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看到的那家新游樂場玩吧?”
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情報課成員紛紛用探究的目光來回巡視道明寺和美紗紀,妄圖從他們兩人的臉上分析出暧昧的跡象。
美紗紀頭都沒擡:“可是按世理姐的說法,我今天本來就沒有加班。”
道明寺遺憾臉:“原來你今天沒輪休啊!我以為你這個星期的班次表和我一樣呢!莫非是你中途請了一天假,臨時調整的?”
加茂插話:“道明寺,你忘了嗎?從上周起,你的搭檔就從北野換成我了。副長說這是剛剛啓用的新班次表,室長親自敲定的。”
“诶嘿!我怎麽不知道?”道明寺眨眼,“那小美和誰搭檔?榎本?”
遠遠聽見道明寺提問的榎本搖頭:“也不是我。之前是我和布施一起領的班次表。”
道明寺撓頭:“秋山或者弁財?”
加茂否定:“不,他倆還是搭檔,這個我知道。”
道明寺不确定地問五島:“你或者日高?”
五島慢悠悠:“不是的喲。”
恍悟的日高一拍大腿:“對啊!調整後的班次表好像都是同宿舍的人組成搭檔!”
“小美沒有舍友!那到底是誰?!”道明寺撲到美紗紀面前,不依不饒,“小美知道嗎?”
“我不太清楚……”美紗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自從我銷假歸隊後,大家不是一直都在加班嗎?所以我沒注意誰和我用一個班次表。你不說,我到現在還以為和原來一樣。”
榎本提醒他:“道明寺先生去看看總排班表不就知道啦?”
得到提示的道明寺一路奔出去研究貼在走廊公告板上的特務隊總排班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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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施艱難地咽口口水:“總、總覺得……我們特務隊裏似乎只剩下一個人選……”
聽懂了的日高滿臉懷疑:“應該……不會吧……也許是小世理?”
五島悠然:“嘿嘿,副長哪裏需要搭檔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寫的時候就在腦補伏見用有點溫柔又有點不耐煩的語氣對美紗紀說“快去吧”,哎喲我的老少女心!
☆、搭檔的場合
受到來自室長一萬點無情打擊的道明寺站在公告板前石化了好久才一路淚奔回來。
“小美!你居然和伏見先生組隊了!你居然和伏見先生組隊了!你居然和‘那個’伏見先生組隊了啊!這怎麽可能?這是怎麽回事?!”慘遭前任搭檔無情抛棄(?)的道明寺傷心欲絕,“那我以後怎麽辦?怎麽辦?!”
早就預見到這一幕的布施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夾起電腦,蹑手蹑腳地悄悄撤離是非之地。
美紗紀好笑:“行了安迪,下個月又會再換排班表,現在這張只是暫時的啊。”
可是她的安慰非但沒有勸得了道明寺,甚至還起了反作用。
大吃一驚的道明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美!你為什麽對和伏見先生組隊這件事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科學!”
美紗紀鎮定反問:“那安迪認為我該有什麽反應?”
道明寺掰起手指頭:“比如——驚訝啦、驚吓啦、驚喜啦之類的……吧?”
其實當聽說自己的搭檔從道明寺變成伏見時,美紗紀也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Scepter 4每個月更換一次排班表,特務隊裏每個人都有可能換搭檔,這不算問題。然而伏見之前一直沒有固定搭檔(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搭檔)卻是個不争的事實。美紗紀猜想,室長如此安排估計只是為了照顧因病請假的自己,以便她能跟上大家的進度。
然而——
“驚訝可以理解,驚吓和驚喜就算了吧。”
一邊說着話,美紗紀的眼睛也沒離開過電腦屏幕。畢竟淡島等人目前屬于外勤狀态,他們任務特殊,每一個人都可能随時發來緊急拔刀申請。
道明寺重新振作精神,積極找尋着解決的辦法:“加茂,你要不要和小美調班?反正只剩半個月了,稍微調整一下也沒關系吧?”
加茂覺得自己不得不說點什麽:“我拒絕。”
——所以有必要這樣?難道他的能力還比不上北野?
