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

榮媛已經完全被榮藍這番話弄得精神瀕臨崩潰, 她強忍着膽怯的眼淚, 極度驚恐地盯着榮藍, 甚至拽住榮藍的衣角:“姐姐我求你…”

榮藍冷酷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角, 輕飄飄道:“榮媛, 想要人家閉嘴,可是需要拿東西來交換的。”

榮媛夾縫中生存,識相算是她最大的優點, 她點頭不疊:“姐姐放心,以後阿姨派我出去監視姐姐, 我就想辦法随便對付過去,就算看到什麽我也當沒看見,我會保護姐姐的!”

“榮媛你真是姐姐的好妹妹。”榮藍很滿意, 柔和地說,“你放心,姐姐也會保護你的。”

同父異母的兩姐妹虛情假意地互相演繹了一番“姐妹情深”,榮藍目的達到準備走人,走到門邊, 想想還是得給不可一世的榮竹添點堵。

她轉身幽幽道:“對了,榮媛, 總是站在別人的背後, 男生可是永遠看不到你的。”她的眉輕輕一挑,“我們榮媛像花一樣漂亮,憑什麽總是做綠葉呢?”

榮媛這一刻的表情有點僵,還來不及說上幾句違心的話, 榮藍便已經開門出去。

站在房間中央的她怔了怔,随即,身體一軟,癱坐在地板上。

***

接下來的一星期榮藍過得飛快,除了榮竹在早晚同車時對她惡語相向以外,榮藍的日子總體過得不錯,榮瑜恒自從知道耿娜偏心,暗地裏把她臭罵了一頓,榮藍偶爾和耿娜在樓梯口遇到,耿娜的目光就跟冰刀一樣,只是背地裏的小動作暫時收斂,為了讨榮瑜恒歡心,還拉着他飛去倫敦看榮齊,她很清楚,看到唯一的兒子,榮瑜恒什麽氣都消了,只會更感激她。

家裏清淨許多,一到周末,榮藍按部就班繼續去田阿婆家補課。

林東佑來得比她更早,甚至幫阿婆把房間裏的老式木家具搬出來暴曬,老家具長年累月地見不得陽光,散發出陣陣黴味,田阿婆不好意思麻煩鄰居,林東佑倒是好使喚,一會兒功夫全給她挪騰出來了。

榮藍也上去搭把手出力。

林東佑卻不肯讓她摻合進來:“把手挪開,這上面有釘子,小心別劃了手。”

“憑什麽你可以我不可以,釘子難道還看性別紮人?”榮藍不領情,“你小心啊林東佑同學,釘子就紮你們這些年紀輕輕就有歧視女性傾向的男生。”

林東佑不想理會她的胡攪蠻纏,見一個小桌子缺了個腿,他便找了個榔頭釘子叮叮哐哐地敲打起來。

“哎,林東佑同學!”榮藍不準他不理她。

林東佑擡頭睨了她一眼,“自從跟趙墨青認識,你就開始一口一個趙墨青同學,今天居然開始也這麽叫我了,還叫上瘾了?榮藍同學,趙墨青是給你灌迷魂湯了嗎?”

鼎鼎大名的一中校草居然也會有這樣吃味的語氣,榮藍洋洋得意,她現在跟趙墨青關系是很不錯,活動課兩個人搭檔,跟包一吉李汀打男女混合羽毛球,A班的人都驚訝于最先和F班學渣玩在一起的居然是學神趙墨青。

“學神有魅力呗。”她存心氣他,“林東佑你也別自卑嘛,我看你們班的羅雨秋,還有榮竹,也被你灌了不少迷魂湯,說實在的,你給我補課浪費時間還要看我冷臉,還不如把這時間花在羅雨秋身上,多好。”

陽光下的林東佑面容冷峻,他似乎生氣了,把榔頭一摔,走到榮藍面前目光灼灼地低頭盯着她,“你說,我什麽時候給她們灌迷魂湯了?我有必要做那麽無聊的事嗎?”

榮藍不明白他這突然而來的火氣:“誇你林東佑校園王子魅力大呢,你反應這麽大幹嘛?哎,你想吵架嗎?”

