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白慕雪捏着手機坐在地上, 一顆心狂跳不止, 剛剛她翻看萬玉山手機裏的信息時,手機鈴聲又突然響起, 吓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屏幕上彈出一個來電人:她。

鈴聲響在空寂的房間,震得人心發抖,白慕雪哆嗦着手, 按掉這個電話。

她知道是誰打來的, 就是那個青澀半褪的女學生。

然而對方接着打過來,她發狠般地繼續按掉,直到第五通, 手機才安靜了,電量也僅剩5%。

白慕雪趕忙打開通訊錄,将未接來電記錄删除,然後出去, 碰見了百裏笙。

“白小姐,我找了你半天,請問你剛剛是不是撿錯了一部手機?”

“啊, 是嗎?”

“對,一部藍黑色的商務機, 我剛剛跌倒的時候,從包裏滑出去, 您幫我撿了東西,可能拿錯了,能還給我嗎, 這手機要沒電了,我得充電。”

白慕雪面色不變,低頭在包裏佯做翻找,然後摸出萬玉山的手機來,指紋開鎖,沒打開,又按鍵輸密碼,提示錯誤,詫異道:“诶,還真是拿錯了,不好意思啊。”

百裏笙将她的手機遞給她,說:“這兩部手機一模一樣,難免搞錯,謝謝你,白小姐。”

白慕雪笑了笑,說:“剛看你一直和玉山在一起,你們認識?”

“哦,他是我老板。”百裏笙拿出充電寶,給手機充上電,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剩餘電量時,不免起了疑心,擡頭看了看白慕雪,見她神色淡定,倒不像是故意的,她帶着疑慮,跑去找萬玉山,他的手機,還需要他自己檢查一番,萬一洩露了什麽,得及時止損。

***

方潇帶着衆人去了下一個地點,累得氣喘籲籲,罵道:“幸虧老子有準備,不然就被一鍋端了,子軒搞得這個婊/子真他媽有‘腦子’,操。”

“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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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燈?月光還不夠亮?搞得燈火通明等人來抓你啊!”

“操,摸黑幹啊。”

“你心裏不爽啊,那你快點搞,完事兒去子軒那排隊,在這個婊/子身上撒撒火,媽的,頭一次搞妞這麽費心,都是她弄的。”

闵子軒無視他們的不滿,顧自扛着謝晚月上樓,謝晚月在樓梯上看到烏丹躺在地毯上,她微轉了頭,閉上眼睛。

若是今天還會有命在,她絕對不放過他們,她要讓這幾個人全部下地獄。

闵子軒将謝晚月放到床上,柔聲道:“我把你嘴上的膠帶拿掉,但是你別喊,好嗎?”

謝晚月閉着眼睛不理他,突然嘴角一陣劇痛,是他撕掉了膠帶,她冷冷地罵他:“卑鄙無恥!”

闵子軒坐到她身邊,說道:“我本不想強迫你,希望能和你水到渠成,但是你從不正眼瞧我,我想和你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謝晚月動了動,發現自己還有些力氣,于是含了一包淚看他:“我手腕疼。”

闵子軒見她眼中滿是委屈,不由得心疼,說:“我給你解開,你別亂跑。”

謝晚月有氣無力地回道:“我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能跑到哪裏去?”

闵子軒解了她手腳的束縛,低聲說:“我對你是真心的,用這種手段把你弄過來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之前你從前有過多少男人,我都不介意,往後只跟我一個,我會養着你,養一輩子。”

“……?!”謝晚月心裏暗罵,哪個王八蛋造得謠?

闵子軒又說:“你放心,我今天不碰你。”

謝晚月軟聲求他:“你能讓他們停手嗎,她們都是清白的女孩子。”

闵子軒伸手抹了一把臉,說:“我也沒辦法了,我只能護着你一個。”

謝晚月非常擔心烏丹,心思轉了幾轉,起身撲到闵子軒懷裏,說:“他們太可怕了,你一定不要讓他們上來。”

闵子軒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我說到做到。”他的手有些發抖,其實他也很害怕,他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之前心心念念要做成這件事,現在卻又覺得難受。

謝晚月說:“折騰半晚上好累,口幹,能倒點水給我嗎?”