加茂也是對道明寺天真到幼稚的一根筋無語了。
道明寺抹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可是你又不肯無條件幫我寫報告!你能給我泡茶喝嗎?你能請我吃拉面嗎?你能和我一起打游戲嗎?你能陪我去游樂場玩嗎?”
加茂一噎:“這……拉面倒是可以考慮……”
道明寺嫌棄地撇撇嘴:“只有拉面啊。”
“……我說啊,既要給你寫報告又要給你泡茶,還要打游戲、去游樂場,我看你不如直接找個女朋友陪你胡鬧算了。”遭人嫌棄的加茂微怒,卻實在拿道明寺沒辦法,于是嘆着氣瞪向美紗紀,“北野,道明寺的小毛病本來就比別人多,結果你還助長他的壞習慣。”
“對不起,不知不覺間就……”對此,美紗紀表示很抱歉。
“哎?好呀!”
仿佛被加茂一番話點醒了的道明寺猛然沖到美紗紀面前,星星眼看她:“小美小美,當我女朋友吧!”
美紗紀一口回絕:“我不要。”
星星眼立即化作淚汪汪:“為什麽啊?”
同樣拿他沒辦法的美紗紀也學加茂一樣無奈嘆氣:“安迪,想用這種手段套牢我、讓我幫你寫報告是行不通的。”為躲避報告大山的壓迫,安迪這家夥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诶?”告白失敗的道明寺憂傷無比,“小美好絕情!”
美紗紀慢慢地拖長了語調:“道、明、寺、安、迪?”
——再這麽亂撲騰,小心我以後真不幫你了。
她以眼神發出如上警告。
道明寺賠笑:“嗨、嗨!知道你忙嘛!那我不打擾你啦!”
好不容易打發走各種搞怪搗亂的道明寺,美紗紀籲一口氣,耳朵終于清靜。
整個情報室只剩加茂和本該當班的美紗紀。
其他人已經走得差不多,而作為美紗紀的搭檔的伏見又去了學園島,加茂認為把她一個人留在情報室不太合适,所以他好心加了個班,幫美紗紀處理警視廳方面傳來的文件。
加茂不是個很愛說話的人,閑聊時能提供的話題也不多;已然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美紗紀閱讀速度相對比較快,只要沒人搭話就不會主動出聲。因此兩人默默忙碌着,只能聽到紙張翻動時發出的“嘩嘩”聲和将重要文件錄入電腦時的“噠噠”聲。
過了一會兒,加茂忽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北野,道明寺的話,你不要放到心裏去。”
美紗紀正以一份關于兇手身份推測的報告為基礎進行分析總結,等她慢半拍地消化完加茂的言外之意後,她才弄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麽。
“安迪喜歡開玩笑。”美紗紀的表情顯得十分輕松,好像完全沒有被人當面告白的壓力,“如果我放心裏了,那才傻呢。”
她看得如此透徹,反而讓加茂不知該怎麽反應:“哦。嗯。很好。”
于是在簡短的對話過後,兩個不擅長挑起話題的人再度進入無言的工作狀态。
下班前,美紗紀的電腦忽然接收到一條緊急拔刀申請。
“緊急拔刀申請——來自伏見猿比古?!”
美紗紀大腦只空白了不到一秒,随即便直覺這條緊急拔刀申請有幾分不對勁的地方:要知道伏見可是和副長淡島一起前往的學園島,如果他們同時遇到危險,沒道理只有一個人申請緊急拔刀。如此說來,那必然就是伏見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外力而與淡島等人分開,并且他本人碰上了需要緊急拔刀的事件。
美紗紀趕緊喊住加茂:“加茂先生,請速與副長聯系!”
加茂拿出終端機,一邊撥號一邊問:“怎麽?”
美紗紀動作迅速地開始操作程序鎖定伏見的具體坐标:“剛剛收到伏見先生的緊急拔刀申請!麻煩加茂先生告知副長,伏見先生可能有危險!”
——雖然伏見先生不一定會吃虧,但是都到緊急拔刀的地步了,那豈不是……
美紗紀越想越覺自己的推斷有理有據,手上的動作不禁更加迅速。
電話接通後,終端另一頭的淡島當即要求加茂把伏見所在方位傳給她。
淡島話音剛落,美紗紀就把伏見的具體位置發送到她的終端機上了。其速度之快,令加茂都忍不住暗暗感慨:這個可是連榎本也要望塵莫及了吧?
