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葉勉莫名覺得心情好。

雖然看着岑缺灰頭土臉的樣子覺得心酸,想起那些人說他幹活很拼命覺得心疼,但因為臨走時自作主張的約定而感到開心。

約了岑缺八點見面,現在才六點五十,他卻已經恨不得立刻到便利店門口去等對方。

剛剛他說“老地方”,說“不見不散”,其實葉勉沒有十足的把握對方會赴約,就算赴約,兩人對“老地方”的定義是否一致,他也沒信心。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只能等着,期待着。

葉勉回家待到七點四十五,傅唯一那邊始終沒有消息,他也沒再多問,以前有好幾次對方說過來,最後都被家人接回了家。

快八點的時候,葉勉出了門,朝着便利店去的時候,甚至覺得腳踝的腫痛已經消失,腳步都輕盈了很多。

如果岑缺肯來赴約,或許今天晚上就能揭開他最想知道的謎底。

夏日夜晚八點鐘,過了夏至,天開始變短,但這會兒還沒全黑,他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沒見到岑缺。

葉勉有一瞬間的失望,但緊接着他推門進去買了兩罐啤酒,出來坐在臺階上等着。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岑缺會來。

一邊喝酒一邊等人,葉勉想象着岑缺那瘦小的身子在工地裏忙前忙後揮汗如雨。

他沒在那種地方工作過,甚至都沒見識過,小時候有人告訴他,上等人做的都是腦力勞動,只有下等人才做體力勞動,長大後他開始明白這句話有嚴重的偏見,可他也确實沒有接觸過做這種工作的人。

很難吧。

葉勉喝了口酒,冰涼的啤酒順着喉嚨流淌進身體裏,讓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工地,隐約看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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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換掉了幹活的那身衣服,又穿上了他的黑色T恤,他就那樣迎着葉勉含笑的注視走過來,在對方身邊坐下了。

葉勉把一罐沒打開的啤酒遞給他,岑缺說:“我不喝。”

“不喝酒?”

“早起幹活,不能喝。”

葉勉笑了,沒有勉強他,只是把冰鎮的酒塞在他手裏說:“那先拿着,涼快。我看那些工人每天晚上都喝酒。”

岑缺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看起來有些拘謹。

葉勉喝了點兒酒,加上因為岑缺的赴約讓他覺得對方不排斥自己,于是就大膽了許多,他捏着易拉罐打量着身邊的人,越看越覺得像是在和另一個傅唯一相處。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葉勉說,“可能會有些冒犯到你,但我真的很好奇。”

岑缺看向他,沒回話,靜靜地等着他問。

葉勉有些緊張,他不确定岑缺聽到自己的問題之後還會不會願意繼續坐在這裏跟自己聊天,他喝了口酒,然後說:“我有個朋友和你很像。”

岑缺微微蹙眉:“你說過。”

葉勉點點頭,不敢看他:“其實,他們家情況有些特殊,我那個朋友,有個雙胞胎哥哥。”

他話音剛落,岑缺突然捏爆了手中的易拉罐,冰涼的啤酒噴灑而出,弄得兩人身上都是。

葉勉驚詫地看着他,而岑缺只是略顯慌張地說:“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你怎麽了?”葉勉覺得,有些話似乎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問了。

當年傅修傑走失的時候已經七歲,如果沒有出什麽意外,那個年齡的孩子對自己家裏的情況已經有了概念,就算被拐走,就算回不來,也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

所以說,岑缺出現在這裏,或許根本不是巧合。

葉勉起身:“我去買包紙巾,你等我一下。”

他推門進便利店的時候又回頭看岑缺,甚至連買紙巾的時候目光都沒離開過對方,生怕那人趁他不在溜走了。

等他再出來,遞了濕巾過去:“擦擦手吧,粘。”

岑缺接過,擦了擦,然後說:“你剛剛的問題還沒問。”

葉勉本來已經不打算繼續問了,沒想到對方主動提起,他覺得,岑缺比他想象得知道得多。

“其實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換份工作的打算,”葉勉說,“你太瘦了,在工地熬不住。”

岑缺手裏還握着剩下半瓶的酒,就那樣看着葉勉。

葉勉說:“或許我能幫你找份別的,更輕松一點兒的活兒。”

他指了指岑缺眼角的傷:“離開這地方,也省得跟他們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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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今天不想寫了,結果被一個姐妹感動到,火速再碼一章。

對于姐妹們的愛,小秦無以為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報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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