“如果不能讓我喜歡的人喜歡我,我就是比其它男生多一百倍的魅力,對我來說也毫無意義。”林東佑非常認真嚴肅的語氣。

榮藍的心被什麽撞了一下,大概是日光太過強烈刺眼,讓她不想擡頭去直視林東佑的目光,也不想直接追問他喜歡的女孩是誰,她吶吶地移開視線,言不由衷道:“開玩笑而已,你有沒有魅力關我什麽事啊。”

她轉過身嘟囔:“什麽喜歡不喜歡,高中生成天把‘喜歡’挂在嘴邊,你這樣會給我們這種思想單純的寶寶帶來不好影響的。”

林東佑盯着她的背影,竟然詞窮。

田阿婆正巧經過,見他們兩神情古怪,明顯就是鬧僵了,擺手打圓場:“好朋友不要吵架,吵架傷感情的。”

榮藍不爽地給了他一記白眼,沖着阿婆嚷:“阿婆你搞錯了,我跟他才不是好朋友,等考完了,我跟他橋歸橋路歸路,這輩子都不打交道。”

她這話半真半假,阿婆搖頭,見多了他們吵架拌嘴,笑了笑拎着菜就走開了。榮藍示威一般地瞪了沉着臉的林東佑,進屋去了。

她走回屋裏打開書本,又心不在焉地擡起頭來,見林東佑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榔頭,那有些落寞的樣子,讓她心裏快意許多。

可惜她沒有快意太久。

因為她那句“我跟他才不是好朋友”,榮藍這一天都過得很慘,林東佑化身惡魔老師,整天不茍言笑沒有露出一個笑臉,榮藍計算錯誤被他兇,輔助線畫錯被他兇,審題不清被他兇,再粗神經的人被這麽冷了一天,也不免要玻璃心碎,又何況榮藍這樣時不時要犯小姐脾氣的主,這天傍晚結束林東佑剛說完“今天就到這裏吧”,榮藍就拉長着臉,一臉不高興地迅速收拾完書本往外走。

跟阿婆打過招呼,她就往門外疾走,結果沒走幾步,被身後追上來的人拉住了手。

“走那麽快做什麽?”林東佑仿佛不知道她生氣,“走,我帶你去吃巷子那邊的紅糖燒餅,你不是一直很想那個味道?”

“不要。”榮藍抽掉了還被他抓着的那只手,冷着臉轉身,“誰說我想吃的,我一點都不想。”

“那我送你到車站。”

“不要,跟你不熟,離我遠點。”榮藍氣不順,想到今天他那整天板着的臉,想跟他說說話他就會一個勁催她做題,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他了,沖動之下轉身撂狠話:“我不要你給我補課了,林東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林東佑猛地一怔,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榮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三步并作兩步,賭氣地往漆黑的小巷深處跑去,鐵了心的要跟他分道揚镳。

這位大小姐又發脾氣了。

林東佑顧不得嘆氣,見她已經消失在拐角,忙邁開長腿快步追上去。

夜幕已經降臨,五彩的霓虹燈照亮城市,但這個城市,總有光到不了的地方,比如老城區的這條老巷子,斑駁的牆壁上寫着紅色的“拆”,小巷的老居民大多搬走,老房子卻因為拆遷進度緩慢而空置着,因為沒人氣而顯得鬼氣森森,成了流浪漢和地痞流氓在夜晚聚集的場所,滋生着許多為人不齒的茍且。

榮藍心情不好,走着走着就跑起來,最後就進了這條巷子,一踏入這個烏糟糟的地方,第六感就提醒她不對勁,這條巷子兩年前還是熱鬧非凡充滿市井氣息,沒想到現在竟然大變樣,理智告訴她應該原路折回去,可是剛跟林東佑發完一通脾氣,她覺得很沒面子,于是拽緊肩上的包帶,猶如突然墜落在黑暗世界的純潔天使,懵懂卻十分謹慎地往前走。

一個頭發亂糟糟邋裏邋遢的中年流浪漢迎面向她走來,這人表情木讷,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在見到榮藍後騰地亮了,打從看到她起,他那雙讓人極度不舒服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榮藍稚嫩的臉龐,榮藍被他瞧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裏開始忐忑不安,怎麽林東佑還沒過來?他難道真的抛下她,一個人回去了嗎?

