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日禮物

明年是A大120周年校慶，大部分協會社團都會準備慶祝節目。莎士比亞戲劇社打算排練一出《仲夏夜之夢》，邀請程憶玫做女主角。戲劇很能磨練人的演技，所以她爽快地答應下來。

莎士比亞戲劇社的社長叫高爽，穿了一套藍色的棒球服，紮了一束馬尾巴，幹淨帥氣。見到程憶玫時大大方方地打了一個招呼，絲毫沒有介意她的身份。

“因為我最近接了一部戲，時間上不是很寬裕，可能不是每次排練都來得了。”程憶玫有點為難。

“沒關系。”高爽大氣地一揮手，“我們打算做一些改編，目前正在琢磨劇本，估計得明年才開始排練。到時候我每次會提前一周把排練時間表發給你，如果你的時間排不開就告訴我，我再協調。”

“謝謝，謝謝。”程憶玫連聲道謝。其實翟晉遠并不建議她接這部戲劇，但她禁不住戲劇能磨練演技的誘惑，還是答應了下來。

戲劇不像電影，面對觀衆和跟觀衆隔着塊屏幕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态。電影中随便一個鏡頭，都是經過無數次重拍修片後呈現出來的效果。而戲劇則講究臨場發揮，沒有NG，舞臺上任何一點瑕疵都會被觀衆發現；它對演員的要求非常之高，是一門真正的表演藝術。

和高爽談好後，程憶玫就去了片場。今天沒有她的戲，但她想提前去熟悉一下環境。不過沒想到唐甜也在附近拍戲，房車、化妝師、助理、保镖……富家女的行頭就是不一般，還有一個人在探班。

是楊揚翰嗎？程憶玫猜測。那個人戴着黑帽子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還蒙了一個口罩，不過看身形挺像的，沒想到他們從熒幕CP變成現實情侶了。

唐甜擡起頭，正好看到程憶玫經過，臉色瞬間有點慌亂。程憶玫馬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自己不會亂說。這個地方比較隐蔽，如果不是因為想找個地方透透氣，她也不會撞見這對“鴛鴦”。

……

聖誕節前一天，有媒體拍到唐甜和楊揚翰一起逛街的照片。消息一經曝光，頓時引起軒然大波。這一年最火的熒幕情侶成為現實，沒有比這更吸人眼球的新聞了。

程憶玫接到哪個陌生的號碼時還有點納悶，她的私人號碼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有誰會給她打電話呢？

“程憶玫，是不是你向媒體透露我和揚翰在一起的？” 氣急敗壞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唐甜，程憶玫正在背一段很長的臺詞，被她這麽一攪和，不耐煩到極點：“唐甜，我和你是一個公司的，讓你曝光對我有什麽好處嗎？”

雖然她覺得這個年紀談戀愛也屬正常，但作為一個正在上升期的藝人，不論是從自我發展考慮，還是從公司利益出發，戀情曝光都不算一件好事。

“怎麽對你沒好處，你是想跟我搶資源吧？”

“唐大小姐，我還沒那個閑心。你現在這麽紅，被媒體盯梢不是很平常嗎？還用得着我透露？！”程憶玫想挂電話，忍了一下，又問：“你從哪裏知道我號碼的？”

“問陸璇要的。”唐甜說完就挂了。

陸璇？程憶玫皺了皺眉頭。

“阿玫，”熊助理走過來，“翟總來探班了，他的車在那邊。”

翟晉遠來了？！程憶玫一躍而起，連忙向他的車子跑去。

“你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

翟晉遠遞拿出兩個保溫桶，“我馬上要趕回公司，一個是玉米排骨湯，一個是米飯蔬菜。聽小珍說你這兩天休息不好，要注意身體。”

因為片場太遠，所以程憶玫住在附近的賓館，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回家了。

“要親-親。”程憶玫小聲嘀咕。

翟晉遠向窗外看了看，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往他們的方向指指點點，公司這兩天正在為唐甜和楊揚翰的事情煩惱，他不想重蹈覆轍。

“好好吃飯，晚上我來接你。”

“我晚上有夜戲要拍呢。”程憶玫鼓起嘴，賭氣地說。

翟晉遠笑了笑：“我已經問過導演了，今天晚上沒有你的戲。”