稍後,淡島致電美紗紀。
“多虧有北野你提醒,我才及時趕到現場,在事态擴大前制止了伏見。啊,這家夥竟然趁我與葦中學園的理事長據理力争時跑去挑釁吠舞羅的八田美咲。”淡島的抱怨如潮水,看樣子伏見的某些出格行為确實在一定程度上把她惹火了,“他的這個毛病真該改改了吧,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北野,想必你已經知道更換班次表的事情了,那麽,我認為身為搭檔的你有責任督促他。”
美紗紀默默冷汗:“呃,不……我的意思是,我想我大概做不到……呃,好吧,我先試試……不過請世理姐千萬別對我抱有過多期待,畢竟……”
——那位可是伏見先生啊!
淡島又吩咐了一些其他注意事項。
快要結束通話時,美紗紀問起一件事情:“世理姐,你們碰上了吠舞羅的人?他們怎麽進入葦中學園的?不是要有學園的通行許可認證才行嗎?”
“吠舞羅的栉名安娜通過她的感知能力得到了與唯識系統相同的結論,所以吠舞羅的八田和鐮本也趕了過來。——不過你說的事情讓我有些在意了啊。”淡島沉吟片刻,“……嗯,既然外校的人在沒有通行許可的情況下也能順利混入學園內部,那麽無色之王也有可能采用了類似的手法。”
美紗紀愣了下:“世理姐的意思是……兇手不是葦中學園的學生?”
淡島說:“是的。伏見用了點特殊手段,讀取了葦中學園的校內數據,結果并沒有獲得有用的情報——不,應該說獲得了唯一一個情報:葦中學園沒有這名學生的學籍。”
“怎麽會這樣?”美紗紀低呼,“無色之王難道不存在嗎?”
淡島說:“我們快到屯所了,詳細情況你可以詢問伏見。另外,你的班次表還在伏見手中,等他回去,你問他要就可以。”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需要她的地方了,美紗紀忽略掉淡島讓她向伏見索取班次表的建議,收拾完桌面上一字攤開的東西,然後愉快地下班了。
不料,傍晚時分,伏見發來一條消息。
“緊急任務。特務隊全體出動。速至第一停車場。”
——又是加班嗎?!
美紗紀握着終端機,感覺像握住了燙手山芋:……這糟心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文車夜行扔了一個地雷、三千浮華扔了一個地雷、妖狐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親愛的們!
本來已經累成狗,下午又開考務會開到六點半。但是可愛的文文親寫了個長評,又有三顆地雷作為鼓勵,于是還是堅持爬上來碼字更新啦!各位麽麽噠!一定要早睡,不要等存稿箱的自動更新啦~
☆、行動的場合
雖然Scepter 4的加班費發得既多又快,但也沒有人熱衷于加班。
從接到伏見通知的那一刻開始算起,美紗紀只用三分鐘的時間便完成了換制服、穿靴子、整儀容這一系列準備工作,又用三分鐘的時間冒着小雨趕至第一停車場,按要求點名上車。
指揮情報車裏,除了一臉“我真是吐槽不能啊”表情的伏見,淡定從容的宗像也端坐于內。
不過,令美紗紀瞠目結舌的事情不是室長本尊,而是室長攜帶的小型茶室。
“……呃,要……”美紗紀兩手扒着車門,保持着一腳蹬地、一腳爬車的動作,囧囧有神地盯着那張幾乎霸占了整個車廂的榻榻米,“……帶着這個嗎?”
宗像笑着推了推眼鏡:“哦呀?北野君有意見?”
美紗紀連忙松開扒着車門的手,在車外立正站好,聲音響亮:“不!完全沒有!”
