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金塢作為一個三好學生,優秀幹部。
每天三點一線。
教室、食堂、宿舍。
從來不會出現夜不歸宿的現象。
“哎,人呢?怎麽還沒回來?”
蘇驕白洗完澡回來,還沒看到顧金塢。
黃安安趴在床上玩手機,“可能有事耽擱了吧。”
蘇驕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五十。
宿舍十一點就要熄燈關門了。
如果再不回來,就會被關在宿舍外面。
蘇驕白拿出手機給顧金塢打電話。
沒人接。
“嬌,顧金塢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急什麽呀?”黃安安翻了個身,眼神疑惑的落到蘇驕白身上,“你平時不是最煩他了嗎?怎麽最近突然跟他走那麽近?”
确實挺近。
最近蘇驕白每天晚上都蹭顧金塢的蚊帳。
一個被窩那麽多天,都要睡出感情來了。當然是純潔的兄弟情。
今天晚上沒有人跟自己皮貼皮,肉貼肉的睡,他還怕自己睡不着呢。
蘇驕白拿了鑰匙,出門去找顧金塢。
他們學校是間百年名校。
所謂的百年名校就是哪哪都破。
尤其是這個男生宿舍,走廊上還保留着民國時期的花窗。
下雨天都關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走廊水淹成河。
而這個時間段,外面突然就下雨了。
雖然不大,但從花窗飄進來,沾着衣服,還是有點迷眼的。
雨幕朦胧中,蘇驕白遠遠看到走廊盡頭站着五個人。
中間圍着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現在還沒有熄燈。
走廊的燈很暗,光線被雨幕遮蓋,氤氤氲氲的印出中間人的臉來。
男人穿着白襯衫和黑褲子,身形挺拔,容貌俊美。貼牆而站時,身後的雨水細密打來,沾濕了黑發,貼在那張白皙俊臉上,濕漉漉的竟有些可憐。
“顧金塢,你別裝模作樣了。說吧,要多少錢?”
蘇驕白認出說話的人是學校裏有名的二世祖,劉爾施。
當然,蘇驕白也是一個二世祖,不過他沒有劉爾施那麽混蛋。
劉爾施仗着家裏有錢有勢,男女不忌。
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還喜歡拿錢砸人。
不過蘇驕白卻不知道這貨居然會看上顧金塢?
雖然說顧金塢長得确實很帥,也很有品位,還禁欲的讓人想把他衣服扒了,讓他跪在地上哭。
咳,想多了的蘇驕白慢吞吞的走過去,擡手搭住劉爾施的肩膀。
“誰啊?”
劉爾施不耐的扭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蘇驕白,臉上的不耐神色稍微收斂了一點。
同為二世祖,大家幾斤幾兩都是清楚的。
蘇驕白在劉爾施面前也是有幾分薄面的。
“幹什麽呢?”蘇驕白挑眉。
劉爾施下意識開口,“這不是碰到學生會長,打個招呼嘛。讓會長以後多多照顧。”
劉爾施不說,蘇驕白都忘記顧金塢還是學生會長了。
“哎呀,正好,我也想找學生會長照顧照顧。”
蘇驕白單手一把扯過顧金塢,拉到自己身邊。
“人我帶走了。”
劉爾施面色不是很好,直接道:“蘇驕白,你也有興趣?你不是喜歡陳姍姍嗎?”
蘇驕白是個肆意妄為的人,從來不掩飾。
他喜歡陳姍姍的事情整個學校都知道。
不過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這一對。
因為實在是不相配。
還不如平時蘇驕白跟顧金塢站在一起匹配呢。
劉爾施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雨越下越大。
蘇驕白站到顧金塢身前,擋住劉爾施。
他一挑眉,漂亮的眉眼在燈色下氤氲淩厲,透着嚣張的美貌。
“顧金塢是我們宿舍長,宿舍長沒回來,我們宿舍的人都睡不着呢。”
說完,蘇驕白徑直拽着顧金塢往前走。
劉爾施雖然不甘,但也不會在明面上跟蘇驕白起沖突。
既然人都走了,劉爾施自覺沒趣,也帶着人走了。
蘇驕白眼尖的看到劉爾施走了,才松開顧金塢,扭頭道:“哎,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
顧金塢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慢吞吞開口道:“他們有五個人。”
好吧,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蘇驕白是懂的。
不過難得看到顧金塢這麽慫,蘇驕白哪裏肯放過嘲笑他的機會。
“我這算是救了你?”