闵子軒轉身去找水,不料剛要開門,身後貼上一個影子,随後腿根兒傳來撕心裂肺地劇痛,他眼前一黑,弓起身子倒在地上,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謝晚月掏出手機給萬玉川撥電話。

萬玉川問她:“你還好嗎?”

“還活着,人到了嗎?”

“馬上到。”

謝晚月挂斷電話,徑直往外走,不想剛拉開門便被闵子軒抱住:“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險!”

“你放手!”謝晚月在他臉上撓了兩把,趁他吃痛松勁兒的空擋,奮力掙出去。

闵子軒見她出了門,再也顧不得身體疼痛,使勁兒撲上去想捉住她,不料用力過猛,人沒抓住,反而将她推了出去,耳中聽得謝晚月驚叫一聲,擡頭去瞧,她已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下面的幾個人被這動靜吓了一跳,紛紛往這邊瞅,只見到一個黑影滾落下來,然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方潇罵罵咧咧地起身,走過去看了看,女孩的身下洇了一灘血,他後退兩步,沖樓上大罵:“他媽的闵子軒,老子費心費力幫你搞妞,不是讓你殺/人,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

闵子軒忍着痛問他:“她死了嗎?”

“你他媽自己下來看,流了一地血,晦氣!”方潇撿起褲子準備穿上,卻聽到謝晚月悶聲呻/吟,他吓得差點跌倒,再一瞧,她正撐着爬起來,他氣得跳過去踹她一腳,“老子今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給敗了,還他媽裝死吓唬人。”說着,又彎腰去脫她的衣裳,“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是皮肉摸着滑還是下面的功夫了得。”

謝晚月覺得胸口生疼生疼的,嘴裏有血腥氣,摸了一把,熱乎乎,滑膩膩,她聽得到方潇罵她,也感受得到他撕扯她的衣裳,然而卻一分力氣都使不上,只覺呼吸一下都痛入心扉。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死了的時候,有人破門而入,然後室內燈光大亮,再然後,是方潇被踹倒在地,她艱難地擡頭,看到了周至。

周至蹲在謝晚月身邊檢查她的傷勢,胳膊脫臼,肋骨有一處斷裂,根據這個出血量,應該是肋骨傷及了內髒,他囑咐人小心擡着她上車,加速送到醫院急救。

再看客廳的地毯上一片狼藉,周至沉着臉,命人找些衣物,将女孩子們裹好,同樣送去醫院,其他人全部踢到一塊雙手抱頭蹲着,有人反抗,他上去又是一腳。

方潇從地上爬起來,望着來人:“你他媽是誰啊?”

周至不語,只是看了他一眼。

方潇只覺他的眼神冷硬如刀,不由得失了底氣。

周至開口道:“警察來了嗎?”

“他們到了上一個地點。”

周至看了眼樓上,說:“通知那邊的人,把警察往這邊帶,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說着,徑自出了門給萬玉川報信兒,其他簡單說了幾句,重點說謝晚月的情況,“傷勢不輕,已經送醫院了,我現在過去,這邊交給繁星處理。”

“都是些什麽人?”

“一群學生,先送裏頭吧,回頭再查,現在不是好時機。”

萬玉川道:“先去醫院。”

待周至收了線,萬玉川撥通了萬玉山的電話,對方秒接:“什麽事?”

“大嫂出事了,目前尚不清楚傷勢是否危及生命,周至跟着,我正開車過去。”

萬玉山心裏一凜:“怎麽弄的?”

“被人迷/奸,我們到晚了一步,到的時候,她已經從樓梯上滾下,肋骨有斷裂。”

萬玉山沉聲道:“跟着她的人呢?”