宗像微笑瞥伏見。
突然覺得有點丢人的伏見:“……啧,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快上車。”說着,他随手從放在腳邊的紙袋子裏掏出一塊毛巾扔了過去。
輕巧一躍便跳入車廂的美紗紀還沒來得及說話,迎面飛來的毛巾就落到了她的腦袋上。
美紗紀扯下毛巾,低聲道謝。
伏見嘀咕:“趕緊擦幹淨你的頭發,別把雨水滴到車裏。這些電子設備精密得很,一旦進水,麻煩大了。”
已經對伏見的別扭習以為常的美紗紀:“好的,我知道了。”
宗像饒有趣味地看着這一幕。
感覺自己似乎被室長那雙銳眼隔着鏡片看透了的伏見:“……啧。”
受榻榻米影響,情報車上最終只能坐五個人。宗像吩咐了淡島幾句,然後就讓淡島去後面負責領隊了。
美紗紀和伏見欽點的另外兩名情報員均心懷忐忑,頂着來自室長的視線壓力,姿态僵硬地坐在車載情報設備旁,如芒在背。
偏偏始作俑者還心情大好地同伏見聊起有關茶道的一二三,讓人倍感無語。
宗像興致勃勃:“伏見君,你知道嗎,日本茶道的精髓……”
伏見敷衍:“……嗯、嗯。”
宗像興致不減:“伏見君,我認為修身養性的最好方式正是茶道……”
伏見敷衍:“……嗯、嗯。”
宗像興致高昂:“伏見君,為了能更好地在雨天中體驗品茶的樂趣,這次我……”
伏見敷衍:“……嗯、嗯。”
宗像,終于動怒:“……伏見君!你的反應未免也太冷淡了!”
伏見,敷衍依舊:“啊、啊,有嗎?并沒有特別冷淡吧。”
親眼見證了三把手與室長之間的交鋒,心裏五味雜陳的美紗紀默默想道:室長,您……真的有被伏見先生好好尊敬着嗎?
也許是美紗紀太顯眼了,宗像總算找到了新的荼毒目标:“北野君。”
“是!”被點名的美紗紀立即應聲。
然而宗像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伏見的命令就砸進美紗紀的耳朵裏了:“北野,前方即将駛入交通擁堵區域,啓動擴音模式,給我們的車開路。”
美紗紀心領神會:“好的!”
宗像:“……”
——哼,這不配合得挺默契嗎?
宗像以自認為足夠慈愛的表情笑看伏見和美紗紀。
兩人背後同時竄過一陣惡寒。
幾輛大型車依次停在體育場外。
擊劍機動課的隊長們分別帶領各自的小隊将體育場包圍起來。
在等待封鎖現場的過程中,特務隊幾名隊員在副長淡島的指揮下先把室長的茶室及一應茶道用具搬出情報車。随後,淡島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柄碩大的紅傘,撐在這片僅有一張榻榻米大小的簡易茶室上方,又讓日高等人拉開印有Scepter 4标志的布制隔斷,權當屏風。
眼睜睜地看着代表了Scepter 4的方旗在隔斷拐角處迎風飄搖,美紗紀的內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吐槽沖動,幾乎爆表。
——這還是美紗紀第一次見識到青之王宗像禮司的任性。
穿着室長專屬的特制青色制服,明明顯得很有紳士風度,結果非要把茶室搬到戶外,預備在雨中品茶。如此行徑本該十分刺眼,但實際上卻出奇地和諧,仿佛這個人不管做什麽都能憑自己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變成合理的。
“伏見先生,室長他……”注意到宗像已經在給茶釜加熱了,美紗紀壓低了嗓音,不敢打擾室長的煮茶樂趣,“以前也這樣嗎?”
不想參與其中的伏見站在情報車內,小聲咕哝道:“啧,別理他,不用管。”
美紗紀:“……”
——咳咳,所以說,室長您到底有沒有被伏見先生認真地尊重着呢?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
現場封鎖完畢後,淡島和特務隊的秋山等人奉命進入體育場。
未幾,淡島那被擴音器放大的嗓音從體育場裏傳了出來,清晰而洪亮:“夜刀神狗朗及其同伴!我們是Scepter 4!根據《特異現象管理法》特別條例第二條,我們将依法逮捕你們!”
聽到淡島這番過于官方的聲明,伏見喟嘆:“對方肯定不會乖乖服從。”
果然,淡島很快就申請使用佩刀了。
但是全員拔刀似乎并沒有起到成功鎮壓的作用,美紗紀自通訊器中聽到一陣嘈雜聲。
秋山的“現在什麽情況啊體育場呢”、弁財的“有點奇怪吧先确認一下情況”、加茂的“這些行人是怎麽回事”和道明寺的“嗚哇啊哦快點引導市民避難”等議論此起彼伏,最後卻全都終結于淡島的一句“嚴守出口不要慌張”上。
“維持包圍圈!”
