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的淚

子昂看着青木走出去的背影，她一手扯着胸前的披肩，一手提着裙擺。盈盈的腰肢，好像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嘆了一口氣，這個妹妹，承受的東西，比自己還要多。

青木走到樓下，一陣風吹過來，她顫了顫手臂，覺得真冷。手中拿着她的假面具，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最後還是沒舍得丢掉，把它裝進了包裏。

沿着學校的路慢慢走，任由風卷起地上的葉子，她站在那樣的風中，停下了步子。路邊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個小小的影子。在不遠處的前方，她看到一個同樣小的影子。

兩個人都沉默着，看着對方的眼睛，眼神柔情萬種，也或許是光色流離，但不管眼神中容納了多少心思，此刻的眼中，卻是除了一人再無其他。

柳軒澤慢慢走過來，青木可以看到那個影子的跳動，以及運動的軌跡。他停在她的面前，兩步之遙，不再靠近。

他看着她，細細打量。黑亮的頭發被高高挽起，用一支紫羅蘭玉簪裝飾，淡雅高貴，五官精致，額頭飽滿，眼球漆黑，亮而深邃，面容姣好，耳上佩戴的是一副藍珀耳釘，脖頸線條優美。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麗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驚豔，美得不可方物，讓他移不開目光，讓他有想要親吻她沖動，讓他想要擁有這份美麗。

柳軒澤的目光向下，她披着一件白色的披肩，寬厚的皮草把她上半身全裹在裏面。他伸手把她胸前的扣子解開，把她的披肩扯下來，拿在手中，原本被遮擋的曲線完全暴露出來。從肩到胸前有金線刺繡，腰間有顆中國結的盤扣，綴着一顆粉色鑽石，是整個禮服的點睛之筆，長款的裙擺，直至腳踝，遮住她的鞋子。他看的出來，她身上的禮服是純手工制作，價值不菲，和那款寶石藍的男士禮服同款設計，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

青木被他拿去披肩，冷風立刻吹走了她身上的溫度，瞬間覺得更冷，可是他卻仔細地把她從上到下看了個遍，毫無感情的眼神，是她曾經非常熟悉的樣子，讓她心裏有些難過。他不會像南帆那樣，縱容她所有的一切，只在身後守護。可是……為什麽，還會因為他這樣的眼神而難過。

青木伸出手，把披肩扯過來，慢慢披上，低頭扣上胸前的紐扣，整理自己的衣物，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肩上的絲質，讓手指從上滑落。

柳軒澤看到她頸上的項鏈，藍寶石熠熠生輝。心裏不安，她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往，她又是什麽身份？自己到底愛上了誰？

“你是誰？”

青木聽到柳軒澤的聲音，心一沉，手停下不再動。她是誰？沒有了南帆的她，是誰？是王紫晗還是青木？

“我不知道。”青木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我不知道……”

今天的她已經接受不了任何有關南帆的消息，發簪的再一次出現，哥哥的逼迫，木明的告白，柳軒澤的背影。她一日之間已經接受了太多，她不願再想這些。

柳軒澤看着青木痛苦的臉，把手伸過去，把她擁在懷裏，緊緊地擁在胸前。她是誰，她有着怎樣的過往，有着怎樣的身份，他不在乎，他知道他愛這個女孩兒，他想把她永遠擁在懷裏，想要自己獨享她的美麗，想要每天晚上有她的晚安，每天清晨有她的睡顏。

“乖，不要怕，我在這裏。”柳軒澤輕聲哄着懷裏的女子，她穿着高跟鞋，原本只到他肩上一點的她，現在可以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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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套早已經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薄薄的襯衫，可以感到一片溫熱。他大驚，從來沒有見到她示弱的樣子，竟先等到了她的眼淚。肩膀處的溫熱讓他的心深痛，在她懷裏哭泣的女孩，在為誰流淚。

青木無聲的在柳軒澤懷裏落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落下淚來了，她從不會在別人面前這樣的，她的軟弱和淚水，連哥哥也很少見到。

很久很久，青木掙紮着想要從柳軒澤懷裏逃離，卻被他的臂膀緊緊箍住，動彈不得。他們的第一次接吻，就是這樣發生的吧。那時，他也是這樣霸道。

“我冷。”青木小聲嘟囔。

柳軒澤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把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可是寬厚的披肩怎麽能再允許被束縛，外套立刻滑落。青木趕緊伸手抓住，把它穿在他的身上。兩只手環住他的脖子，為他整理他的衣領。柳軒澤低頭看着面前的人，算是站在他的懷裏了，伸手把她的腰肢環住，靠向自己，她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他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

青木一驚，輕呼一聲，然後就看見他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熱烈，她自然明白他的眼神意味着什麽，臉變得有些燙，在他的注視下，飛快地啄了啄他的唇，卻被追着吻住。

“我冷……”青木被吻着無法掙脫，呼吸變得困難急促，細碎的聲音從嘴角溢出，柳軒澤卻直接無視了她的話，依舊在吻她。

柳軒澤把她的整個身子擁在懷裏：“真的很冷？”

青木點點頭：“我真的冷。我們走吧。”

柳軒澤看看她，帶她走去停車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