“她說想買一樣東西,打發人去買了,沒想到就這麽會兒功夫出了事,是我們預想不周。”

萬玉山道:“地址給我。”

百裏笙從未見過萬玉山面色如此難看,像是要爆發的火山,她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能小跑才勉強不被落下,她叫酒店泊車員将萬玉山的車子開到正門口。

兩人飛一樣下了樓,上車,萬玉山将車開得極快,百裏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敢問。

萬玉山沉聲道:“你一會兒去查查白慕雪在的那間屋子有沒有監控。”

百裏笙點頭:“好的。”

兩人很快到了醫院,周至簡單跟萬玉山說了下謝晚月的情況,初步判定是斷裂的肋骨刺穿內髒,暫無生命危險。

萬玉山問道:“那些人呢?”

萬玉川回道:“大嫂報了警,我們不好幹涉,先讓他們在裏面待着,等我查明白了,再做清算。”

萬玉山略有詫異:“報警?”

“對,她察覺到這些人心懷不軌後,借口找了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最先摳吐喝下去的東西,然後報了警,給你打電話被拒,就打給我了。”

百裏笙心道,果不其然,手機在白慕雪手裏的時候,她給做了些手腳,不然,剛剛萬玉山翻看手機時,不會沒發現來電未接,她不由得懊惱自己的大意。

周至道:“幸虧大嫂機敏,把手機藏在了鞋子裏,沒有被發現,我往那裏趕得時候,發現她共享的位置在移動,距離最初的地點有非常遠的偏差,所以我們到的還算及時。”

若不是因為她聰慧,導致中途有一點點變故,他們都不會這麽及時趕到,而她則可能會遭遇更加難料的危險。

萬玉山對百裏笙道:“你和周至回酒店,去查監控,馬上。”

兩人領命走了,萬玉山道:“玉川,今晚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把嘴巴閉緊了,不許往外漏一個字,我不希望她被人拎在口頭上熱議。”

“這個你放心,周至今晚會把後續的事情做得幹幹淨淨。”

“對她下手的那幾個人,不論背景如何,都不要讓他們再出現,這樣的渣滓全都廢掉。還有,以後她身邊不能少于兩個人保護。”

萬玉川點頭:“好。”

這邊廂的百裏笙帶着周至下樓,在電梯裏,她将在酒店裏發生的情況做了簡單地說明。

周至問道:“有沒有發現她哪裏不對?”

百裏笙仔細回憶了一會兒,回道:“沒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她非常淡定。”

周至道:“太過冷靜也是一種掩飾,現在不排除是她在暗中指使,剛剛收到消息,說這群人裏有方家的人。”

百裏笙聽他這麽說,心中也猜測到了,這白慕雪與方岚有過一番愁怨,其中大部分原因是為着萬玉山,現在雖不知是否因為前事而波及到謝晚月,但已經确定白慕雪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

兩人下到車庫,百裏笙上了周至的車,行至酒店門口下車時,恰巧與白慕雪迎面碰上。

白慕雪未見萬玉山,問道:“你老板呢?”

“他有事回去了。”

白慕雪嘆氣:“哦,我還想約他來着。”

周至一把将百裏笙拉進酒店大門:“你還有任務在身,在這兒演什麽戲呢。”

百裏笙一個踉跄,差點撲到他身上:“也別做得太明顯了。”

二人找到酒店負責人,說明了來意,很快就拿到了監控視頻,視頻裏可以看到白慕雪拿到萬玉山手機後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接過一個電話,嘗試開鎖,沉思,開鎖成功,翻看手機,陷入沉思,後來又來了五通電話,她全部拒接了,這大概就是謝晚月打來的求助電話了,整個視頻有半個多小時,并未發現其他可疑之處。

百裏笙和萬玉山說了這邊查看到的情況,萬玉山只說知道了,她轉身對周至道:“我得再去趟醫院,心裏總是不踏實。”

周至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百裏笙回到醫院,謝晚月的手術還未結束,只有萬玉山在,他在牆邊的椅子上靠坐着,一條腿橫在過道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将手裏的礦泉水擰開,遞給他,這才瞧見他眼底一片血紅,吓得她心裏一哆嗦。

萬玉山一口氣喝了半瓶水,說:“你回去吧,通知大家明天上午十點開會。”

百裏笙給他留了兩瓶水,急忙趕回去發郵件,并做會議上的準備。

萬玉山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再次翻看手機通訊錄,然後給成岩打過去:“你找我什麽事?”

