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從前,有一個很溫柔很強大的咖啡色長發的男人在天人橫行的亂世開辦了一家私塾。
後人稱之為松下村塾。
一手教出了戀師癖高杉晉助,人妻控桂小太郎,和愛吃棉花糖的坂田銀時。
無償教學生的吉田松陽最近很犯愁,他快交不起房租了。
作為一個外來戶,他的大宅子肯定是租來的,偏偏從天照院離開的時候沒有随身攜帶億萬家産,現在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松陽,今天的肉比昨天的更少了。”銀發兒童在添了第四碗飯後不滿地抱怨着。
“銀時!就屬你吃的最多了!”
“假發,你吃的不比我少啊,還有矮杉你明明是個少爺吧還天天在這裏蹭吃蹭喝,太不要臉了。”
“哼。”高杉晉助飛快地夾走了銀時盤子裏最大的一塊牛肉。
“哎……”吉田松陽看着鬥嘴的弟子們深深的嘆了口氣,希望房東小姐能寬限些日子給他時間湊房租啊,身為普通人真的是太不好過了,要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動不動就要為金錢折腰,為難的他都想回天照院了。
吉田松陽因為沒錢而變回“虛”,真是個有趣的故事。
銀時輸了所以輪到他洗盤子,吉田松陽笑眯眯地說:“要是敢故意打碎盤子的話就把你倒着種在地裏哦。”
吉田松陽笑容可掬的威脅着,雖然是自己撿回來的孩子就算跪着也得養大,雖然以坂田銀時的雜草生命力就算放置不管也會長大,但是……記得剛遇到銀時的時候這小子完全是酷哥預備役的樣子,話少、冷淡、紅色的眼睛配上白色的頭發明顯是主人公加人氣角色的合體,當初還因為在屍體身上找東西吃被稱為“食屍鬼”,難道是因為天然卷的關系出現了不可知的變異?
說好的銀發酷哥呢?這個又懶又廢的家夥是什麽鬼,一從朝不保夕的生活中掙脫出來完全露出本性了啊。
不過也許這樣也不壞。
“阿銀我不喜歡刷碗。”坂田銀時不滿地走到了廚房,拿起了抹布,油膩膩的很讨厭啊,就像那些中年油膩的大叔一樣,“松陽你要去交房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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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陽一怔,銀時雖然很懶散但是書院裏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嗯。”
“你還有錢交房租嗎?”銀時一邊刷碗一邊用紅色的眼睛看過來,松陽錢包裏有多少錢他能不知道?現在戰亂四起沒忍住的空房子多得是,又不是在江戶那樣的大城市鄉下地方哪裏沒有空房子,松陽放着白撿的房子不去住非得租大宅子,雖然這宅子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精致,但是精致同時也代表着貴,剛見到松陽的時候他看對方衣着精致手上一點勞作的繭子都沒有心想松陽多半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可後來他發現他錯的離譜,松陽沒幹過活是真的,但可不是什麽不知疾苦的大少爺,下手黑着呢。就是對錢沒什麽概念罷了,一聽到又要到交房租的時候了坂田銀時比松陽還頭疼,可能是覺得自己長大後也可能面臨着交不起房租的狀況,對任何房東都有仇恨情緒。雖然在這裏住了兩年了,但是坂田銀時一次都沒有見過松陽口中的房東小姐,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大姐姐?
鄉下地方房租偏低所以租房子一般都是一年一交房租,可是松陽拖家帶口還都是正在發育期幹一架後恨不得吃掉半只牛的武士少年,花費就更好了,所以松陽好說歹說可以每個月交一次房租,雖然生活處處捉襟見肘但是松陽每次都好好的把房租交上了。害的坂田銀時總以為他去做了什麽違法的買賣,要不然怎麽能在短時間內掙到那麽多錢?