少年雙手環胸,十分嘚瑟,精致的眉眼都生動了起來。
顧金塢用手指把黑發往後一梳,露出整張臉,氣勢陡現,然後突然聲音沉沉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您這哪裏是以身相許,這是要送人含笑九泉吧?
蘇驕白果斷拒絕,“別,我可不是劉爾施那種人。”
顧金塢挑眉,“哪種人?”
蘇驕白斜他一眼,“我不喜歡男人。”
顧金塢從善如流道:“我也不喜歡男人。”
“那你還以身相許,惡不惡心。”
蘇驕白根本沒當回事,以為顧金塢在逗他玩呢。
畢竟這人本身就是個惡劣的。平時逗他逗的還少?
顧金塢突然往前一步,蘇驕白被迫往後退,撞到宿舍門。
“啪嗒”一聲,熄燈了。
整個男生宿舍樓陷入黑暗,周圍傳來哀嚎聲。
因為突然的黑暗,所以蘇驕白眼前什麽都看不到。
顧金塢那張雕塑般精致俊美的臉也瞬時被黑暗籠罩,所以他沒有看到他陡變的眼神,就像出匣的猛獸,帶着深沉的渴望。
“我不喜歡男人,卻沒說不喜歡你啊。”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帶着調侃之意。
蘇驕白剛想罵人,身後的門突然就開了。
他順勢往後倒去,撐着門的顧金塢直接就壓在了他身上。
“操,顧金塢,你他媽幾噸重啊。”
蘇驕白覺得自己早飯都要被壓出來了。
偏偏男人還不起來,聲音涼涼道:“恩人放心,我不會反抗的。”
蘇驕白被氣得噎紅了臉,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現在是誰不能反抗啊!
站在旁邊的黃安安舉着手機往下照。
微暗的燈光落到兩人臉上。
“你們不進來玩什麽疊羅漢?”
……
被顧金塢壓的渾身酸痛的蘇驕白展示了自己的霸道獨.裁和恩人的特權。
“你睡我床去。”
然後自己就鑽進了顧金塢的蚊帳裏。
顧金塢慢吞吞跟着爬上來,掐着嗓子,在黑乎乎的宿舍裏就跟鬧了性別錯亂的女鬼一樣。
“恩人難道是嫌棄奴家?”
“操,顧金狗,你他媽好好說話,當心老子打你!”
蘇驕白差點又被手機砸一臉。
顧金塢終于正常,翻進了自己的被窩裏,然後一把抱住蘇驕白。
“狗逼,你幹嘛!”
蘇驕白吓得一腳踹過去。
“報恩吶。不抱怎麽還恩吶。”顧金塢還在掐着嗓子說話。
“不用你這只狗逼還!”
蘇驕白伸手一把抵住顧金塢的臉,然後連滾帶爬的從蚊帳裏鑽出來滾回了自己床上。
然後在被蚊子騷擾了一個小時後,終于灰溜溜的逃回了顧金塢的蚊帳裏。
男人順勢摟過來,火爐似得。
蘇驕白沒推開,随他去了。
……
劉爾施一擊未成,繼續騷擾顧金塢。
蘇驕白看在眼裏,嘲諷在臉上。
劉爾施比蘇驕白還矮,只有一米六九。
當然,他對外宣稱一米七九。
這是穿上了增高鞋的程度。
當然,即使是穿了增高鞋的劉爾施,也沒有顧金塢高。
他雖然想撩顧金塢,但在面對顧金塢的身高時,還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劣勢,所以只能把想拖人下颚的手改成了拽胳膊。
顧金塢邁着自己的大長腿往前走。
劉爾施就跟在旁邊追,嘴裏還在放屁,“顧金塢,你以為自己有多清高。我告訴你,我劉爾施還沒有得不到的……嗷……”
蘇驕白收回腳,看着趴在花壇裏吃土的劉爾施,涼涼道:“對不住了,腳滑。”
劉爾施怒目而視,“蘇驕白,顧金塢,你們給我等着。”
站在蘇驕白身邊的顧金塢迅速撇清關系,就跟怕被纏上的貞潔烈女一樣。
“不關我事,他踢的。”
蘇驕白:……狗逼。
說完,顧金塢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
“顧金塢,你去哪?”