“沒事,我是在小青住的地方看見了你老婆,失魂落魄的,擔心嘛,就想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

“哦,謝謝你,她是跟同學去玩兒了。”

“不過怎麽是白慕雪接的啊?”

“手機被助理掉會場了,她撿着了。”

成岩笑道:“我以為你把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給抛棄了呢。”

萬玉山不願和他多說,問道:“你找我就這事兒?”

成岩道:“啊,就這事兒,沒別的,哦,我聽着是白慕雪的聲兒,沒和她說,只讓她告訴你給我回電話。”他頓了頓又說,“不過老萬,我看今天和你老婆在一起的幾個男的都長得一表人才,你老婆那麽漂亮,觊觎她的人不會太少,我覺着你殺情敵也得殺個一二十年啊。”

萬玉山沒搭話,說:“你忙吧。”

成岩聽出他要挂電話,忙問:“你哪天有空出來聚聚啊?”

“沒空。”

嘿,這人,真的是想揍他。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謝晚月被推出來,萬玉山起身過去,見她仍然昏迷着,問:“醫生,她怎麽樣?”

“肋骨刺穿右肺,手術很順利,卧床休息,靜養。”

“謝謝醫生。”

“哦,對了,她身上還有多處挫傷,得小心點,別留疤,這麽漂亮的女孩子,留下疤痕怪可惜的。”

萬玉山應聲,随着護士進了病房,将謝晚月抱到病床上。

女孩兒面色蒼白,眉頭皺着,眼角有淚痕,鼻翼輕輕抽動,無比惹人憐。

萬玉山坐在床邊,撥開貼在她額頭上的碎發,摸了摸她的臉。

護士叮囑道:“一會兒麻藥退了傷口會疼,這是正常的,忍一忍就過去了,要是實在忍不了,可以吃點止疼藥。”

“謝謝你,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萬玉山輕輕撩開謝晚月的衣袖查看她手臂上的傷,她的胳膊細細的,握在手裏又軟又輕,上面傷口雖然被處理過了,但仍是十分怖人。

她肯定很疼。

謝晚月在天快亮時被疼醒,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人,她一呼一吸都扯心裂肺,忍不住“哼哼”兩聲。

身邊有一把低沉的男聲響起:“傷口疼了?”

謝晚月聽到這個聲音,所有的情緒和疼痛突然都化作委屈,眼窩一熱,辣辣的眼淚如潮水湧出,她撇過頭去。

萬玉山将床頭燈調亮一些,俯身去看她,發現她閉着眼睛在哭,安慰道:“傷口疼免不了,你忍着點。”

謝晚月的眼淚越掉越兇,抽噎也越來越厲害。

萬玉山怕她這樣會牽扯到傷口,說:“我去拿點止疼藥。”

謝晚月艱難地擦了一把眼淚,說:“我不吃。”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萬玉山覺得嗓子發澀,他看不得她這樣哭,好像有只手鑽進他的心裏擰他。

謝晚月又道:“我想要我媽媽。”

萬玉山幫她擦了眼淚,說:“你現在這個情況,不适宜讓她知道,我在這兒陪你。”

謝晚月說:“我不想要你。”

萬玉山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要是傷口疼得受不了就吃點藥。”

“不,我能忍。”

萬玉山忽然沒話說了,他想抱抱她,又覺得她在抗拒他,于是坐在那裏看着她,輕聲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謝晚月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又掙紮着睜開眼,說:“我自己也能逃出來,而且這不能怪你。”

萬玉山又解釋:“你的電話我沒接上,因為手機被別人撿去了。”

“哦,知道了。”謝晚月說完這幾個字,再也撐不住,帶着疼痛沉沉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穩,在夢裏叫媽媽,叫一聲哭幾聲,又說想爸爸,要回家,萬玉山躺到她身邊摟着她,柔聲細語哄着,幫她驅趕了一夜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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