可是每次他試圖跟在松陽身後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裏去幹了什麽都被松陽甩掉了。這家夥反跟蹤的技術一流,銀時氣得跳腳也沒法子。
所以松陽去哪弄的房租把房租交給了誰房東小姐究竟長得什麽樣子,在坂田銀時及假發矮杉大嗓門這兒依舊是個謎。
“錢這種東西在路邊随便撿撿就有了吧。”
“別把錢說的那麽随便啊!”坂田銀時揮舞着抹布,“要我看不如把房子退了換成個小房子實在不行自己建一個,附近那麽多樹砍下來劈成木板,正好可以鍛煉刀術。”
銀時非常具有節儉意識,也很有賺錢的想法,可惜世界上有的人就是不被財神惠比壽眷顧,得到多少錢都留不住就算中了彩票錢也可能被不良警察一炮轟沒了。
“別擔心。”
吉田松陽離開後高杉晉助從窗戶翻了進來,“喂,你的碗沒有洗幹淨。”
銀時朝碗裏看看,“什麽啊,聽你說的意思我還以為有鼻屎掉進碗裏了原來沒有啊。”
“你這家夥!”出身良好是個少爺的高杉晉助十分不滿銀時邋遢的胃口當然更多的還是嫉妒他跟吉田松陽的羁絆。
“矮杉,你都聽見了吧?明明是個少爺就拿錢來交房租飯前和學費啊。”銀時睜着死魚眼看着高杉晉助活像矮杉是個在他家白吃白喝還窺視他繼母位置的妖豔賤貨。少年的高杉晉助是個三觀正直的好少年,還有點一本正經的,誰也想不到多年之後他會成為一個穿着基佬紫繡大花開叉一件套浴衣、還随身佩戴繃帶這種□□系邪道飾品的視覺系妖豔男青年。
“我已經不是高杉家的人了。”
坂田銀時痛心疾首,好像高杉的錢就是他的錢,“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想跟家裏劃清界限也要拿了屬于自己那份的家産走啊,矮杉你是長子吧,是想把所有的錢都便宜同父異母的弟弟嗎?他們說不定現在都在心裏偷笑你是個傻子呢!”
“你哪來這麽多廢話啊,松陽老師去交房租了,你不好奇房東長什麽樣子嗎?”
“我當然好奇了可是不管怎麽跟蹤松陽都會被發現啊。”
高杉得意地靠在了門上,“我知道怎麽跟蹤松陽不被發現了。”
坂田銀時瞪大眼睛,“什麽辦法?”
後院裏就響起了假發的聲音,銀時從窗戶翻了出去,看見假發得意的擦了擦鼻子,炫耀似的讓開露出了身後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狗,銀時翻起死魚眼,“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桂小太郎蹲下來摸了摸小黑狗的頭,“金時的嗅覺在十裏八村可是出了名的好,一般的狗都比不過它。”仔細看金時頭頂居然還有着方便面似的白色燙發。
高杉雖然知道桂小太郎要帶一條據說特別厲害的狗過來但是真沒想到他居然能找到一條長得跟銀時這麽相似的狗過來。
“哈哈哈哈!”高杉晉助笑的肚子都疼了。
銀時則是無語至極。
“雖然長得跟銀時很像但是嗅覺可比銀時厲害多了。”桂小太郎說着翻出了一件屬于松陽的白色裏衣湊到金時鼻子跟前,“就靠你了,金時。”
坂田銀時:“說了別叫那個名字啊!”
不愧是被桂小太郎吹了一波的狗,雖然長得十分像牛頭梗和吉娃娃的混血但是行動力十足記住松陽的味道後有目的地朝某個地方飛奔,正好是松陽每個月去交房租的必經之路。
坂田銀時眼睛一亮,率先追了上去。
松下村塾在山腳下,附近有村子,背後則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山裏有很多自古以來就隐居的小村落,少的甚至只有幾戶人家,因為消息閉塞所以很多人壓根不知道有天人入侵了,進山的路是被人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出來的,金時鼻子貼在地面上,站在一個岔路口有些猶豫,桂小太郎半跪着,“嗯嗯、我知道了。”好像真的能和金時溝通一樣。
桂小太郎凝重地說:“金時說這兩條路都有松陽老師的味道。”
“這是怎麽回事?”
“松陽該不會迷路了吧?”銀時猜測。吉田松陽雖然看起來很精明但是很容易迷路,反正他腳程飛快,喜歡走直線,也沒什麽能擋住他的東西,所以一直都不明顯罷了。
“現在我們怎麽辦?”