真是的,他難道聽不出她剛才說“不想再見到他”是一時的氣話嗎?

流浪漢雖然只是在視線上侵犯她,卻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兩人擦肩而過後,榮藍松了口氣,可還是十分警覺地轉身,想要确定那個人已經走遠。

另一方面,她也是想看看林東佑跟上來沒有。

身後茫茫的黑幕還沒看清楚,她的胳膊猝然間撞上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榮藍吓得轉過頭,心髒差點從胸腔裏蹦出來。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的面前站着兩個流裏流氣渾身散發着社會渣滓氣息的男青年,兩人叼着煙,那猥瑣油膩的目光如狼一般,從上到下打量着她這個誤入黑色地帶的小羊羔。

矮個男抽着煙,眯笑對高個男說:“哥,很久沒看到這麽正點的妞了,你瞅這臉這腿,我玩十年都不會厭。”

“憑你也配玩這種頂級貨色?”高個男貪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榮藍的臉上,嘴一張,徐徐噴出煙霧,煙霧沾上榮藍的臉龐,她嫌惡地又後退一大步,眼睛在四處尋找,想要找一件防身的東西。

“你們這群敗類滾開,我爸爸是警察局長,不是你們惹得起的!”她高聲撒謊,想要震懾這兩個流氓,“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我喊救命了。”

矮個男卻沒有上當,抖着腿說:“妹妹你喊破嗓子也沒用,別說警察局長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法管這裏,這裏我們哥倆說了算。”

黑夜如一場細密危險的網,不知不覺将她網在中央,榮藍如誤墜入網中的小昆蟲,驚恐無比看着這兩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流氓一步步邁向她,她已經吓到腿有點軟,孤立無援的處境下,她下意識把手伸向手機。

她在心裏哀嚎:林東佑你這個死人,你去哪裏了啊!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哥,她想拿手機報警。”

“兄弟,還等什麽,送上門的天鵝肉不吃,咱倆得後悔十年!”高個一甩手裏的煙頭,金色的火星一出,猶如動手的信號,兩人兇猛地朝榮藍撲過來。

榮藍涉世未深,她曾經為了讓耿娜輕信她變壞,按照小混混的審美扮過一陣子壞女孩,可她從沒有跟真正的混混厮混過,她始終沒有見識過底層的醜陋。

但今天晚上,她親眼見到了,這種醜陋令她遍體身寒,也讓她真切地感覺到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覺。

膽怯褪去,身體深處升騰起勇氣,她想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讓這兩個渣滓碰到她身上一根毫毛!

“哎,你們兩個!”一道清朗無懼的男聲穿透黑夜,在兩個人渣身後響起。

榮藍眼見一道身影從牆上敏捷地躍下,是林東佑,他為了不引起混混注意,跳進了巷子的牆內,然後出現在兩個小混混身後展開突襲。

見他如英勇的騎士一般出現,榮藍喜極望外,可懸着的心還沒落下去就又高高提起,這兩個混混已經改變目标,齊齊朝林東佑圍過去。

“小雞崽子,毛都沒長全就想英雄救美,我先收拾你!”

林東佑臨危不懼:“好啊,你們靠近點,我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收拾我。”

兩個混混禁不住挑釁,兇神惡煞一般一起往前撲,林東佑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藏在背後緊緊攥着的雙手在兩人靠得最近時,猛地往兩人眼睛兇猛地一撒,頓時風沙迷人眼,他的手上是兩捧細沙,這附近沒有趁手的防身工具,他只看到一個沙堆,只能見機行事抓了兩把。

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兩個小混混沒有防備,一起“哎喲”了一聲,吃痛之下本能地雙雙閉起眼睛,雙手揉眼。

“走!”林東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抓過榮藍的手就拔足狂奔起來。

“媽的,給我追,我要弄死這小子!”混混們回過神來,開始發狠地追逐已經跑出好幾米遠的男孩女孩。

榮藍和林東佑手牽手瘋狂奔跑,沖破黑夜的重重枷鎖,身後傳來混混們的叫嚣聲,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有自己的喘氣聲。

心跳得很快,行走在危險邊緣的恐懼夾雜着隐秘的刺激感,讓人猶如奔跑在末日,榮藍發誓她從沒有跑那麽快過,明明他們很危險,可是她望着他林東佑堅毅的背影,她竟然很安心,他那麽聰明勇敢,他一定會帶她脫離困境!