顧金塢沒理他,迅速消失在蘇驕白的視線裏。
蘇驕白眯眼沉思。
他發現最近顧金塢周末總是不見人影,甚至連宿舍都不回來了。
就算回來,身上也帶着煙味和酒味。
這可不太正常啊。
這人一旦有了好奇心,怎麽都止不住。
終于,蘇驕白暗搓搓的找了一天,尾随顧金塢到了一家高檔酒吧。
酒吧已經開始營業了。
門口的保镖盡職盡責。
有錢的,進。
沒錢的,滾。
好看的,進。
難看的,滾。
蘇驕白好看又有錢,當然是被捧着進去的。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被劉爾施拉住的顧金塢,正在被逼着喝酒。周圍還圍着一圈男人在起哄。
穿着白襯衫的顧金塢平時高冷清貴的模樣已經被酒色暈染,眼尾發紅,雙眸微濕,跌撞着被劉爾施按到沙發上。
蘇驕白頓時明白了。
原來顧金塢在這裏做這種生意啊!
那之前的傳聞難道是真的?
他雖然不是那個富婆,但指不定顧金塢這張面皮,還真的有要包養他的富婆呢。
“喲,蘇少爺來了!”
劉爾施眼尖的看到蘇驕白。
蘇驕白也不怯場,大大方方的走過來,看到癱坐在沙發上,被拽開了襯衫領口的顧金塢,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這只狗逼還是很能唬人呢。
襯衫領口被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白皙鎖骨。
男人微仰着下颚,黑發略微有些淩亂,身上帶着薄汗,因為酒氣,所以面色緋紅,就像是細膩的桃花粉。
那雙總是清高不屑一顧的眼睛此刻也被酒氣所染,慢吞吞的掀着眼皮看過來的時候,波光潋滟,秀色可餐。
蘇驕白突然有點明白劉爾施的感覺了。
顧金塢确實是個尤物啊。
“喝酒呢?怎麽不叫我?”
蘇驕白在顧金塢身邊坐下,本來想攬住顧金塢的肩膀。
發現自己胳膊有點短,就此作罷,改成摟腰。
顧金塢雖然人高,但腰卻不粗。
甚至十分勁瘦纖細。
蘇驕白摟着摟着,突然有點心猿意馬,然後立刻唾棄自己。
居然會被這只狗逼迷惑了心神。
劉爾施不懷好意的往蘇驕白面前推過來一杯酒,“蘇少爺要喝,我們當然要賞臉。”
蘇驕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過來,反正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再次做了顧金塢的恩人。
雖然蘇驕白根本就不會喝酒,所以他喝了三杯就醉了。
喝了酒的蘇驕白坐在顧金塢身邊,眼神渙散,雙眸濕潤,那股子屬于少年的嬌氣精致感勃然而出。
他穿着簡單的短袖牛仔,黑發單薄細碎,歪頭靠在顧金塢身上的時候看着又乖又可愛。
劉爾施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移不開了。
而原本一副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模樣的顧金塢卻是陡然清醒。
淩厲視線射向劉爾施。
劉爾施一怔,下意識雙腿發顫,反應過來的時候顧金塢已經帶着蘇驕白走了。
……
酒吧門口,高檔車門前站着一個黑衣保镖,恭謹的彎腰道:“少爺,孫總他們還在裏面等……”
“說我喝多了,先回去了。”
顧金塢今天是出來應酬的。
他最近剛剛接手家族生意,每天早出晚歸進出聲色場所。
尤其是周末,更是頻繁交際。
今天出來醒酒的時候被劉爾施發現。
顧金塢原本不欲理會,卻在酒吧門口發現了蘇驕白。
怔愣間,他就被劉爾施拉了過去。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車子開始行駛。
夜幕沉淪,燈火繁榮。
隔着一扇車窗,車子裏格外安靜。
顧金塢低頭,看着喝了酒後,蜷縮在自己身邊,正用腦袋使勁蹭着他的蘇驕白。
“嬌嬌。”
顧金塢輕啓薄唇,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渾身發顫,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和緊張。
蘇驕白雖然醉得迷糊,但還有點神志。
“嗯?”他從喉嚨裏哼出一個音,軟綿綿的像只慵懶的貓兒。
“嬌嬌。”
顧金塢又喊,聲音更低,雙眸黑亮,盯着那張漂亮的臉,神色癡迷。
男人微涼的指尖滑過蘇驕白的臉,俯身湊上去。
“我把你藏起來,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
顧金塢自問自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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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厭離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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