名字登場，立刻興奮地起身，作左右巡視狀，“在哪兒呢在哪兒呢？這位叫孟荞的同學，你快出來呀！”
全場觀衆們也立刻開始起哄，左右看着四周的人，看看哪個會是這位可疑的孟荞同學。
坐在角落裏的孟荞：“……”
她深知霍旖然的尿性，下意識去抓了一下霍旖然的手。
哪知這貨絲毫沒有get到她的暗示，一聽導師都發話了，哪還管得了那麽多，立刻發出雞叫。
“在這裏在這裏！孟荞同學在這裏！”
……還帶手舞足蹈的。
前後左右的觀衆紛紛扭頭往聲源處看來。
只一瞬間，孟荞就成為了全場焦點。
燈光很合時宜地跟了過來，工作人員也迅速把話筒遞交到孟荞手上。
鏡頭一跟過來，大屏幕上出現一張素顏的臉。冷白色的肌膚近乎透明，唇線很平，不難看出少女的骨相很美，又漂亮又清冷。
起哄聲更大了。
孟荞順眼望了上去，舞臺正中的南野正微微垂眼看她，眉宇之間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目光深邃又真摯。
不知為什麽，她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煩躁，連前面的導師問她問題都沒聽見。
還是霍旖然在一旁着急提醒她：“荞荞！導師在問你問題！”
孟荞回過神來。
“……嗯？”
那女愛豆脾氣也好，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孟荞同學，能不能和我們講一講，九月二日你和南同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對南同學是什麽印象呢？”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更何況現在就流行這種甜甜的愛情。
女愛豆堅信自己找對了點，這一對又這麽養顏，節目播出之後，必定會有極大的讨論度和反響。
哪知臺下那漂亮女生皺了皺眉，轉眼看向臺上的男生，問他：“你确定九月二日你遇見我了？”
“……”
女愛豆漸漸覺得，這劇本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孟荞說：“我記得我九月二日一天都在圖書館，沒遇到你啊。你是認錯人了吧。”
臺上，南野的笑容漸漸凝固：“…………”
荞荞：這個世界紛紛擾擾與我無關，我的心裏只有看書做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