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膽小的兩人

我摟着言小鹿,把頭低下去,言緘默假裝輕咳,扭過頭去。

“好了好了,不逗你們玩了,年年,我這次找你來,是要你成為我的盟友的!”

言小鹿坐不住了,從我懷裏蹦出來,噠噠噠走向面包爺爺,哀着他帶她出去玩,面包爺爺就牽着言小鹿去溜溜了。

蔣心愛握着我一雙手,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等待我的回應。

“那個,什麽盟友啊?”我聽得雲裏霧裏。

言緘默扶額:“母老虎,你別講的那麽中二好嗎?”

“嗯,簡單來說,就是我這次說什麽也要和大言對抗了,那個大豬頭都不替我們小言的幸福着想,亂點鴛鴦譜,一會兒又說讓小言和羅家的大女兒相親,這會兒又要和曼家打交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和曼家老太這麽多年沒見,這次和她套近乎不就是想聯姻嗎?反正曼家也有一個漂亮小姑娘。不過曼家老太把她隐藏得真是好啊,我們七大家族可從來沒有見過那小姑娘呢,連名字都不知道。”

我和言緘默對視一眼,我感覺像聽了個超級狗血的故事一樣。

我湊到言緘默耳邊問:“你們這些家族也太狗血了吧,說出去能拍一個系列的電視劇啊。”

言緘默無可奈何地說道:“你現在體會到我的艱辛了吧,身不由己。”

“是啊是啊,我現在慶幸我生在普通家庭了。”

“你說母老虎打算怎麽和我爸對抗?”

“我覺得對抗不起來啊,一聽就感覺我們這邊以卵擊石。”

“我很弱嗎?”

“好像也不是。”

一疊便利貼飛過來,我側過身子,言緘默用兩根手指夾住,輕手放回茶幾上。

蔣心愛鼓着腮幫子,憤憤地說道:“你們有沒有當我存在啊!”

“抱歉抱歉。”我忙笑着道歉。

蔣心愛拉好裙擺,嘆着氣說:“年年說的也是,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和大言對抗,年年,這裏荒郊野嶺,你和小言回去又要坐好久的車,小言你就安排年年今晚住下來吧,唉,明天曼家老太就來了,到時候,你們能不能随機應變一下啊?”

随機應變,心愛阿姨,你想我怎麽随機應變啊?

我一臉茫然地望着蔣心愛,她自己都說得一臉茫然。

我求了蔣心愛半天,她才給我一條看起來正常點的睡裙,洗漱完畢,換上睡裙,我坐在床上,靠着背後的牆壁,對着手機發呆。

明天那位曼家老太要來訪,那麽言緘默的爸爸豈不是要露面,對哦,上次來言緘默家,言緘默爸爸恰好不在,要是他知道言緘默帶着我回來,會是什麽反應,驚吓?生氣?火山爆發……

我不會被趕出去吧?

不敢想下去了。

但看心愛阿姨每次提起言緘默的爸爸那副幸福模樣,應該是挺和藹的叔叔吧,但願如此。

把手機放在床頭,關了燈,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在床上烙了一個又一個燒餅,還是精神得像喝過一桶特濃咖啡一樣,金睛火眼,老虎都能打死幾只。

勸了自己無數次,快睡快睡,不要想太多了,還是沒有任何效果,我就是睡不着,啊,太痛苦了。

“年年姐姐,母老虎和哥哥都睡着了,你能陪我上洗手間嗎?”

言小鹿提着小桔燈,穿着輕松熊睡裙,邁着吧嗒吧嗒的小步子走進我的房間,脫了拖鞋,爬上我的床,挨着我躺下。

我一愣,翻過身面對着她問:“你房間沒有洗手間嗎?”

“我今晚和哥哥玩,玩累了就睡在他房間了,我不知道他的洗手間在哪兒。”言小鹿小聲說道。

言緘默的房間是有多大,關了燈,連洗手間都找不着?

好吧,他給我安排的客房也不小了,我要走過一條挂滿抽象畫的走廊才能到達洗手間,夜晚看着那些抽象畫,怪吓人的,想想我就不住地抖了抖。

我起床開了房間的燈,順着言小鹿手指指的方向,牽着她,走出客房房門,往外頭探個頭,外面黑麻麻的,要不是言小鹿提着小桔燈,估計伸手不見五指,一不小心摔個狗吃屎,言緘默要求的關門關燈關水電的确落到實處了。

我們輕手輕腳地走進言緘默的房間,這年頭,進個房間都像做賊似的。

借着小桔燈的微光,我怕言小鹿摔跤,就抱起她走,小廳地上鋪了一條軟軟的大地毯,上面擺滿了玩具,我詫異小鹿是怎麽把那麽多玩偶積木之類的東西搬到言緘默的房間,後來腦海裏映出笑容可掬的面包爺爺的臉。

我抱着言小鹿,像避炸彈,或者更貼切地說是跳房子一樣,繞過一件又一件玩具,言小鹿看我那滑稽樣忍不住咯咯地笑,我忙“噓”了幾聲,言緘默還在裏頭的房間睡得香噴噴,我可不想大半夜挨罵。

以為躲過了重重障礙物,終于能輕輕松松地尋找洗手間了,結果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在地毯之外的地上放了一小塊積木,我踩得一個趔趄,背朝下,“咚”地重重摔到地上,有地毯墊背,還是痛得我咬牙咧嘴,幸好言小鹿沒有受傷。

我表情痛苦地做着口型:“疼、死、了。”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我不敢吭一聲,只能倒吸幾口涼氣。

“哥哥,你快來看看年年姐姐,她摔跤啦,摔得好疼好疼啊,好像要哭啦!”

