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更新時間2016-7-8 20:51:10 字數:2538

正殿此刻已是一片混亂,厮殺聲不絕于耳。我恰來到正殿時,一把不長眼的利劍正朝我疾刺而來,我輕巧地揮袖甩開,劍鋒偏轉了一個方向,穩穩地定在殿旁的高柱上,劍身晃了幾晃,發出铮铮微響。

我沒有聽慕容朗的勸告,還是來到了正殿。因為我覺得我擔心蘇裕,可又不全是。

高臺上閃動的人影我看的清清楚楚,二人身影疾如閃電,每一招都暗藏洶湧,招招直指對方的要害。

我心下一驚,疾步穿過朝高堂走去,卻在離高臺幾尺之處,右側有疾風襲來,我下意識側身躲過,可還是被他的劍氣傷到右臂。

絕塵漠然的擡起頭,目光觸及到我快速愈合的傷口時眸中閃動着幾分訝異,很快便又被無情冷漠給覆蓋的完美。他沒有想取我的性命,他只不過是想要擾動慕容朗的注意力罷了。

我淺淺皺眉,微微擡手撩開破敗的衣袖斜睨了傷口一眼,傷口中央泛着肌理的粉嫩,周遭卻是如燒焦了一般的烏黑,雖是正在愈合,可終究是留下一道極為明顯的刀疤,這把未開刀鋒的劍不容我小觑。

我微微眯眼,盯着絕塵手上的劍,月冥劍,它是仙界寶物,上古流傳,據說灌注了天神夜昉一半的神力,有毀滅天地的力量,曾有神仙試圖駕馭它,卻闖下彌天大禍,死者無數,于是天帝便将它封印在仙界。

我本以為它不會再出世,饒幸以為世間只有九曜劍能夠真正傷到自己,誰知……

只是,這仙界之物怎會落入絕塵手中……

高臺上,慕容朗右臂與我出現了一樣的傷口,他神色不動的臉龐上終于露出一絲破綻,用力揮去蘇裕的招數,朝我奔來。

他身後,蘇裕也不再追趕,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眸子幽深莫測。

“你是蘇裕的人,我不與你打。”

絕塵還在不斷的進攻,招數猛狠,我使出一掌,将他震開,轉身便要離去。

本想着他不再進攻,卻在轉身之際,忽覺背後殺意強烈,心中暗道不料,轉身時只覺眼前白光一閃,甚至連我眨眼的功夫都沒有那劍竟然直指我面前。

劍鋒劃破衣衫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我被帶入一個懷抱,鼻尖是熟悉的龍誕香氣,有點點溫熱噴灑在我臉上,胸前和手中,我瞪大眼睛,緊緊盯着他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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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滿鮮血的刀鋒從他胸前穿出,劍氣将他外袍點着,星星之火在他身上跳躍,片刻後,絕塵生生從他身上抽回長劍,攜帶的劍氣将他破碎的衣衫悉數震開,露出他精瘦的上身,宛若白玉一般的肌膚竟是比女子還要細膩上幾分,胸口染上的點點殷紅看起來如此的妖冶魅惑,就如一朵盛開的玫瑰,這樣的他,怎麽看竟都沒有半分的狼狽之味。

“你……”

我一時語塞,愣愣的看着他,好久才吐出一個字,卻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而尴尬的僵在他懷中不敢動彈半分。

他嘴角噙着笑看着我,似乎見我這般的慌張很滿意一般。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依舊沒有任何的埋怨之意,他沒有怪我逆他的意,擅自跑來正殿,害他受傷,他還是如往常一般,嘴角含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溫和的瞧着我。

下一刻,他緩緩轉過身,身上的威壓達到頂置,殺意翻湧,帶動周身氣旋,迫使着正殿所有人僵持在原地,目光中不約而同的有着驚懼與不可思議。這樣的皇帝,他們從未見過。

我心下一驚,忽的意識到他要做什麽,立馬繞到他跟前,“他……”

身形方才微有動作,我的手腕便被他暗自握住,力道不大,卻也不能讓我掙脫開。

“你膽敢傷她!”