哼！程憶玫打開車門跑了。翟晉遠叫來熊助理，讓她把兩個保溫桶拿過去。

生氣歸生氣，可吃到翟晉遠親自做的飯菜，程憶玫還是很開心。回翟宅都沒見他做過飯，所以除了他自己以外，大概他為之做飯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剛剛那個是不是V.R.的太子爺啊？”

“對啊。”

“噢天，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他那麽好，來探員工的班？”

“哈哈，我聽說他人超好的。對V.R.裏的每個員工都很尊重，人長得也不錯，是個完美的富二代。”

“哇！”

程憶玫聽着她們的議論，喝在嘴裏的熱湯似乎變成了蜂蜜，甜甜的。

下午拍完最後一場戲，程憶玫馬上給翟晉遠打電話：“我已經好了，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

“剛開完會，馬上過來。”

寒冬臘月的天氣，即使穿着羽絨服也很冷。程憶玫站在路邊，一邊跺腳一邊等車。垃圾桶旁邊有誰丢下的泡沫飯盒，套在外面的塑料袋在寒風的吹拂下“斯斯”直響。

“對不起，來晚了。”翟晉遠從車上下來，順手給她帶上毛絨絨的帽子和外套。

車裏的暖氣很足，一點也不冷。程憶玫靠在座位上，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翟晉遠把她抱起來時才清醒過來。

“同同要回來了。”翟晉遠挽起衣袖，準備做飯。程憶玫在一邊幫忙洗菜：“啊，今年怎麽提前了？”

“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他說回來給你過生日。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

程憶玫想了一會兒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什麽都不缺啊，沒什麽特別想要的。”

每年的生日，翟晉遠都會跟她一起過。因為今年她滿十八歲，所以這個生日顯得格外特別。翟晉遠專門為她辦了一場生日宴會，不過也只邀請了熊助理一個人。

翟晉遠訂做了一個很大的生日蛋糕，熊姨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翟晉同那個小屁孩依舊屁颠屁颠地圍着她轉，充滿了歡聲笑語，異常溫馨。

“玫姐姐，”翟晉同把程憶玫拉到他的房間，“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麽禮物？”

卷軸打開，是一幅油畫。程憶玫自然不懂如此高雅的藝術，只能勉強分辨出畫裏的女孩是她。

“你會畫畫啊？”程憶玫有點意外。

“當然啦。”翟晉同聳了聳鼻子，有些不開心，玫姐姐一點也不關注他，“我都學了好幾年油畫了。”

好幾年？程憶玫因為多喝了幾杯紅酒，頭有點暈。翟晉同好像的确長大了，去年還只跟她一般高，今年就比她高大半個頭了。

她伸長胳膊，努力地拍了拍翟晉同的頭，“謝謝你啊，姐姐很喜歡。”她說完，就要往外走。

“玫姐姐！”翟晉同拉住她，順勢把她抱進懷裏。

“幹嘛？”程憶玫不知所雲。

“我，我……”翟晉同支吾一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低下頭，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個吻，“生日快樂。”

“你學壞了哦！”程憶玫嘻嘻笑着，“小心你的小女朋友知道了吃醋哦。”

“我沒有女朋友。”翟晉同急忙辯解，也不知程憶玫有沒有聽到，她已經搖搖晃晃地出去了。

翟宅的樓梯上的燈光永遠有些晦暗，在拐角處，翟晉遠攔住步伐不穩地程憶玫：“這麽晚了，還要去哪裏嗎？”

“翟晉遠！”程憶玫拽住他的胳膊，“翟晉遠，終于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裏了？”

滿心依戀的語氣，讓翟晉遠的心軟成一團，“去我爸的書房談些事情，我可能要去歐洲幾天。”他抱起程憶玫，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嗯。”程憶玫乖巧地點頭。

翟晉遠把她抱回房間，打開壁燈，程憶玫下意識地捂住眼睛，他連忙将燈光調暗一些。

“翟晉遠，”程憶玫賴在他懷裏不肯下來，帶着酒氣的雙唇貼在他的唇上，撒嬌地索吻。

她多喝了些酒，現在已有七八分醉。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出事的。翟晉遠嘆了一口氣，想把她放下。

“你的吻-技太爛了！”程憶玫感受不到他的回應，皺着眉毛發脾氣，絲毫沒有考慮到對面男人的自尊心。她從他懷裏跳下來，搖搖晃晃地又要往外走，“你小心我去找別人哦！”