林東佑眼見後面兩人窮追不舍一時甩不開,這裏小巷彎彎繞繞容易讓人迷路,到時被他們兩逼到死胡同就麻煩了。

兩人轉彎過了拐角,林東佑見前方牆邊被人随意地擱着一張破舊門板,木板後面赫然是道能容一人大小的牆縫,他把木板挪騰開,拉着榮藍鑽進那道牆縫,随後自己也鑽進去,而後把木板移回原位嚴絲合縫地擋在牆縫前,黑漆漆的晚上能見度不好,路過的人很難發現這牆裏有道能容人的窄縫。

逼仄沒有光線的小空間裏回蕩着兩個人急促的喘氣聲,就連呼吸也不由自主地纏繞在一起,榮藍趴在牆上粗喘,林東佑貼上來,溫熱的身軀把她壓在牆和他之間,如安全的港灣,用身體将她圈在懷裏,他們一同喘着氣,到了後來,就連心跳都有了相同的韻律。

“別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林東佑俯身在榮藍耳邊輕輕地保證,他溫熱又帶了一些急促的呼吸噴在她的皮膚上,那一寸皮膚頓時火燒火燎,榮藍覺得很熱,熱到連空氣都炙熱起來,她的臉龐已經整片整片地燙起來。

她從沒有跟他貼得那麽近過,近到能感覺他同樣滾燙的體溫,還有劇烈的心跳。

林東佑似乎察覺到她強烈的不安,右手在黑暗中伸過來,把她纖細的右手握在他的手中,默默地以這種方式給予她安全感。

榮藍的臉更燙了,心跳如擂鼓,他們明明已經暫時安全,可是這個小空間卻似乎讓她更加無所适從,她被林東佑死死護在懷裏,稍稍用了勁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耳邊全是他的喘氣聲,呼吸到的全是他身上獨有的幹爽味道,榮藍不排斥這味道,甚至,是有點喜歡的。

她覺得現在的一切真是太奇怪了,哪裏不對,可是林東佑仗義地救她保護她,又是無可厚非的。

她責怪自己想多了,于是努力适應這個擁擠的只有他們兩人的小空間。

“別動,等他們過去,我們再出去。”林東佑察覺到她的不安,再度在她耳邊低語,他的嘴唇輕輕擦過榮藍的耳畔,帶來陌生卻又短暫的戰栗感,榮藍下意識地扭頭,想要避開他的靠近。

真是太要命了,心跳再這樣不受控制地跳下去,她會受不了死掉吧?

門板外,兩個混混淩亂的腳步響起,兩人在路口氣急敗壞地停下來。

“媽的,那兩個兔崽子跑哪去了?哥,這邊那邊,你說他們往哪邊去了?媽的找到了我把他倆皮剝下來。”

另一個混混略一沉吟,想了個自以為周全的的應對法子:“總不可能插翅膀飛了,你這邊,我那邊,逮住了再別讓他們跑了。”

兩人分頭跑遠了,萬萬沒想到林東佑和榮藍雖然沒有翅膀,卻很聰明地隐遁進牆縫裏,榮藍豎着耳朵聽不到那二人的動靜,悄悄松了口氣。

暫時安全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還是繃得緊緊的,她動了動,林東佑松開她一些,她轉身,對上他異常明亮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卻又異常地亮,像是夜空裏唯一的星星,帶着驚人心馳神往的光芒。