才一眨眼,言小鹿就提着小桔燈,朝着言緘默的卧室奔去,叫得超級大聲。

不是說了不要那麽大聲嗎!

好了好了,言緘默不醒也醒了,這麽大動靜。

我氣絕地躺在地上,決定裝死一陣子。

房間燈開,言緘默抱着言小鹿走出來,看着我大字形躺在地上的窘樣,他失笑道:“帶小鹿上個洗手間都能那麽倒黴啊?”

我滿血複活一樣,嗖的一下站起來,向他示威似的跳了跳,哎呦,我的背還是有點疼。

“把你吵醒了?”我揪着頭發嘿嘿笑着看他。

“嗯。”言緘默用手指理了理亂亂的頭發,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打呵欠的慵懶模樣,我一下子來了困意。

“哦哦哦,快帶小鹿上洗手間,她說找不到你房間的洗手間。”

言緘默輕刮言小鹿小巧的鼻子:“小鹿,你是害怕吧?”

我醒悟過來,對哦,這裏是言小鹿的家,她到言緘默的房間玩都是輕車熟路的,怎麽可能找不到洗手間啊,這小滑頭。

“哥哥,快帶我去。”言小鹿蹭着言緘默的臉,示意他快帶她去洗手間。

言緘默抱着言小鹿往走廊那邊走,我蹑手蹑腳地跟過去。

走廊的牆壁上挂滿了言緘默小時候的照片,哦,他小時候的樣子好可愛哦,像言小鹿的龍鳳胎哥哥一樣。

就在這時,言緘默望向了我:“你們要聽廁所裏的花子的故事嗎?”

“嗯,什麽東西?”

我滿心期待着他講故事,完全沒有察覺到言小鹿臉上的表情不對,不料接下來他幽幽地開口道:“在學校的女廁所,倘若以特定的方式召喚花子,原本沒人的洗手間就會有女聲應答喲,也許你輕輕推開,洗手間裏就有一位黑色短發齊劉海,穿着鮮紅色的裙子的女孩跟你打招呼哦……”

“啊!!!”

言緘默一邊講,我一邊自行腦補,越想越恐怖,我們已經走到了洗手間門口,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言小鹿整個小腦袋就埋到言緘默脖子當小鴕鳥。

“至于花子的由來……”言緘默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啊啊啊啊,言緘默別說了,我求你,我求你!”被放下地的言小鹿吓得抱住我的腿,我緊抱着言緘默的胳膊,不停地往走廊瞄,生怕那頭也走來什麽恐怖的東西。

我陪着言小鹿,幾乎全程尖叫着上完洗手間,回到言緘默的卧室,驚魂甫定。

我和小鹿坐上言緘默的大床,縮成一個球,還是覺得安全感不夠,小鹿還抱着和她個頭一樣大的輕松熊放在身側。

“幸好房間的隔音效果好。”言緘默淡定地揉了揉被我和小鹿的尖叫聲“摧殘”的耳朵。

我憤憤地拍他:“還不是因為你,吓死人了,就你大膽,講完那麽恐怖的故事還能說風涼話。”

“是嗎?”他不懷好意地笑着,“那就再講一個故事吧。”說罷,他的手伸向關燈的按鈕。

啪——

“啊啊啊——”

言小鹿抛棄輕松熊,鑽進我的懷抱,我鑽進言緘默的懷抱,兩個人不停地尖叫,慌亂之中,三個人就躺下了,扯過被子,蒙着頭,我和小鹿還在狂叫。

“你們夠了哦,我還在陪着你們呢。”

他伸出兩只手敲了敲我和言小鹿的頭:“笨蛋,這裏是家,不是學校,怎麽可能有那些東西啊。”

說的也是,有他在旁邊,我就沒那麽害怕。

此時此刻的床上,從裏到外,躺下的分別是言小鹿,我,言緘默。

言小鹿緊緊地牽着我的手,我死死地扯着言緘默的手。

“誰、誰講個正常點的故事放松放松啊?”我小聲問道。

言緘默翻過身:“誰剛才叫得最大聲,誰就講故事去。”

切,我講就我講嘛。

怎知言小鹿也給我出難題:“年年姐姐,白雪公主、胡桃夾子、灰姑娘、美女與野獸這些都別講了,母老虎都講了不知多少遍了。”

好吧,我本來也是想像心愛阿姨那樣偷個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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