“快被突破了!”
…………
美紗紀收起通訊器耳機:“伏見先生?”
伏見無奈極了,撇着嘴瞄向車外,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看樣子很棘手呢。”
正喝着熱茶的宗像:“……唔嗯。”
伏見單手支撐在車門邊,用他那特有的毫無起伏感的語調碎碎念:“室長,茶喝完了嗎?您差不多也該工作了吧?如果您再不工作,萬一裏面出了問題,我可是絕對不會負責的哦。”
來自三把手的谏言得到了宗像消極怠工般的回應:“……唉嗯。”
伏見再接再厲:“室長,請您快點進入工作狀态,否則我們也很難辦。”
宗像嘆氣:“啊,伏見君,你好煩。”
伏見直接對最高領導下達命令了:“室長,請您馬上工作。”
宗像不懷好意:“伏見君,身為一個男人卻這麽啰嗦,容易被人讨厭的哦。”
伏見不為所動:“室、長,請、工、作。”
宗像慢慢放下茶杯,似真似假地感慨道:“唉!有個動辄喜歡念叨上司的下屬,還真是讓人頭疼呢。不過既然伏見君都這麽要求了,而且大體情況也掌握得差不多了,那我開始工作吧。”
說完,他起身緩步走進體育場。
天空中發出一片藍光,屬于青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顯形。
情報車內,兩名情報員一邊操作監測儀器,一邊向伏見彙報進度。
“伏見先生,室長的威茲曼偏差值正在計算中。”
“目前一切穩定,無異常現象。”
伏見無言地望着半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只聽着他們的彙報,并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通訊器傳來淡島的聲音:“封鎖通道。”
“了解。”伏見朝美紗紀打了個手勢,“我會調動人員立即封鎖外圍所有通道。”
美紗紀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迅速下車,安排負責警戒的隊員加強戒備,守好每個出口。
當她重新上車後,伏見問:“沒問題嗎?”
“全部确認過了。”美紗紀回答,“沒有問題。只等他們自投羅網……”
話沒說完,就聽車外傳來一陣喧嘩。
兩人同時往窗外看去。
只見體育場上空竟然又冒出一個被裹在白色耀眼光芒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頃刻間便光芒萬丈地照亮了整個體育場。
包括伏見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就在大家全都吃驚地擡頭看着憑空出現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美紗紀卻保持了清醒的頭腦:“伏見先生!現場沒有測到除室長之外的大規模威茲曼偏差值!”
伏見一愣:“什……”
——所以後來出現的白色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假的?!
可是伏見的反應竟然不如美紗紀的動作快,等他想阻止的時候,美紗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雨幕之中。
“……啧,這家夥!”
伏見微微提了提腳尖,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目下他還有別的工作要做,不可能貿然跑出去追一個擅自離隊行動的隊員。
因此他打開通訊器,與美紗紀的通訊器連接:“北野,回來。”
美紗紀一口拒絕:“伏見先生,那是知覺幹擾能力!如果我沒猜錯,對方恐怕正打着趁亂逃跑的主意!”
“你一個人又能怎麽……”
伏見剛打算強制命令美紗紀歸隊,來自淡島的更高一級的連接要求就中斷了他與美紗紀之間的通訊。
淡島問:“情況如何?”
伏見回頭瞄了一眼呈現在顯示器上的各小隊反饋數據:“……外圍剛剛被突破。”
淡島相當沉得住氣:“聯系管轄區域的警察。”
“了解。”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昨晚有學生住院了,我陪到大半夜,所以沒更新。明天輪我值班,所以也不更新啦,後天再更。
☆、追蹤的場合
按照淡島的要求,伏見耐着性子派手下的情報員聯絡管轄本區域的警察,然後他重新打開通訊專線,再度聯系美紗紀:“外圍已被突破。速速歸隊。”
美紗紀壓低了嗓音回複:“伏見先生,我們的包圍尚未完全失敗——還有我。”
“……”
短暫的沉默過後,實在拿她沒辦法的伏見無奈地問:“……我說啊,連副長都搞不定的家夥,就算你去了又能起什麽作用?”
