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虎王爺VS狼世子(一)

月上中天,千美樓才真真到了最熱鬧的時候,賭桌上那裹着銀紅薄紗的花魁把手裏色子盅搖的風生水起,圍繞桌子一圈是一個個垂涎美色只差流口水的老少爺們,有的早輸的只剩褲衩,有的兩眼通紅盯着花魁手上的色子盅激烈的喊“大!大!大!”。

當花魁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一把掀開色子盅,紅唇輕吐一個“小”字,袒胸露乳的舒敬德一口氣沒上來“咚”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花魁嫌惡的撇撇嘴,給垂首候在一旁的龜奴使了個眼色,長的比小倌還要秀美幾分的兩個龜奴立時上前來拖着就走。

等在千美樓門口吃了一碗牛肉面又閑着啃了三根鹵豬蹄的楚天茍一瞧被拖出來扔在地上的人登時就笑了,拿袖子一抹嘴,笑哈哈的道:“走着,羊出來了。”

舒敬德被龜奴一摔醒了,他從地上迅速爬起來往千美樓呸了一口就罵道:“臭婊|子你給我等着,等老爺有錢了再來玩你!”

“娘的,手氣太差了。”舒敬德一邊往家走一邊罵。

可這銀子到底來的太容易,他也習慣了,罵了一會兒走了一段路吹了點風心情就好了,嘴裏還哼起曲兒來,“俏冤家,想殺我,今日方來到。喜孜孜,連衣兒摟抱着。你渾身上下都堆俏……”

正在此時對面走來一個小哥猛的就撞在了舒敬德身上,舒敬德要罵卻忽的後腦勺上就挨了一下,登時他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正被小哥一把扛在肩膀上就匆匆跑進了黑暗的小巷。

小巷子裏頭楚天茍早就準備好了,手裏拎着個嬰孩臂膀粗的木棍子。

這三人像是做慣了這種事似的,不用楚天茍吩咐,小哥把舒敬德往地上一扔,站在楚天茍旁邊的另一個小哥就用一把草塞了舒敬德的嘴,接着用麻袋套了他的頭。

楚天茍掂了掂木棍,往前走了兩步,兩個小哥就讓開了。

楚天茍也沒廢話,三個人都靜悄悄的幹事,随着手起棍落,咔嚓兩聲,一聲悶哼,楚天茍把棍子一扔擡腳就走。

兩個小哥一個從腰上解下了小掃帚一個吹着火折子,就着微弱的亮光把三人的腳印子一掃,悄悄的也沒入了黑暗中。

翌日,天朗氣清,午歇後,蘭家老太太和小姐們就穿戴整齊坐上馬車赴宴去了。

京中住宅是東貴西賤,北富南貧,故此權貴人家一般都住在東城,蘭府離着平康長公主府只隔了三條街,做馬車,慢悠悠的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平康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妹妹,雖不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論起在聖上心裏的地位卻是所有在京公主們裏頭的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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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當年平康長公主看上了頭戴宮花打馬游街的寒門狀元郎,聖上也允了。

只是這個趙家老太太是一千個一萬個看不上的,雞窩裏飛出一只金鳳凰,金鳳凰配了真鳳凰夫妻倆同心協力也沒能洗幹淨趙家的泥腿子,到了平康驸馬亡故之後,整個趙家也只有扒着平康長公主才勉強在京城站住腳,可趙家男丁沒有一個能頂門立戶的,一旦平康長公主仙去,趙家也就敗落了。

同為宗室女,老太太也就是看在平康長公主的份上還和趙家保持點面上情罷了。

大雍朝的公主也是有公主府的,只不過公主府集中蓋在鳳栖坊,平康長公主和驸馬恩愛甚篤,故成親後平康就住到了趙家,從沒擺過公主的譜,這會兒平康依舊住在趙家,這也是拉拔趙家兒孫的意思。

然而賞荷會卻是在平康長公主府裏舉辦的,在這裏舉辦才能引來王妃世子妃公主一品诰命夫人等真貴婦。

平康長公主的賞荷會也就只比純皇貴妃的牡丹宴低了一點罷了,聚集來的貴婦家中不是宗室就是掌握了實權的人家,為了兒孫們前程計平康長公主也算是殚精竭慮了。

此時平康長公主跟前就來了個不讨喜的侄孫兒。

楚天茍今兒出門前可是好生打扮過的,他穿了一身琉璃藍的道袍,道袍将他的身形一覽無餘的展現在了人前。他雖才十五歲,可已經長的比很多男子高了,高挑的個頭,寬闊的肩膀,一根銀朱色鑲白玉腰帶勒着他瘦削窄窄的腰,下垂的衣擺隐隐顯出他兩條筆直纖長的腿來,腰間挂着一個流蘇串珠香囊,一只碧玉蟬,頭上戴着時下最流行的玄色嵌寶網巾箍着頭發如馬尾一般順從的垂在背上。

乍一看去好一個陽剛正氣,盤順條直的少年郎啊。

“侄孫給姑祖母請安。”楚天茍笑哈哈的一拱手。

平康的眼睛溜了溜楚天茍胸前的四爪團龍補子,倒也還記得這個侄孫是個王爵,就淡淡的“嗯”了一聲端起了茶盞作勢喝茶之前随意道:“你可是稀客,平常不來偏我今兒有客你來了,是打的什麽主意?”

“嗨,姑祖母我也不怕你笑話,這不是我也大了嗎,我沒有父王母妃給我相看媳婦我就只能自己來了。”

平康長公主一口茶噴了出來,楚天茍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平康看着楚天茍這傻不傻精不精的模樣嘆了口氣,“只當我憐惜你從小沒了……罷了,和你兄弟玩去吧。只一樣,今兒有許多嬌客,你若是驚了我的嬌客,我可不饒你!”

平康長公主臉色一擺,重重将茶盞放在了桌上。

“姑祖母放心,我一定只看不動手。”

平康看着這個笑哈哈又高挑壯實的侄孫禁不住彎了彎唇,“罷了,畫扇,你把他領到大哥兒那院子裏玩去吧。”

“是。”站在平康長公主身邊的女官就笑着走了出來。

平康又睨着楚天茍道:“那院裏都是像你這般大的小公子,可你這塊頭一看就吓死個人,也不知你是吃什麽長的,不許你欺負他們,可記住了?”

楚天茍撇了一下嘴,心想為了媳婦本王忍了,遂老老實實的道:“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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