“只有分頭了。”高杉晉助說完後和桂小太郎齊齊地看向銀時,“你先選擇要走哪條路?”
銀時頓時不滿了,“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啊,為什麽要阿銀先選,阿銀選哪個你們就要走相反的路對不對?”
身為不被惠比壽眷顧同樣也不被七福神中其它神眷顧,就像在賭場聰明人會找到全場運氣最差的押跟他下注相反的注,贏得幾率很大。
銀時想走左面的路,但他也知道自己運氣很差,所以壞心眼的指了右邊的路,然後矮杉和假發沒猶豫就朝右邊的路跑去。
銀時:“你們兩個混蛋!”
沒有辦法銀時只好一個人朝左邊的路走去。
啊啊,還不如原路返回呢。
話說他也沒少往山裏跑,不過這條路之前沒見過呢,走了十幾分鐘一個岔路口都沒碰到,坂田銀時自言自語地說,“既然來了就打點野味回去吧。”
而就在此時,沒準是高天原上的神明聚會喝多了一下子眷顧了坂田銀時,他居然看見了某個建築的冰山一角,一個超級華麗的大宅子,居然會有人在深山老林裏建這麽華麗的房子,不怕碰上進山躲避的強盜嗎?
“應該就是這裏了。”坂田銀時繞着沒有高大的石牆走了一陣,居然還沒有走到頭,這裏究竟是有多大啊喂,租給松陽房子的人居然是這麽有錢的人嗎?松陽當初為什麽沒趁着他睡覺時把他放在這戶人家門口啊,說不定現在阿銀就是大戶人家的養子了呢,松陽也不用房租發愁了。
繞了一圈他終于找到了很像是門的東西,起碼有幾噸重的大門閉合的死死的,“開玩笑吧,又不是三天兩頭斷更的jump漫畫,現實裏會有人裝這麽大的門嗎 ?裏面會不會養着一頭山一樣大的魔獸看見啊。”
“少年,你迷路了嗎?”身後傳來一個華麗好聽的低音炮,坂田銀時回過頭頓時石化了,差點點靈魂都要從嘴裏飄出來。
他都看見了什麽?
一個戴着墨鏡,嘴裏叼着香煙頂着一只金魚的奇怪生物正吐着煙圈看着他!
松陽老師嗷嗷嗷!
定了定神,銀時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天人嗎?”
“天人?”金魚兄貴搖了搖頭,“我可是本地人。”
難道是妖怪?
不是說人類都看不見妖怪的嗎?
金魚兄貴正是李桃金魚草集團的帶頭大哥,為人十分骁勇善戰。
“這裏是我們家大小姐的私人領地,無關人士趕快離開。”
“請問,請問你認識叫吉田松陽的人嗎?”
“吉田松陽?”金魚妖怪臉色忽然變了,“你說那個總想勾引我們家大小姐的人類男人?”
勾引?
“有什麽地方弄錯了吧,松陽可不是會勾引女人的類型,村子裏很多大姐姐想跟松陽交往都被他拒絕了。”連帶着飯量巨大的兒子都能接受可見松陽的魅力。
“小子,你是吉田松陽的什麽人?”金魚兄貴兩米多的身材壓迫力十足,“……嘎吱。”
巨大的石門從裏面被推開了,松陽那張十分溫柔的臉現在卻有些恐怖,金魚兄貴忌憚地松開了壓着銀時肩膀的手,銀時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吉田松陽一臉生無可戀,“房租漲了百分之三十。”
金魚兄貴振振有詞,“現在可是租房旺季,像那套房子不僅面積格局裝修還是位置都是僅此一套,況且江戶的經濟發展飛速房租早就該張了,你們要是不租的話有的是不缺錢的人想租。何況你養着好些孩子經濟壓力實在太大了,不如換個便宜點的房子吧。”
對于金魚妖怪的提議松陽表示拒絕,“我真的很喜歡那裏。”
金魚妖怪點頭鑽進了石門後,石門閉合松陽看向銀時,“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坂田銀時一聲不吭看樣子想頑抗到底,可這時候豬隊友們趕上來了,推搡着抱怨着路太難走臉都被劃破了,“黴運纏身的銀時終于走運了嗎?可惡難道是神明喝醉了嗎?”