美紗紀堅持:“無論我能起什麽作用,總也要試一下才知道。”
她說完就掐斷了與伏見的通話。
“……啧,那個笨蛋!”
伏見煩躁地扶了扶鏡框。
在外人看來,他幾乎是在用能捏碎一切東西的力度捏着領口上的微型通訊器。
伏見與美紗紀之間的對話內容太好懂,好懂得讓人想裝糊塗都難。于是在場的兩名情報員相當有眼力勁地同時對美紗紀随身攜帶的終端機展開追蹤。
不過結果卻令他們大吃一驚。
“伏見先生!北野的終端機出現故障!我們追蹤不到北野的具體位置!”
“伏見先生!需要派人增援北野嗎?”
“……哼,你們當然追蹤不到她。”伏見由煩躁階段進入煩悶階段,“總之,暫時不必增援。原田,先停止針對普通隊員的追蹤程序。”
一邊這麽說着,伏見一邊走到操作臺前,拍拍其中一位名叫“原田”的情報員的肩膀,示意這個情報員騰出地方來讓他坐下。
“……伏見先生?”
知道伏見打算親自上陣,另外一個情報員就等他的進一步指示,以便輔助調用數據。
然而,伏見卻沒有讓其他人插手的意思。
他自顧自地輸入了一串看起來就十分複雜的編碼,接着打開自己的終端機,與車載設備連在一起,随即叫出終端機裏的某項應用,只劃拉了幾下就将代表着美紗紀的藍色圓點投到體育場周圍的街道平面圖內。
盡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給終極技術猿跪了,但兩位來自情報課的高級情報員還是對他們的直屬上司伏見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
“啊咧?伏見先生是怎麽做到的啊?唯一識別?那也不該……”
“嗯,所以北野的終端機其實沒壞嗎?”
——孩紙,你們都太嫩。
對兩個屬下關于“北野的終端機之大猜想”的讨論,伏見不置可否也不予評價。因為他發現,當他成功定位美紗紀所在方位的時候,她可能已經與夜刀神等人狹路相逢,證據就是之前一直在閃爍且不停移動着的藍色圓點忽然原地不動了。
換言之,伏見晚了一步。
不過伏見并不準備冒冒失失地沖出去——他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榎本、布施。”伏見第一時間聯系上目前正在該方位附近的兩名特務隊隊員,“如果你們在體育場四號出口附近,那麽請注意西南方向大約五百米外有個倉庫,夜刀神狗朗及其同夥應該正躲在這個倉庫後門的巷子裏——北野追過去了。”
得到通知的榎本和布施立即行動。
而被伏見鎖定了位置的美紗紀則憑着自己敏銳的觀察力,早警察好幾步發現了夜刀神等三人的藏身點。
“夜刀神狗朗、未知能力權外者、疑似無色之王的嫌疑犯……”
巷外,路燈昏暗,過往車輛的燈光明明滅滅,身着青色制服的美紗紀逆光立于巷口,似乎快要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啊,總算找到你們了。——北野,緊急拔刀!”
面對據說是能力僅次于王權者的夜刀神,美紗紀也毫無懼色。
随着刀鞘“叮”的一聲輕響,她緩緩拔刀,青色的陽炎附着其上。精致的刀鞘宛若關押着猛獸的牢籠,一旦佩刀出鞘,由青色陽炎組成的猛獸便從栅欄中咆哮而出,洶湧地沖向那個紮着馬尾的黑發青年。
夜刀神勉力起身,以保護者的姿态擋在另外兩人的面前。
如果實力強悍的夜刀神今晚沒有受傷,那麽美紗紀是絕對不會從他手上讨到半分好處的。不過很遺憾,他剛才在體育場裏被宗像打得無還手之力,明傷暗傷一大堆,又帶着兩個戰五渣經過一番亡命式的急速奔跑才逃到此地,暫時沒有餘力再應付美紗紀,因為他确實需要休息片刻。
在出刀前,美紗紀很認真地思考對比過敵我雙方的戰鬥力,得出一個結論:先下手為強。
纖細的刀身挾雷霆萬鈞之勢撲向夜刀神。
經過異能強化的佩刀轉瞬即至,眼看着就要一刀捅進夜刀神的胸膛,不料一陣嬌氣的貓叫混雜着清脆的鈴铛聲響徹天際,夜刀神的身影随即消失于一片粉色光圈和紅色花瓣中。
“知覺幹擾?”