他的聲音宛若從地獄烈火中低沉的響起,夾雜着絲絲陰厲與怒氣,讓人心生畏懼。

話音恰落,衆人只覺眼前火光一閃,下意識地閉緊雙眼,唯恐傷己,再睜開眼時,絕塵已化為灰燼,只留片片未燃盡的塵灰在空中飄蕩,無處皈依。

誰都知道絕塵是蘇裕的心腹,也是江湖上武功卓絕的,而他方才甚至是連劍都未來得及擡起,便命喪于此,面前的皇帝,他的功力是在是深厚的可怕。衆人愣神許久,不敢再動上絲毫,甚至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蘇裕立在原處,面上卻無神情,當衆人看向他時恍神間竟都驚愣住他面上的淡然,他們料不到這個王爺在如此情形面前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淡漠的心态,宛若置身事外一般的脫俗淡定,可是在放出的眼線告訴他西域之人已全全包圍住皇城時,他平如靜水的面上終于泛起一絲波瀾。

市中心的松樹下已圍滿了男女老少,陽光透過交橫縱錯的枝桠在青石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駁光影,說書人合扇将故事款款道來,“裕王爺沒有想到皇帝和西域的人早有來往,他千算萬算竟是算漏了這麽一條,逼宮失敗,險些被擒。皇帝的兵馬追至他于斷頭崖,這裕王爺也還算是有點血性,轉過身便投下懸崖,再說這斷頭崖,世人們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話說這崖詭谲的很,跳下去的人連屍骨都找不到,就連尋找的人也都會葬送此處,有人曾言這崖通向的陰曹地府,又或者是六界之外的是非之地,所以呀,這斷頭崖也稱絕魂魑。”

說書人一轉神情,話鋒回轉,恨鐵不成鋼的狠狠将折扇往手心一拍,長長一嘆,“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皖貴妃竟也跟着跳了下去。早聽說皖貴妃身前是裕王府的丫鬟,生的一張閉月羞花之貌美,才被皇帝選中,入宮為寵妃,此番舉動看來,依我說,皖貴妃與裕王爺啊,有戲!”

他唰的一聲打開折扇,有模有樣的扇着,神情倒像是一副捉奸在床的得意,真是讓真正知道真相的人想狠狠捏一把那張臉。

有一個身影從松樹上募得跳下,将在場的人吓得不輕,說書男子面上的神情更是多了一個誇張的變化,張大嘴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見得此人從容不迫的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的樹葉,似乎沒有注意到在場的人神情變化,待到反應過來時,這才儒雅的行了個書生禮。

“在下于這樹上躺了良久,不過是想小小憩息一下,不小心将說書先生的話盡收入耳。不過…在下倒認為,這莞貴妃與裕王爺有緣無分,是段孽緣,何來有戲可言。”

此番話一出,更引得在場人好奇心更甚,不約而同将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從天而降的青衣男子身上,說書先生眼珠子轱辘一轉,狐疑道:“你知道原由?”

清懸揚了揚眉,在衆人矚目期待的眼光下,他緩緩綻開一抹微笑,“不知道。”

衆人絕倒。

說書先生臉色一變,眉毛一橫,“那你在這插個什麽嘴!”

清懸不變臉色,笑着湊過去,“你可知道他們兩個摔下去後是生是死,又發生了什麽事麽?”

衆人一聽此言,立馬又将目光盯上他,說書人也來了興致,不由得将耳朵湊過去幾分。

“我告訴你們,這個啊,在下也不知道。”

衆人無語,用着眼神将這個奇怪的青衣男子剜了一刀。

話音落下,青衣男子一把抓起身側的酒葫蘆,朝遠處滿意的離去。

說書先生皺了皺眉,稍有思慮,遠遠地朝他喊:“你可知裕王爺的逼宮原由?”

男子擺了擺手,步伐不曾停頓,聲音遠遠傳來,“何必知曉原由,若得個太平盛世,就算是乞兒方亦可為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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