為什麽阿銀我走運一次就要被你們這麽說啊!
何況被松陽逮個正着根本不是走運吧。
從樹叢裏鑽出來的兩人一狗也看見了正拎着銀時衣領微笑看着他們的吉田松陽。
“松陽老師!”
高杉吓得好像一下子比桂高了。
“晉助,小太郎。”
“是、是!”兩人齊刷刷地站好。
“還有銀時,不許睡着哦。”被拎着的坂田銀時本想打個瞌睡,猛然被松陽湊到眼前的笑臉吓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松陽低頭看見了如坐針氈地金時,“看起來很聰明呢。”
金時已經把尾巴夾在屁股裏了,十分的會做狗。
高杉和桂用餘光瞪着銀時,你為什麽會被抓個正着啊!
何況根本沒見到房東小姐啊。
回到松下村塾後他們包攬了一個月的家務,就連高杉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清理廁所。
“要不我們偷偷地過去吧。”反正記得路不是嗎?
“過去了我們也推不開門。”那扇門起碼幾噸重,如果不是有什麽機關的話單靠人類的力量能推開嗎?
“總之得去試試。”
大家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于是某天趁松陽不在三人迅速地沿着熟悉的小路鑽進了山裏。不久之後他們如願以償地看見了高聳的巨大石牆。
高杉晉助站在門前,問銀時,“你确定松陽老師是從這裏面出來的?看上去不像是門啊。”他試着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但門紋絲不動。
桂小太郎提議,“翻牆進去怎麽樣?”
銀時:“找一找有沒有門鈴怎麽樣?”
兩人看白癡似的看着銀時,“怎麽可能有門鈴啊,這地方連電都沒有吧。”
銀時不理他們倆,在牆壁上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塊可以活動的地方,研究了下從縫隙摳開了蓋子,得意的看向高杉假發,“你們看這是什麽?”
蓋子下是個長得很像門鈴的東西。
桂:“誰家會把門鈴藏起來啊,沒準是暗器什麽的,一按下去會有箭簇飛出來。”
“都什麽年代了哪來的箭簇。”
“子彈的話就更可怕了。”
他們吵着時銀時已經伸手按了下去,桂想阻止,“銀時別按——鈴鈴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真的是門鈴啊。
開門的是銀時見過的金魚妖怪,有了思想準備的銀時看着矮杉假發吓得抱在了一起,淡然地介紹,“這位是——大哥你叫什麽來着?”
“魚太郎。”
何等簡潔的名字!
“小子,你又來幹什麽?吉田松陽不在這裏。”
說完就想關上門,銀時阻止道:“我們是想來見房東小姐,感謝這兩年來對我們的照顧。”
桂小太郎附和道:“沒錯,正是如此。”
魚太郎瞟了眼他們空着的手,“什麽時候你們人類道謝要空着手上門拜訪了?”
銀時:“妖怪也要計較這些嗎?”
說完他掏了掏兜,摸出了有些化了的金平糖,“沒辦法了,就把阿銀的糖分給你們吧。”
意料之外地是魚太郎雖然嫌棄但還是伸手接過了裝着金平糖的袋子,側開身子讓出道路讓他們進來,“見到大小姐後一定要有禮貌,別以為是小孩子就可以任性。”
門內很暗。
眼睛适應了十幾秒鐘後才看清門內的景色,瞬間銀時矮杉假發就被數以萬計的股魚泡眼盯上了,他們像沒準備過冬的猴子似的擠在一起,好、好可怕。
金魚草們随風擺動,但不管怎麽擺動眼睛的焦點都在銀時他們身上,魚太郎說道:“他們三個是來拜訪大小姐的,給我客氣一點。”
金魚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時有一塊金魚草猛地搖晃起來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鑽出來了似的,速度很快。
銀時咽了口口水,會是什麽東西。
金魚草們的腳從土裏□□,迅速的讓開了位置,一只足足有車輪大的、腹部長着女人臉的蜘蛛大腹便便地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銀時白眼一翻倒在了矮杉身上。
“別暈啊你!”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吓暈了銀時的人面蛛顯得很恐怖,她是個小姑娘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