剎住前進腳步的美紗紀反手揮刀一擋,來自背後的貓爪偷襲被化解得無影無蹤。
相較于其他人首次置身幻境時的驚慌表現,美紗紀站得很穩,好像她根本就不受知覺幹擾的影響一樣。她閉上眼睛,憑着身體的自衛本能又一次擋下偷襲。
“喵嗚?”美紗紀的耳畔鑽進一道細聲細氣的少女音,“她、她她不怕吾輩的幻覺攻擊!”
“嗚哇哇,這可麻煩啦!我們怎麽辦呢?”又一個少年音響起。
“噓!別說話!”
聽見夜刀神刻意壓低嗓音的提醒,美紗紀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極其微小的笑容:找到了。
本來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美紗紀忽然朝左邊沖去,先是飛起一腳踹翻少年音的主人,接着偏頭躲過兩只貓爪的抓撓,最後順應旋身飛踢之勢将刀送出。
美紗紀的佩刀被夜刀神抓住。
夜刀神恢複體能的速度相當快,交手不過幾回合的時間,他就可以抵禦美紗紀的攻勢了。
被夜刀神控制住佩刀的美紗紀借機抽身上前,拉近與他的距離,同時變換攻擊路徑,由他手中搶回對佩刀的控制權。然後像是為了躲避夜刀神似的,美紗紀矮身從他身側掠開。
青色制服長長的衣擺随着她的動作翻飛,帶起一小股輕風,拂過夜刀神的衣角。
“哇嗷!好帥!吾輩好羨慕!”
少女音又一次鑽進美紗紀的耳朵。
但是美紗紀并沒有回身再戰。她的任務業已完成,沒必要不自量力地打着揍倒夜刀神的主意在這裏繼續糾纏下去。正如伏見所言,夜刀神可是連Scepter 4的副長淡島世理都搞不定的家夥,美紗紀不認為自己有超越淡島的能耐。
秉着見好就收的原則,美紗紀果斷撤退。
至于剩下的事……自然有警察善後。
美紗紀的撤退實際上也等于放了亟待逃命的三人組一馬。
雙方各有各的考量。
于美紗紀而言,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捉住這幾個人;于夜刀神而言,當務之急是快點帶着貓和伊佐那社殺出Scepter 4的包圍圈。
因此,當奉命支援的榎本和布施趕到倉庫附近時,美紗紀已經收刀回鞘,從小巷子裏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榎本率先發問:“北野,情況如何?”
美紗紀語氣微妙地回答:“逃了。不過,我想他們必然會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算是給世理姐和室長報仇了吧。”誰讓夜刀神仗着自己有神隊友就給世理姐添堵、甚至還打掉了室長的眼鏡?
布施悚然:“你做了什麽?”
美紗紀掏出一個小型定位儀扔給他:“沒什麽,就是趁機在他身上放了個微型跟蹤器。好了,把這個定位儀給警察吧。”
榎本:“……嘛……”
布施:“……算你狠……”
這天晚上,躲過一劫的三人本以為能夠安穩度過一夜,誰知他們卻被警察追得連換了好幾個藏身之所。直到淩晨,因豎着耳朵聽了整晚警笛而精神不濟的夜刀神才發現那枚別在他衣角的跟蹤器。
整晚不絕于耳的警笛成為Scepter 4特務隊內知情者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為此,美紗紀卻付出了比較慘痛的代價。
“無視紀律、孤身涉險。本事不小啊,北野。”
伏見訓人時的嗓音不高,但他壓抑着怒火的平淡語氣聽起來就很有威吓力——至少在旁觀者的眼中正是如此。所以榎本等人都不敢為美紗紀求情,只敢默默圍觀,順便遞給美紗紀幾個表示同情的眼神。
美紗紀低頭,作深刻自我反省狀:“……對不起,伏見先生,是我的錯。我保證下次再也不這麽沖動行事了。”
伏見:“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