但她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轉了個圈跌進翟晉遠的懷裏，随即被一個熱-吻堵得喘不過氣來。

“吻-技太爛，嗯？”

“我說錯話了。”程憶玫乖乖認錯，酒紅加上緋紅，讓她的臉蛋愈加豔麗，平添了一種特別的風情，“翟晉遠，送我一個成人禮，我想要的生日禮物。”

翟晉遠抱起她，放到床上，“你喝醉了，不要亂說話，不然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的。”程憶玫環住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臉撒嬌。肩上的吊帶散開，露出一片春-光。

女孩特有的香氣襲來，翟晉遠幾乎把持不住。他今晚也喝了酒，堅持到現在已屬不易。

程憶玫抱住他不肯松手，翟晉遠想把吊帶重新系上，觸碰到她的肌膚，冰冰涼涼，讓他忍不住握住她的肩頭。

“玫玫，你真得不會後悔嗎？”

“不會。”

溫柔的吻落下，稍微帶了一些急切。

……

第二天早上醒來，窗外一片雪白。高大的松樹上堆滿了厚厚的雪，就像童話故事裏的森林。

程憶玫推開門，發現地上放着一個卷軸，是翟晉同給她畫的油畫，但是他人呢？

“小少爺不知有什麽急事，昨晚就走了。大少爺今早的飛機，說是去歐洲考察。大少爺走的時候特別叮囑，等小姐醒了記得喝牛奶。”熊姨看着她，笑眯眯地說。

程憶玫的臉一紅，低下頭：“謝謝熊姨。”她從翟晉遠的房間裏出來，正常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翟晉遠去歐洲考察了半個多月，一直到過年那天都沒回來。翟晉同也沒回家，年夜飯桌上只剩下翟永昌和程憶玫兩人。

程憶玫第一次和翟家老太爺單獨一起吃飯，心情頗為緊張。好在翟家老爺子喝了一碗湯就因為公事回了書房。

呼--程憶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玫小姐，飯菜冷了嗎，需要讓廚房幫你熱一下嗎？”熊姨貼心地問。老爺在的時候，程憶玫一直提着膽，根本沒怎麽吃。

“不用了不用了。”程憶玫連忙說，她一個人其實也吃不多少，“熊姨，怎麽今年同同沒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上次玫小姐過生日，他大半夜的就走了。前兩天我聽見他跟老爺打電話，說是要去意大利學油畫。唉，小少爺也長大了，滿世界到處飛。”熊姨有點傷感。

“你不用擔心啦，他也有十六歲了，算個小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程憶玫安慰道，倒是翟晉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新年過後，程憶玫收到高爽的劇本，安排時間去學校排練了幾次。參加排練的都是藝術系的學生，許多是專學戲劇的，現場還有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師做指導，因此她絲毫不敢松懈。

戲劇演員在舞臺上是不能戴麥的，因此聲氣練習非常重要。翟晉遠專門給程憶玫請了一個老師，每天進行呼吸訓練、爆破音訓練、氣息訓練等等。程憶玫每天早上拉着翟晉遠去公園練晨功，從開始的瞎喊到最後終于找到共鳴腔發聲的正确位置。

老師說：“要靈活運用技巧手段，如重音、停頓、語調、音長、音高、音色等，對臺詞進行藝術處理。”

程憶玫現在才開始練習，自然不及專業的戲劇演員。但好她臺詞功底不錯，虛心好學，又沒有端明星架子，跟戲劇社裏的成員相處頗為融洽。

男主是藝術系的高材生，叫韓謝聿，今年讀大三，又高又帥，據說家境也不錯，同學們都叫他“小謝霆鋒”。

第三次排練結束後，韓謝聿攔住程憶玫，詢問她的電話號碼，“Lysander和Hermia是情侶，我想多跟你接觸一下，這樣演起來會比較有感覺。”

程憶玫想想也對，于是把工作的電話留給他：“這個電話通常都是我助理接，你有事讓她轉告我就可以了。”

韓謝聿拿到號碼後打過幾次電話，無非約着一起吃飯或者喝咖啡，培養感情。讓程憶玫意料不到的是，兩人在咖啡廳的正常交流被記者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