榮藍的心下意識顫了一下。

他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對她右手的鉗制,轉身從門板縫裏警覺地往外看,然後很快拉着榮藍的手帶她出去,他沒有帶着她冒險往混混追的那條小路跑,而是沿着剛才跑過來的路,找到一條分岔的小道,沿着那條小道一直跑就能到達一條熱鬧的馬路,他們運氣還好,剛好一輛出租車經過,兩人飛快地攔車跳上去。

“師傅,去和風別墅區。”林東佑報了榮藍家的地址。

“不去那裏。”榮藍跟他對視一眼,報了一個離她家還有一些距離的商場名。

林東佑明白她心裏的顧忌,并沒有阻攔。

榮藍心有餘悸,往車窗外看了又看,直到車子把那些破舊的老巷子甩得很遠,她那顆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

“沒事了,咱們現在安全了。”林東佑溫聲安慰她,他知道榮藍剛才受驚不小,從小被富養長大的她,根本沒見識過底層的陰暗。

他無法想象若是他晚來一步,她今天會有什麽樣的遭遇,他不能想,也根本不敢想。

雖然被他帶離險境,榮藍還是忍不住責怪:“林東佑你怎麽來這麽晚?你那一米八的長腿是白長的嗎?”她委屈地小聲嘟囔,“那兩個混混快把我吓死了…”

林東佑見不得她紅了眼睛小臉委屈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心也皺成了一團,于是趕緊道歉解釋:“是我錯了,我在拐角被個流浪漢拖住了,說我撞壞了他的東西,拉着我非要我賠,給了兩百才放我走。”

那個流浪漢榮藍也見過,明明是個人,卻有一雙動物才會有的可怕眼睛,也難怪會碰瓷,逮着機會就訛年輕人的錢。

她在心裏很快原諒了他,喏喏地說:“那個地方真可怕。”

其實她內心真正想說的是:她不該賭氣,沖動地跑到那種危險地帶的。

林東佑很照顧她的情緒,安撫:“那裏自從拆遷以後就不太安全了,你離開兩年不知道也正常,以後我們就老老實實待阿婆家裏,哪也別去。”

“要是在阿婆那條巷子又遇到那兩個混混怎麽辦?你還朝他們的眼睛灑沙子,那些人渣肯定懷恨在心,怎麽辦?”榮藍不敢冒這個險,想了想說,“林東佑要不你別給我補習了。”

“不行!”林東佑斬釘截鐵地拒絕,他頓了頓,大概意識到這兩個字說得過于用力,語氣緩了緩說:“剛有起色,你不能半途而廢,就算高考前的周末都用上,也沒幾次能補了,我恨不得你睡覺的時間都用在數學上,你居然還想着偷懶不補了。”

“我哪有偷懶!”榮藍叫屈。

“那就再加把勁。”林東佑看着她笑了,“榮藍你的數學可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可不許丢師父的臉。”

他溫潤的笑堪比日光,榮藍的臉又不自覺地燙起來,吶吶道:“還說呢,就是當年被你教歪了,現在只好臨時抱佛腳。”

她轉過頭掩飾燒紅的臉,打開車窗讓涼風灌進來,腦子裏卻在想着:兩年多沒見,她這個師父可真是成“萬人迷”了,連她這樣多年見慣他臉的徒弟,都沒法跟他坦然直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東佑學長:今天是英雄救美的一天……

作者:今天的林學長有沒有身高兩米八???

下一章也是9號淩晨更新。

小劇場:

林太太工作拼命,這一天終于累倒,林先生不放心老婆,幹脆翹班一天在家陪伴生病的老婆。

林太太:很難受,想睡一覺,又有點睡不着。

林先生:我給你講催眠故事?

林太太:好啊。

林先生:好,從前有一對夫妻,夫妻倆工作很拼命,有一天妻子病了睡不着,丈夫說我給你講個故事,他說,從前有一對夫妻……

林太太:這是“山上有座廟”的升級版”嗎?也太敷衍病人了吧……

林先生:好,那就講一個小男孩苦追一個愛逃跑的小女孩最後總算把她按倒在自己床上讓她乖乖聽故事的悲慘故事……

林太太:行了行了,我不想聽這個悲慘故事了,你就告訴我結局就好了。

林先生親了一下太太的額頭:這個故事的結局當然是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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